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田雞
也許是孩子感受到了外婆的緊張，剛剛柏齊氏來鬧的時候居然一聲也沒有哭，可是一到魯老太太的懷裏就放聲地大哭了起來，像是在訴說著自己的委曲。
??“可憐的孩子。”她抱著懷裏的孩子又去看另一個孩子。
??“魯嬸，你說這可怎麽辦呢？雪兒從生了孩子就睡著了，一下也沒有睜開過眼睛，我這心裏很是不安啊！這生孩子可是個鬼門關啊，何況這還是兩個。可是家裏也沒有錢給她請大夫啊！”也許是魯嬸進來給了她勇氣，她又找回了主心骨，又擔心起了自己的女兒。
??“我看看！”老太太放下懷裏的孩子看看產婦。“看樣子是累了，給她準備點吃的吧，這孩子身子也太差了，瘦成這樣子，到時候沒有奶水喂孩子就不好了。”
??“可是這家裏也沒有啥吃的啊，怕是缸裏都沒有啥米了。何況其他的東西……”她有些說不下去了，做為孩子的娘她啥也不能給自己的女兒。
??“你也該立起來了，以前怕她們是看著孩子還小，怕他們欺負孩子，如今孩子都出嫁了，還經常接濟你，你可到好，還是這樣子。敬老是對的，但也要挺直了腰做人啊！看看這個家裏，就隻有你女兒最年長了，還有這麽多的弟弟妹妹她不也沒有倒下嗎？就算是再壞還能壞到那裏去呢？”
??“我知道了嬸，你放心，以後我不會了。”她說著抹了一把淚像是在和過去做別。
??高氏生得漂亮，以前這村子裏好多小夥子都看上了她，就連魯嬸家的兒子也看上了，當時魯嬸還想要去她家提親的，可是她就是看上了柏岩，這些年柏岩也確實對她不錯，可是她隻生了一個女兒。
??後來柏岩也因打獵傷了腿，他們在家裏的地位也就越來越低了，事事小心，婆婆和妯娌都欺壓著她，公公雖然還明事理，但常常在田裏勞作那裏管得上家裏的事情，加上她自己隻生了一個女兒覺得抬不起頭。所以天長日久的，就成了家裏的受氣包。
??女兒出嫁的時候不光是沒有一點嫁妝，女婿還給了十兩銀子的聘禮，其中有八兩進了她婆婆的私包裏。這件事情一直是她心裏的痛。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女兒。
??好在女兒嫁了人後過得比在家裏好，雖然日子清貧，但女婿對她好，弟弟妹妹雖然多，但是都敬重她，可是誰想到女婿前不久居然被派了壯丁……
??這一下子，家也分了，一家子小人兒被趕到了這裏……
??“我去給雪兒做點吃的……”她說著低著頭往外走。
??“把你的頭抬起來，從你娘家的人走了後你就是這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讓別人怎麽不看低你呢？”魯嬸不滿地大嗬一聲。
??“哇……”兩個孩子受到了驚嚇一起大哭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這一吼還是孩子的哭聲起了作用，她弓著的背一下子就直了起來。
??“孩子別哭，奶奶可不是在吼你們呢！你們都是好孩子，乖乖地睡，乖乖地長吧……”老人慈祥地哄著兩個孩子。
??不久院子裏就飄著飯香，高氏不太好意思地端著一個瓦盆出來，裏麵沒有多少粥，還是清粥沒有多少米的那種。
??“孩子們都在吃點吧。”這話她說得有點沒有底氣，畢竟她沒有想到慕青風這孩子煮了兩碗多點粥，她見孩子多又加了一點水煮了一下。給自己的女兒留下一碗幹一點的，就剩下這些了。
??自己的孩子一個人吃那麽多，給這些正在長身體的孩子這些吃的她的良心又有些過不去，可是自己的女兒剛生了孩子又不能沒有吃的……
??“嬸兒，我們不餓，給我嫂子吧！她吃不上飯孩子就沒有奶水了……”青風小聲地說著，並把瓦盆推了過去。
??“可是……”高氏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這些孩子那裏不餓，她剛出來的時候都看到他們吞咽口水的動作了。
??“二哥，我回來了，你們看看我帶回了什麽？”隻有六歲的慕青河混身是泥的走進了院子。
??“青河，你這是去那裏了？怎麽整成這個樣子？”慕青風還沒有來得急開口，高氏忙詫意地問。
??“我去給嫂子找吃的去了，早上那幾個兵大哥走的時候說‘這嫂子怕是家裏窮，懷了孩子也沒有啥好吃了才會暈。’又說‘怪了，這裏好像有很多田雞這些人咋不弄來吃呢？’所以我想可能田雞能吃，還對嫂子和她肚子的裏的侄兒好……”他說到後麵就有些沒有底氣了，畢竟自己的兩個哥哥和嬸子就那樣看著他呢。
??“所以你招呼都不打就自己去了？”慕青風看著眼前的這個弟弟有生氣，主要是生自己的氣，這麽久都沒有發現家裏少了一個人，而他還去田裏捉田雞去了，要是出點意外可怎麽辦？
??“二哥，給，煮給嫂子吃了你再打我吧，以後我會聽你話的。”他委曲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哥哥說。
??“唉！這孩子！算了青風就別說他了，他知道錯了就好。隻是這田雞是抓來了，可怎麽弄呢？”高氏有些為難地看著那孩子用自己的外衣包著的那些田雞有些為難。
??“嬸子，我為不知道啊！那幾個人也沒有和我說。”慕青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算了，先吃飯吧。”她歎了一口聽氣說。
??孩子也是一片好心，但主要還是家裏太窮了。如果自己能當家就好了，怎麽也可以接濟一下自己的女兒。
??也許晚上回去可以求求自己的公公，她在心裏這樣暗暗地下了決定。
??“嬸子，把這些飯給嫂子吃吧，我帶著弟弟妹妹們去摘點果子吃就好了。”
??“走，哥哥去給你們摘果子吧！”慕青風一把拉著妹妹的手就往個走著。不給高氏拒絕的機會。
??“唉！”高氏長長地唉了一口氣往自己女兒的屋子裏去了。
??“嬸兒，吃一口吧！”她把瓦盆送到魯氏的麵前。
??“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那麽小的孩子都知道的理兒，我那裏不懂呢？怎麽可能吃得下這些東西，把孩子叫醒先吃點清的也好。”說著就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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