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他接近你原因之二
然後徐冉星和周夢晨無緣無故的扯開了話,范澄澄和郝朵被夾在中間,偶爾會豎著耳朵聽徐冉星他們的對話,偶爾相互討論電影劇情。
為了製造一個中間人不尷尬的局面,范澄澄頭一回記住電影里的劇情。後來電影放著放著,聊天的人也停了下來。總共將近三個小時,范澄澄看完記得裡面瑞特說的最後一句話:「I dou』t care。」
陳舊的大門、濃重的眼圈、暈開的黑白調色、長到腳跟的裙子……
范澄澄正面遇到周夢晨是幾天後的事了。剛開始男孩還關心范澄澄的近況,然後不知怎麼地話鋒一轉,所談主題一下就變了。
「昨天看電影坐你旁邊的人叫什麼名字?」
「你說郝朵啊?」
「是你右邊的右邊。」周夢晨頓了頓。「就和我說話的人。」
范澄澄思來想去。「你說徐冉星啊?」
「不不……你等等,哪個徐哪個冉哪個星?你說清楚。」周夢晨急不可耐的問道。
「雙人旁的徐,冉冉升起的冉,星星的星。」范澄澄說著注意到周夢晨「空中寫字」,莫名冒出一個想法。「不是吧?周夢晨,你要追她?」
「我是對人家有興趣,還需要你搭線。」周夢晨的聲音里飽含欣喜,似乎志在必得。
「我不要。」范澄澄翻了一個白眼,轉身進了教室。
范澄澄忽然想起何冰清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如果有一天一個對你不冷不淡的人突然熱情起來。肯定只有兩個原因:要麼是你對他有用,要麼就是……他喜歡你。
說完這段記憶尤深的話,范澄澄和何冰清再無單純的相逢。
周夢晨站在原地也沒多做挽留,想了想追女孩這種事要不然就親自上陣,可到了下午。他一臉燦爛的想去製造一場和徐冉星的「重逢」,卻死活說不出話來。
正所謂養兵千里,用兵一時。按理論來說范澄澄和張澤音的戀愛確實沒什麼他的事。但在終身大事面前,周夢晨是鐵了心要和范澄澄拉上「親戚」關係。
下午課間郝朵和范澄澄剛打完水,周夢晨攔住了范澄澄。他幾個健步湊近范澄澄,低低的懇求:「你幫幫我……」
范澄澄抽了抽嘴角,見這男人架勢就差下跪了。內心一萬個不安,范澄澄好說歹說把郝朵打發進了教室。被熱水捂暖的手蹭蹭的就把周夢晨拽進了角落。
范澄澄答:「不幫。」
「好歹我也是你們戀愛的見證人啊,你真的這麼狠心?」周夢晨特定準備死皮賴臉。
范澄澄一頭霧水。「你什麼時候見證我的愛情了?」
與此同時,一些亂七八糟的「關係」瞬間從周夢晨嘴中爆炸。
周夢晨:「你們倆聊天的走廊是我提供的場地。」
范澄澄:「那是學校的。」
周夢晨:「你們吃飯的地方我去過。」
范澄澄:「食堂誰沒去過?」
周夢晨:「你的朋友是我的朋友。」
范澄澄踏實的撫摸著嘴唇思考,正當周夢晨以為水到渠成的時候,她又搖搖頭:「我和誰都是朋友。」
恐怕周夢晨的底氣在范澄澄這裡已經消磨殆盡了。
周夢晨垂著臉,嘴唇下拉。「最後一個,你跟我八字比較合。」
范澄澄撲哧笑了出來,周夢晨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吃不到糖的孩子,可愛極了。「這個理由嘛?還說得過去……但是在我這不成立。」
「我認識你行了吧?」
「逗你玩的,我幫你就是了。」范澄澄一邊笑一邊思緒飄遠的想著怎麼和徐冉星開口。
教室內某人的心情僵硬複雜。
郝朵進了教室,便被林度言截住。
林度言兩指揪住郝朵的領子,致使女孩停住了步子。林度言幽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人呢?」
「你嚇死我了!」郝朵大叫了一聲,熱水杯子被緊張的捂在胸前。不過又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幹嘛一副見不得人的表情?
林度言問郝朵:「范澄澄人呢?」
郝朵張了張嘴正欲出口,但轉眼想了想,心中另生了一計。「她現在桃花泛濫,別隨便打擾她。」
林度言漸漸沉著臉,神情嚴肅,招呼不打的扭頭回到位置上。
郝朵擰開玻璃杯子,站在原地欣然吞了口熱水。怎麼辦呢?范澄澄?要不要把這個秘密告訴你呢?
郝朵並沒有把課間的事情告訴范澄澄,在她看來,至少林度言那裡沒有任何反應。她一個局外人更別提說上話了,鑒於幾天范澄澄找徐冉星的次數急劇增加,也難怪郝朵會把「正宮地位」放在林度言事件前面。
范澄澄是想過一段太平時光的,躺在床上安穩的看看電視,睡睡覺、和別人聊天。她甚至有過隱居山林的想法,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問。
可是這想法碎的太快。
「徐冉星,那天和我坐一起的男生說對你有意思。」范澄澄為了周夢晨的事已經吵了徐冉星無數次了。可是徐冉星給她的態度活脫就是第二個「黃乙玲」。
徐冉星手指輕巧的掐著吸管,吸了一口奶茶。「然後呢?」
「你想不想和他發展?」
「不想。」徐冉星盯著范澄澄,似乎要把人看穿了。「以前我傻乎乎的和別人在一起,都沒怎麼順利。再說都高三了,我是要考傳媒大學的啊。」
范澄澄怔了怔,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徐冉星的選擇,只不過可惜了周夢晨。求天求地的讓人牽線。
「我以為發生什麼事了?不就是媒婆嗎?范澄澄你太不夠意思了!竟然把我打入冷宮。」郝朵飛快的沖在二人中間,厲色的抱怨道。
范澄澄和徐冉星靜了幾秒,呼吸都輕了幾分。范澄澄趕緊閉住了嘴,瞄了瞄郝朵憤世的表情,故意委婉的對徐冉星說:「不過你上傳媒大學想學哪個專業?」完全不涉及之前的話題。
「導演。」徐冉星不馴的答道。
簡單的對話卻在高三這場戰爭后撕扯的一點不剩。
以後的范澄澄拿著便利貼寫字時,偶爾還是會想起那個冬天,她和郝朵、司琪、徐冉星站在寂寥的走廊,所有的空氣都停了下來。只有她們,才是最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