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無情
陽神就站在原地，卻好像離這個世界又遠之又遠。
許白焰看著陽神，眉頭微皺。
心中卻生出了一個離奇的問題。
“人要如何成神？神又到底是不是人類進化的最終形態。”
這個問題值得許白焰自己去思考。
以前以為各個世界的神大都不同，但是看現在陽神的狀態來判斷，無論是怎麽樣的進化。
人如果要成為神就需要拋棄一些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情緒。
就像是神話小說當中斬斷七情六欲，脫離滾滾紅塵世俗一般。
現在的陽神就是如此。
明明是自己殺了他的兒子葉知軒，但自己卻從他身上感受不到應該有的怒火。
這已經有了這種超脫的表現了。
許白焰很疑惑，成為這種神的意義在哪裏，完全擺脫了自己的情緒和欲望，一切都靠徹底的理智來支撐嗎？
那不是和自己進入那種徹底漠然的狀態不就一樣了嗎？
許白焰自己一直有一種能力。
那就是完全冷漠下來，不過那是之前在戰鬥當中許白焰發現的自身能力。
不屬於技能，也不存在與身體屬性。
仿佛與生俱來一般，隻要自己進入那種空白狀態一切喜怒哀樂都會消失。
就好像.……自己曾是一位神明一般。
許白焰被自己的這個念頭有些驚訝到了，自己一個普通撲街碼農，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大的來曆。
“你仿佛在疑惑？”陽神看著許白焰問道。
許白焰笑了笑。
“當然，沒有人蠢到會和我公平對戰，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實力還是為何。”
“公正。”
“公正？你是說公平嘍？嗬嗬.……”許白焰頭一次覺得冒險者是如此不靠譜。
此時陽神看到了一邊的月神。
他打招呼道。
“月……”
一秒鍾之後，陽神臉上的表情有了微微的變化。
因為他似乎感受到了月神身上的變化。
月神此時立在原地，就如同一個平凡的鄰家姑娘一般。
沒有許白焰初見她時的那種光彩照人，大勢所趨的感覺。
正是這種感覺，讓陽神一瞬間震驚。
許白焰目前看不出月神的真實變化，隻能感覺到月神的實力更強了。
而在陽神眼裏，月神就好像是突飛猛進，載著火箭一般突然飛到了自己頭上去。
月神立在原地。
陽神卻感覺如臨一麵巨大的寒冷皓月，讓他心中如同烈焰燃燒的火焰意念都消散了三分。
陽神看了半天，喃喃道。
“你的實力.……進步很快。”
到了月神和陽神這個地步，分清楚實力的是一種對物質本身的領悟力。
而陽神感覺到不見月神的短短幾個空間，月神的這種感悟能力就已經遠遠在自己隻上了。
陽神雖然有所觸動，但也沒有太受影響。
而嫉妒等情緒更不可能在陽神追逐的這種大道之上產生，他所行的大道，最終將成為無情。
月神點了點頭。
“你我之間的恩情我已經還過了，此次你和許白焰的戰鬥我不會幫助任何一方。”
月神依舊點明了立場。
不過她還是看了許白焰一眼。
她可是記得許白焰之前說過他死了那刀魂空間就會消失，她可不敢為自己未來成神的道路做賭注。
所以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月神心裏怎麽想的就不一定了。
不過好歹背負著星盟雙神的名義，陽神對此沒有懷疑。
……
“如你所願，來吧。”
許白焰笑著從自己腰間掏出了七殺千本櫻。
今天這一戰是無法避免的。
陽神與自己的恩怨始終是要有一個結果的，至少，陽神這時候直接穿越無數空間來到這裏，目的就是為了解決自己和他之間的恩怨。
而且許白焰心中有一個猜測。
開口問道：“陽神，是不是整個空間當中你剩下的恩怨隻有我一個了。”
許白焰問的很直接。
月神聽到這裏微微眯了下眼睛，作為實力最接近陽神的人她知道許白焰這個問題當中的意思。
陽神追求無情大道。
而無情之人成神最為容易，但是凡人想要達到無情的程度何其困難。
人本身作為含有七情六欲的生物，本身就落了凡俗。
而想要超脫，就要強行斬斷這一切。
毫無疑問，這也是大道。
眼前的陽神，不落凡塵，不容世俗，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一般。
現在他兒子葉知軒的仇恨，成了陽神超脫路上的絆腳石。
要想成為真正的神，陽神就必須踏出這一步。
邁過這一道親情的枷鎖。
所以他才提出和許白焰公平一戰。
勝，則是超脫，褪去凡俗。
負，則是消散，化為凡俗。
這是一條極端的大道，盡管陽神現在看上去臉上波瀾不驚，但是月神輕歎了一聲。
這是一場決定生死的賭鬥。
陽神聽到許白焰的疑問點了點頭。
“凡塵俗世當中的恩恩怨怨，我已經解決大多數。現在與你的爭鬥算是最後一件與人有糾葛之事，這場勝負不僅是你我的因果，更關係到我的大道。”
陽神坦白了這件事，並且承認了這件事的原因。
他並沒有隱瞞，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許白焰此時嘴角抬了起來再問道。
“所以你隻是等著你兒子死亡，並沒有加以幹涉，當初葉知軒死亡的時候你並沒有第一時間趕到，而是選擇了等待。這背後，就是為了你所謂成神的機會。”
許白焰說的這段話的含義就更令人細思極恐了，陽神看樣子是為了成神而直接放棄了自己兒子的性命。
這種方式成神，是否有些下作？
但陽神沒有否認。
也就是相當於承認了許白焰所說。
像他這樣鑽石三階而且離神階隻差一步的存在，怎麽可能感受不到在低級空間死亡的兒子。
隻是因為他要斬去七情六欲，所以才選擇了讓許白焰安然離去。
即使是做了一個樣子，也是僅僅做了一個威嚇許白焰的樣子而已。
目的就是讓自己和許白焰立下因果恩怨。
陽神也沒有否認：“我通過主神計算過，在這裏，這個時間點，我最有可能成神。”
“主神？”
許白焰再一次聽到了主神的名字。
所謂的主神到底又是什麽東西，遊離在萬千宇宙之外，他的地位又是什麽呢。
下一次看起來需要多啦B夢問問這件事了。
自己和B夢都是算是無限宇宙當中空間的打工仔，那這個主神一天到晚在冒險空間給自己送這些個冒險者進來是不是很有問題？
陽神說這些的時候眼中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
仿佛一具沒有感情的仿人類機器人，對主神的預算毫無反抗。
許白焰莫名感到一陣心寒。
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成神，那這個神到底在成為神之後要幹什麽。
毫無感情，沒有任何私心，不會動容，這樣的存在，還不如一塊堅冰。
至少堅冰還能被融化。
陽神這樣的選擇這樣的大道成神之後定然全無感情。
許白焰驀然對眼前看似完美無缺的陽神感到一陣厭惡。
……
月神看著這樣的陽神，心中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
她知道事情的原由，但是她沒有出口解釋。
對於現在的許白焰和陽神來說兩人隻是缺一場全力以赴的戰鬥，而這場戰鬥之後與之前的事情，對兩人戰鬥的影響幾乎為零。
因為他們兩個誰都肯定不會留手。
這樣的陽神，真的是命運作弄而成。
月神依稀記得她初入星盟時還不屬於雙神之一。
而月神之名也是當時另外一人占據。
那時的月神則是陽神的妻子。
陽神月神兩人在冒險空間也算是神仙眷侶，至少在冒險空間這種地方，兩人的愛情能夠被當做是神話一樣被流傳下去。
星盟作為冒險空間當中的大勢力，很少有人會招惹到星盟。
而且陽神月神在很早的時候就實力極強，屬於冒險空間當中無人敢動的存在。
月神還記得當初的陽神還不想現在一樣，有這種漠然和隱隱約約要超脫於世俗之外的情況。
當時的陽神是空間當中極少數的心存善意的高手。
他願意幫助進入空間的新人，也在很多時候會放過對手，因此陽神在空間之中幾乎很少有敵人。
而當時陽神的妻子曾經的月神也是一位溫柔美麗的女子。
她的性格和當時的陽神相輔相成，願意幫助新人，願意在空間當中對新人們伸出援手。
他們是空間當中久負盛名的神仙眷侶。
在這樣很久之後，陽神和月神決定生一個孩子。
理所當然的，月神懷孕了。
但是令人無法理解的是，月神在腹中有子之後平日裏健康強大的體魄卻一天一天消瘦下來。
以一種日漸恐怖的形容開始衰敗。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論花費多大的代價，主神都無法治愈當時曾經那位月神所得的怪病。
陽神甚至請動了當時星盟存在的的十一尊古神。
這十一位古神每一位都是真正的神階存在，他們在許久之前就存在於冒險空間，見多識廣，閱曆恐怖。
最終，有一位古神說月神與陽神這是犯了天規，曾經月神身上的病乃是月缺病。
月與陽，本是憑借關係。
月與陽生，陽無月缺。
月亮本來是憑借著太陽存活，散發光亮，而太陽本身就不需要月亮，這被稱作是月缺。
當兩者關係親密到一定程度時，極少有可能會發生這種情況。
在兩者無法共存時。
月亮會自動隱去光輝，讓太陽發散光芒。
此為月缺。
陽神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但是月神的身體此時已經陷入無比虛弱的境地。
快到踏入神境的月神身體竟然比一個凡人還要虛弱。
陽神不敢相信。
但是事實就是，等到月神腹中的孩子出生，月神也就會徹底失去自己的生命。
陽神不止一次和月神提議過要除掉這個孩子。
但是月神雖然日漸虛弱，但對腹中孩子的保護欲越來越強。
即使知道了她自己可能會死亡的命運之後依舊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
於是當時的陽神便日複一日煎熬等待著。
……
當初的月神雖然麵色日漸憔悴，身體日漸虛無空洞，但對於即將出生的孩子她就和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充滿了喜愛。
在終日的歡心當中月神看起來雖然身體虛弱，但總是帶著笑容，期待著孩子的出生。
她知道陽神在想什麽，她不厭其煩的一次又一次拒絕了陽神將孩子打掉的要求。
當初的那個月神很堅決，她就是要生下這個孩子。
即使她會消香玉隕，那也毫無所謂。
終於在孩子即將出生的時候，陽神決定除掉這個孩子。
但這不能讓月神知道。
於是在孩子出生的這一天，陽神使用了一件時間道具，暫時固定了月神房間的時間。
然後他親自拿出小刀，試圖將月神腹中孩子取出。
但就在他正切開月神小腹的那一刻，房間當中充盈出一股溫暖糅合的月華之力。
月神何嚐不知道陽神會為了保住她的性命會做出何種事情，她早有準備。
這股月華之力衝破了時間，衝破了一切枷鎖。
而曾經的月神身上的光芒也越來越黯淡。
隨著一切結束。
陽神看到了一個沾染著鮮血的孩子，一具曾經熟悉現在冰冷的屍體。
曾經的月神死了。
死在了陽神的麵前。
而月神用最後的生命力，用孩子出生時的天賦神力衝破了時間的枷鎖。
葉知軒出生了。
但他的天賦再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消耗殆盡，天賦資質和常人無異。
而陽神也是在那一天，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妻子。
那一天開始，陽神的性情大變。
改變了從前的大道，向著無情大道轟然走去。
而當時出生的葉知軒，也就被丟在了某個空間被養大之後丟到星盟自生自滅了。
……
空間當中會發生很多奇怪的事情，月神看著站在門口的陽神，眼中盡是無奈。
陽神看到許白焰現在要出手，但是搖了搖頭。
“你還有事情要處理，等你處理完了事情，我們再找一處適合戰鬥的地方作戰。”陽神淡淡說道。
許白焰想了想。
自己和陽神如果在這個地方戰鬥，那幾乎將會有一半城市將會被夷為平地。
高譚，將徹底被摧毀。
到目前為止，許白焰還沒有測試過自己的極限戰力，而陽神毫無疑問將會是自己實力的第一位體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