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肌膚之親
自那日在帝庭外見過之後,一連兩個晚上,時斂森都沒有在老時間老地點碰到林鹿了。時斂森捫心自問,會不會那次說的話有些狠,林鹿一個懷恨於心,便又刻意繞道躲著他?
於是他牽著大飛,心血來潮拐進那條羊腸小道,見四下沒人,他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擔憂多一些,垂著腦袋,心情不甚明快地問大飛:「這個蠢女人,三天兩頭都要整出點幺蛾子,這都兩天沒見人影了,該不會又出事了吧?」
大飛沖著他嗷嗷叫了兩聲,脖子一梗一梗的,像在做搖頭的姿勢。
時斂森仍是不放心,第六感告訴他,林鹿這傢伙看著安分守己,實際很不讓人省心。倔起來像頭驢,既不聽勸,做起事來還特別一根筋。
越想越不對勁,他連忙將大飛送回家,重新換了身衣服,打算去帝庭找人。
要是被他找到,那她的好日子就活該到頭了,時斂森不人道地輕哼。
出門之際,正值言子承洗好澡出來,見他一副要殺人的表情,膽戰心驚地問道:「森哥,你這是出門要去哪裡犯罪?」
他的表情就這麼恐怖,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時斂森不想理他,他卻不問出個所以然來不肯罷休。
「不會是想泡的妞被人半路截胡了吧?」言子承大膽猜測。
「你就非得這麼八卦,不打聽出點真相憋得難受?」時斂森四兩撥千金道,說完,二話不說關門走人。
他討厭這麼沒完沒了的被盤問,主要八字還沒一撇呢,不好亂下定論。
林鹿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泡的妞,答案掩然不是的。到了他這年紀,玩也玩得差不多該收心了,若對某個女人產生好感,也會謹慎行事,而絕不會胡作非為。
時斂森站在帝庭門外,認真審視了自己這番看似衝動的行為,他給了自己一次反悔的機會,就當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一樣。
可他選擇繼續找到林鹿為止。
時斂森是這裡的賓貴級人物,雖然只踏足過一次,但僅這一次的消費就足以抵其他人數倍。
敏姐一眼認出他,立刻笑臉相迎:「時先生,您怎麼一個人來?是來參加朋友的局嗎?」
時斂森見她化著濃妝,笑得諂媚,看他的時候那副樣子像在看冤大頭似的,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他本就對人冷淡,臉上通常掛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表情,五官又是生得稜角分明,不說話的樣子確實有些駭人,氣場太盛。
他回想了一下,上次聽眼前的人介紹說她叫什麼「Deer」,想到這裡,又是氣不打一處來,怎麼就那麼欠收拾呢。
「Deer人在哪裡?」時斂森問。
敏姐做這一行的,手頭最多的就是資源,眼前這位少爺,她雖接觸少,但有關於他的傳聞可知道的一點不少。
曾經沙川市首富的兒子,如今家道中落,正趕上他學成歸國,準備東山再起。
且不論能不能起,單就他身上獨有的驕矜,也是不允許人家輕怠半分的。
敏姐毫不含糊,如實告知:「Deer正在陪客人喝酒呢,馬上快好了。」
「哪一間?」時斂森眉心緊蹙,陪酒還陪上癮了,當他上次說的話都是耳邊風,反了她了。心裡則添上幾分不安和擔憂,說到底,這裡再正規到底是聲色場所,萬一真碰上胡攪蠻纏的,吃虧的總是她。
怎麼就是教不明白學不乖,這裡是她應該染指的地方嘛,心可真大!
敏姐權衡,左右不敢得罪,於是只得硬著頭皮帶他去了包廂。
說來也巧,正逢包廂散場,林鹿披著長發,遮去了一半的臉頰,雙手撐著門,近乎是點頭哈腰著將來人一一送走。
敏姐招呼著那群人離開,待林鹿抬頭,一眼跌進那雙滿含怒意的眼睛里。她甚是意外,不知為何時斂森會出現在這裡,或許是剛巧經過,然後看見了她。
林鹿一時半會兒說不出什麼話來,這是最難堪窘迫的自己,在帝庭推銷紅酒這件事,她一直是守口如瓶的,就是在王天天面前也沒臉說,知情者只有沈靜,以及時斂森。
她沒想過在這裡再次遇見時斂森的。
時斂森近乎咬牙切齒地問:「陪好了?」他在心裡罵自己神經質,明明不該來,卻偏偏要來。來之前將心情調節得很好,就是希望找到林鹿的時候,她安安全全的就好。
現在,人完好無損站在這裡,他卻忍無可忍,說出的話有多難聽,看林鹿面無血色的臉便可想而知了。
林鹿不知如何回應這樣的貶低與輕視,她從來不是據理力爭的人,一直認為清者自清,不必要的解釋就無需費力爭辯。
可是,時斂森的話叫她聽了難受,卻所有的苦衷都無從說起,明明不想被他誤會,卻偏又沒有足夠的理由去美化自己。
那就這樣吧,兩個世界的人又何必勉強去擁有相同的世界觀,林鹿總是產生這麼悲觀的想法,每次都只能遠遠地從時斂森的身邊走開。
「你走什麼?死回來!喜歡陪酒是嗎,今晚讓你一次陪個夠!」時斂森怒極反笑,說出的話也沒經大腦思考,更多的是賭氣成分居多,面對別人就能整晚笑靨如花,跟自己就橫眉冷對的,憑什麼落差這麼大?
時公子生氣了,氣得還不輕,沒個一兩小時估計哄不好。
林鹿身在其職,不得不將時斂森如上帝一般供奉著,他要她介紹紅酒,她便滾瓜爛熟的將那些酒背了一遍。
時斂森見她的態度軟了下來,仍嫌不解氣,繼續刁難她。
「就你知道點皮毛,還學人出來賣酒,也不嫌丟人現眼。」時斂森翹著二郎腿,手中握著紅酒杯,搖晃幾下,也不將目光正對林鹿。
這是間豪華包間,足夠容納四五十人,這會兒就他們兩個獨處,氣氛怪異不說,彼此對話時好像有迴音似的,甚至還有種可以在此做盡壞事的錯覺。
林鹿對他雞蛋挑骨頭的行為沒轍,秉著忍氣吞聲的原則,上帝開心就好。
「你還缺多少錢?」時斂森再不見好就收,估計得把人嚇哭,看欺負得差不多了,一改先前的無賴模樣,正色道。
林鹿不答。
「啞巴了?還是狗眼看人低,嫌我這個客人太窮酸,都懶得搭理?」時斂森說完,將酒杯擱在桌面上,意味深長地看著林鹿。
不看還好,一入眼便是假睫毛、眼影、紅唇……
簡直不堪入目,他嫌棄一般別開臉,真真是胸悶氣短。
「林鹿,是不是當我好說話?」這回是真動了怒,他點上一支煙,幾縷白煙環繞,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林鹿深呼吸,誠懇地開口:「我不懂你這算什麼意思。」
時斂森嘴角輕挑,彷彿聽了個笑話,突然問:「除了賣酒,你還賣別的嗎?」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林鹿感受到了萬箭穿心過的痛楚,換作其他人說這樣的話,她可以大方地一笑而過。可這人是時斂森,就另當別論了。
被喜歡著的人糟踐,她還是無法無動於衷。
「你賣我就買,你來告訴我,這叫和我有什麼關係。」
「時斂森,你到底想怎麼樣?侮辱、中傷、惡意揣測,這就是你今天來這裡找我的目的嗎?你全都做到了,那現在可以結束了嗎?」
「結束?美得你!這才剛剛開始呢。」
「我求求你能不能不這樣?我就想賺個錢,怎麼就礙你眼了?」
「錢是嗎,我有的是!從這一分這一秒,你要再敢踏進這裡一步,我打斷你雙腳,信不信!」他真是急紅了眼,也是自己話說得太重,害她接連往壞的方面想,而他本意並非如此,用錯了方式,也就註定步步錯。
林鹿茫然,她真不知上輩子欠了誰,想給林成賺個聘禮錢都受到萬般阻撓。
越想著急於求成,越容易功虧一簣。
這裡,大約也是待不下去了。
時斂森一反常態,方才的失態像是不存在,語氣不再咄咄逼人:「林鹿,我們談談。」
「好,前提是得在心平氣和的狀態下談。」
「這樣吧,你先唱首歌,緩解一下氣氛。」時斂森又不按正常思路來了,想一出是一出,反正只有他們兩個,沒有任何需要顧忌的地方。
「我唱得不好。」林鹿推脫,她不是矯情,是真的放不開自己。
「唱得不好,就是會唱了。點一首不要太吵的,唱給我聽。」時斂森堅持。
林鹿沒法,點了一首莫文蔚的。
因為剛才跑過去點歌,她便坐得離時斂森遠遠的,距離遠,連呼吸都從容了不少。
她唱歌的聲音很輕,比平時說話要細,唱起高音時音色會發抖,果真不習慣這樣的場面。
唱到那句「我為什麼總在非常脆弱的時候,懷念你」時,時斂森已經不知不覺,起身坐到了她身旁,不知是否刻意,兩人貼得有些緊,彼此的衣服相互摩挲著,透出肌膚可親的熟悉。
時斂森情不自禁將頭湊到林鹿的頸間,他根本沒喝多少酒,這一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百倍,就是迫切想要靠近她,佔有她。
他將林鹿禁錮在點歌台和自己中間,她早就無處可逃,而他用鼻尖輕柔地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嗅著嗅著,漸漸失控了,張開嘴親吻、吸吮、啃噬,可是怎麼都嫌不夠,意猶味盡。
林鹿哪裡受過這樣突如其來的情事,捏著話筒的手無力至極,直接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刺耳至極的響聲。
但這絲毫沒有制止時斂森的行為,他反而越吻越上癮,直接一個使勁,將林鹿壓在了沙發上,溫熱的唇覆到了她冰涼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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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小天使們中秋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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