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太傅下落
「宋子昭和他爹關係不好?」秦思俏問道。
楊續搖了搖頭,笑道:「宋大人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他這脾氣就是給宋大人和宋夫人慣出來了!」
秦思俏點頭笑道:「看出來了……為何要求援?太子殿下也護不了你們嗎?」
「是我們!」楊續臉色凝重起來,「多一份力量總是好的……對了,你給秦師爺去信了嗎?」楊續岔開話題。
「呃……還沒。」秦思俏小聲道。
「你若覺得不好開口,那不如我來寫吧,反正……你我還不都一樣。」
「我來寫!我來寫!這不是在忙著查案,一直不得空嘛!」秦思俏其實一直在考慮這這件事,她真不知道如何跟爹爹和妹妹解釋,他們知道自己跟楊續私定終身,不知會作何反應,萬一爹爹生氣發火該如何是好……
楊續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樣子笑道:「順便再問問咱爹和秦小妹喜歡什麼?對聘禮有什麼要求,還有……」
「你急什麼呀!」秦思俏見他越說越離譜趕緊捂住楊續的嘴,嗔怪道:「咱們這可是在澄觀師傅的禪房裡!」
「我就是急嘛!」楊續伸手將秦思俏的手握入掌心,一臉曖昧的笑容。
秦思俏抽回手故意板著臉說:「別鬧了,我有正事要問你。」
「嗯?」楊續偏著頭看向秦思俏,嘴角掛著狡猾的笑容,「可是要我的生辰八字?」
「楊續!」秦思俏氣呼呼地看著他。
「好好好!你別生氣,我聽著呢!」這小媳婦兒叫人越看越歡喜,總忍不住逗逗她。
「你要澄觀師傅的衣裳鞋襪做什麼?」
楊續收起嬉笑之色,「不瞞你說,我認為澄觀自盡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想從他的遺物中尋找蛛絲馬跡。」
「可是,你不也說過,他沒有理由自盡么!」秦思俏蹙眉道。
「我們只是不知道,不代表沒有!」
「可是……聽郡主說完,我覺得孟校尉很可疑啊!」
楊續搖了搖頭,「孟乾的確可疑,但我覺得他沒有那麼笨,這種時候殺死澄觀,既惹毛了郡主,又給自己惹了一身腥。」
秦思俏不解地問道:「你好像挺了解他的?」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差一點兒成了情敵的人,他豈敢輕視,自然要留心。
秦思俏嘆了口氣道:「如果澄觀是冤死的,那鳴冤鼓應該有動靜才是,可偏偏他不愛鳴冤鼓,卻黏上你了!」
「我總覺得其中仍有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楊續踱著步子,看著地面沉思道,「實在不行,只能試試黃泉劍了。」
秦思俏正要出言阻攔,卻見蘇兔回來了。
「咦?你不是去跟蹤孟乾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秦思俏問道。
蘇兔點點頭,「我剛走出善因寺大門,就收到暗衛營的密報,是太子的密函到了!」蘇兔說著呈上一個密封的木筒。
楊續接了過來,「走,去我屋裡!」
「我去叫宋子昭來!」秦思俏猜想宋子昭此刻應該在禪房內寫家書,便火急火燎地跑了過去。
……
秦思俏和宋子昭趕到楊續禪房時,楊續已經將一封密函讀完了。見他們來了,一言不發地將手中一張字條攤開,秦思俏和宋子昭定睛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幾字。
「果然不出我們所料!」宋子昭說著狠狠地在案上落了一拳,「太后一定與此事有牽連!」
太子來信提到,兩個嬤嬤是給齊貴妃接生的穩婆。換言之,她們是看著陛下出生的,但到底為何發瘋,已無從查詢,只知道沒多久便死在宮中了。
楊續手執摺扇敲打著木案,眼睛盯著密函,陷入沉思,半晌,開口道:「范常在被毒死後化為惡鬼,嚇瘋了為陛下接生的兩個穩婆。」
秦思俏想了想說:「是那兩人毒死了常在!」
「說是穩婆殺人,倒不如說是仁壽宮那位的意思,范常在再不受寵也是主子,是先皇的人,區區兩個上了年紀的穩婆又怎敢動她。」楊續斷言道。
「哼!」宋子昭冷哼一聲,「當年若不是師傅擺下陣法及時鎮壓了冤魂,恐怕瘋的就是太后和陛下了!現如今卻反遭……」
「宋子昭!」楊續打斷了他的話,有些話放在肚子里自己知曉便好。
「接下來可怎麼辦啊!」秦思俏憂慮道。眼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當年的齊貴妃,如今尊貴無比的太後娘娘,十有八九就是追殺他們的另一撥勁敵,為的就是讓塵封的往事永遠埋在地底。
「還能繼續查下去么……」宋子昭的神情透出幾分不安。
「當然!」楊續目光堅定,「走到這一步,我們已經回不了頭了!」
楊續的話字字句句敲擊在秦思俏的心裡,他說得一點兒也沒錯,就算眼下他們放棄追查當年真相,放棄追查司馬大人下落,太后也絕不會放過他們的。秦思俏想到此處如遭雷劈,這世上還有誰能制裁仁壽宮那位呢?沒有!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令我欣慰。」楊續突然開口道。三人皆疑惑地看向他,如今的狀況已經不能更糟糕了,哪裡還有什麼值得欣慰的事呢!
「師傅他不在太後手上!師傅還活著!」楊續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來。
「那師傅豈不是……豈不是就在……」宋子昭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神情複雜地看著楊續。
「正是在宰相大人手上!」楊續直言不諱,看神態似乎還有些慶幸。
雖然楊續早就表明懷疑楊相,但三人在心底里還是希望楊續他想錯了……畢竟是他生身父親,幾人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師傅暫且沒有性命之憂!」楊續不以為意地在屋子裡來回走動,「他是想利用師傅!」
「對付太后嗎?」秦思俏問道。
「沒錯!師傅是太后的心中大患,太后一定會想辦法殺了師傅,而不是擄走他。得知鳴冤鼓重現一事後,父親先太后一步帶走了師傅,師傅的失蹤讓太后恐慌不安,正因為此,才會對我等趕盡殺絕,因為如果黃泉劍和鳴冤鼓也被父親得到,那麼太后就真的要被父親拿捏在手中了!」
「你……你的意思是說,太後知道司馬大人是被宰相大人擄走的?」秦思俏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不用猜都知道!」
「為何?」
「楊相這些年來權傾朝野,不斷剷除異己,尤其針對齊氏外戚,兩位早已勢不兩立!」宋子昭解釋說,朝堂上的事情秦思俏哪裡知道。
「這麼說來……宰相大人也是秘密的知情者之一!」秦思俏張大了嘴巴。
「這不奇怪,父親向來善使此等馭人之術,拿了別人的把柄,別人就不得不為他做事!」楊續語帶嘲諷,「如我師傅那般無懈可擊的高人才會令他寢食難安!」
秦思俏想到楊相利用楊續探取太傅府情報的事情,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蘇兔!」楊續突然開口道,「你再去一封急信,請殿下暗查父親和兄長名下各處別館、院舍!找到被囚禁師傅!」
「那圓月彎刀一事如今可否告知主上?」蘇兔問。
楊續點點頭,「還有,陛下降誕前後一段時間裡,與太後娘娘有密切往來接觸之人也儘可能找出來!」
「好,我明白了!」
楊續看了看宋子昭和秦思俏,「我們要儘快解決澄觀的事情,離開這兒,早日進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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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兔一連跟了孟乾幾日都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出門大多是敷衍應酬,交際極廣,看來人緣很好,只是偶爾會上酒樓獨自買醉,酒醒后照例買些好吃的帶回王府。
「我瞧著孟校尉對郡主一片真心不似做假。」秦思俏在四人用晚膳時說道,「郡主那樣恨他,他還沒有放棄要贏得郡主芳心呢!」
「此人韌性極強,不容小覷!」宋子昭好不容易夾起了一顆黃豆放進嘴裡,「若沒有這件事,我定要與他結交!或許能探得線索一二。」
蘇兔放下手中筷箸,「此人說話做事滴水不漏,眼中暗含鋒芒,眉宇間藏著不可一世的傲氣,城府極深,沒有一兩年的深交,恐怕難以令其露出破綻。」
「你才跟了幾天!怎麼對他如此了解!」宋子昭質問道。
蘇兔穩穩地夾起五顆黃豆,「跟一日便知。」
「切……」宋子昭不悅地扭過頭去。
門外突然想起敲門聲,「施主……」
「子桑師傅!快快請進!」秦思俏一聽便知是子桑的聲音。
「四位施主都在呢,太好了!小桃子來了!」子桑遞上一封信,「這是郡主的親筆信!」
「我看看!」宋子昭接過來打開一看,「郡主邀我等明日辰時郊外踏青……」
「踏青?」秦思俏心想,怕是有事相商。
「的確是郡主筆跡!」宋子昭仔細看了看。
「小桃子還在候著。」子桑開口道。
楊續想了想說:「那有勞子桑師傅回稟一聲,我等一定赴約!」
「好,施主慢用,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