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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風雲具起亂象生

  夜色已深。


  與平日里的繁華不同,戰爭的恐慌使得整個都府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漆黑空曠的街道除了巡邏打更的人外,已很少有人員走動。街道兩側的店鋪,酒樓也都已經熄燈關門,或許是經歷了一場恐慌,人們都已經喪失了繼續在外面閑逛的心思。


  一個黑影兒在房頂上急速的穿梭,躲避著四處巡視的兵丁與巡邏打更的人,時而跳入隱蔽的角落,時而穿梭進密林之中,偶爾可以聽到幾聲不合時宜的狗叫與蛙鳴聲,顯然這個人對附近的地勢情況已是十分的熟悉。他身形急速的穿梭不做任何遲疑,腳下時不時的因控制不住力度,踩碎了不少的瓦片,卻也不知又是驚擾了多少睡夢中的人。


  黑衣人跳入一處高樓內院之中,這內院內依舊是燈火通明,格外的耀眼,絲毫未受外界任何的影響,院落內依稀可辨花草密集,空曠整潔,月光下顯得十分的和諧。


  這處高樓不遠處便是都府府衙,能夠居住在這裡的人家,除了非富即貴的大戶之外,便是有權有勢的人家,院內有數名護衛在巡查,暗處更是有不少的高手守護。


  黑衣人身形剛剛落下,便被院落內的一群內衛一擁而上,團團圍住。


  能夠擁有護衛的人家,不僅僅只是富貴可以形容,顯然這戶人家不僅僅富貴而且相當有權勢,否則他又怎可以掌握一群如此精良的護衛。屋內的人也並沒有因為門外的喧鬧出現任何的慌亂,顯然已是司空見慣這種現象。


  黑衣人並沒有感到恐慌,絲毫沒有任何的害怕,他從懷裡掏出一物向著眾人,一言不發。


  眾人趁著光亮看到他手中的令牌,收起手中的兵器自行散去,顯然這是身份的象徵,也顯然足以證明他是自己人。


  黑衣人繼續向前走去,沿著鵝卵石鋪就的道路,行走至門前輕輕的敲起門,生怕是打攪了屋內的人一般,小心翼翼。


  「進來吧。」屋內傳出一個滄桑的聲音。


  黑衣人推開門邁腳進屋,這赫然是一間書房,房間很大,屋子的正中間是一張桌子,桌子上一盞琉璃燈卻也照的整個房間燈火通明,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書架上全都是各種卷宗。書架前一個身影背對著他,一襲青衣一動不動的站著若有所思。


  「啟稟舵主屬下無能,未能完成任務,特來請罪。」黑衣人單膝跪下,說話的聲音不由得發顫起來,也不知道是害怕被懲罰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你受傷了?」青衣人依舊沒有回頭,語氣緩和的問道,不怒自威。


  「目標信息與資料上的偏差較大,屬下一時不察,受了點輕傷沒有大礙。」顯然黑衣人承認了自己受傷的事實。


  「資料信息偏差?」青衣人疑惑道,他不知道情報處何時犯下如此大忌,難道忘記了情報未核准之前不準行動嗎,「你且詳細與我說來。」


  黑衣人從接到任務開始詳細的講述著行刺的經過,以及失手的種種原因,說完之後依舊跪在地上不敢起身,青衣人邊聽邊眉頭緊皺。


  原來這個黑衣人就是悅來客棧中行刺慕容羽之人,他一身的傷也是被慕容羽所傷,此刻已經沒有再流血,顯然他已經做了簡易的包紮與處理。


  「官府之人委託行刺?如此荒謬的事情你也敢接手?接也就接了,你竟然還敢在悅來客棧里出手了?你到底有沒有腦子?」青衣人連問了幾句疑惑,語氣很是氣憤。


  黑衣人一言不發的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起,大氣都不敢喘。


  「不要以為你一句話不說,我就拿你沒有辦法,」青衣人生氣的說道,「你且告訴我,夜魅條例的第一條禁令是什麼?」


  「同盟之人,官府之人及悅來客棧之人非上級授權,不可輕易接單妄殺,屬下不敢忘記。」


  「豈有此理,既然你都已經知曉,為何還敢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擅自去行刺。」青衣人怒道。


  「屬下本以為只是一個簡單地任務,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輕鬆完成。」


  「所以你就敢違背禁令,你到底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官府自己不去處理非要找我們處理,你有沒有想過夜魅在悅來客棧出手的後果由多嚴重。」


  黑衣人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磕頭,連忙說道,「還請舵主賜罪。」頭磕在地板上,嘭嘭作響。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此事我會調查清楚再做決斷,你且下去養傷,待日後再與你計較。」


  「謝舵主。」


  「下去吧。」


  「屬下告退。」黑衣人連忙起身,邊說著邊向屋外退去。


  他輕手關閉好門,不由得長呼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血液,在屋內面對著舵主的感覺,讓他覺得比被幾十個人圍攻的壓力還要大。


  對他來說,他反而願意麵對幾十個人的圍攻,也不願意在舵主面前,那種壓力難以言語,又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屋內,青衣人不知沉寂了多久,語氣緩和的開口說道:「影子,這件事你怎麼看?」彷彿是在跟誰說話,也彷彿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屬下不敢妄言。「一個聲音回應道。


  顯然,這屋子裡還有另外的一個人,環顧四周,卻看不到人藏在何處。


  「你儘管說,此地又沒有外人。」


  「此事恐怕跟情報處有關,也或許是有心之人故意藉此機會挑起爭端,藉助悅來方面打擊舵主,伺機奪權。」不知身在何處的影子分析道。


  「你所說的與我所想的如出一轍,我也是這麼想的。」青衣人頓了頓,接著說道,「這件事情也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你去給我暗自查探一下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此事在我完全不知曉的情況下,到底是誰下的命令。」


  「是。」暗處的人應道。


  「至於悅來客棧方面,到時候我會親自去處理,此事你且不用去管它。」


  「那關於目標該怎麼處理?是否還需要繼續行刺?」


  「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暫時不要聲張。」接著又是說道,「你親自去跟張海說清楚我的意思,這次是我們這邊出了問題,事情查清楚以後我會給他一個交代,在此之前還請他幫忙配合演出好戲。至於目標,你可以探一下張海的口風,若是他態度強硬,事情就到此為止。」


  「屬下遵命。」


  「長夜漫漫甚是煎熬,怕是有些人是睡不著了,亂象已生大亂將至,又有誰能置身事外,有些人既然不再安分,也是時候該重新洗牌了。」青衣人語氣中殺機乍現,「你且下去吧,此事儘快處理,越快越好。」


  「屬下告退。」


  一道身影從窗戶飄出一閃而過,朝向夜幕而去,身形急閃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院內的護衛依舊巡邏著,他們絲毫沒有發現任何的動靜,也並不知道剛剛有一個人離去。


  由此可以看出,這人不僅僅是武功相當高強,輕功更是非同一般十分的了得。


  夜色深幽,看不穿人心,讀不懂憂傷。


  蠟燭含情,照不穿隔閡,明不了是非。


  世間行走又有誰甘願付出一切做他人的嫁衣,又有誰能大公無私甘願為他們鋪就成功之路。


  人性本惡,若不為己,天誅地滅,又哪有什麼是與非,哪有什麼對與錯。


  除了立場的不同,堅守的各不相同,要怪也只能怪這天道無常,世事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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