第四章
何冰清身邊多了個人。
安佩佩。
安佩佩和何冰清在一個班上。范澄澄也忘了安佩佩是怎麼出現在她和何冰清中間的,安佩佩和何冰清的親密讓范澄澄一度覺得自己地位不保。因為安佩佩很會夸人,相反范澄澄很喜歡懟何冰清。范澄澄有點害怕,又有點討厭安佩佩。
不過想想,她的確是不能把何冰清據為自有。
從此范澄澄和何冰清吃飯,多了一個人。
安佩佩。
安佩佩在何冰清面前很虛偽 喜歡誇何冰清長得漂亮。范澄澄也看得出來安佩佩雖然趨炎附勢點,人還不壞,但她就是不怎麼順眼。吃飯時候,安佩佩的一雙眼睛就像長在何冰清身上。一邊打量一邊感嘆:「你長得真漂亮!」
何冰清少數會無視安佩佩的話,而朝著對面低頭把飯的范澄澄說:「說話啊……」
范澄澄完全不記得何冰清那時候的淡漠,眼裡只有安佩佩一瞥的眼神。范澄澄隨意的敷衍兩句,然後扎著頭在青椒肉絲里找肉絲。
「你對校長說把周考取消唄……月考就算了,怎麼還周考?」安佩佩的抱怨聲傳了過來。
范澄澄愣了愣,瞟了一眼安佩佩。「你怎麼知道?」
難不成安佩佩見到了何冰清的繼父?還是……何冰清主動交待的?想著,范澄澄把臉轉向何冰清。
安佩佩目光轉了一絲深沉,她盯著范澄澄。「我上次去何冰清家了。」
何冰清坐在一旁不吭聲喝著牛奶。
沒有否認。
好在周考沒有取消。
證明何冰清沒有聽安佩佩的話。
范澄澄的心上拂過一絲不舒服,沒有明說。安佩佩的存在有點懵弄,只是開始。
「咳咳……」
……
「咳咳……」
……
「煩不煩啊……」
……
似乎後排那個男生感冒蠻長時間的。范澄澄皺了皺眉頭,還沒下筆做筆記。
「咳咳……」
又是一記咳嗽。
范澄澄迅速的從抽屜里拿了一包紙巾出來,頭也沒扭就把手朝後遞。「拿著……」
後面沒什麼動靜。
趁著化學老師轉身的節奏,范澄澄卡著這個空檔朝後望了眼。舒嘯正范愣的看著范澄澄像個安靜的小鹿。范澄澄扭頭又拿出一包紙巾,扔在舒嘯桌子上,小聲的說道:「最後一包。」
沒曾想幾天後,方莉悄悄對范澄澄透露。
舒嘯要對她告白。
「你怎麼知道的?」
「他是我同桌,他對我說的。」
范澄澄一頭霧水。「什麼時候喜歡我的?我都沒理過他。」
方莉笑的一臉得意。「不就是一包紙的交情嘛?你忘了?他欠你一包紙的交情。」
范澄澄轉念想想。「的確是一包紙的交情。」
范澄澄收到舒嘯情書的那一刻,想的是方莉總算是靠譜了一回。倒是收到情書的那個午休,范澄澄一點沒睡,心情都被那封「噁心」的文字破壞了。
「……你的背影……知不知道我坐在你後面……」
很抱歉,她只看了一半就沒眼看了。
「方莉!能不能讓你同桌別寫這麼惡e心的東西!」
「你別辜負他的一片真心。」
范澄澄攥著那一小團紙。「行行……」
范澄澄以為這件事就此平復,沒曾想謠言越傳越瘋狂,范澄澄竟然成了主動的那一方。變成她給舒嘯寫情書了。
什麼情況!
實話來說,舒嘯的成績在范澄澄之上。長相雖說不是特別好的那種,但也算好看的了。再看看范澄澄,剪著學生頭,臉上小部分的青春痘。怎麼看,大家都認為是范澄澄倒追舒嘯。
范澄澄有些討厭舒嘯了。
因為他們半年說了不到三句的話。
舒嘯對謠言毫不解釋,毫不辯解。范澄澄解釋、辯解,只有越描越黑。
同樣,何冰清也知道了。
「舒嘯和你……在一起了?」
范澄澄抬頭望著何冰清,眼裡快有淚水了。她擁著何冰清「別提他了,我都要哭了。看了我初中戀愛無望了,名聲都毀了。」
何冰清拍了拍她的後背。「舒嘯長得很好看啊,你可以考慮考慮……」
「他臉是好看,可他矮啊……」這一點范澄澄是注意到了,舒嘯只比她高几厘米。她長得高,但舒嘯的身高是硬傷。
「矮怎麼辦?」范澄澄又問了一遍。
何冰清沉思了幾秒。「對啊,矮怎麼辦?」
范澄澄接不上話了。
某一天中午,安佩佩單獨找到了范澄澄。她交給范澄澄一個小紙盒子,四周用了膠水封的嚴嚴實實的。「你幫我給舒嘯……」
照辦之後,范澄澄從何冰清口中知道安佩佩一直喜歡著舒嘯。上次遞交的盒子里放著一封情書,讓范澄澄給,不過是「成人之美」,刻意讓舒嘯對范澄澄的拒絕做法更深刻些。
「舒嘯……那盒子里的東西我真的不知道……」范澄澄說完這句道歉,已經面臨初三最後半年了。她不知道為什麼道歉,可安佩佩的做法的確過分。幸虧她不喜歡舒嘯,不然范澄澄真的會和安佩佩打起來。
舒嘯裹著單薄的外套,頭髮精練了不少,還是一貫的清秀好看。
他說:「范澄澄,你要知道我喜歡你快一年了……」
從第一封情書開始,舒嘯斷斷續續在范澄澄的抽屜里塞了十五封情書。可范澄澄一封都沒有回復,她只會給口頭的回復,只要范澄澄想怎麼樣,舒嘯也不能拒絕。
沒錯,這一年來情書不斷,舒嘯對范澄澄一直沒有放棄。
「我不喜歡你。」范澄澄乾脆的回答。
之後,舒嘯也做到了范澄澄希望的事。他找了另外一個女生,不是安佩佩,是另一個不起眼的女生。他們在一起了,舒嘯和韓蝶在班上打得火熱,沒錯,安佩佩和何冰清走得還是很近。安佩佩對范澄澄依舊敵意,范澄澄曾偷偷問過何冰清。
安佩佩敵對她的理由。
因為舒嘯對安佩佩說的一句「我就是喜歡范澄澄,就是不喜歡你。」
先不管之前如何,她范澄澄和舒嘯一點關係都沒有。
「下課後,換位!」班主任一本正經的說道:「最後一次換位了,我來安排。」
第二天,范澄澄默默的在新位置上坐好。昨天班主任那副殺豬嗓子愣是把她和舒嘯放在了一起。好在是三人一排,剩餘的劉雨鑫被范澄澄好說歹說總算是坐在兩人中間。劉雨鑫對范澄澄和舒嘯的事有些耳聞,也明白范澄澄心裡的顧忌。
「每周要給我買奧利奧。」劉雨鑫不停的提醒范澄澄。
這是她換位的代價,做電燈泡的代價。
「知道了。」安靜的教室里寥寥幾個人,范澄澄抬頭望去,舒嘯還安靜的坐著。
從分位后,他對她沒多說一句話。信終於是沒寫了,距離卻覺得越來越遠了。
「那我吃飯去了……」劉雨鑫說完就走了。
范澄澄握著筆寫不了字,拿著中性筆在指尖轉動了幾圈,肚子陣痛了兩下。她轉頭偷看了眼舒嘯,他居然還沒走。
不吃飯嗎?
教室很快剩下他們兩個人。
范澄澄揉了揉肚子,她靠著牆邊坐,想要出去只有從舒嘯那裡過,怎麼打破這種尷尬?
不管了,出去再說。
「我……我出去一下……」范澄澄站在舒嘯身旁,鎮定的說。
「就這麼討厭和我在一個教室里?」
范澄澄對上舒嘯的眼神,愣了愣,站定不動。「我沒有……」
「都過去了,我也不糾結了。」舒嘯平淡的說著。他喜歡眯眼笑,突然不笑渾身就染上了寒意。
范澄澄學者他眯眼笑,趁著身後的空檔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