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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只有被時斂森抱過的人才知道

  上車后,還沒等到時斂森來得及看清車內靜候許久的人,那人已經態度端正地認錯,一樁樁一件件全盤脫出:「森哥,冤枉啊!我這人雖然見色起義,這方面也動過不好的念頭,可森哥你的女人,就是脫光了綁我床上,別說了碰一根小指頭了,就是看一眼我都自挖雙目以示清白啊!」


  袁小誠在凌晨兩點的光景,被言子承從夜總會裡拎到這裡,他只覺大事不妙。


  他和言子承兩人,平日里有酒杯往來,感情說不上多深,能不能玩到一塊兒也另當別論,但好歹兩人打小就認識,例來沒交什麼惡。


  雖說酒過三巡,到了精蟲上腦的時候,但袁小誠到底忌憚言子承,見他動真格,心裡頭一顫,思來想去也沒頭沒緒。往遠了說,要不就是東窗事發了,莫非自己曾經惦記林鹿那事兒傳到了他們耳里?


  袁小誠例來是個欺軟怕硬的主,當下除了司機以外,前面坐著言子承,旁邊坐著時斂森,被兩座大山壓著,他嚇得臉色發白,腿都軟了,於是繼續求饒。


  「森哥,我今天在這算是表過態了,你的女人,我要是碰過一下,我雙手雙腳都坎下!」袁小誠看時斂森不搭理自己,於是一個勁自圓其說。


  時斂森聞言,不解地問:「這是唱的哪一出?這樣說來,你還真惦記上我的女人了?」說完,他一瞬不瞬望著袁小誠的眼睛,他眸光深沉冰涼,逼得人不敢直視。


  袁小誠終於死得明明白白了,果然為這事而來,他說呢,平日里也不幹些傷天害理的事兒,就對女人有興趣,可也怪自己挑嘴,挑誰下嘴不好,偏偏看中了時斂森的妞。


  他也曾想要強行霸佔,可最後不是及時醒悟了嘛,光是想想都不行啊?


  當著時斂森的面,他大氣不敢出,老實巴交地坦白:「冤枉啊森哥,我見到林鹿時,哪知道她是你的人,要知道了,借我十個膽都不敢對她產生非分之想啊!」


  「我呢,當初是想把她搞到手來著……」


  時斂森一個蹙眉,害得袁小誠抖了三抖,緩了片刻,只能借酒壯膽,繼續交待:「森哥,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人家告訴我,搞到林鹿不容易,她輕易不肯對誰妥協。可怎麼辦呢,當時就一根筋到底了,想著她和我女朋友是室友,她邀請林鹿參加生日聚會的時候,我正好也在場。所以我女朋友就幫我想了那麼一出,可說到底,我最後也沒做成啊森哥!」


  時斂森沉聲問:「沒做成什麼?」


  「沒在酒里給她下藥。」袁小誠的聲音輕如蚊聲,這種話,真是難以啟齒。


  時斂森忍不住抬手摑了他的腦袋,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才會出此下策,不把人當人?他一想到原先他們預備要給人在酒里下藥的對象是林鹿,氣不打一出來,此時將袁小誠毫不留情悶打一通,下手是真重,堪堪是將人往死里打。


  言子承透過後視鏡看了會兒,見袁小誠抱著腦袋縮在座椅里抬不起頭來,照這樣下去恐怕要弄出人命,不得不從中勸了一句:「算了森哥,袁小二也是個沒輕沒重的二愣子,不出事就算天下大吉了。」


  時斂森一把扯住他頭髮,讓他抬起頭來仰視自己,他整個人風清雲淡的,絲毫看不出方才動過大恕。


  倒是袁小誠,灰頭土面的,嘴角湛出血,眉眼也淤青得腫成了豬頭,可他敢怒不敢言,這種悶虧真能往肚裡咽,也沒臉到處去說苦。


  時劍森見狀,消了些氣,轉而笑得一臉從容,隨口問了句:「如果那天我不在游輪上,你打算給她下過酒後,在哪裡下手?」


  「一間休息室。」


  「聽說你還有拍視頻的僻好?」


  這都知道?


  袁小誠像是被剝光了一樣,一絲不掛被人扔在時斂森面前,失去了全部的隱私和尊嚴,他哽咽地想,你好歹給我塊遮羞布擋擋小JJ啊……


  時斂森見他沉默,失了耐心,沒好氣問:「有還是沒有?」


  「……有。」


  「喜歡怎麼拍?」


  「有時直接將手機拿在手裡拍,有時也喜歡找好角度架在床頭邊,偶爾遇到比較陌生的女人,也會……也會在房間提前安裝針孔攝像頭。」袁小誠連老底都端了個徹底,他感受到時斂森危險到要殺人的氣息,不敢在他面前耍花槍,要說說全了。


  時斂森又問:「你女朋友就這麼仁至義盡,幫你到這種地步?」


  袁小誠輕蔑地說道:「說是女朋友,實質也就是炮友,她只管把我弄高興了,我就負責供她衣食無憂罷了。」


  時斂森露出一抹玩味的譏笑:「那你大概不知道吧,她還拿你的錢在外頭養小白臉呢。」


  「這婊子……」袁小誠火冒三丈,他什麼都能忍,就是忍不得被戴綠帽子。被戴綠帽子了,當事人還蒙在鼓裡呢,路人倒是皆知。


  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活不好了……袁小誠悲痛萬分,咬舌自盡的心都有了。


  時斂森繼續興風作浪:「這件事,好好查,怎麼說你也是要臉的,不要臉也還要做男人呢。」


  袁小誠罵了很久,時斂森也已問到自己想知道的,為了懲罰他曾經預謀未遂的壞事,半路將他踢下了車,將他放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荒涼的小路上。


  這一路,時斂森的手機快要被打爆,他索性關了機,讓電話那端的人好好著急,慢慢著急。


  言子承佩服時斂森:「森哥,你真不管那小子了?」


  「你覺得這代價算重了?」時斂森不以為然,可對他來講,這都算不得懲罰呢。


  袁小誠的手機落在車上了,忽然響起了一記微信提示音,言子承奇怪地問:「這是袁小二的手機在響嗎?那剛才誰打你電話你不接?」


  「黎,潮,生。」時斂森一字一頓,說得無比清楚。


  「他又怎麼了?這個點還陰魂不散?」


  「狗急了。」


  「我說你在中國也沒待多少年啊,這典故倒是知道的不少。」


  時斂森一笑而過,剛落地沒多久,事情倒解決了大半。他這才稍稍放鬆下來,靠著後座閉目養神。


  車內一時靜謐到了極點,唯有車子行駛在路上,發出呼嘯的聲音。


  突然的手機鈴聲打破安穩,這回是言子承的,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看著屏幕上的名字,是存下之後從未聯繫過的人,突然在今天凌晨四點撥來號碼,不是不意外的。


  言子承想,不是夢遊就是惡作劇,他慢條斯理將手機拿到耳邊。


  那個「喂」字還在唇邊打滾,那頭的人已經大呼小叫哭了起來,哭聲尖銳,是受了刺激過後的瘋狂和失態。


  「燕子哥!救救我!救我!」她喊得聲嘶力竭,喉間發出的叫聲刺破言子承的耳膜,泛起劇烈的疼痛。


  他卻沒有將手機拿得遠離耳朵,情緒失控:「王天天!怎麼回事?」


  「燕子哥,你快來我家救我!」顛來倒去,就是反反覆復說這麼一句話。


  「你別急,我十分鐘后就到你家。現在告訴我,你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起來上廁所,正好聽見有人敲門,我以為是林鹿回來了。可是一開門才發現,居然有人在我家門外燒紙錢,還在放哀樂!燕子哥,我真的好害怕,是不是鬼來敲我門了?!」


  「是有人惡作劇呢,別怕。」言子承雖然不說,但他知道,這種事不是沖著王天天去的,而是林鹿。


  他轉過頭去看時斂森,電話里那麼大聲,想來他已經聽到了個大概。


  時斂森深呼吸,只是吩咐司機加快油門往歸閣的方向趕。


  車速已經超過兩百碼,未等車停穩,言子承在時斂森熟門熟路的帶領下,一口氣奔到了六樓,後背汗濕了衣衫,髮絲間也淌下汗來。


  紙幣是直接在地上堆成一團的,此刻火已經滅了,地上只剩下一捧灰,撲鼻而來的濃煙還在空氣里翻騰,生生不息無窮無盡一樣。


  言子承一路都沒掛電話,盡量把話題往輕鬆的方向帶,可人家小姑娘夜深人靜被折騰了這一出,任誰都會被逼瘋。


  「王天天,我到你家門外了,換了衣服來開門。」言子承說時,也不找時斂森商量,決定直接把人帶回家了。


  這樁事情,站在時斂森的角度出發,長遠來看,也算得因禍得福,順勢幫他創造了與林鹿同居的機會。


  王天天披頭散髮地出來,哭得淚眼婆娑,完全顧不得矜持和原則,一股腦往門外的人身上撲。她什麼都無法思考,逮著誰是誰,最好他能永遠將自己帶出這個鬼地方!


  這個懷抱,王天天久久都不願放開,她沉溺其中,聞他身上的咖啡餘味混著薄荷的清香,十指揪緊他胸前的襯衣,隱隱露出矯健的身姿。


  襯衣雖然被揉捏得褶皺,可料子卻舒服非常,質感上乘,一摸就知道是高級貨。可卻被她鼻子眼淚一大把,毀了個徹徹底底。


  王天天不知道時斂森跟著言子承一塊兒來這裡,更不知道被她雙手雙腳纏住不放的正是他,如果知道,她一定換個人抱。


  因為,實在太想替代林鹿做他女朋友了,這種感覺無法言說。


  只有被時斂森抱過的人才知道。


  大約三分鐘后,言子承徒手等在一旁不甚尷尬,輕咳一聲打破沉默,嘴角抽了抽,若無其事地說:「抱夠了的話,走吧,去我們家住。」


  時斂森臉色怪異,待王天天放開了魔爪,他暗暗鬆了口氣,好大的力氣,都快勒的他喘不過氣來,這還是女人嗎?


  王天天回過神來,撓了撓一頭亂髮,不拘小節地問:「要我和你們兩個大男人住?」


  「你是覺得虧了還是賺了?」言子承笑著反問。


  王天天再是厚臉皮,也沒敢接話,但行動說明了一切。


  時斂森見狀插了一句:「這個周末,我也會把林鹿接過來住。」


  王天天吃驚:「啊?你們不是分了嘛?」


  「誰說的?」時斂森臉色黑了幾度,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時斂森翻起臉來,王天天害怕,舌頭打結地說:「也……也沒誰說,我瞎猜的。」


  「我和林鹿之間的狀態萬一有天發生了改變,那就是我們領證結婚了,而不會是除了這之外的任何一種可能發生。」時斂森鄭重其事道,遇見林鹿之前,結婚是從未在腦海里勾起過的念頭。


  可如今,這話既是說給王天天聽,更是自己心中所想所願,只奢盼到最後如願以償。


  他默默在心裡又重複了一遍堅定決心,只要林鹿願意,他可以隨時娶她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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