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番外:染色合體(302)
「嗯,我想見見簡非凡。」季唯衍指尖點著手中的黑色水筆,望著辦公桌上的照片微微笑著。
那是喻色的照片,從回來,他就一直擺在他的辦公桌上了。
新加坡,他又回來了,只是,又要如年少那般全然的重新從頭開始了。
喻色咬唇,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她這裡,阿婆還沒有同意為季唯衍解盅呢,而那個阿彪又對她虎視眈眈,這裡的一切能趕在季唯衍要去小城的時候結束嗎?
若是真能結束就好了,到時,她會給季唯衍一個驚喜。
可若是不能結束呢?
讓她半途而廢這跑了半個多月的努力,她真是有些不捨得。
那不是前面的努力全都化成了泡影,白忙活了嗎?
不,她真的不樂意。
可是,若到時她回不去,一切就要穿幫了。
她要告訴季唯衍嗎?
什麼都是未知的,她什麼也不確定,她其實更想給他一個驚喜。
一瞬間的心思百轉,她盈盈笑開,「好,你出發前告訴我,我去機場接你。」走一步看一步,也許到時候就什麼都解決了。
春暖花開,她等的就是那樣的一天。
「在忙什麼?」聽她答應了,季唯衍的心情愉悅了起來,他去小城,目的只有一個,他要與簡非凡談判,既然無法把喻色交給簡非凡,那便把她要到自己的手上,他現在還無法把她帶到母親的面前,可總有一天,她要與他並肩而立的站在母親面前成為季家的一員的,想到那樣的一天,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插花。」她輕聲語,可是眼裡手裡連半支花都沒有,完了,她又撒謊了,可她沒辦法。
「什麼花?拍張照片發給我。」季唯衍輕潤的嗓音如春雨潤物,若是平時,喻色聽著絕對會很舒心,可是此時此刻,她聽著卻只覺得是魔音,這可怎麼辦?她拿什麼照片發給他?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沒有半支鮮花,只有雪花,還是殘了的雪,殘雪一點也不好看,與初下的雪根本沒辦法比呢。
喻色懶洋洋的往背後的椅背上一靠,正要說話,可是破舊的椅子卻發出了沉重的一聲「吱呀」,這聲音太響,響得讓手機彼端的男人一怔,「怎麼坐在門前?你房間的門是不是要修一修了?是不是曉衍推門進來了?那小壞蛋最近聯合著曉越和曉美一起不接我的電話,然後你也不打一個,怎麼,對我有怨氣了?」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季唯衍季先生的話一下子多了起來,甚至少了他語氣中慣常帶著的冷意。
喻色鼻子酸了,孩子們那樣冷落他其實是她的主意,她的房門應該也沒有壞吧,更不會這樣『吱呀』作響,她只是不在那裡罷了,「沒,我在陽台呢,前兩年買的藤椅有些舊了,正怨我壓著它哼哼著呢,你怎麼會以為是門在叫呢。」她就笑,真喜歡與他這樣的聊天,雖然看不見彼此,可只要能聽到他的聲音她就滿足了。
阿染,他才是她心裡最深處的盅。
「懶貓。」小縣小公寓里的相處,他也在悄然的改變,甚至於也會逗一逗她了,想象著電話彼端那小女人臉蛋悄悄泛紅的模樣,便禁不住的心旌神搖,可也不過是這片刻間,他全身都緊繃了起來,身體里湧出了一股子無法言說的巨痛,讓他隨後出口的聲音喑啞而模糊,「別吹多了風。」
「知道啦,大媽。」她嗔怒般的回過去,可心裡卻更多甜蜜。
「色……」他聽著她的稱呼,想著她嬌軟的身體,那種痛越發的洶湧,可他不想見阮菲菲,即便那女人跟來了新加坡,他也不想見,許山說請教了一下盅婆,只要他多與阮菲菲接觸,那種痛多少會在發作的時候減弱些。
可那又怎麼樣呢?
只是減弱不能消除。
那他寧願忍受也不見那個該死的女人。
聽著他沙啞的柔喚,喻色就覺得她如今為他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她不後悔,一點也不後悔。
「什麼?」
「你很喜歡那幢別墅,是不是?」他輕聲問,心底里正計劃安排著她和他的未來,她和他曾經的婚房早就被三個小朋友和簡非凡給佔了去,如今,他要一切從頭再來一次了。
「是的。」她抿唇,覺得他問得越多,她和他的未來也就越完美,可是,他們以後要怎麼辦呢?
簡非凡似乎還是不想跟她離婚,即便是知道她和季唯衍在一起也不想離。
而她,還有三個寶貝,那哪一個她都舍不下,可是季唯衍卻是單身的,他們兩個的身份,是她先配不上他的,按照常人的理解和眼光,若她以後真的跟了他,一定會遭到世人的白眼的,更何況,她現在連離個婚都有些難。
「什麼都交給我,不要多想,嗯?」
這是他說過的最動聽的話了,她心底彷彿被春風拂過一般,剎那間春暖花開,極美,「好。」他是男人,他理應為她打算好一切,她是小女人,就該享受他給予她的最美。
喜歡他。
更愛他。
「阿染,你會把我寵壞的。」
「那就乖乖的讓我寵,讓我看看被寵壞的色是個什麼樣子的?」
「就那個樣子唄,老樣子。」
「老樣子更好,我喜歡。」季唯衍說著時,甚至在腦補的回憶起他初初在醫院的病房裡睜開眼睛時看到的那個正在為她擦身的女孩的一張驚慌的臉,那時的她青澀乾淨,也是那一眼,他從此心裡便有了一個她。
如今想來,與其說是她救了他,不如說是她拯救了他的靈魂,不然,他的靈魂一直沉浸在愛而不得的藍景伊的身上,那於他,其實更為痛苦。
「滾。」喻色嬌嗔,也是此時,她感覺到了不對勁,房間里怎麼突的飄過來一股子邪風呢,還是外面的風,很冷,不由得就一邊聽著季唯衍的電話一邊微微的轉了轉頭,一條影子此時正緩緩的移動著,那移動的方向不是別處,正是她所在的位置,「阿染,我有些頭疼,先掛了,明個我親自打給你。」柔聲的說著時,她的心跳已經跳到的頂格,心臟就快要爆裂了一般,是誰呢?
應該是阿彪,她帶過來的幾個男人,從來也沒有這樣悄無聲息的進過她的房間的。
「好,下周見。」季唯衍淡聲說過,卻沒有立即掛斷電話。
他一慣都是這樣的,除非不給她打電話,但只要打了,就總是要等她先掛斷他才肯掛了。
象是,捨不得她一般,即便是電話中也捨不得。
喻色眼見著腳下的那個影子越來越近越拉越長,一咬牙,她隨手掐斷了手機,不然,一會兒若是發出什麼聲音,難免敏感的季唯衍不會透過電話發現什麼。
「阿彪,有事嗎?」慢吞吞的將手機握在手心,喻色沒有回頭,只是沉聲就問了過去,彷彿她身後長了眼睛似的。
「喲,喻小姐剛剛是在跟你丈夫通電話嗎?可我記得你丈夫不是這個號碼呀,那就是在跟你晴人調情呢?」只有兩個人在的房間里,阿彪的話語也露骨了些,顯然,他監聽過她正在給誰打電話。
喻色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手指已經快速的摁下了手機上的快捷鍵,她有保鏢的,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麼些天了,她的保鏢也該派上用場一回了,哪怕只是解解圍也行,她討厭這個阿彪。
她沒說話,連理都沒理阿彪,彷彿阿彪就是一條狗,他吠了幾聲她若是也吠回去,那她自己不是也成了狗了嗎?
「喂,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想要再多幾個晴人呢?比如我,就很適合。」男人離著喻色更近了,她沒想到她來這個小村子還沒到二十四小時,她也才安頓好而已,這個男人就如此的按捺不住了,連多一天都不肯等了,她在他眼裡就是那麼水性楊花般的女人嗎?
男人的手落了下來,落在她吹彈可破的臉蛋上,輕輕的撫弄著,帶著調情的味道,「其實我查過了,你丈夫雖然很帥,不過與我也算不相上下吧,我姜彪雖然沒有他那麼有錢,可也算是衣食無憂,碰巧爹娘給了這一副好皮囊,要不要試試我做你的第三春?我保證讓你滿意。」
這都他媽的什麼鬼話呢,喻色覺得保鏢就快來了,她小手一抬,便冷冷的推開了阿彪落在自己臉上的手,「你要是不怕梅毒我倒是也不怕的。」
「什麼,你……你有性病?」不必她再推了,阿彪的手已經倏然移開,彷彿剛剛這碰了她這一下下就染上了那可怕的病症一樣。
「呵,怕什麼,做的時候記得戴TT就不會有事了。」她輕笑,眼底眉梢全都是嘲諷,「若是怕,那就滾吧。」她半點也不想跟他糾纏了,只是有些奇怪,她都摁了快捷鍵了,那是她與保鏢之間的暗號,摁一下掛斷,就是她這裡出事了,可是保鏢到了現在還沒來。
不是只有一牆之隔嗎?
這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