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嚇傻了
洪老夫人聲色沙啞,模仿著那人的語氣,將那些話完整的學了出來。
??“躲什麽躲,你們洪家將你送給我了。”
??“上不得台麵的庶女,真當自己是什麽大家閨秀,裝什麽清高,扮什麽貞烈,你不樂意上我的床,一會兒完事了給我滾下去。”
??“不信我?看看外麵的影子,你們洪家人指不定在外麵聽到這些聲音怎麽高興呢。”
??一字一句,句句森寒而冷漠,她整個人都嚇傻了,順著他的指引看去,窗台上模模糊糊的影子裏還傳來喜悅的對話:“成了成了,送成了。”
??送?
??她成了一件物品,成了男人們爭權奪勢的工具,權衡利弊的工具。
??洪老夫人抬起頭,神色恍惚又難堪:“那天晚上,奴家成了一件禮物,原本是要送給孟錦衣的主子孟哲平的,可孟哲平不稀罕,將奴家轉送給了他的家奴孟錦衣。在洪家人眼中,孟錦衣同孟哲平就好比連體嬰一樣,給了孟錦衣,就等於是給了孟哲平,是跟如日中天的孟家攀上了關係。所以,他們認了,還不等奴家下床,就闖入了門來,帶著大片的人……”
??她喉頭一下子哽咽了起來,仿佛那天晚上的噩夢猶在眼前。
??“他們將奴家圍住,說奴家不知羞恥,跟野男人私奔,又跟孟錦衣說,他碰了我,就得負責人,所以,他必須娶奴家,奴家必須嫁給他。”洪老夫人語氣哀戚:“於是,奴家被迫嫁到了孟家,成了孟錦衣的妻子。因奴家是孟哲平不要的人,娶了奴家後,孟錦衣心中難免生怨,常常對奴家拳打腳踢。奴家軟弱,總是哭哭啼啼,越發讓他不喜歡,高興了也打奴家,不高興了也打奴家,總之,奴家成了他的出氣筒。奴家還不能告訴旁人,尤其是洪家人,他們跟奴家的父母說,是奴家不知羞恥勾引人,引得父母對奴家很是失望厭惡,不願意聽奴家說。”
??“後來,奴家認命了。”洪老夫人低聲說:“奴家生得美貌,腦袋也好使,知道誰都不能依靠,隻得附身於孟錦衣。奴家曲意逢迎,對他噓寒問暖,慢慢的,他便不再動手打人。後來,奴家有孕了,孟錦衣對奴家便漸漸好了起來。”
??“奴家給孟錦衣生了第一個兒子後,他已十分相信奴,對奴家掏心掏肺,什麽話都願意跟奴家說。”洪老夫人自嘲的笑了笑:“事實上,三十年來,他跟奴家說過的秘密,恐怕已數不勝數。”
??“奴家知道的第一個秘密,是關於前太史蘇平的。當時,孟哲平的兄長孟繼義為了能夠得到太史的位置,由孟錦衣出手,誣陷了蘇平貪汙。蘇平被免職後,孟家不方便舉薦,就由洪家人出馬,推薦孟繼義做了太史。哈,現在,孟繼義已經死了,是骨蛆,算是報應吧。”
??“接著,奴家知道了第二個秘密。”洪老夫人笑:“奴家知道了這個秘密後,險些被毒啞了嗓子。王爺,你想知道這個秘密嗎?”
??“你敢!”身側的孟錦衣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怒喝著吼了一句。
??洪老夫人淡淡的笑笑,沒說話。
??“你說。”作為身邊妻子,也要為了保守秘密毒啞,這個秘密該是何等的驚人?
??洪老夫人卻沒說,而是頓了頓,笑道:“罷了,王爺是個無辜的人,這個秘密若是提起,難免會害了王爺一輩子,不說也罷。”
??身側的孟錦衣立即鬆弛了下來,繼續回到了那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她繼續說:“三十年來,他們做了無數的錯事,都是為了能夠達到一個目的,就是讓孟哲平權傾朝野。後來,果然如他所願,他的妹子成了皇妃,他做了一品朝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惡行加起來,當真讓人膽寒。王爺若想知道,奴家可以把那些罪行都細細寫下來。包括強搶民女、強征土地等等。到了最近一年來,他們還做了一件惡事。”
??“因泰安郡主知道了孟家一個天大的秘密,孟家從宣慶二十一年的除夕開始,孟哲平就始終活在恐懼中。日日夜夜都想除掉泰安郡主此人。可泰安郡主大多數時候在西北,偶爾回來時,又甚少有機會。加上不知怎的,泰安郡主明明得知了天大的秘密,卻始終表現得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越發讓他們摸不著頭腦,故而計劃一拖再拖。”
??終於說到正事上了!
??不但朱信之坐直了身體,就連蔡明和和韓致竹都聽下了筆頭,專注的聽她講這些舊事。
??洪老夫人冷笑:“一直到宣慶二十二年除夕,他們才決定真正的動手。因為,哪怕泰安郡主沒有說出那個秘密,但她在朝廷上排斥孟家的人,顯然已是在為一切做準備。於是,孟哲平慌了。已經不能再等,於是,在宣慶二十三年正月初四,他們聯合了洪家、田家和陳家,向泰安郡主出手了。”
??“怎麽下的手?”朱信之追問。
??洪老夫人搖搖頭:“個中細節奴家不清楚。奴家隻知道大概,孟哲平為了扳倒泰安郡主做足了準備,知道她跟尚書令周同輝有仇,就讓左都禦史去接近周同輝。在正月初四那天,左都禦史田燚在酒水了下毒,將周同輝毒死之後,就將周同輝放回了周家。然後,他們找人綁架了泰安郡主的弟弟,引誘泰安郡主前來,孟錦衣就藏在周家的書房裏,他有一門絕技,是失傳已久的口技,他藏在書房之中,等泰安郡主前來時,用周同輝的身影同泰安郡主爭吵,等泰安郡主開門後,就推了屍體出來。“
??蔡明和和韓致竹已驚呆了。
??裴謝堂坐在朱信之身邊,這個細節,她後來推算了出來。
??隻是還有更多的東西,她沒有答案。
??“當時泰安郡主喝了酒?”朱信之沉吟片刻,低聲問。
??如果裴謝堂還清醒著,憑著她的理智和聰明,不會不能發現其中有天大的問題。唯一的解釋,當時她喝醉了。
??這個問題已經超乎洪老夫人能回答的範圍,她呆愣愣的看著朱信之,並不能回答。
??反而是身邊的孟錦衣長歎了一聲,說道:“讓我來回答吧。是,泰安郡主當時並不清醒,她喝醉了。那天她去的飯局,是我讓人去請的。”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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