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也許他沒事兒
周芮堅持,林真也不敢真的給勸回去,別回頭大哥回來了一聽是他使壞再收拾他呢。
不過,今兒個鐘厚驍真的收拾不了林真了。他出門,還沒走兩步就見幫里的弟兄急匆匆的過來,見著林真鬆了口氣,腿一軟栽了下去。
林真嚇了一大跳,連忙過去扶著,也不敢帶進別墅,塞到了旁邊的草叢裡壓低聲音問道:「什麼情況,大哥呢!」
「我們在山上找到了那位客人的蹤跡,大哥帶人追過去,中了埋伏……」
後面的話林真不敢再聽下去,兩人做兄弟這麼多年於他看來,鍾厚驍是無所不能的,現在冷不丁的聽到他受傷整個人都驚了一下。
「大哥呢,怎麼只有你自己回來了!」
「大哥讓我回來報信,自己帶了弟兄在那裡突圍。林哥,快,快帶人去城南……」
說到這裡,那人終於支撐不下去一頭栽倒在地,林真扶了一把,只摸到一手溫熱的液體,眼神冷了冷,扛了這個弟兄到門口交給守門的自己則轉了個彎,趁著周芮沒注意的時候跳上二樓的窗戶進了屋子。
杜靜靜在收拾東西,兩人這次在上海周圍玩了不少地方,杜靜靜作為一個女人愛買東西的愛好是被段錦鴻滿足了,一路上採買了不少好吃的好玩的,跟周芮分了一些之後,自己還剩了不少,收拾了好幾天還有一個箱子沒騰出來呢。
至於段錦鴻,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的倚在床頭,不知道睡著沒睡著。聽見有人敲門還以為鍾厚驍回來了,在枕頭上蹭了蹭才不情不願的起來開門。
「誰啊……」
剛一打開門,段錦鴻的嘴就被堵上了,林真快走一步把段錦鴻推了進去,壓低了聲音說道:「段先生,我有事兒求你。」
這位可是鍾厚驍身邊的人,他開口相求讓段錦鴻驚訝了一下,又瞥見他身上的血跡,瞭然的點了點頭說道:「那些不長眼的洋人過來了?沒事兒,我這有幾瓶葯,倒下去不出三秒就能倒一片。」
「不是不是,你聽我說。」林真著急,又怕周芮聽出什麼端倪,腦門急出了一層汗,「大哥出去找人的時候中了招,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我想帶人去救,但是又擔心這裡,先生可否幫我穩住大嫂,順帶看顧一下這裡?」
「看什麼看,這裡有我就行了,當家的,你跟他一起去救人。外面定然是真刀真槍,要是不來點陰的估摸著他們也扛不住。」
聽完林真的話,段錦鴻還沒說話杜靜靜就丟了手裡的東西快步走了過來。見兩人還不動身,她倒是來了火氣,一手推著林真,一手推著段錦鴻,就把兩人往外推去。
林真連忙停下腳步,「夫人別急,我等下從二樓的窗戶下去,段先生也出門,可別說漏了嘴讓大嫂擔心。」
「你這人,她早晚要知道,現在瞞著有什麼意思。」杜靜靜有些不滿,在她看來,知道和不知道並沒有什麼妨礙,若是瞞著說不定還會生出些什麼幺蛾子。
「不是,夫人有所不知,大嫂的膽子委實不大,若是大哥什麼事兒沒有再把大嫂給嚇到了就不划算了,所以我想能瞞著就瞞著,等到瞞不住的時候再說。」
林真這話里有些水分,先前的時候慶余幫被余老三下了絆子周芮都能面不改色的蹲著等鍾厚驍,所以膽子就算不大也不會小了去。但是鍾厚驍吩咐過,如果要是在周芮跟前亂說,他就直接把人送回清水鎮。
於是,自此以後,整個慶余幫里沒幾個人敢在周芮面前亂說什麼。
其實這一年來,鍾厚驍在外面遇到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不算少,什麼汽車剎車失靈,什麼炸彈,暗槍沒有一百次也得有八十次,只是沒人敢在周芮這裡提過所以才看上去過的順風順水。
林真解釋的清楚,杜靜靜也不說什麼,揮揮手讓他們趕緊準備,自己也飛快的收拾好東西下樓去了。
雖然說林真安排的不錯,兩人離開也驚動周芮,但是周芮還是在杜靜靜下來的時候看出了一些端倪。
「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你怎麼這麼問?」被林真叮囑過,杜靜靜也裝傻,一步步的走下樓,坐在沙發上端了一杯茶喝著。
「你可從來不喝茶。」周芮眼角帶笑,杜靜靜的手一頓,冷靜的把茶杯給放了下來,淡定的說道。
「沒什麼,段錦鴻說我是敗家娘們,我很生氣。」
她說的沒錯,以往的時候杜靜靜從來不喝茶,覺得茶水的味道很奇怪,又學不來周芮細品的樣子索性也不學。
這會兒是有些緊張,所以露出了一些馬腳,倒是讓周芮看出了些端倪。
「師父定是不知道買東西的趣處。」心裡壓著事兒,周芮也沒心思開導兩個人,再加上林真出門,屋裡就剩下她,要是身邊有個人陪著她心裡也能安生幾分。
斜倚在沙發上,杜靜靜的長腿輕輕的搭在茶几上,周艷過來換茶水的時候想說什麼卻見杜靜靜面色不善終於忍住了。
她還記得醫院裡的時候,杜靜靜宛如地底下爬出來的厲鬼的模樣。
平日里就算杜靜靜談笑風生她都不敢湊過來何況這時候杜靜靜心情不是很好?要是秦媽在這裡定然要說道幾句的,可惜這會兒秦媽也休息了。
「若是鍾厚驍今晚上不回來你就一直等下去么?」杜靜靜好奇,她原本以為很懂男女之情。父親教過,若是看上了只管搶了來再說,日子久了自然就有幾分感情在了。
可是看周芮的樣子她又不是很懂了,周芮原本就是很柔弱的一個孩子,不似她從小在男人堆中廝混慣了,明明在擔心,可面上沒有表露一分。說不擔心,卻又遲遲不肯去休息。
「我還不困。」周芮淺笑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然間就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靜靜,若是有一天師父被人劫走了你會如何?」
「還能如何,抽死丫的。」杜靜靜嗤笑一聲,撫了撫腰間的長鞭,一襲長裙耀眼如雲霞。
是啊,若是杜靜靜還能過去搭把手,可是唯獨她只能在這裡苦苦等著。
嘆了口氣,周芮放下茶杯起身向外走,杜靜靜連忙跟上,苦思冥想怎麼阻止的時候聽她問道:「其實,鍾厚驍出事了吧?」
愣了一下,杜靜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很少會在這個時候回來,我方才上樓了一趟,樓梯上有一點血跡,但是這裡的弟兄沒有動靜我也好好的想必是自己人來的。」
「你不要多想,說不定沒事兒呢。」
「靜靜,有時候我很羨慕你,能護一個人安危。」嘆了口氣周芮看著外面明顯減少的守衛轉身回去。
這個關口,她還是不要給人添麻煩好了。
城南,林真帶人一路追了過去,卻只見一灘暗紅色的血跡在地上,心頭突突的跳著,他放眼四顧,周圍只有鬱鬱蔥蔥的樹木卻不見一個人。
「林哥,這是跑了還是落人手裡了?」身後的弟兄湊過來輕聲問道,卻被林真兜頭拍了一巴掌。
「我怎麼知道!」
打了一巴掌,林真猶不解氣,又接二連三的拍了幾下才心口才鬆快幾分,「四處找找,找到什麼趕緊滾過來報告!」
「是!」弟兄們應了一聲,兩個人一組往周圍散去。段錦鴻跟在林真周圍,四處看了看,抬腳往林子里去了。
「你給我站住!」林真嚇了一跳,段錦鴻可是大哥的心頭寶,今兒個接出來已經是冒險了他竟然還亂跑,要是讓大哥知道還得了?
「林哥你看,這裡有人踩過的痕迹。」
整個上海都對段錦鴻虎視眈眈,所以他肯定不會明目張胆的出來而是化妝成了慶余幫的一個手下,這會兒自然是跟著他們喊林真林哥。見林真追了過來,段錦鴻指著地上亂七八糟的腳印說道。
城南這塊地方是個荒地,距離黃浦江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到處都是雜草和低矮的灌木,天色太暗,方才林真只注意到了地上有一片血跡卻沒注意到不遠處這些嘈雜的腳步。
段錦鴻來回看了看,又比劃了幾下指了指城裡說道:「進城吧,應該進城了。」
「你怎麼知道?」林真瞅了瞅沒覺得哪裡不對。
「這些腳印很亂,但是依稀能看出來有一些是布鞋,還有一些是軍靴,混雜在一起說明什麼?」
「大哥帶著弟兄跟人打起來了?」
「應該是。」
既然如此,林真的心算是放了一半在肚子里,論打架,鍾厚驍還沒輸給誰過。
「走,司令部去,看看他願不願意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