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半個影子都沒有
站在小公寓的門口,其實,她已經摸到了門縫下的那把鑰匙,鑰匙在,就證明他不在。
可,主人不在,她真的再也沒有悄悄進去的理由了。
從晚九點等到晚十一點多了,江君越連半個影子都沒有。
或者,他已經不住在這裡了?
藍景依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看手機了,當聽到電梯那邊傳來的腳步聲的時候,她欣喜的轉過頭去,「小傾傾……」出口的剎那,她急忙的打住,手掩住了唇,一臉的歉意,她是真的叫習慣了,「對不起,江總,能不能利用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我想請你幫個忙。」
江君越一身黑色的休閑西裝,上衣口袋上別著一枚別緻的胸針,襯著他格外的尊貴而優雅,現在的他怎麼看都與牛郎搭不上邊了,「什麼事?」他摸出鑰匙開了門,邁步進了小公寓。
藍景伊歪頭瞟進去,才亮起的客廳里已經清爽一片,還好還好,那些衛生棉不在了,也讓她的局促略略減了一點點,「我幫你泡茶吧。」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江君越隨手就脫了外套遞給了她。
藍景伊結舌,她是他的女傭嗎?他居然用得這麼順手,有一瞬間,她真想扔了手裡他的外套,可是想到自己有求於人,便只好忍氣吞聲了,掛好了他的外套,再燒水泡茶,沙發上的男人卻是悠閑的很,專註的看著電視,視她如無物。
茶,送到了他的面前,藍景伊故意的低咳了一聲,可是,那男人還是看著電視,根本不看她。
「江……江總……」她輕聲喚了一句。
「嗯?」他這才有所反應的轉過頭看向了她,滿眼的疑問。
藍景伊抿了抿唇,深呼吸再深呼吸,說吧,一口氣說完了,省得以後麻煩,「你看這個,我想請你幫我打這場官司,我一定要離婚。」手中的法院傳票遞向了江君越。
「什麼?」他卻沒接,端起茶杯來愜意的抿了一口茶。
藍景伊舉在半空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是……是法院的傳票。」落寞的放下了手,藍景伊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她來錯了,她不該來找他,可是,她真的只是想要離婚。
怎麼就這麼的難呢?
「不想去?」
「嗯。」沒人願意去法院那樣的地方吧。
「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他說著時,悠閑的從茶几的抽屜里抓出狗食來揚到正圍著她轉的小乖面前,那小東西立刻撒歡的吃了起來。
「你……你說。」心裡頭竄起一股子不好的預感,卻只能硬著頭皮去面對江君越。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不高不低的男聲舒緩飄過耳際,彷彿才說出的不過是什麼閑話家常的無聊之語。
卻惹藍景伊心頭一顫,抬首看他時,卻怎麼也望不進那男人深邃的眼底……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樣,兩個人對坐著,他不言,她亦也不語。
但是,這一刻的藍景伊心頭掀起的卻是狂風驟浪,他要她做他的女人?
老婆?
顯然不可能。
他是總裁,她是二婚。
那是雲與泥的區別,他不會娶她,這是顯而易見的,而他也沒說要娶她。
情人?
似乎,應該是這個。
藍景伊抿了抿唇,眼底染上了一抹殤然,卻是淡淡笑開,「江君越,我答應你。」說著,她頓了一頓,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江君越嗑了支煙在手,手裡把玩著,明顯的,在藍景伊說出答應他的時候他原本幽深的瞳眸里一瞬間就起了波瀾,明明是想要她答應的,可她真答應了,為什麼他的心底卻又泛起了微微的失落感呢?
「讓我答應你也成,不過,我有個條件。」藍景伊吞咽了一口口水,帶著幾分認真幾分玩笑意味的說道。
「你說。」江君越徐徐的拿起火機,打火,煙湊進了火,點燃,把他的臉瞬間籠罩在一抹似有似無的煙霧之中。
「我要做江氏的總裁,你只要答應了我就同意做你的女人。」藍景伊手絞著衣角一本正經的說道。
「切……」江君越不屑的撇了撇唇,「就憑你,休想。」
藍景伊長舒了一口氣,隨即站了起來,「喏,是你自己不答應的,那我走了喲。」彎身就抱起了小乖,頭也不回的走到小公寓門前,開門,離開,所有的動作沒有任何的遲滯,一氣呵成的完成。
直到藍景伊消失在門前,江君真才反應過來,他猛的站起身衝出去,「藍景伊,你耍我是不是?」怪不得看她之前的笑容有些詭異,原來,她是故意要那樣說的,她壓根就沒想要做他的女人。
可是,男歡女愛,各取所需,不好嗎?
那一次,她在他身下可是挺受用的。
藍景伊回頭沖著他做了一個調皮的鬼臉,隨即站進電梯,「叮」,電梯門關,她也走離了他的世界。
「藍景伊……」江君越嘶吼,多的是要貼上他的女人,就是排隊,他三個月都享用不完,她不願意,他還不要了呢,狠狠的踢了一下牆腳,卻頓時疼的呲起了牙,幸好,那臭女人滾了。
滾就滾吧,從此再也不要再見。
說不定,又是一個喜歡玩欲擒故縱把戲的女人。
站在電梯里,藍景伊臉上的笑意已經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濃濃的殤然。
站在電梯里,藍景伊臉上的笑意已經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濃濃的殤然。
緊了緊懷裡的小乖,小東西柔軟的皮毛緊貼著她,其實,她並不孤單,她還有小乖。
「小乖,你會乖乖的一直陪著我,是不是?」
「汪汪……」回應她的是小乖的一聲低叫。
「可是,以後你不許再跟著姓江的人走了,聽見沒有?」
這次,小乖只是看著她,居然沒有再叫了,這讓藍景伊很不安心,一出了電梯,立碼就拿起了手機撥給了江君越。
在看到手機上顯示的號碼時,江君越倏的就接了起來,以為藍景伊反悔了又要同意做他的女人了呢,可是,女人開口只說了一句話就掛斷了,「欠你的錢我會還你,但請你以後不要隨便偷走小乖,它是我的。」
「咔」,她掛了。
手裡的煙狠狠的掐熄在煙灰缸里,再一推,漂亮的玻璃煙灰缸苦命的滑落在地,然後碎成了片片。
……
手裡的離婚協議不知道被藍景伊翻看了多少遍了,看了又看,她實在找不到任何的破綻,算了,睡吧,真到了法庭上順其自然就好了,大不了她就起訴離婚,玩吧,就陪著陸文濤玩到底,她現在,真的是閑人一個,閑得發慌了。
藍景伊沉沉的睡去,再也不想被離婚的事給困擾了,只為,為了陸文濤那男人不值得。
……
「江總,你找我?」蔣翰推開江君越辦公室的門迷惑的問道,江君越一般的時候都是在電話里給他安排工作任務的,很少有讓他來辦公室的,叫上他,那就說明這一次的事兒一定是有些棘手。
「嗯,藍景伊這幾天有沒有四處奔波天天離開超市什麼的?」
「沒。」蔣翰眨了眨眼,電話里都跟江君越說了呀,他叫自己來不會只為了問這個吧。
「真的沒有?」江君越很不相信的問道。
「嗯,沒有。」很篤定的回答,對於江君越的質疑蔣翰很內傷,「江總,我做事,你放心,我連她打了幾通電話都知道。」
「說說,都打給了誰?」江君越卻是放下了手中的筆,很認真的問了過來。
「法院。」
「還有呢?」
「沒了。」
江君越的手指迅速的在桌上彈了一遍鋼琴指,然後淡淡的道:「那你出去吧。」
蔣翰的眼睛都瞪得大了,江君越叫他來,就為了讓他重複這些他早就問過的問題?
江君越的目光落在了辦公桌上的台曆上,明天,就是法院傳喚藍景伊去法院的日子了。
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江君越不淡定了。
請了假,從超市趕去法院,小案子,再加上涉及隱私,所以,並沒有對外公審。
藍景伊踏進法院的大門時,腳不由得有些發軟,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地方,她是真的第一次來。
她不知道陸文濤為什麼一定不肯跟她離婚,他不愛她,那又何必要維繫一場沒有愛的婚姻呢?
她真的不懂他。
長長的走廊里,兩個人不期而遇。
「為什麼?」她輕聲的問,走到這一步,他不覺得難堪,她卻真的覺得難堪了。
「呵呵,你說呢?」回應她的卻不是陸文濤,而是,一記有些陌生的女聲,那聲音讓藍景伊偏過頭去,這才發現陸文濤的身邊多了一個婦人。
「你是……」她一下子怔住,只為,這婦人與陸文濤長得太過相象了,還為,陸文濤一直對她說他是孤兒,孤兒所代表的意思就是無父無母,可是,陸文濤很象這婦人。
「我媽媽。」沒有任何解釋的淡淡的應了一聲,陸文濤的手輕輕攬過了陸小棋的肩,低聲道:「媽,這邊椅子上坐一會兒,放心,這婚我是絕對不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