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一起洗個澡吧,乖
門倏而又開了,男人回身,迷糊的看她,「什麼事?」
「費玉哲,你把……把那隻小老鼠弄走好不好?」她害怕,若是那小老鼠被麻醉的要在她這裡借宿一晚上,估計她這一晚也不用睡了。
只要一想到那小東西在她的房間里,她就渾身起雞皮,她害怕。
費玉哲淡淡一笑,「你就為這事兒叫住我?」
「嗯,你快把它拿走。」嫌棄的看著那小東西,她沒法想象今晚與它共度的情形。
「阿桑。」費玉哲卻又轉身,然後繼續朝前走離,「把藍小姐房間里那隻被麻醉了的老鼠拿出來。」
「好的,哲少。」阿桑略略興奮的一邊應一邊迎向費玉哲,於她而言,哪怕是與費玉哲擦肩而過的瞬間,她也能開心好久。
她走的極慢,就想與他多接觸些時間,可費玉哲的步子卻很大,三兩步就越過了阿桑,他走了,阿桑轉身站在藍景伊的門前,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從頭至尾,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有些情,有些愛,悄然而來,卻再難退去。
「你有告白過嗎?」藍景伊看著阿桑失魂落魄的身影,心有些疼,雖然阿桑這兩天並不待見她,可她知道原因,愛了的女人最傻,阿桑愛著,她懂。
「告白?」阿桑轉首,一張雖然不是特別美麗,卻很清秀的面容上寫著哀傷,「向哲少告白嗎?」
「對呀。」
「我不敢。」阿桑咬咬唇,小小聲的道。
「傻,你不告白,他哪裡知道你喜歡他,我幫你,成不?」
「你……你幫我?你不是也喜歡他嗎?」
「誰要喜歡他,我對他半點感覺都沒有。」
「你真能幫我?」阿桑一臉的不可置信。
「當然,總得讓他知道你喜歡她,不然,你不是白白浪費感情了嗎。」
阿桑又是咬咬唇,然後象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點了點頭。
藍景伊一看她點頭,頓時就笑了,轉身就跑到了窗前,沖著那敞開的柵欄的縫隙對外面大聲喊道:「費玉哲,阿桑喜歡你。」這一聲,她扯開了嗓門去喊,她保證這山坳里方圓一里地之內的人都能聽到,更何況費玉哲才下了這小樓呢,他就在這房間樓下的院子里,他一定聽得到。
果然,走到院子里的男人的身形一頓,他靜靜站在那裡足有五秒鐘了,藍景伊興奮了,回手招呼阿桑,「你過來,他聽到了,嘿嘿,你看,他停下來了。」
「真的嗎?」阿桑也興奮的奔向藍景伊,可當她奔到窗口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已經起步朝前離開的費玉哲,那背影,孤單落寞,卻半點留戀這裡的意思也沒有。
「他不喜歡我。」濃濃的鼻音,阿桑心酸了。
藍景伊只看了一眼阿桑,就輕輕摟過她,「別哭,來日方長,或者,他不喜歡你也好,他那種人的日子,有一天沒一天的,若真是到了最後那天,你現在跟了他就只會後悔。」
「我不後悔,他死了,我也跟著他去,不,我愛他,我真的愛他。」阿桑說著,掙開了藍景伊的懷抱,轉身就奔出了藍景伊的房間,「嘭」的一聲就關上了房門。
「喂,你站住,老……老鼠還在。」藍景伊離著老鼠很有一段距離,可看著那個方向,她就是害怕,「阿桑,你回來,你快回來,老鼠……老鼠……」
可,阿桑根本聽不見了,那姑娘滿腦子都是費玉哲離去的背影吧,根本不理會藍景伊了。
捶胸頓足,藍景伊氣惱的坐到床邊,總告訴自己要忽略那隻壞老鼠的,可是她越是要忽略,越是會不由自主的就看向那個方向。
夜,越來越深了。
阿桑隱隱的低泣聲從不遠處飄來,讓藍景伊皺眉了。
註定了又是一個失戀的女人。
可是愛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情。
只要有一方不愛,那就註定了是另一方的痛苦。
她管不了別人的幸福呢。
手裡的槍不知道把玩了多少次了,她也可以學著費玉哲的樣子把槍玩上幾個花樣了,可是速度和姿勢就差遠了,那根本沒法子比。
困了。
卻不敢熄燈睡覺。
那隻老鼠還在。
槍放在了一旁的抽屜里,她望著棚頂發獃。
她想洗澡,可是去洗手間要經過那隻不會動的小老鼠。
那麻醉劑可真管用,一槍下去應該就是一個人的劑量吧,人與老鼠,那體積根本沒辦法比,所以,小老鼠是一定要多睡些時間的。
怎麼辦?
她好睏呀。
哈欠一個接一個的打,可是沒用,她就是睡不著。
還有身上,也粘膩膩的,很難受。
「阿桑,你上來,上來呀。」索性就站起來走到門口沖著樓下喊,可是那女人鐵了心的不想管她了,就是沉浸在她無望的愛情里悲傷憂鬱。
傻。
踢了踢椅子,費玉哲傻,阿桑也傻。
還有明天,她要怎麼熬過呢?
不過想想那把槍是麻醉槍她就開心了,不管與費宏耀有沒有感情她都不能親手殺死自己的親生父親。
忽而,門那邊傳來了低低的響聲,讓她一下子警惕了起來,是誰?
是那個看守她的軍人嗎?
大晚上的,他來幹什麼?
藍景伊倏的拿出了費玉哲給她的那把槍,若那個男人真想對她幹什麼,她就拿這把槍自衛,把他干倒。
想到這裡,她就不怕了。
慢慢的蜇到門前,正想要透過鑰匙孔看過去,卻發現外面那人正在動的就是鑰匙孔。
一根細鋼絲在孔裡面動來動去。
看守她的人是有鑰匙的,那就說明這人不是那看守她的人?
那是誰?
藍景伊彎腰下去還是想透過鑰匙孔看出去,不想,她才彎下身,門倏的一下子開了,「不許動。」條件反射的,求生的本能讓藍景伊手中的槍一下子指向了迎面的男人。
「噓……」低「噓」一聲,隨即她的身子就軟了,原因是她壓根就不想再反抗了,是江君越。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昨晚來過的江君越還會冒死來看她,想起房間里的那隻老鼠,她頓時覺得自己找到了依靠,「傾傾,有老鼠。」他打橫抱起她走進房間,再回腳用腳後跟輕輕一磕,門就關上了。
「在哪兒?」江君越四處望去,馬上就看到角落裡的那隻老鼠了,「別怕,我來。」
將藍景伊放在小床上,江君越便走向了那隻老鼠。
「喂,你別碰它,你碰了它之後就不要碰我。」只要一想象他用一隻拿過老鼠的手再碰觸她,她就渾身難受。
「好。」江君越一笑,孕婦的脾氣說起來象個孩子似的,他必須要遷就她。
四處掃描了一通,最後拿了一個晒衣架挑起那隻老鼠便丟到了窗外。
「怎麼死的?」
「沒死呀,是麻醉槍,喏,就是用這把麻醉槍打的,你看看這把槍,應該沒問題吧?」藍景伊這才想起費玉哲給她的那把槍,她要讓江君越過目一下,確定沒問題明天她才敢出手,到時候給江君越些緩衝的時間,她想他一定可以救下她和費宏耀還有穆錦山的。
江君越隨手接過她手裡的槍,惦了惦,道:「有些沉。」
「是麻醉劑吧。」
「不全象。」江君越又惦了惦,若有所思的道。
「他說是麻醉劑。」
「所以你就信了?傻妞,這世上,大概沒有一個人比他更想費宏耀去死了。」所以怎麼可能只把費宏耀給麻醉了。
「你查到原因了?」
「嗯,費宏耀當初救下他的原因就是……」說到這裡,江君越頓了一下,「我若說了,有沒有獎勵?」
藍景伊翻了個白眼,「你這是趁火打劫。」
「我這也是冒著槍林彈雨的來見你呢,難道真沒獎勵?」
藍景伊綳不住的「撲哧」一聲笑了,「江君越你幾歲了?怎麼越活越回去了,跟個孩子似的,還討糖吃呢。」
「那糖呢?」
好吧,他那樣子太萌了,再加上他還真是冒著生命的危險來見她,她心軟了,他逗著她笑,她也不能吝嗇對不對?
小臉湊上去,小嘴落下去,「唄」,她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般的印了一下就移開了,「好了,快說。」
「是你父親殺了他親生父母,然後收養了他。」這一句,江君越收起了之前的玩笑之意,說得極為鄭重,也讓藍景伊心頭一震,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費玉哲一定要殺養育了他二十幾年的養父了。
這就如同穆錦山和費宏耀之間的恩怨,對對錯錯,誰也說不清楚,若不是費宏耀當初強了藍晴,穆錦山又因何會取了費宏耀的命根子呢。
果然世間凡事自有因果。
藍景伊嘆息了。
腦海里是那個佇足了良久終於還是舉步離去的男人的背影,原來他的身世是這樣的可憐。
於他,他或者沒有做錯。
她看著江君越手中的槍,真不知道明天要怎麼面對那個傳說中的父親了。
忽而,身子一輕,整個人被江君越打橫抱起,他低頭嗅著她身上的味道,「真酸,一起洗個澡吧,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