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別開生麵的談話
房間裏格外壓抑，沈煜粗重的呼吸跟濃烈的酒精味刺激著木妍的每一根神經，讓她時刻保持著高度警惕，緊繃著身體呈一種防禦狀態。
沈煜背對著木妍，嗓音嘶啞：“我可以跟你結束合作，但是爺爺那裏我不好交代。”
沈煜鬆口了，他願意放自己離開，可不知為何，木妍心裏卻堵得難受。
“爺爺那我會去解決的。”
木妍舔舔幹的起皮的嘴唇，聽到自己的聲音粗糲得像一個男人，她都意識不到這就是聲音是從她嘴裏吐出來的。
沈煜眼中最後殘存的希冀像火花一般，歘的一下熄滅，他嘴角帶著嘲弄，事已至此，怎麽還期盼著能從她嘴裏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衣服摩擦過床單帶來一陣窸窸窣窣聲響，木妍心下一緊，床上的人影慢慢坐起來，依舊背對著她：“嗯，你休息吧。”
人影在地上越拖越長，門裂開一條縫，走廊有些光漏了進來，細碎灑在地板上，沈煜半截身體踏出門外，微微扭頭整個人顯得十分僵直：“今天上午的事，對不起。”
門磕碰一聲合上，帶走了地板上最後一絲光亮，房間裏又陷入一片漆黑，木妍瞪大眼睛怔怔望著門的方向，冰涼的液體開始滴在她手背，一滴兩滴…
木妍抬手去抹掉臉上粘稠又惡心的東西，可就像陷入了泥潭，越掙紮她反而陷得越深，到最後房間裏隻剩下一陣陣嗚咽，像受傷的小獸發出陣陣警告又像是痛失所有後的哀嚎。
渾渾噩噩的又是一晚上，到木妍再度醒過來之後，她踉蹌的從床上爬下來，赤身裸體的在房間裏來回走動，直到看見鏡子裏那具年輕蒼白的身體，紅腫的雙眼臉色蒼白，頭發亂糟糟的搭在肩上，胸前全是青紫的吻痕刺激著木妍當天發生的事情。
木妍深吸一口氣，到浴室打開水龍頭，今天跟北辛有約她並沒有忘記，裹著浴巾從浴室踏出來，木妍在衣櫃裏選了一件高領的衣服，剩下的痕跡隻好用粉底遮住，努力強迫自己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微笑，然後出門。
一天沒吃東西，讓木妍胃裏有些難受，從廚房的冰箱裏胡亂找了一些東西塞進空空的胃裏木妍蒼白的臉上才有了一絲紅潤。
收拾完畢，出門！
北辛早早就在咖啡館等著，這一是一家專門為了上流社會人士開辦的咖啡館，在這裏絕對不用擔心被狗仔偷拍，更不用擔心在這裏撞見什麽人，隻要踏出這家咖啡館的門，誰也不會提起在什麽地方見過什麽人。
“久等了。”木妍坐在北辛對麵，取下墨鏡，眼睛雖然消腫了些但是還是有些泛紅。
北辛正在往咖啡杯裏放奶球，雪白的奶球混著絲滑的咖啡輕輕一攪拌，甜美醇香讓人垂涎三尺。
北辛：“我也才剛到，給你點了一杯摩卡，放了一個半奶球。”
木妍輕聲說了一聲謝謝，接過北辛遞過來的咖啡抿上一口，又把咖啡杯放在桌上，見北辛望著自己，歪頭問道：“額，殺青宴那天玩的開心嗎？”
摩卡加一個半奶球是北辛在記憶裏搜尋出的木妍的喜好之一，但是木妍隻是客氣般小小嚐了一口，並不見得有多喜歡，北辛情緒有些低落。
“挺開心的，大家都惋惜你沒有在呢！”
很快北辛又振作起來，口味人人都會變，為何要執拗這些東西呢？
木妍點點頭，兩人之間陷入沉默，不知道該談些什麽，場麵有些局促夾雜著些許尷尬，北辛卻很享受跟木妍獨處的時候，這是他重生到現在最開心的時候了。
“你覺得這部電影會大火嗎？”北辛突然發問，眼睛裏帶著光，望著木妍的時候，讓木妍產生了一種她就站在世界中央的錯覺。
“放心吧，會大火的。”
木妍輕聲說著，挪開視線望向窗外。
“你也會大火的！”北辛語氣篤定，不容人反駁。
木妍怔怔看了北辛兩眼：“嗯，謝謝。”
目光恰好與北辛碰上，木妍尷尬的別開頭，十分局促道：“你怎麽會想到創作這樣一個故事？”
北辛沉默了片刻，舌尖殘留著咖啡苦澀的味道，聲音在香氣中變得有些縹緲：“大概是為了表達這個世界上愛情其實就是一場博弈吧，有的人很幸運，賭一次就可以幸福美滿一輩子，有些人，很不幸，不管他們為了對方付出什麽東西，他們得到的永遠都隻有背叛跟拋棄。”
愛情？
真是一個可笑的詞語，木妍低眸掩去眼中的諷刺，抬眸時眼中又是一片清明：“所以，賭輸了的人就是咎由自取活該被拋棄嗎？”
“當然不！”
北辛想也沒想回答道：“人性的弱點在於經受不住外界的誘惑抑或是太過於強調自我，這兩種情況無論哪一種的出現都會導致一段感情的失敗，賭輸了的人是可憐的，是值得同情的，但是一段感情的結束，絕對不會是一個人的錯誤。”
“總有一個人必須得對一段感情負責，總會有一個過錯方，總會有一個人超過了底線！”
木妍聳動肩膀，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坐姿：“犯下了不可被原諒的過錯，就像孟欣，守在李敖身邊那麽多年，最後不依舊是兩個人分開了，孟欣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原諒李敖，很多事情發生了就代表再也回不去了。”
北辛嘴唇有些慘白，目光急切又帶著些不甘心：“如果，有一個人他一直追逐著自己的夢想，等他有一天回頭的時候，才發現，其實他早就錯過了最寶貴的東西，上天正好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你說，他如果把握住這次機會，好好的去彌補那個人，可以嗎？”
“嗬嗬，憑什麽你說要彌補，對方就必須接受你的歉意？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木妍冷冷看著北辛，嘴角的譏諷尤為刺眼。
“我有些事，先走了。”
北辛抓起座位上的外套踉蹌跑了出去，背影是那麽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