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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唯一籌碼

  范澄澄心驚,轉頭撞上李明艷的視線。她不知道母親何時站在身後,這豈不把林度言和她的對話全部落入耳中,難怪林度言的語氣如此的溫柔。


  范澄澄不屑的哼了一聲。


  李明艷欣慰的含了含下巴。「你在廣東有住處嗎?」


  林度言眼前一亮。「有的有的,我擔心以後澄澄嫁過來想家,就提前在廣東買了房子。」


  范澄澄氣急的掐了一下林度言的大腿。「你胡說什麼呢?」


  李明艷盯著兩人的打鬧,心裡樂成了花。「可以啊!反正她也沒什麼事。」


  「媽,我不去!」范澄澄開了腔,怪就怪母親變臉太快,這才不到一天就被林度言收歸帳下。


  范澄澄暗絕後方不保。


  李明艷皺皺眉。「去,別呆在家裡。多大的人了?對了,婚禮的事我還……」


  「好好,我去!」范澄澄立刻換了嘴臉。


  如果讓李明艷知道她在武漢的幾天都和林度言住在一起,母親一定會把她打個半死。


  但是這隻不過是另一種囚禁,林度言讓范澄澄做任何事。她可以網購,買任何東西。可以吃任何想吃的,可以陪傭人聊天。但唯獨,她不能出去。


  林度言廣東的房子和武漢的沒什麼多大區別,相比之下武漢的更為奢華、安靜一點。在廣東的新房,林度言帶范澄澄現買了雙人大床和傢具用品。好像正如林度言那樣說,他在廣東買了房子,為了什麼婚後生活。


  晚上林度言喊范澄澄用晚飯。


  范澄澄迎上去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準備什麼時候帶我去看張澤音。」


  林度言上手錮住女孩的腰,輕輕一拉整個人便入了懷抱。男人騰出一隻手溫柔的摸著范澄澄的捲髮。「不是說了嗎?我們結婚後三個月。」


  「不可能!」范澄澄厭煩的叫了一聲。


  「那你就別想看見他!」林度言不驚不擾的答了一句,鬆開了范澄澄。坐好位置后,男人依舊緩慢的吃著飯,跟著不動聲色的給她碗里夾了一塊紅燒肉。


  范澄澄坐下,盯著碗里的肉沒有吭聲,反而疑惑這男人不是對肉過敏嗎?怎麼也一塊塊的吃起來了?

  「怎麼?想通了?」林度言挺直了脊背,優美的聲線滑了出來。「想嫁給我了?」


  范澄澄輕聲嘀咕一句想太多。「你什麼時候開始吃肉的?」也不知道是誰說吃肉會吐?范澄澄暗暗翻了一個白眼。


  林度言點點頭。「被你帶壞了。」


  范澄澄勉強塞了一口白米飯。「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林度言側著頭繼續給對面的人添著菜,慢悠悠的開口說道:「等你答應嫁給我的時候。」


  「不可能!」范澄澄依舊惡狠狠的說道。其實她心裡也害怕,害怕某一天林度言被她惹怒,然後狠狠的懲罰她。


  林度言皺了皺眉,淡淡笑了。「咱們就這麼耗著。」


  范澄澄眼中掠過一絲憂色,也不知道張澤音到底如何了。「這樣吧?你明天帶我去看張澤音,我就考慮考慮嫁給你?」


  林度言聽到女人軟下來的語氣,似曾相識的場景,范澄澄就是拿林度言沒轍。他問道:「你又是騙我的吧?」


  范澄澄屏住呼吸,不敢吭聲。


  林度言沉默了幾秒,手中的筷子忽然放了下來。「不過,可以。」


  ********

  林度言說到做到,過了一個星期帶著范澄澄回到武漢。那時候暑假過了一半,范澄澄不知道張澤音的學校會給他一個什麼懲罰,她失神的從車上下來后。


  在林度言的住所休息了一晚。


  夜裡睡覺時,她甚至想象一切都是夢。張澤音入獄,她的婚禮被林度言破壞,還有林度言不清楚的底細。他會關她多久?她還能撐多久?


  范澄澄第一次進拘留所時,她幾乎聽到死屍的呻吟。裡面的鐵欄和語文課文里的軍閥描寫不差分毫的意思,范澄澄急切跳動的心臟快要跳出一樣。


  拘留所的負責人讓范澄澄等十分鐘,原因是有人正在探視。


  范澄澄保持沉默,點了點頭。休息室裡面裝有監控,范澄澄顯得手足無措,她緊張的下腹難受。


  女孩推門跑了出去。


  按著牆貼的門標,范澄澄去了洗手間。出來之後,范澄澄瞥見旁邊的房間,貼著大大的探視兩個字。她捂著嘴暗喜了一會兒。范澄澄小心翼翼的把門扭開,掰出一條縫隙出來。


  她屏住呼吸,很是緊張。玻璃那方的人倒是看不見,只能看見一個女人的背影。


  范澄澄咬緊下唇,正要關上門時。


  「張澤音,你還喜歡著范澄澄呢?她和林度言住在一起了你不知道嗎?」


  范澄澄驚得捂住了嘴巴,手定在門把上,門縫開的大了些。


  裡面終於傳出張澤音的聲音。「澄澄是我打擊林度言的唯一籌碼。」


  范澄澄失神的聽著張澤音的話。籌碼?唯一籌碼?她突然想哭。張澤音大三提前創業,從學校里搬了出來。寒暑假范澄澄陪著他,給他洗衣服。等他下班后,就陪著他走夜路。


  記得有一次范澄澄頂著高跟鞋的腳起了泡,她實在是受不了就對張澤音發了脾氣。


  「我不想過這種生活了。你為了你的領導上司幾千幾萬塊的禮都能送,但在我面前,你卻為了省幾塊錢的車費,走幾公里的路。」


  范澄澄:「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了!張澤音。」


  張澤音是無言的,他沒有吼回去。男人輕輕的把女人的腦袋壓在懷裡。「你別鬧澄澄,我最怕你哭了。」


  現在看來,都是為了成為籌碼的最好理由。林度言的確比張澤音有錢,但范澄澄不認為自己是喜歡錢的人,她甚至覺得她和張澤音沒錢一樣過得很好。


  果然……都是假的。


  裡面的人聊了幾分鐘,探視的女人站了起來。范澄澄吸了幾下鼻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下一刻立馬跑到了洗手間里。


  范澄澄聽見女人踢踏的走路聲,范澄澄扒著門盯著她的背影,似有些似曾相識,范澄澄回去的時候,工作人員提醒范澄澄該她探視了。


  范澄澄笑了笑,擺了擺手回答:「不用了,我臨時有事。」


  出了拘留所后,范澄澄仰著下巴望著天空。林度言還在等著范澄澄,見女孩出來,他心情很好的抬手看了眼手錶。「似乎比我想象的快啊?」


  范澄澄撇了撇嘴,老實的坐進車裡。


  林度言聳聳肩,跟著坐了進去。他把車鑰匙插了進去,倒不忙於拉動引擎,十分妖魅的把食指放在下嘴唇處摩擦著。「怎麼?心情不好了?」


  「我!心情好的很!」


  林度言嘿嘿的笑了,扭頭盯著范澄澄,試圖捕捉女孩臉上的表情。「別裝了,你和張澤音……分手沒?」


  這話問得似曾相識,


  范澄澄淡淡反擊了一句。「你無聊不?」


  「我不無聊,我就關心一下。」林度言拉動了引擎,車開始動了起來,男人一手覆在車椅,一手轉著方向盤,單手倒了車。


  車上路后,林度言繼續說道:「順便向伯母彙報,好讓她放心。」


  「呵呵……」范澄澄苦笑。「那我還真是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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