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投懷送抱
費玉哲黑眸一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轉身便朝『江君亮』出現的方向走去,「過了今晚再說。」
「哲少,你去哪兒?」阿桑眼見費玉哲走了,便急忙追了上去。
藍景伊看阿桑走了,她雖然很想與「江君亮」獨處,可想歸想,還真不能那樣做,只好不情不願意的直起身形,慢吞吞的去追阿桑,「阿桑,你等等我。」
所經,自然是要經過『江君亮』的,她自然有些激動,可是在這費玉哲的地盤,既便心底里有萬千的話語想要跟他說,這樣的場合她也不能有任何錶現,誰知道在這遊艇上有多少監控攝像頭正對著她和他呢。
她走得極慢,而『江君亮』就站在原地,先是費玉哲越過了他,再是阿桑,最後是藍景伊,兩個人徐徐擦肩而過,她嗅著他身上的氣息,滿足的嘆息了一聲,便快步朝著阿桑追去。
「嫂子,你跑那麼急做什麼,我吃不了你的,哈哈。」邪氣的聲音飄蕩在甲板上,這又是『江君亮』的調調,藍景伊回頭狠瞪了他一眼,「滾。」
「好吧,我滾,我去賞月賞海景,真美呀,就我一個人獨賞真是浪費呢,嫂子,不如你陪我吧。」
「你想得美。」藍景伊轉身就追進了阿桑和費玉哲進去的船艙里。
裡面就象是一個小房間,地方雖小,可五臟俱全。
此時,才進來的費玉哲已經坐在了角落裡的吧台前,吧台上是各種各樣的酒,他取了一支透明的高腳杯,獨自一人倒了杯酒,慢條斯理的品著喝著,彷彿不知道身後的兩隻跟他進來了一樣。
他喝著,阿桑就遠遠的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他。
藍景伊看不下去了,拿起小茶几上的遙控器就打開了電視,這樣的遊艇上自然沒有電視信號,能播放的都是一些片子。
電影電視劇,還有那種片子。
她想一定是這遊艇上的船員看的,費玉哲那人是一定不看這些的。
藍景伊隨便選了一個文藝片看了。
消磨時間唄。
不然,她總不能看著費玉哲和阿桑兩個人過時間,兩隻都太木了,無趣著呢。
「就半個小時,你看開頭看不到結局,看結局看不到開頭,看中間最慘,開頭和結局都不知道,所以,不如不看。」正喝著酒的費玉哲頭也不回的淡淡說道。
「可我覺得看中間最好,這樣可以想象開頭和結局的情節,嗯,有想象空間最美了,好,我就看中間。」自顧自的看著,她就是看個熱鬧,再說了,這種文藝片一向都是女人的最愛,女人就喜歡看那種王子公主般的愛情故事,她也不例外。
費玉哲沒再阻止她,由著她看電視。
小空間里一時間就只剩下了電視的聲音。
男主角的。
女主角的。
又哭又笑的,聲音很豐富,卻也很空洞。
藍景伊看著文藝片,心情越發的平靜了,褲子口袋裡就是那把麻醉槍,若不是它沉甸甸的提醒著她今晚絕對不會是一個平常的夜晚,她甚至覺得自己上了這遊艇就是來渡假的來放鬆的。
可那把槍真沉,讓她根本忽視不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
半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在房間里三個人的心事各不相同的情況下,其實半個小時真的太短了。
恍惚中就走了一半。
一直安靜的悶不作聲的阿桑站了起來。
不知她是不是想起了之前藍景伊對她的諄諄教導,想開了的幾步就走到了費玉哲身邊,拉過了一把高腳椅,不請自到的也取了一隻高腳杯,倒了一杯紅色葡萄酒,「嘭」的把酒杯撞向費玉哲,「哲少,我陪你。」
「慢些喝,你喝一杯就好,這酒,後勁很足。」費玉哲輕晃著手中的高腳杯,目光落在那一圈圈的漣漪上,象是在若有所思,可是出口的話卻只與阿桑有關。
他讓阿桑慢點喝,阿桑卻管不住自己了,連倒了兩大杯,人家倒酒都是優雅的只有杯底三分之一有酒液,她卻是倒的不能再倒要灑出來才停下,然後就象是喝冷白開那般的一干就見底,真是一個豪爽了得。
彪悍極了。
藍景伊咋咋舌,這樣的阿桑才有希望呢。
果然,喝了酒人就有了膽氣,有了膽子就敢說話了。
「嘭」,她幹了第二杯就狠狠的放下了高腳杯,「哲少,你說吧,我到底哪裡不好?你為什麼連多看我一眼都不肯呢?」哀怨的聲音,少女懷春的時節,她傷心了。
費玉哲優雅的放下酒杯,唇角漾起一抹淺笑,可他的笑若不是離得近根本發現不來,那隻面具遮擋了他最真心的心情寫照。
許是嘲諷,又許是心死,他淡淡道:「我這張臉早就沒有了愛的資格,阿桑,我不想連累你,你已經喝了兩杯了,別再喝了,嗯,去陪著藍小姐看看電影。」大手一把搶過阿桑手裡的杯子,費玉哲霸道的不許阿桑喝酒了,即便是葡萄酒也不行。
藍景伊聽著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她想到一句話特別的應景。
冤冤相報何時了。
可若她這樣說了,便是求他放過費宏耀,那是她私心了。
想了想,她到底沒有說出來,可是這一句是真的太應景了。
「有些人,即便她為你去死也是快樂的,費玉哲,你懂嗎?不要給別人以憂傷,那不是好男人,我不知道你從前的故事,我只知道我自己的,以前我兒子壯壯被君越的發小妹子偷走了,知道真相那時我恨死了她,真恨不得殺了她呀,可是現在,呵呵,當知道她也有了孩子后,所有都放下了,有些人有些事,也許做的時候腦袋根本不清醒,根本就是衝動。」頓了頓,她又道:「有些法律條款的規定雖然很死板,但是,卻都是有依據的,殺了人可以不償命只坐牢,那就說明不是所有的殺人犯都是該死的。」
「閉嘴。」藍景伊只是試著讓費玉哲放下心結,可這些話顯然觸到了他的逆鱗,一隻酒杯飛一樣的射向藍景伊面前的電視,藍景伊卻連動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隻杯子打碎了正在播放電影的電視。
顯而易見,他怒了。
看來,在他心裡,費宏耀就是該死。
電視碎了,藍景伊再也看不成了。
無聊的拿出手裡的麻醉槍擺弄著,「穆叔還在木達嗎?」
藍景伊隨口一問,原也沒指望費玉哲會回答她,卻不想,他又是拿過了一個高腳杯,卻是阿桑的那隻,也不管是不是她喝過的,倒了一杯白蘭地,淺酌一口,淡淡道:「不在。」
「哦?那他在哪裡?」
「你辦好了你的事情,他自然會出現的,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一定做到,你媽媽會見到他的,若不是我,他早就死了,死在費宏耀的手上,其實那個人,你只需要恨他就是了,他不配做你父親。」
「呵,是嗎?」藍景伊輕輕一笑,「我只想知道,你之前為什麼要殺我?」這幾天的相處,不知為什麼,她覺得以費玉哲的本意,他並不想殺她的,可是在新加坡在T市他都曾數次對她出手過。
「真想知道?」費玉哲徐徐轉過頭,那張骷髏面具在這幽暗的空間里突然間就有些滲人。
「是。」死也要知道怎麼死的是不是?
她才是那個受害的主角。
「好吧,今晚就把一切都徹底的解決了。」費玉哲幹了杯中酒,又倒了一杯,仰頭就要一口喝下去,一旁,阿桑卻攔住了他,「哲少,別喝了,這酒太烈,今晚,你不適合喝太多酒。」
她輕柔的聲音讓費玉哲恍惚中驚醒,「呵,對的。」回握住阿桑的握著他酒杯的手一齊徐徐放下,「謝謝。」
這手的一握,這一聲謝謝,阿桑彷彿被什麼附體了一般,傻傻的痴痴的看著他,「阿哲,不管怎麼樣,我都支持你。」小手觸著他的大手,他手掌上的疤痕在她手背上是那樣的清晰,她心疼了,「你該對自己好點。」
「好。」深深的看了阿桑一眼,費玉哲已經站了起來,「走吧,去甲板,快到了。」
「好的,阿哲。」
阿哲。
阿桑。
兩個人極自然的輕喚,又是旁若無人把藍景伊當成不在的一起出了船艙,那畫面讓藍景伊看傻了。
那是幻覺嗎?
費玉哲一下子有了感覺?
或者是說他早就對阿桑有了感覺,卻因著殘缺的面容自慚而不想表現出來?
藍景伊真的不懂了。
「喂,等等我。」他還沒告訴她之前為什麼要殺她呢?她追過去,手裡是那隻把玩了半天的麻醉槍,槍還是昨晚那一把,重量沒有什麼變化,可是握在手裡好象就是不一樣了。
但具體是哪裡不一樣,她還真說不出來。
要到了。
就要到今晚的目的地了。
藍景伊穿過敞開的門就往外面走去,遊艇已經在減速,就要停靠了。
「嘭」,她才閃出去,整個人就撞在了一個人身上,「啊」,驚叫了一聲,下意識的就要去扶著什麼站穩,腰上卻一緊,「江君亮亮」輕佻的摟著她笑道:「嫂子,你這是投懷送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