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戚穎與空間
他沒有去問原因。
??但這種被人信任的感覺確實很好。
??金蕁深深的歎了氣，一字一頓的說道：“之前我就告訴過你，芫芫已經變了，和曾經相比，現在的她，就像一張白紙，她不再是當初那個害了你我一生的金芫，洛易，放過她吧。”
??放過她……
??洛易身軀一震，手微顫。
??他放過金芫。
??可誰又能放過他！
??前世的一幕幕自眼前拂過，斷手之痛，斷腳之痛，讓他即便是回想起來，都能痛得倒吸涼氣。不論是重生前後，他唯一的執念，都是將金芫折磨至死。
??可現在……
??放過她麽？
??他做不到。
??“洛易，再給她一次機會呢？若一年後，你還想殺她，我不攔你。”金蕁忽然說道。
??“緩兵之計麽？”洛易神色微變。
??金蕁痛快的點頭：“就算是吧，這一年，我不會揭穿你，但你也要保證，這一年內，你不能傷她，一年後，如果你還想殺她，我不攔你，況且，我也攔不住你。”
??洛易盯著她，呼吸漸重，良久，他才低聲道：“你不怕，我反悔嗎？”
??不揭穿他，就是變相的給了他殺害金芫的機會。
??“洛易，你不會的。”金蕁輕笑，語氣中滿是篤定。
??比起少年喪命的洛易而言，活了二十多年的她顯然更懂人心，也更會看人。
??洛易上輩子之所以會招惹到金芫，就是因為當時金芫正在命人鞭撻一個年僅七歲的小丫鬟。
??小丫鬟被打得幾乎隻剩下半口氣了。
??所有人都不敢上前勸阻相攔，生怕將禍事引到自己頭上。
??唯有剛進府不久的洛易，他衝上去替小丫鬟擋了致命的一鞭。
??後來，她那位好父親定國公出現，救下了小丫鬟，還頗為賞識洛易。
??而也是因此，洛易被金芫盯上。
??最後落了個慘死的結果。
??這樣的一個人，即便重生了，金蕁也不信他會性格大變。
??所以，她希望洛易能給芫芫一個機會。
??同時，也是給他自己一個機會。
??“我答應你，不過一年太長，我等不了，半年，半年後，我還是會親手要了她的命。”洛易終是點頭。
??他並不覺得半年能改變什麽。
??“半年也可以。”金蕁點了點頭。
??以她家小蠢貨的能力，估計半年都要不了，就能改變洛易的想法。
??達成秘密協議的兩人，再度返回芫芫的房裏。
??彼時，芫芫剛剛醒來，丫鬟正在給她喂藥。
??不同於其他孩子吃藥時的艱難。
??芫芫吃藥很快，更沒有半點鬧騰。
??就像是，已經習慣了吃藥一般。
??“姐姐？”
??見到金蕁，小家夥眼睛賊亮，下意識的就要起身下床撲過來，但身子剛一動，便哎呦一聲，痛的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
??“躺好，大夫說了，你不能動。”金蕁趕忙上前，坐在床頭，看著渾身包裹著白布的小家夥，甚是無奈。
??芫芫癟了癟嘴，堅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餘光微瞥之下，洛易的身影映入眼簾，芫芫險些又激
??動的蹦起來，“哥哥？哥哥來了。”
??目光一轉，她又看到洛易除了手上包紮著傷口，腿上似乎還有些瘸。
??芫芫頓時瞪大雙眼，大顆大顆的眼淚奪眶而出，小奶音略帶著沙啞，“哥哥的腿怎麽了，哥哥的腿是不是壞了，嗚嗚嗚嗚嗚……”
??她明明已經很努力的保護哥哥了啊……
??為什麽哥哥還是受傷了……
??“沒壞。”洛易聲音淡淡。
??即便是與金蕁達成了半年的協議，但麵對金芫，他還是很難有好態度。
??金蕁替小家夥擦了擦眼淚，語氣忍不住加重，“他沒事，有事的是你，看看你自己的腿！”芫芫心虛的垂下頭。
??她的兩隻腿還有小手手已經腫了一大圈，連五根手指都被大夫包紮了起來。
??就連臉上，也肉眼可見的胖了一圈。
??但臉上不好包紮，所以隻是抹了一層藥，涼悠悠的，能減輕痛楚。
??洛易的目光亦下意識的移向芫芫。
??入目處，金芫整個人都被一層白布給裹了一圈。
??原本細嫩光滑的臉蛋上，滿是殘存的藥汁，以及依稀可見的傷口。
??金芫的傷勢，比他想象中的更嚴重。
??這本該是他所期盼中的畫麵。
??但此時此刻，心底深處，卻無絲毫的喜悅。
??許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芫芫倏然仰起小臉，小奶音軟軟糯糯的，又透著幾分乖巧，“哥哥，芫芫沒事。”
??金蕁沒好氣的掰正她的小腦袋，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人家又沒擔心你，你沒事什麽？”她就不明白了，這小丫頭都沒有心的嗎？
??人家對她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偏她就傻乎乎的撞上去！
??被賣了，估計都還在乖巧的幫人數錢！
??“小胖……芫芫，小爺來看你了。”
??院門外，蕭承彥的聲音格外響亮。
??“小公子，小小姐需要靜養，不便打擾呢。”
??“我都看到洛易過來了，他都能進去，小爺還不能了？”
??隱約間，還能聽見幾個丫鬟和其爭執的聲音。
??但顯然，丫鬟們的阻攔用處不大。
??因為很快，蕭承彥便闖了進來，其身後，還跟著微低著頭的戚穎。
??兩人一前一後，是一同來的。
??“芫芫？”乍一瞧見芫芫的慘狀，蕭承彥瞪大了眼睛，“你怎麽胖成這樣了？”
??芫芫扭過頭，不想看他。
??金蕁蹙著眉頭，摸了摸芫芫的頭，語氣中滿是寵溺“芫芫不胖，等傷好了，就恢複了，不像那些才五歲就長胖的孩子，是很難瘦下來的。”
??“誒？真的嗎姐姐？”芫芫回頭，眨了眨眼睛。
??“真的。”金蕁麵不改色的點頭。
??某個五歲就長胖的孩子：
??他嚴重懷疑金蕁是在說他，但他沒有證據，也並不想承認。
??哄好小家夥，金蕁的目光再度落在蕭承彥的身上。
??原本上好的錦鍛，此刻竟沾滿了泥汙。
??就連其白胖胖的臉蛋上，也帶著些許髒東西。
??像是在地上摩擦過一般。
??“蕁姐姐，芫芫她沒事吧？”
??戚穎微微抬起頭，目光中流露著擔憂。
??“沒事，大夫說過幾日就好了。”金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繼而問道：“你們怎麽會一同過來？”
??蕭承彥的臉色有些不自在，幾經變化後才漲紅著臉冷哼了一聲：“戚家的地不平，小爺過來時突然摔了跤，然後就遇到她了。”
??“摔跤？”金蕁的眸中一抹異色劃過，但很快便將之掩下，故意不屑的冷嗤了一聲，“是地不平，還是你走路不穩？”
??“才不是！”蕭承彥又氣又急，“就是地不平，我爹都說，我打小走路就最穩了，比我兄長還穩，怎麽可能走路不穩。”
??“那是眼神不好，被石頭絆住了？”金蕁仍舊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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