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變天
那頭金老爺子一入宮就被皇上身邊的公公親自帶著去見了皇上。
??“老臣參見皇上。”金老爺子禮數十足，這作揖行禮的動作之間不見一點老態。
??禦書房裏，皇上坐在殿上的椅子上，看起來卻精神不足，萎靡不振的樣。
??皇上讓身邊人出去後才問道。
??“伯鸞啊，你說說，怎麽不過十年，朕就變得這麽老了呢？而你還是這麽年輕。”皇上感歎著。
??“回皇上，皇上整天日理萬機，日夜操勞，臣不過在鄉下種田逗弄兒孫，同皇上比起來清閑許多。”
??金老爺子是個粗人沒讀過幾天書，這會也隻能老實答話。
??而皇上也就是喜歡他這耿直的樣。
??“好啊，不愧是她帶出來的人，都過去十年了，不知道她在九泉下可否會怪朕？”
??其他問題好說，可問到這個，金老爺子也不知怎麽回答了。
??長公主恨皇上嗎？說恨吧，這是自己親爹，說不恨，親爹派人殺了自己一家。
??許是皇上也良心發現，不再為難，而是換了個問題。
??“伯鸞，你知道朕為什麽遲遲不退位嗎？”
??金老爺子雖然不是聰明人缺也不奔，枉自揣測皇意這種事，還是不能夠做的。
??“請恕老臣愚鈍。”
??“那是因為朕後悔了，朕也想不到，朕眾多兒子中竟然沒有一個能比璟月優秀，許是見過了璟月，別的女兒朕也再瞧不上了。”
??皇上靠坐在在椅子上，好似書房內無人一般，雙眼空洞的望著前方，繼續自言自語道。
??“最近總是在夢裏見到璟月，她問朕為什麽要對她的駙馬和孩子下手，朕該怎麽回答？要告訴她是為了給太子鋪路嗎？朕不敢說啊！”
??忽然間皇上雙眼中渙散的眸光陡然一凝，似眼前出現了什麽一般。
??“伯鸞，你看啊，璟月她又來看朕了。”
??皇上說完這話，便雙手一僵暈在了位置上，太醫院忙活了好一陣才讓他醒來。
??皇上醒來後，聽到了金老爺子進宮的原由。
??這邊金府還在熱熱鬧鬧的宴客。
??金璃下定決心要讓金芫出醜，一雙眼睛在金芫身上一轉便把注意出在了金芫的麵紗上。
??這個鄉巴佬總是帶著麵紗，她倒要看看麵紗下是一張多見不得人的臉。
??金璃放下手中的茶壺，朝著金芫走去。
??“不知金芫妹妹，這些年來可曾說過親事呢？”
??金芫通過聽這些人幾句對話便知，京中對女子的婚事十分看重，也因此金璃年紀雖小，卻已經懂得用這個來壓人。
??“還未曾，娘親說了，這事不急。”
??“怎麽就不著急了，之前你們住在村裏，自然沒什麽，到了年紀隨便嫁個阿貓阿狗就行，可如今你們在西京，婚事還是得今早挑。”金璃有意為難金芫的事，誰都看出來了，可也沒誰願意插足。
??反之多的是人想看看這姐妹相殺的戲碼。
??金芫心裏嘖了一聲，這女的小小年紀說話就這麽毒，還咒她嫁給阿貓阿狗，看她不好好回擊。
??“堂姐，這話就說錯了，常言道日久才見人心，挑夫婿不就是要好好花些時日好好觀察這是什麽人嗎？可不像某些還不知夫婿是個什麽就定了親事的，回頭見麵了萬一是阿貓阿狗可不得叫人笑話。”
??金璃見金芫這丫頭居然用她的話來暗諷她，當下怒不可遏，指著金芫斥道。
??“放肆，誰給你的膽子竟敢辱罵皇長孫。”
??事關皇家，在場一眾貴女都被鎮住了，隻有金芫還毫未察覺的往嘴裏塞了顆葡萄。
??“堂姐，你在說什麽皇長孫，我剛剛的話裏可沒說皇長孫，而且我剛才的話沒說錯吧！”
??金璃見她不驚不懼的模樣，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心裏憋屈又說不出話。
??這時身後卻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啊，我看這小丫頭說的有道理，怎麽就被金家姑娘扯到那什麽皇長孫身上去了呢？”
??眾貴女紛紛轉過頭去，隻見來人，身穿一襲淡黃錦袍，腰間墜著通透碧綠的玉牌簡單又貴氣逼人，最要緊的是生的一張俊逸非常的臉，哪個姑娘見了不心動。
??而眾位貴女也認識這人，這就是趙侯爺家的世子趙清熠。
??也是年初時，這人在戰場上獻了大計，逼退敵軍，也因此獲得了皇上的封賞。
??不到弱冠的年紀便已經有了自己的封地，這樣的才俊，一時間成了京中貴女們爭搶的對象。
??金璃本來就被金芫氣的不行，這會見還有貴人幫她，心裏更是嫉恨上了，鬼使神差的趁所有人目光在趙清熠身上時，她上前扯下了金芫臉上的麵紗。
??登時金芫那張紮滿小黑點的臉暴露在眾人麵前，金璃見金芫果然是因為見不得人才戴麵紗，一時間忘記了場合，仰頭大笑起來。
??“我就說你是個醜八怪吧，怎麽樣？趙世子，自己幫的人居然是這麽個醜八怪，不知你可覺得倒胃口啊？”
??金芫自從怪病後還是頭一回不戴麵紗暴露在人前，盡管她說服自己接受了這臉，可不代表她現在能接受這臉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一時間金芫呆呆在坐在了那裏，也沒什麽表情，隻是落寞著。
??被點名的趙清熠見此濃眉緊蹙，隨後走到金芫身邊，為她細上一塊新的麵紗。
??而金芫這張臉他更是覺得熟悉，又說不上來。
??為金芫戴好麵紗後，趙清熠轉身冷眼橫視著金璃。
??“倒胃口？金璃姑娘的行為確實很讓趙某倒胃口，相比之下這位姑娘長的倒是玉雪可愛，趙某隨時歡迎姑娘來我趙府做客。”
??趙清熠說完這話又覺不妥，便扯下了自己隨身的玉牌扔給了金芫。
??“日後有難，這位姑娘可隨時拿著這東西來趙府找我。”
??趙清熠說完這話便消失在了眾貴女眼中，而原本該丟了臉麵的金芫這時也成了眾人羨慕的對象。
??眾人還沉浸在金府的歡宴中，天說金伯鸞回京，西京權貴都以為金家要恢複榮光了。
??可沒想到的是，這榮光不過持續了半天，當天夜裏，宮裏便傳來一道聖旨，將金家一家都貶為庶人。
??一時間偌大的金府樹倒猢猻散，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原本熱熱鬧鬧的金府再無半點人聲。
??金老爺子從宮中歸來倒是聲色淡然，隻讓自家孩子們收拾東西，回家種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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