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只是妹妹的好友
周芮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這個,不過在這種場合她不可能拆鍾厚驍的台,所以只能隱晦的瞪了他一眼,看在別人眼裡,倒更像是撒嬌。
楊銘見周芮並沒有反駁,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不過很快就被掩飾了過去,他依舊笑的溫文爾雅,「兩位快進來吧,家母對二位可是久仰大名,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見面。」
周芮非常自覺的以為她久仰的絕對是鍾厚驍的大名,而非她的,卻沒想到,楊母不止一次聽過她的名字。
兩人一進入大門,門內瞬間靜了一下,在這裡,沒有幾個人不認識鍾厚驍的,周芮只覺得各種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打在身上,讓人極其不舒服。鍾厚驍感受到了周芮的情緒,將她的手拉的更緊。
最中間有一位夫人被眾人團團包圍著,樣子保養的十分年輕,可看周圍人的態度,她應該就是今天的壽星了。果然,楊銘徑直向里走,喊了一聲:「母親。」
楊母回過頭,看見了鍾厚驍和周芮。楊銘趁機說到:「母親,這是我跟你說過的,我的朋友。」
楊母立即三言兩語交代完,走出了圈子,她的目光先是落在周芮身上,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遍,隨後在心裡暗暗點頭,能讓自己兒子幾次三番誇獎的女孩,果然不錯。看著氣質,就沉穩的很。
可隨即看到了周芮身邊的鐘厚驍,她愣了一下,在看到兩人交握的胳膊,她頓時更加錯愕。這兩個人什麼關係?光天化日之下怎麼能這麼親密?
「這是?」楊夫人未有一絲隱藏,直接開口問起鍾厚曉的身份。
揚銘頓了一下,跟著笑了:「母親,這位是鍾厚曉鍾先生,和周小姐同來自清水鎮,是慶余幫的幫主。不過他還有最為緊要的一個身份,那就是周小姐的未婚夫。」
鍾厚曉在楊銘介紹之中,跟著便對楊夫人行了禮節,說了賀壽之詞。
楊夫人回過神,神情未有一絲不自然,微笑著,氣質典雅高貴:「以前便聽過鍾先生的事迹,一日一見,方知道那句聞名不如見面是如何來的了,鍾先生果真是年少有為,真讓我們這些作為長輩的自愧不如。」
「您客氣了。」鍾厚曉淡淡迎著,臉上未露出一絲驕傲神情。這誇讚對他來說,不過是尋常事迹,既是事實,為何要做出驕傲或害羞的神情?
周芮站在鍾厚曉身側,聽到旁人對他的讚美之詞,心中忍不住多了幾分喜悅來。她的夫君,她能不開心嗎?只是當著楊夫人的面,她也不好流露出來對鍾厚曉的依戀態度。
只是女兒嬌羞神態,卻是藏也藏不住的。
楊夫人看著面前這一幕,嘴角帶著笑,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判斷。
又誇了周芮蕙質蘭心,一群人笑意盈盈,氣氛還算是融洽。
楊銘卻擔心自己母親多問,笑著望向鍾厚曉:「不過這裡到底是上海,你初來乍到的,也算是人生地不熟。正巧我這裡有幾個人,可以引薦給你。」
不得已之下,他只要找理由隨意搪塞一陣。雖說今日看到周芮和鍾厚曉態度親昵,他難免有幾分黯然神傷。可大丈夫能屈能伸,總不會要因為兒女情長鬧出笑話來。
鍾厚曉稍一頷首,沒有任何討好之意,反倒顯得彬彬有禮,令人心曠神怡:「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他挺直了背脊,八尺男兒身軀,襯的身旁的周芮越發嬌小,卻又越發彰顯兩個人的般配。
楊銘心中難免苦笑一聲,卻還是裝作自然,引路而去。
旁人知曉鍾厚曉身份,一個個神情訝異盯著他看,無形之中把鍾厚曉推入一定高度之上。鍾厚曉只當不知旁人打量探究目光,談吐自如,又引起一堆人暗下一陣敬佩。
周芮跟在鍾厚曉身旁,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這就是自己的男人么?怎麼比學堂里的先生還要讓人心生敬畏?彷彿神邸一般,在她身邊發光。她有些羞了,來大上海之後,見多了世面,她才知道自己以前目光如何短淺。
雖說並未被鍾厚曉嫌棄三分,可她自慚形穢,頗為不好意思。喜歡一個人大抵就是如此,因為他太優秀,所以她便跟著,也要學那進步女青年。
總有一天,她總會自然不過的接受旁人那句般配吧?
周芮聽著男人之間的交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這些是她早晚都要學會的應酬,可到底因為天賦不足後天也不夠努力,並未有人點撥的周芮一開始還能聽著,這時間久了,就覺得一陣頭疼。
鍾厚曉與旁人應酬時,自然不忘自己身邊的小女人。他見她神情里露出幾分倦意,對旁人擺擺手之後,自然的當著眾人面關心她:「是不是覺得哪裡不舒服?」
周芮立刻打起精神,卻聽到鍾厚曉再次開口:「我這夫人身子嬌弱了些,陪著站的時間久了,難免會有些不舒服,還望諸位不要介意。」
「原來這位是您夫人。」旁人立刻恭維出聲:「方才我瞧著,就覺得您們兩位郎才女郎般配極了,只當是男女朋友……沒想到鍾先生年輕有為,也已經早早有了家室。」
這家室兩字,惹得周芮紅了耳垂。兩個人是未婚夫妻……雖說她認定了鍾厚曉,可這麼被人說起,心中難免還是有幾分嬌嗔。
鍾厚曉並未有任何辯解,對他們說了抱歉之後,詢問周芮要不要去休息片刻。
鍾厚曉看向她的眼神里滿是笑意,往深處瞧了看,能看出那宛如化不開的蜜糖般的柔情蜜意。周芮忽然覺得心口甜蜜,她不好意思的嬌嗔瞪他一眼,這人變著法子編排她呢。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竟然說她身子弱……現在聽旁人恭維他們夫妻,竟然也不做任何解釋。
可對於他的好,她怎麼卻甘之若飴?
周芮也不勉強自己,何況是男人之間的交集,她摻和太多了也不好,就順水推舟的從他們身旁告退離開。
楊銘的目光不受控制般,一直追隨在周芮身旁。楊夫人不知道何時,悄無聲息走到他的身旁,輕輕咳了一聲。
楊銘回過神來:「母親。」
「你可是在瞧那周小姐?」此時只有他們母子兩個,說話不需要繞著些彎彎道道的。
楊銘看向自己母親的眼神異常尷尬:「母親,您嚴重了。周小姐是鍾先生未婚妻子,我一直瞧周小姐,可不是登徒浪子行徑?」
楊夫人皺了眉頭,看向楊銘:「既然當著母親的面,就不要撒謊。你在我面前三次提起周小姐,每次眼神里都充滿笑意。母親也是從你這個年紀走過的人,說你對周小姐無意,你猜母親相信嗎?可你要記得,這位周小姐,現在可是鍾夫人。我們楊家的身份地位,不容許你去招惹一位有夫之婦!」
楊夫人態度嚴厲,楊銘表情狼狽:「母親,您說話客氣一些。」
「阿銘!」楊夫人看向楊銘的眼神不滿:「我還未說一句周小姐的不是,你這邊就已經惱了嗎?我說錯那一句,你大可以為母親指出。我說的是事實,你能反駁嗎?」
「不能。」楊銘垂下頭,有幾分垂頭喪氣。
楊夫人以為他不知悔改,看上他的眼神又多了幾分不滿:「阿銘,你究竟有沒有把母親的話聽在心上?」
「母親,您真的誤會了。」楊銘被逼無奈,只好正面面前自己母親提出的問題:「我對周小姐的情誼,就像是對待倩倩一般。母親您該知道,倩倩和周小姐之間的關係多麼親密,她們平日里走在一起,就像是同胞姐妹一般。倩倩很在意自己這個朋友,出國前特意叮囑我,要多多照顧她罷了。」
不得已之下,楊銘只能撒謊。
楊夫人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滿狐疑:「阿銘說的可是事實?」
楊銘見自己母親態度有所鬆懈,跟著鬆了一口氣,態度更自然了些:「母親,我騙您做什麼?」他上前挽住楊夫人的手:「我不過是代替倩倩照顧周小姐罷了,在我心裡,她只如我妹妹一般。」
「當真?」楊夫人的眼神里,明顯是對楊銘的不太信任。
楊銘無奈點頭:「當然是真,母親,我是您看著長大的,您怎麼能懷疑兒子的行為做派?」就算往日里心中有些旁的想法,見兩人親密無間,這些想法也要就此藏起。
「那就好。」楊夫人見楊銘神情真摯,這才稍稍放了心:「你這孩子,真的是嚇我一跳。」
楊銘笑笑:「母親,我做事自有分寸,您就放一百個心吧。兒子什麼時候做過出格的事情,讓我們楊家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