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突變
之後元暝再也沒說什麽,也沒有對她動手動腳。
正如他所說,在他回去的時候,阿左也被送了回來。
她本應每日同赫連啟弘一樣參與早朝,隻是她一個副將,還沒有那麽多要進言的,有赫連啟弘在,她不去也沒有什麽人在意這個。
次日
皇宮早朝
明黃色的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湧的金色波濤下,衣袖行走之間微微飄起,飛揚的長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著和煦的光彩,帶著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皇帝正直壯年,但看模樣卻是比實際年齡年長了幾歲。
皇帝高坐於皇位之上,眾官員跪地叩拜吾皇萬歲。
皇帝微微抬手:“眾愛卿平身。”
眾官員隨即起身,文武官員分兩側而立,而兩側分為兩行並列。
文官之首,為赫連肅與內閣大學士許敬。
武官之首,為赫連啟弘與禁軍統領裴棟並列。
二人身後的武官與對麵的文官相比,大約少了半數之多。
但文官權利分散,可以說每個文官職位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勢力盤根交錯。
武官勢頭正盛的恐怕也就那幾個。
而且……
這文武官之首就有兩個赫連氏,足以見得赫連一族在這天啟已隱隱到了不可撼動的地步。
一旁的祿海隨即說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一身著官服,手持玉笏板的大臣,身子如同煮熟了的大蝦,弓著身子邁著小碎步來到殿中央說道:“臣單寧德有事啟奏。”
皇帝聲音徐徐:“準奏。”
單寧德恭敬的低著頭回道:“稟皇上,在過幾日便是太一神的祭祀節日,臣提前擬好了采買置辦的折子,請皇上過目。”
說著將手裏的折子雙手高舉過頭,祿海上前接過,放在皇帝的桌案上。
單寧德躬身後退,在行了一半的時候,轉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祿海:“還有哪位大人上奏?”
“臣,有事請奏。”
祿海看了一眼赫連肅,眼神有些畏懼小心的看了眼皇帝。
皇帝看著站在殿中的赫連肅:“準奏。”
赫連肅身子站的筆直,語氣不卑不亢,他雙手持著玉笏板開口說道:“稟皇上,臣想替子啟弘向皇上請旨賜婚。”
“哦?”
皇帝透過冕旒垂下來的珠鏈,看向不變神色的赫連啟弘一眼,隨後開口說道:“若不是愛卿提醒,朕都忘記這回事了。啟弘守衛邊關乃是大功,如今回來了,是應該娶妻了。”
說著他打量著赫連肅:“不知愛卿請旨賜婚的是哪家女兒啊?”
赫連肅聞言笑道:“回皇上,是許大人的明珠顯宜。”
這一身朗月清風的模樣,一臉溫和的笑意,仿佛是那平常人家的父親,為自己的兒子求娶親事一樣。
話落看向對此有些詫異的許敬:“不知道許大人舍不舍得嫁女?”
許敬看向皇帝,臉色有些不好。
這赫連肅的一來一回,直接把皇上給略了過去,把問題再拋給自己,就像是自己隻要答應了,他赫連肅就馬上登門送聘禮一般……
真不是一般的狂妄自大!!
盡管他對赫連肅心生不滿,但忌憚對方在朝中的勢力,也不好直接拒絕。
更甚者,其他赫連肅的黨羽一聽,則紛紛開口附和。
一時間朝堂之上,笑聲不斷,還有的已經開始祝賀上了!仿佛此事已是板上釘釘。
他無法,隻能將這個問題拋給皇帝。
許敬向赫連肅點了點頭,隨即向皇帝躬身一禮說道:“皇上在皇後娘娘的生辰宴上,說要為小女尋個相配的好人家,既然此事關乎到小女,臣全憑皇上做主。”
赫連肅意味不明的看了眼畢恭畢敬的許敬,隨即看向正襟危坐的皇上。
皇帝神色如常,讓人難以分辨內心的想法,他開口說道:“顯宜也算是朕看著長大的,溫柔識禮,是個好孩子。朕自然會給顯宜安排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愛卿就放心吧。”
許敬恭敬的回道:“是,皇上。”
皇帝隨即看向赫連肅,一轉口風:“顯宜內外兼修,實屬難得的大家閨秀。別說許愛卿不舍得將女兒嫁出去,就連朕也是舍不得。”
頓了頓:“所以還是讓顯宜多陪許愛卿一些年月吧。”
赫連肅頷首:“是臣心急了,隻想趁著啟弘在這皇城,便把親事辦了,若能生下一子,也免得他母親在府中整日為他擔憂。”
“即是如此,那就讓犬子過幾年再娶。”
赫連啟弘聞言不知怎的倒是心中一鬆。
要不是許敬是個讀書人,言行不能粗俗。恐怕他現在早就破口大罵了!
這赫連肅臉皮竟如此之厚!皇上要過幾年再議小女親事,他竟然讓他兒子也等上幾年!如此不要臉皮的舉動,真是讓人不恥!
赫連肅對於許敬像是能把他吃了的目光,置若罔聞,全當做視而不見。
“朕,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皇帝身子微微前傾,見赫連肅與一眾大臣皆看向自己,像是深思了一會兒,隨後一手拿起毛筆。
祿海趕緊上前研磨。
赫連肅笑容募地消失,皺眉看著皇帝。
赫連啟弘也隨之心中一緊,隱隱不安。
殿中眾人,屏息靜氣,大氣都不敢喘的等著皇帝寫完。
不一會兒
皇帝好像心情不錯的拿起一道明黃色的折子,吹了吹上麵還未幹的字跡,隨即拿起玉璽蓋在了上麵。
這般舉動,看在眾人眼中皆是雲裏霧裏。
皇帝將折子合上,眸色幽深的看向赫連肅:“朕,感念赫連將軍守衛邊關有功,安平郡主其父更是血戰沙場亦是大功一件,安平郡主溫厚敦良,與啟弘倒是佳偶天成的一對璧人。”
皇帝的話一落,滿殿的大臣,皆看向赫連肅與赫連啟弘,一臉的意味難明。
如今聖旨已下,再想退卻已是不能……
赫連肅臉色一沉,語氣隨意,連場麵的話都懶得說,拱手道:“謝旨隆恩。”
許敬心中冷笑,赫連肅偷雞不成蝕把米,倒是把他自己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