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殺 king
飛機落地之後,蕭墨琛打算進地主之誼,「我的人已經在外面。我會安排他們招待你們,等到我處理完事情之後,在一盡地主之誼。」
沈弈淺笑。他的秘書已經從一旁走了過來,「沈總。住處已經準備好,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沈弈在英國同樣有著自己的生意,他自然不會接受蕭墨琛的安排。
蕭墨琛不想浪費時間。轉身帶著美時上了專車,直接前往老師的莊園。
沈弈到達住所之後,時念才緩緩的從昏睡中醒來。她揉著發昏的頭。一臉迷茫。「這裡是哪?」
沈弈上前,把床頭的牛奶遞給她。溫柔的說道:「英國,倫敦。」
「啊!?」時念最後的記憶只停留在飛機上,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之後就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她夢到飛機出了事故,沈弈與蕭墨琛在爭吵,美時的哭聲。以及沈弈的情話。
「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時念就像一個呆萌的小孩子,對一切都感到新奇又陌生。
沈弈摸著她的頭,說道:「乖。把牛奶先喝了,一會帶你出去逛逛。」
時念在這座陌生的城市中,除沈弈之外。恐怕只有美時與蕭墨琛兩個朋友。醒來之後不見美時,她就已經猜測到,恐怕美時已經與蕭墨琛走掉,剩下的日子裡,應該只有她與沈弈一起度過吧。
時念懷念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她想回到從前,可不想接受現在的沈弈。英國之旅就當做一場夢吧,最後與沈弈生活一段時間,從此再彼此的生活中消失。
到倫敦之後,由於時念的身體狀況一直不是很好,手術遲遲沒有進行。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而且暈倒也越來越頻繁,時念終於忍不住開口,「沈弈,來英國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沈弈指著自己的胃,開口說道:「胃穿孔,需要治療。」
回想起韋德的話,時念突然發現有很多的漏洞。韋德雖然健談,可從來沒有多說過話,為什麼自己接電話的時候,他告訴自己那麼重要的事情呢?
沈弈的性格,她是了解的,如果他的病真的很棘手,又怎麼會輕易讓自己知道呢?況且他的手機竟然巧到落在自己的身邊,韋德的電話又來的那麼及時?這一切只能說明,生病的可能不是他,而是自己!
「你騙我。」時念壓抑的情緒再次爆發,「告訴我,是不是上次車禍,我並沒有痊癒!」
時念就像一隻待爆發的老虎,在氣勢上絲毫沒有輸給沈弈。
沈弈知道,事情已經瞞不下去,決定攤牌,「我只是不想讓你有心理壓力。」
時念並沒有領情,而是憤怒的說道,「沈弈,為什麼你永遠這麼自以為是?我難道連自己生病了,知道的權利都沒有嗎?」
沈弈沒有說話,想起前兩次的爭吵導致時念昏迷,這次他吸取教訓,一言不發。
「我真是不知道你究竟怎麼想的,是把別人耍的團團轉你開心嗎?還是你喜歡主宰一切的感覺?」時念起身收拾行李,準備離開英國。她忍受不了欺騙,同樣也不會同意做手術。
「時念,你還要任性到什麼時候?」沈弈一把奪過行李箱,摔到一旁。
時念冷著臉,秋水無波的眸子中蕩漾著怒火種子,「我現在就要離開英國,不喜歡這裡可以嗎?我要回國,難道也要你得允許?」
時念拿起電話,撥通美時的號碼,「美時,你現在哪裡?現在過來接我,要快。」
來到英國之後,兩個人時常打電話,彼此都知道住處。蕭墨琛不在家,現在正在外面談事情,但莊園中的司機自己管家都在,美時安排一下,就與司機一起前往時念所住的地方。
沈弈也在等著美時的到來,既然時念不妥協,只有想辦法勸一勸她,這個倔強的女人,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一個鐘頭的時間過去,美時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不明所以的盯著兩人,不知應該說些什麼。
「美時,幫我聯繫蕭墨琛,讓她安排我回國。」美時知道,她的身份證護照都在沈弈手中,自己想離開根本沒有可能,恐怕在英國的朋友,只有蕭墨琛有能力,在這種情況下把她送回國。
沈弈冷著臉,拒絕道:「不可能,他要是管這件事,我會讓他的公司受到更大的創傷。」
時念氣的臉猶如一個紅蘋果,她指著沈弈狠狠的說道:「你不是告訴過我,蕭墨琛公司的事情與你無關嗎?」
美時一臉錯愕,「沈弈哥,這件事真的與你有關係嗎?」
沈弈淡漠的說道:「當然不是,可我的介入會讓他雪上加霜。」
美時連忙上前,「沈弈哥,求求你不要在為難蕭墨琛了,他現在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有時候一個人經常發火,狠狠的打牆。」
沈弈沒有回話,而是靜靜的看著時念。
「你到底要怎樣?」時念知道沈弈性格,他的話不是威脅,既然美時與蕭墨琛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好,自己又怎麼忍心讓蕭墨琛在遇到麻煩。
沈弈淡淡地說道:「醫院,手術。」
時念猶豫再三,最後答應,「好,我答應你,可現在我要你馬上出去!」
沈弈沒有說話,既然勸動時念手術,無論她怎麼想,也全部無所謂了。
見沈弈離開,美時連忙坐到時念身邊,「時念姐,別生氣咯。」
時念起身把散落在地上的行李收拾起來,一切弄好之後,才對美時開口詢問:「最近你們的感情怎麼樣?」
美時洋溢起幸福的目光,開心的說道:「挺好的啊,最近他對我越來越好,可就是他太忙了,每天早出晚歸,回來的時候臉色還不是很好。」
時念點點頭,既然麻煩很棘手,自然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解決的事情。蕭墨琛的生意她不擔心,只要美時幸福,她才能安心。
「對了,時念姐,你們怎麼又吵架了呢?」美時從懷中取出一張卡片,順手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接過卡片,時念看到上面的六個字,願來生,在續緣。
美時把飛機上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同時把那天的慘況添油加醋,可時念並沒有心思聽她講話,而是把目光一直停留在短短的六個字上。
「原來自己那天並沒有做夢。」時念喃喃自語,緊緊握著手中的卡片。
「還有奧,時念姐,你都不知道沈弈哥有多可惡。」美時想起飛機上爭吵的事情,不禁憤恨起來,「本來那天你狀態不好,給你注射過鎮定劑后,你才安穩的睡著。可事故發生的時候,沈弈哥竟然不讓韋德醫生把你弄醒!你知道那天多危險嗎?如果飛機出事的話,大家可能就要跳傘,你處於昏迷狀態,都要把我們擔心死了!」
美時有口無心,並不是要說明什麼,只是把事情陳述一遍。可時念卻聽出話中意思,沈弈不想讓自己醒來,難道是做好赴死的打算嗎?可是他不覺得這樣做很自私?
章路一還在戒毒所中,時念怎麼可能輕易輕生呢?
兩個人女孩聊了整整一下午,美時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從時念的住所離開。
「她都跟你說了什麼?」美時剛走,沈弈就已經來到時念的卧室。
「沒什麼,只是聊聊家常。」
飯後,沈弈把時念帶到別墅在的花園,兩個人坐在長椅上,沈弈開口說道:「在飛機上的那一剎那,我真的挺想就這樣於你一同遇難的。」
時念不語。
「想知道不告訴你病情的原因嗎?」沈弈思考再三,決定把病情告訴她比較好,畢竟兩個人的隔閡許言化解。
時念終於開口,「說吧,為什麼?」
「國內醫生對我說,醫治你的病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希望,我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對於你來說,這實在是太殘忍了。」
時念一生已經有太多的大起大落,現在花季年齡,卻要承擔死亡的風險,老天為什麼要這樣苦苦折磨她呢?
「沈弈,對我而言,死亡並不可怕,可我有一個要求,你能答應我嗎?」時念放下不下的只有章路一,她弟弟是吸毒進去的,等到可以出來的時候,依舊是社會最底層的人。沒有人的幫助,恐怕最基本的吃飯睡覺都會成問題。
沈弈還沒等她的后話,就已經淡淡的說道:「我答應。」
時念這才滿意的一笑,「沈弈,有時候你還挺迷人的。以後別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的,不值得。」
沈弈一把抓住她的手,居高臨下的盯著她,「不,我早就已經中了你的毒,今天你就是我的解藥,誰都不可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可破鏡難圓,覆水難收,你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嗎?放手對你而言,對我也罷,都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你這樣苦苦糾纏只會讓我看不起你。」時念這次沒有發火,她用語重心長的話語勸導著沈弈。
沈弈邪魅一笑,「這輩子我纏著你,下輩子同樣不會放過你。」
時念想到卡片上的六個字,突然覺得有一絲涼氣,從後背泛起。她已經暗下決定,今生不可能,來世同樣不會給他機會。三天之後,沈弈與時念一起登上手術台。一切準備就緒,沈弈依舊擔心她的安危。
「這個給主治醫生送去。」沈弈從懷中取出一張支票。遞到韋德的面前。
「什麼意思?」韋德看著上面的一堆零,就知道數目一定不小,「在東方。這不是一種習俗?」
沈弈皺著眉,淡淡的說道:「沒有時念再多的錢算什麼?」
韋德這些天一直陪在沈弈兩個人的身邊。時念對待沈弈的態度,他都看在眼裡。可眼前如此睿智的男人,為什麼偏偏對時念念念不忘呢?
「你們都是過去式了?弈。這樣真的值得嗎?」韋德為沈弈感到惋惜,向他這種男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不是召之即來。
「在我心中。誰都取代不了她的位置。」沈弈把支票強行塞到韋德的手中。「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讓醫生盡最大努力。保證時念的安全就好。」
韋德拿著手中的支票,自言自語道:「東方人的習慣還真是奇怪……」
臨手術的前一天晚上,沈弈與時念安靜的坐在星空下。
沈弈在英國的房子是一棟獨自莊園,花園大的足可以當做學校的操場。
兩個人安靜的齊肩而坐,可誰都沒有率先打破夜的寧靜。
良久,月上中天。天色已晚。沈弈才開口,「明天就要做手術了,緊張嗎?」
沈弈本來想問她。怕嗎?可是話到嘴邊,他又生生的吞了下去。
「上天已經把我們每個人,一生之中需要走的路全部安排好。就算我擔心下不了手術台,可又有什麼用呢?」時念早已經把一切看來,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自己的弟弟,可沈弈又怎麼會讓章路一一直在戒毒所中呢?畢竟,那是自己唯一的願望。
時念把頭輕輕靠在沈弈的肩上,柔聲說道:「沈弈,我們兩個人緣分盡了,答應我,回國之後,不要在糾纏我了,可以嗎?」
離婚之後,時念一直對他冷冰冰,可今天主動靠向自己,只為日後一拍兩散嗎?
沈弈曾經多次阻撓,無論時念如何逃避,他總是想盡辦法把她控制在自己身邊,可現在想想,強扭的瓜或許真的不甜。
愛一個人,是看她好才對吧。
沈弈摸著她的頭,如同兩人之前的曖昧一般,淡笑著,「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不會在糾纏你。」
「這算是交易嗎?」時念已經看慣他的嘴臉,可卻依舊抱著希望,「我是認真的,不然回國之後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讓你找不到我。」
兩個人成為朋友,應該是各自最好的結果吧。
沈弈感覺心如刀刺,依舊強顏歡笑,「你怎麼理解都好,只要明天你可以安全的從手術台上走下來,我就答應,不會再干擾你的生活。」
「你是認真的?」時念露出天使般的笑容,伸出小拇指,如同孩子般說道:「那我們拉鉤。」
沈弈同樣伸出手,可能這種協議才是最有效的吧。
夜,依舊美的心碎。
「別忘了,昨天你答應我的事情。」臨進手術室之前,沈弈還不讓對時念囑咐著。
時念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手術室的燈亮起之後,韋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時念的面前,「你難道不也應該做手術了嗎?」
沈弈已經患有嚴重的胃穿孔,韋德已經幫他安排好醫生,可沈弈卻突然拒絕道:「我要等時念出來。」
雖然胃穿孔不是什麼絕症,可依舊屬於頑疾,沈弈究竟是什麼想的,難道他守在這裡,時念就不會有危險嗎?
「弈,愛一個人,首先應該有個好的身體吧?難道你想倒在時念小姐的前面?」韋德還在爭取,作為兄弟,他要盡自己最大努力,說服沈弈。
他總說時念是一個倔強的姑娘,可自己何嘗不執著?
沈弈固執起來,與時念如出一轍,他擺擺手,「我要陪她度過危險期。」
沈弈心中已經暗下決定,他知道時念在手術后,一定會毅然決然的回國,開始新的生活。而他手術的最佳時間,自然是等到時念安全的離開英國之後。
「深,可我已經約好醫生,難道你要放他們鴿子不成?」沒等韋德繼續說話,沈弈已經從坐到一邊,似乎感覺韋德很煩。
韋德無奈,只能陪在沈弈的身邊,「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怎麼想的。」
「沈弈哥,時念姐怎麼樣了?」美時早已經知道時念要在今天手術,算過時間后,直接跑到醫院中來。
美時擔心自己哭鼻子,有意在時念進入手術室中之後,才現在在醫院中。
沈弈握著手中的手術協議,淡漠的回道:「她剛進去。」
美時就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在手術室前換來換去,「你說時念姐會不顧有危險啊?」
說著說著,美時的眼淚又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吉人自有天相,時念會沒事的。」沈弈安慰著美時,何嘗又不是在安慰自己呢?
手術進行三個小時后,時念還沒有被醫生推出來,韋德提出出去走走,一個人先離開了。
崇尚自由的西方人,早就已經受不了這種壓抑到窒息的氛圍。
足足三個小時過去,不僅沈弈一句話沒有說,美時還一直在走來走去,時不時的還抽噎兩聲。
又過一個小時,手術室中的燈突然亮起,主刀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主刀醫生的一句話,讓沈弈的心再次一緊,「我是她丈夫,手術順利嗎?」
醫生面露難色,「手術十分成功,可病人能不能醒來,還要看她的求生意志。」
「多久能脫離危險期?」沈弈強忍著怒火沒有發作,「我妻子對我很重要。」
醫生是韋德找來的人,後者連忙打圓場,畢竟主刀醫生可是英國首屈一指的人,「Red,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被稱作Red的醫生摘下受傷的手套,緩緩的說道:「雖然手術成功,作為醫生,你應該知道的,病人需要度過危險期,可時念小姐的病情有些棘手,她醒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什麼?難道時念會一直昏迷下去,成為植物人嗎?
沈弈冷著臉,直接把Red按在牆上,冰冷的聲音帶著威脅的語氣,「你的意思是她醒不過來了嗎?」
韋德與美時連忙把沈弈拉開,韋德開口,「弈,不要這樣,Red在醫術界享有盛名,他是不會讓時念小姐有危險的!既然手術成功,剩下的就要看時念小姐的求生意念不是嗎?」
在提到時念的時候,沈弈已經不是一次失去理智,他慢慢放下束縛住Red的手,「醒來的機會有多大?」
Red並沒有因為沈弈的無理而生氣,做多年醫生的他,早就已經習慣家屬的態度,他完全可以理解,「可能是三天,也有可能是三年,或者一輩子。」
沈弈突然感覺心中壓著一塊巨石,讓他喘不過氣來,一口鮮血直接吐了出來。
「沈弈哥!」
沈弈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韋德與美時的呼喚聲中,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潔白的病床上。
「你醒了?」
此時的沈弈,身邊只有韋德一個人,見到他蘇醒,韋德才放心下來,可想到他的病情,隨口又說道:「你的病情已經刻不容緩,手術的事情不要拖延了。」
沈弈沒有理會他說的話,而是詢問道:「時念呢?她現在怎麼樣?」
看著外面的天色,沈弈知道,他應該昏迷有一段時間。
果然,韋德安慰道:「放心,時念小姐已經出手術室,現在有美時小姐照顧,你不用擔心。」
沈弈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他就像是一個重病患者,「我要去看看時念。」
如果說現在可以激發起時念的求生意志,恐怕只有章路一一個人了吧,他要想辦法把章路一先弄出來,或許有章路一陪時念說說話,對她的蘇醒會有幫助。
「弈,先想想你自己吧,你的病情刻不容緩,你撐不了多久了!」韋德試圖把沈弈按在床前,奈何並沒有後者的力氣大。
「我的身體,自己清楚。」沈弈起身,一邊穿西服,一邊詢問:「時念在哪個病房?」
韋德知道,自己說服不了沈弈,只能帶他去了時念的病房。
時念昏迷,可能勸動沈弈的人只有時念,兩個人病重,註定有一個人要受苦。
沈弈見到時念,看著她那憔悴的面容,以及手臂上的針針管管,心疼的撫摸著她的臉,「時念,我已經答應不在糾纏你,為什麼你還是狠心的不醒來?」
美時與韋德識相的離開,病房中,只剩下沈弈與時念。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彷彿同病相憐。
「時念,你不是一直想見你弟弟嗎?我現在就安排人,把他弄到英國來。」
沈弈並沒有注意到,在他說要這句話的時候,時念的中指輕微的動了動,可轉眼又恢復的平靜。
病房中,一片死寂,沈弈的手停留在時念的臉上,她身上的溫度,可能是沈弈唯一的希望。
他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就這麼躺著,因為他愛時念。沈弈在病房中不知道待過多久,韋德才拿著飯走了進來,「你這樣的話。身體會吃不消的,弈,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沈弈讓他把飯先放在一邊。自己起身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沈弈找了安靜的地方,他點起一根煙。撥通方致遠的電話。
「沈弈?在英國順利嗎?時念的情況怎麼樣?手術成功嗎?」方致遠依舊在無休止的詢問著問題,絲毫沒有感受到沈弈語氣中的壓抑。
沈弈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才扯著低沉的嗓音開口。「幫我辦一件事情。」
方致遠錯愕的問道:「什麼事啊?弄得神神秘秘的。」
「能不能把章路一從戒毒所中先弄出來一段時間?」沈弈知道事情的難度,可錢解決不了的問題,不代表方致遠不能解決。
方致遠是國際緝毒刑警。他的身份特殊,動用私人權利的話。地方的戒毒所應該會給他一個面子。可是事情辦起來會有很大的難度,所以他才思量再三,猶豫開口。
作為兄弟,方致遠自然不能拒絕,可是對於章路一染上的MAS病毒,已經被地方重視。況且在這件事情上就像是有人在暗中使壞,難度自然不小。
「沈弈,我只能說儘力。MAS的名字你應該也是知道,章路一恐怕很難弄出來,想保釋的話也不可能出國的。」方致遠說出事情關聯。他自然明白沈弈的心思。
沈弈電話中的語氣低沉的嚇人,一定是時念在英國發生什麼事情,可要想把章路一弄出國談何容易?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緝毒警察。而不是地方的長官。
沈弈默默不語,把煙頭狠狠的踩滅之後,開口道:「幫我好好調查一下章路一的事情,應該不會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方致遠答應道:「放心吧,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
沈弈這才放下心來,方致遠辦事他絕對放心,畢竟兩個人是多年的兄弟。就像與蘇影的哥哥一樣,都是可以同生共死的人。
沈弈把公司甩給方致遠,雖然是對他的信任,可同樣也給他加了許多負擔,現在又突然讓他調查事情,難免不會讓他的肩膀更沉重。可兄弟之前並不需要多言,沈弈明白這點,依舊淡淡的開口,「謝謝,兄弟。」
隨後掛斷電話。
方致遠聽到他的話之後,握著電話愣了半天,聽到掛斷的聲音響起,他才喃喃自語道:「沈弈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客氣了。」
時間過的很快,英國方面,美時與沈弈兩個人換班陪在時念的身邊。沈弈的意思是自己一個人足夠,可韋德在一旁不允許,畢竟要考慮沈弈的身體。最後,只能讓美時留下。
沈弈的身體越來越差,他幾乎每天都會感覺到胃裡面傳來的穿心疼痛,可依舊強忍著不開口。
有時候,韋德會看到沈弈冷汗直流,他知道這是沈弈的胃病又犯了,可上前又不知道說什麼。勸過沈弈太多次,可他卻依舊不停,執拗的選擇陪著時念醒來。
在沈弈看來,時念一天沒有醒來,他活著就毫無意義,與其浪費時間在手術台上,還不死死的守在時念的身邊,或許他的真誠可以喚醒時念的求生意志。
與方致遠聯繫的第三天,他終於來信,「沈弈,事情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現在根本弄不出來章路一。而且我也沒有打聽到章路一被關在哪裡。」
「什麼意思?」章路一不是一直在戒毒所中嗎?難道已經被人轉移?沈弈皺著眉頭,他想不出來什麼人會對這樣一個沒有社會經驗的孩子動手,莫不是矛頭又是指向他?
沈弈為時念,樹敵三千又何妨,可現在時念遲遲不醒,章路一是一劑葯,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心思去對付四面八方湧來的敵人。
「章路一被轉移了,而且好像是上頭下的命令,聽說他不僅吸食MAS,還在販賣這種東西。」方致遠知道MAS的稀有度,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怎麼會接觸到新型毒品呢?這背後一定有什麼陰謀。
沈弈早就發現事情的不對,一直在戒毒所中的章路一,他竟然會在重重監視的情況下,再次找到毒品,並且吸食。難道是他真的意志力不夠頑強,還是有什麼更深的原因?
事情的答案或許可以在章路一的身上找到,但現在困難的是,根本沒有章路一的消息,想打聽線索難上加難。
「查過他在戒毒所中接觸的人嗎?」沈弈想從章路一身邊的人下手,既然在戒毒所中可以拿到毒品,無非高價從身邊人手中買過去的。
方致遠做事自然滴水不漏,他打來桌上的手提電腦,打來e–mail,發出一份郵件,「我把他接觸的人都已經調查過,已經把他們的資料發到你的郵箱。」
沈弈又問道:「調查他們的時候,有人成為懷疑目標嗎?」
方致遠把調查結果說出,「有,已經確定是他給章路一的毒品,可那個人拒不承認自己給過他MAS,而是說成……」
「說什麼?」沈弈接著詢問。
方致遠才支支吾吾的說道:「他說章路一曾經用MAS與他交換過冰毒,可那個人並沒有同意,聲稱沒有見到的東西他不敢玩。」
冰毒與MAS完全不會是一種概念的東西,況且MAS的純度高的可怕。章路一擁有MAS又怎麼會去換最低級的冰毒呢?很顯然那個人有鬼,一定是在說謊。
沈弈把自己的分析說出,方致遠其實有著同樣的看法,但戒毒所中的高層卻死板的把事情了結,只讓上面帶走了章路一。
沈弈有帶時念回國的打算,他在生意場上混跡,況且作為沈氏總裁,自然結交過許多官場上的人,他想要自己去找這些人幫幫忙,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關於章路一的消息。
時念就算沒有昏迷不醒,沈弈依舊不會看著章路一生死未卜,他答應過時念,會好好的照顧弟弟。況且戒毒所中的三個月期限已經到了,現在看來,章路一不僅出不來,而且見面都很難,為了不讓時念傷心,他決定親自出手。
又與方致遠交代過兩句之後,他才掛斷電話。讓秘書取來手提電腦,沈弈瀏覽起方致遠給他打過來的郵件。
資料不多,看來章路一在戒毒所中的表現還算不錯,只有三個人。其中的一個叫做王峰的人,讓沈弈的瞳孔一縮,呢喃道:「雲南?」
看過資料后,沈弈得知,這個叫做王峰的人是因為吸毒被抓,所以送到戒毒所中,可是他一個雲南的人,怎麼會出現在京都吸毒被抓呢?
眾所周知,雲南臨近邊境,世界產毒基地金三角距離雲南並不遠,而且雲南本地人同樣有很多人會種植罌粟。吸毒的話,在雲南應該算是一個天堂,雖然嚴打,可總比天子腳下會好的多,如果王峰的腦子沒事的話,他一定是有意出現在戒毒所中!
「為什麼興師動眾的對付一個章路一?如果背後的人很有本事,他大可不必如此浪費人力物力,直接對付自己不是很好嗎?」沈弈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他想不透的迷點太多。
「咳咳……」沈弈隨著胃疼嚴重,身體整體素質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可倔強的他就是強撐著,不吃一顆葯。
「吃飯了嗎?」韋德從外面走進來,手中帶著一個保溫飯盒。
沈弈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電腦上,淡淡的說道:「每天都是你給我送飯,我怎麼可能吃飯。」
韋德笑著把飯盒放在沈弈的面前,正準備說話,可沈弈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直接擺手,打斷了他,「別跟我說治病的事情,我還能撐住。」
「哎,你早晚會拖垮自己的身體。」韋德已經多次強調過,讓沈弈治病治病,幾乎是一天三遍,可沈弈偏偏不聽,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韋德不在提這茬,湊了過來,「在看什麼?」
沈弈把筆記本直接合上,一邊打來保溫飯盒,一邊說道:「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oh,上帝,怎麼會有你這麼可恥的人,吃了我飯,還對我這個態度!」韋德坐到一邊,他才不會死纏爛打的去追問究竟看的是什麼。
沈弈想到回國的事情,掃了眼氣色明顯好轉的時念,「我決定最近兩天回國,你覺得時念的身體能吃得消嗎?」
「吃得消?」韋德不解,雖然他可以聽懂中國話,可依舊好多詞都不知道明確的意思。
沈弈解釋道:「就是身體能承受住嗎?」
韋德大笑道:「sure,時念小姐身體機能已經恢復,現在她只是處於一種昏睡狀態而已,完全沒有問題。」
沈弈這才放下心來,讓秘書訂了幾張機票,他決定先回國,親自處理章路一的事情。
「你要回國?」美時從外面走進來,一臉的不滿意,「人家現在一個朋友都沒有,你們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美時瞬間覺得很委屈,蕭墨琛的工作越來越忙,她見到蕭墨琛的時間已經少的可憐,現在沈弈他們在離開的話,自己豈不是要深居幽閨,成家庭主婦了嗎!?安排好接下來幾天的行程之後,沈弈把韋德叫到身邊,他需要保證路上沒有任何風險。上次的飛機事故,不想在遇到第二次。
沈弈在英國的能力有限,想要通過私人飛機回去的可能性並不大。可他想到一個人,蕭墨琛。
蕭墨琛找你到達英國之後。一直忙的不可開交,從美時的口中得知,現在的蕭墨琛就好像一個工作狂。雖然忙事業的男人很帥。可讓美時的生活變得很空虛。
臨行前,沈弈想把蕭墨琛約出來見一面,兩個人的關係雖好僵。可作為美時的哥哥。沈弈有必要發揮方致遠交代一些事情。
蕭墨琛接到沈弈的電話十分意外。他沒想到沈弈會聯繫自己,「聽美時說。時念現在還在昏迷?」
沈弈收起對他的偏見,淡淡的開口,「約個時間見一面。」
蕭墨琛想了想,最後還是給了他一個地點。
見面的地方是蕭墨琛在英國的分公司,此時的這裡,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沉重的表情。看來蕭墨琛遇到的麻煩,很棘手。
沈弈沒有廢話,知道蕭墨琛最近很忙。直接切入正題,「我打算帶時念回國。」
「怎麼這麼急?」蕭墨琛放下手頭的文件,與助理交代一些事情之後。與沈弈並肩坐到沙發上。
沈弈深邃的眼神中帶著冷漠,對蕭墨琛,他依舊不滿,「離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美時。她是方致遠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這次你要是在傷害他,我保證不會放過你。」
他的話讓蕭墨琛覺得可笑,這算是威脅?
蕭墨琛無所謂的攤手一笑,「美時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既然她願意陪我留在英國,你會不顧干涉的太多?時念已經被你綁在身邊,不會連美時也不放過吧?」
沈弈就知道,他與蕭墨琛是不可能心平氣和的在一起談事情。
「你懂我的意思。」
蕭墨琛也不想在跟他討論這個話題,起身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前,一邊翻閱文件,一邊隨意的說道:「這就是今天你來的目的?警告的話不需要說給我聽,別忘了現在這是英國。」
沈弈把話已經帶到,他不想在與蕭墨琛多說一句話,轉身就準備出門。
辦公室的門剛被沈弈打來,後面的蕭墨琛突然說道:「聽美時說,你想要坐私人飛機回去?我已經讓人安排好,給你們準備了一架飛機,同時有屬於自己的航線。」
沈弈思量再三,還是停下腳步,時念現在身體狀況不適合舟車勞頓,私人飛機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算我欠你一份人情,有需要可以聯繫我,資金上。」沈弈說完,轉身離開。
蕭墨琛冷笑道:「我還沒有困難到需要人施捨的地步。」
蕭墨琛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時念考慮。而沈弈同樣也是如此,沒有時念的話,他與蕭墨琛自然不會有今天的這場見面。
在美時的目送下,沈弈一行人登上回國的飛機。美時傻傻的望著天空,眼淚又止不住的留下來,異國他鄉,她是不是來的有些草率呢?
剛下飛機,方致遠已經等候多時。
「沈弈,你終於回來了。」方致遠如釋重負的笑著,多日不見,沈弈發現他竟然瘦了許多,可身上的肌肉依舊明顯。
沈弈與時念上了方致遠的車,他的秘書與韋德則各自搭車離開。
車上,方致遠從後視鏡中掃了一晚時念,關切的問道:「她怎麼樣?」
沈弈望著懷中的睡美人,聲音低沉,「過睡不醒,儘管每天陪她說話,可好像毫無意識。」
方致遠點了點頭,隨後問道:「我們現在先去哪裡?回家嗎?」
「嗯。」沈弈知道,韋德會幫助他照顧好時念,現在他的首要事情就是處理好章路一的事情,想到章路一,再次開口,「我讓你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方致遠面露難色,猶豫半天才開口,「聯繫幾個以前都有往來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根本不買我們的賬。」
沈弈縱橫商場多年,在人脈上不容置疑,而且他一直與很多官員相處的很好,現在可是需要他們的時候,難道是暗中之人已經猜出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沈弈第一次覺得敵人的可怕,他擔心什麼時候會突然被人咬一口。
「沈弈,你說會不會是你得罪什麼人?他們動不了你,所以才從時念與章路一身上下手?」方致遠早就有這種想法,能把事情做到這種地步,恐怕等待他們的人一定不是什麼好惹的傢伙,可時念與章路一又怎麼會接觸到這種人。很顯然,這次的事情又要與沈弈有關。
沈弈在英國的這幾天也一直在想事情的來龍去脈,公司做大之後,他已經收購大大小小不下百家的公司,可併購公司不是一件很清楚的事情嗎?難道說是這百家公司中的人,裡面有人突然出來搗亂?
「能讓官不買我們的賬,說明這個人的社會地位一定是比我高,他們不敢得罪。」沈弈皺著眉頭,想著對策。
方致遠又說道:「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沈弈想了想,「調查一下最近幾年與我有過衝突的人,不對,是三年內的全部敵人,你看看有沒有現在混的很好的人。」
時念一直是沈弈的金絲雀,雖然兩個人是結婚狀態。可三年裡,一直處於隱晦的狀態,敵人若是一心想把自己置之死地的話,是不會發現不到時念的存在的。那也就說明,敵人存在的時候,應該是在他與時念結婚後,最有可能是在公眾的宣傳下,時念與自己緋聞越來越多的時候,他才準備動手。
隨著兩個人的談話,方致遠已經開車回到別墅。而韋德卻也剛回來,見到方致遠的卡宴車,一臉驚訝的走上前,敲著車窗,不滿的說道:「喂,剛剛為什麼不說你回來?怎麼不說你載我一程!」
方致遠知道沈弈是有意的避開韋德,畢竟這件事情的知情人還是越少越好,於是打來車窗,趴在車窗少輕笑道:「我以為你要跟女秘書一起出去,所以才沒有破壞你的好事。」
韋德一聽,氣的臉色發紫,剛要發作,沈弈低沉的聲音響起,「行了,幫我開一下門。」
沈弈抱著時念回到卧室,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知道,可時念卻變得陌生。她不在是那個每天精力充沛,時常與自己發生衝突的女孩,現在的她,只會安安靜靜的躺著。
「一輩子不醒的話,你才會安靜的在我身邊一直待著吧。」沈弈露出欣慰的笑,寵愛的摸了摸時念的頭,才輕輕的關上門。
「公司最近怎麼樣?」沈弈與方致遠來到書房,兩個人面對面的坐著。
出國后,沈弈已經把國內的事全權交給方致遠,可現在他回來了,甩手掌柜是時候接回來了。
方致遠從公文包中拿出一疊資料,臉色有些難看,「公司的狀況不是很好,上次的事情還沒解決妥當,現在各分公司的業績突然縮水,除了總公司以外,各地都是負收入。」
沈弈翻看著資料,一臉凝重,「我走之後,業績一直下滑是嗎?」
方致遠點點頭,「擔心影響你的情緒,所以一直沒跟你提。最近一段時間,我一直在尋找原因,可還是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公司本來處於百廢待興的狀態,現在無疑是雪上添霜,看來是時候與神秘人過招了。
「沈弈,你說會不會是蕭墨琛搞的鬼?」方致遠並不知道蕭墨琛的公司同樣遇到麻煩,回想起上次的事情,又結合兩個人的衝突,他還是第一個懷疑起蕭墨琛。
沈弈淡淡的說道:「他的公司同樣出現事情,這件事情應該與他無關,況且國內時常,還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一切情況都掌握之後,沈弈決定再次會一會戒毒所的所長,既然上面的官有意在迴避自己,他只能與戒毒所的小小所長先碰面交涉了。
第二天一早,沈弈孤身一人前往戒毒所。正值上班高峰期,沈弈的車被堵在茫茫車海之中。
「看來我們要在這裡等一陣子了。」蕭墨琛的車旁是一輛保時捷911,車主是一位三十齣頭的男人,此時的他正看著沈弈,隨意的說了一句。
沈弈印象中沒有見過這個人,可這般年紀還喜歡911這種車,看來多半是獵艷老手。
「可能吧。」望著茫茫車海,沈弈有一絲絕望,真算是出師不利嗎?
那男人走下車,站到沈弈的車旁,在沈弈的車上掃了掃,自顧的說道:「沒帶女朋友?」
在人看來,兩人就像多年未見的老友,可沈弈感覺他有一絲不對勁。車海中的人不應該是很焦急的嗎?為什麼他還在這裡談笑風生?
「我的妻子在家。」沈弈想拉上車窗,出於禮貌,最後還是沒有動手。
那男人略有深意的笑著,「我女朋友啊,天天瘋跑,想把她留在家裡都難。我總是在想,她要是成植物人是不是就能安安靜靜的陪在我身邊了?」
他的話音剛落,沈弈的臉色直接暗了下來,周遭的空氣明顯下降幾度,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那男人,「你究竟是誰?」
「看來沈先生對我的敵意很深啊?」那男人修長的丹鳳眼下,閃爍著迷人的光。
沈弈想起一直躲在暗處的神秘人,他的神情再次冷下來。「我們認識?」
那男人噙著一抹邪魅的笑,嘴角微微揚起,「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卻知道你,沈弈沈先生。商業巨鱷。」
「你究竟是誰?」沈弈知道,眼前的男人多半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可他竟然對對方一無所知。
「我叫king。很榮幸認識沈先生。」king隔著車窗向沈弈伸出手。
沈弈已經讓方致遠調查過他的敵人,可是這個叫做king的男人卻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印象之中。
「章路一的事情是不是與你有關?」沈弈從來不喜歡說廢話,既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他直接問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
king一臉錯愕。淡笑的問道:「不知道章路一是誰?沈先生何出此言啊?」
他的表情分明已經說明一切。可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誰?在國內,有頭有臉的人物中。沈弈了解十之八九,難道說他是從國外過來的?就像是蕭墨琛一樣?
king收起目光,丹鳳眼下秋水無波,讓沈弈看不透眼前的男人究竟在想什麼。
兩個人對視的同時,後面已經傳來汽車喇叭的聲音,原來談話之間。車流已經有所舒緩,兩個人的車卻依舊擋在路中心。
king走回自己的保時捷上,搖下車窗微笑著說道:「沈弈。我們會再見,記住我的名字,他會是你一生的噩夢。」
king的出現讓沈弈重新找到方向。可茫茫人海找尋一個人,實在是大海撈針。但既然他已經出現,想必接下來的對碰之中,他一定不會躲在暗處。
沈弈沒有去戒毒所,而是開車回到公司。見到他一臉凝重,方致遠開口詢問:「沈弈,出什麼事了嗎?」
「剛剛我遇到一個人。」沈弈把遇到king的事情說了出來,方致遠是他的兄弟,他需要並肩作戰的隊友。
方致遠迅速用電腦搜尋有關於king的一切資料,可是國內國外,叫做king的人實在太多,但最後還是鎖定下一個目標。
「你說的是這個人嗎?」方致遠把電腦遞過去,上面掛著的照片正是上午剛剛與沈弈會面的king!
沈弈的瞳孔緊縮,半晌,才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是。」
方致遠迅速把他的資料調了出來,「king,曾經是華爾街著名的操盤后,後來開始搞金融投機,曾經在非洲,利用幾大財團的幫助,竟然讓一個國家陷入金融危機。」
沈弈沒有想到king竟然有這麼深的背景,可自己從來沒有涉及過金融領悟,如果偏要說起的話,可能就是公司的股票吧。
「沈弈,你怎麼得罪這個king了?他的開頭不小,恐怕不是我們能對付的。」方致遠看過他的一些事迹之後,直接把這個人列為危險人物之一。
king與蕭墨琛完全是兩個等級的人,蕭墨琛只是靠著偷襲,才讓沈弈的公司遭到重創,但是king可以在正面衝突中,讓沈氏集團陷入永不翻身的危機之中。
沈弈揉著太陽穴,他並沒有與king接觸過,可是為什麼會招惹上這種人,他不怕麻煩,只是這個人的背景實在太恐怖,自己現在的心力完全沒有辦法與他抗衡。
「公司的股票一定不能出現任何問題,最近迅速拉攏財團,先壯大公司的實力。」沈弈做出戰略性決定,這是他當下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晚上回到家中,沈弈坐在時念的身邊,一個人喃喃自語。
「時念,你到底什麼時候能醒來。我們不是約定好,你下手術台,我便不再糾纏你嗎?現在我已經把你帶回國,難道你還不願意睜開眼睛嗎?」沈弈抱起時念,他想讓時間靜止。
「時念,你還記得我媽媽交代過你什麼嗎?讓你好好的照顧我,可是你現在躺在床上,對得起我媽媽嗎?時念,醒醒好嗎?」
時念好像很享受,臉上的表情是那麼溫馨,整個人都安靜的依偎在沈弈的懷中。
king的出現已經徹底打亂沈弈的思緒,他不明白king究竟是什麼,只能安靜的等待著暴風雨到來。
king好像有意吊著他,整整半個月的時間都沒有才去任何行動,同時人也沒有再次出現過。
沈弈的公司依舊還是好樣子,方致遠的辦事能力卻很強,已經暗中拉攏到幾大財團,作為公司的後備力量。
沈弈需要隱藏殺手鐧,king的可怕在於他金融領域上取得的成就。可沈弈的公司都是實體存在,想同時打壓的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股票市場怎麼樣?」沈弈已經吩咐方致遠,讓他找人穩定監視著大盤的走向。
「最近幾日大盤連續跳水,可對公司沒有什麼大的影響。」方致遠把數據早早的整理出來,遞給沈弈。
半個月里,沈弈雖然過得小心翼翼,可公司已經恢復之前狀態,現在的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趕快時念醒過來。
每天晚上,沈弈都會在時念耳邊說情話。白天在韋德的靜心照顧下,時念的氣色越來越好。
「對了,最近有章路一的消息嗎?」沈弈輕敲著桌子,半閉著眼睛。
方致遠一直在聯繫人處理這件事情,可章路一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直沒有下落。
「還沒有。」
沈弈猜到是這樣的結果,兩個人又交談幾句,方致遠才離開。
回到家中之後,沈弈回到卧室,時念依舊睡美人般存在。
沈弈輕輕的撫摸著時念的頭,「時念,我會幫你把章路一找到,儘管是與king為敵。」
沈弈的一句話,好像刺痛了眼前睡美人的心。時念的手突然輕微的動了動,但這次細微的動作被沈弈察覺,沈弈驚喜的說道:「時念,你醒了嗎?」
時念在昏睡近一個月後,終於蘇醒過來。時念迷茫著看著眼前的一切,又盯著沈弈看了片刻,才虛弱的說道:「這是手術成功了嗎?」
時念一直在昏睡之中,她的意知里,現在還是處於從手術台上剛下來。
沈弈把她緊緊的抱在懷中,輕輕的親了兩下時念的秀髮,才說道:「傻丫頭,你已經昏睡了一個月了。」
「啊?」時念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昏睡這麼久,隨手摸了摸床頭櫃,不見自己的手機,她開口道:「把你的手機給我看看。」
沈弈從兜中取出手機,遞向她,關切的問道:「肚子一定很餓吧?我現在去給你弄著粥,你要乖乖的等我回來。」
時念打來沈弈的手機,沒想到真的如沈弈所說,今天竟然距離上手術台足足有二十五天!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時念知道,她已經回國了。
隨著沈弈一同進房中的還有韋德,見到時念醒來,韋德調笑道:「你要是再不醒的話,恐怕深就要被你拖垮了!」
時念不明白他話中之意,只是以為沈弈一直在照顧她,所以並沒有多想。
沈弈卻是冷著臉,語氣不善的說道:「現在時念蘇醒,你要是在這麼多的話,我會把你遣送回國。」
韋德連忙憤憤不平的說道:「深……你這叫做重色輕友!」
韋德為時念檢查過身體之後,他發現時念除了身體虛弱之外,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告訴沈弈不要太擔心,在調養一段時間,時念就會恢復到以前的精神狀態。
時念現在感覺頭很渾,昏睡一個月,難免會留下一些後遺症。沈弈想帶她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可又擔心她的身體,最後只能帶她在窗邊站一站,此時正是夕陽西下,軒窗斜影,別有一番滋味。
「沈弈,我剛剛迷迷糊糊好像聽到你提到路一?他怎麼了?」時念的聲音就像是啼血的杜鵑,讓人憐愛。
沈弈摟著她,笑著說道:「你多半是聽錯了,可能是太想他了吧。」
時念點頭,她與章路一已經好久沒有見面,於是說道:「沈弈,能不能帶我去見一見我弟弟?」
沈弈知道現在不能刺激她,摸著她的頭,說道:「等到你身體在恢復恢復,我就帶你去見他。」
「一言為定!」時念主動把頭靠在沈弈的肩膀上,她現在真的很累,身體有一種厚重的疲憊感。
沈弈擔心她吃不消,看著她昏昏欲睡的模樣,又把她抱回到床上,「這次,你不會在一睡不醒吧。」
時念看著眼前略像消瘦的沈弈,淡笑道:「當然不會了。」
時念吃過一些東西之後,沈弈陪著她又走了走,最後把她放在床上,讓她再次睡著。
睡夢中,時念時不時的翻身,這讓沈弈有一種難得安全感,看來她是真的醒過來了。
可時念醒過來了,沈弈面臨更大的難題,章路一的事情瞞不了多久。他要想辦法找到king,與他解決掉兩個人的恩怨,只有這樣,才能讓章路一重新站在時念的面前。
「章路一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幾天過去,時念雖然沒有再次提起關於章路一的事情,可沈弈看得出來。她對章路一的牽挂一絲都沒有放下。
方致遠皺著眉頭,一直以來的調查都是無果,「好像就是人家蒸發。根本沒有頭緒。」
沈弈一拳直接砸在眼前的紫檀木桌上,陰沉著眸子彷彿在滴血。「該死。」
沈弈想不到如何跟時念交代,韋德告訴過他,現在的時念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他也不想再讓時念受到傷害!
「有辦法聯繫到king嗎?」
與其浪費時間在章路一身上,不如把目光投向king。
方致遠同樣一臉難處,向king這種人。他們根本接觸不到。雖然沈弈的社會地位很高。影響力非同一般。但是對於king而言,他的一切就像是一隻紙老虎。毫無威懾性可言。
「聯繫上他談何容易。」
king是站在雲間上的人,沈弈與他之間的博弈,就像是單方面的碾壓。
回到家中,時念正在花園中安靜的坐著。沈弈看著她瘦弱的背影,上前輕撫了撫她的頭。
見到沈弈回來,時念眼中滿是期待。「現在可以讓我見見我弟弟了嗎?」
沈弈不忍心拒絕,可她已經失信與她。
「現在還不行。」沈弈打算攤牌,把事情告訴時念。可又擔心她受到傷害。承受不住,陷入兩難。
「我弟弟究竟怎麼了?」時念不傻,沈弈一而再的推脫。很顯然,章路一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最近一段時間裡,沈弈對他的溫柔雖然還不足以撫平她內心的傷疤。但她依舊很享受這種感覺,她知道,現在的沈弈會無條件答應任何要求。但是在能力範圍之內。
時念終於還是開口,「告訴我實話吧,是不是我弟弟出了什麼事情?」
沈弈解決不了的問題,一定很棘手。
果然,沈弈的神色暗淡下來,「時念,我一直在儘力尋找章路一的下落,可依舊沒有結果。」
「我弟弟失蹤了?」
時念站起來,就像是一隻炸毛的貓。
沈弈點了點頭,凝重的說道:「其實在你手術前就已經發生,可我不想讓你擔心。」
難道這就是他所謂的保護?
章路一是她的弟弟,瞞著自己也是他的愛嗎?
「咳咳……」時念臉色慘淡,心口傳來的劇痛讓她險些站不穩,「他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失蹤?一直以來不都是在戒毒所中待著嗎?」
沈弈見她臉色不對,不在提章路一的話題,一把抱住時念,安慰道:「放心,我會把他安全的帶到你的面前。」
時念狠狠的推開沈弈,冷冷的看著他,「你對我的愛就是這樣嗎?一直以來你都是自以為是,我本來因為你變了,可剛剛我發現,看來我真的錯了。沈弈,永遠是那個喜歡把所有的事情都用自己的方法去處理的人,以前是,現在也是!從來不會顧及別人的想法!」
沈弈沒想辯解,他不認為自己做錯,難道要讓自己在時念生命垂危的時候,告訴她,你的弟弟現在不知所蹤嗎?
「在我眼裡,沒什麼是比你更重要的。」沈弈淡淡的開口,語氣平淡的嚇人。
時念指著她,憤怒的說道:「對!你的嘴上總是掛著愛我,可是你的所作所為呢?在我們還是夫妻的時候,與蘇影有緋聞,之後不顧母親的情緒,最後,你不相信我,認為自己的女人跟別人有什麼齷齪的交易,這些都是你所謂的好嗎?」
平靜后的怒火一發而不可收拾,時念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就像是一刀刀刺在她心頭的刀。她不是一個喜歡活在過去的人,可沈弈總是犯相同的錯誤,她不能不回憶起以前。
沈弈不想跟她爭吵,現在的時念需要有一個平穩的心情,才能更好的恢復病情,「時念,千錯萬錯在我,章路一的事情我會儘快解決,咱們不吵架了好嗎?」
沈弈抓著時念的雙臂,似乎在渴求。
時念根本沒有領情,掙脫束縛后,一邊退後一邊竭嘶底里的喊著:「沈弈,我現在不想看到你,給我走!你給我走!」
「好,我走,你冷靜冷靜,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沈弈不想在刺激她的情緒,擔心病痛未愈的她,會再次嚴重。
韋德聽到兩個人的爭吵,連忙從樓上跑了下來,見到火藥味十足的兩人,連忙做起和事老,「弈,發生了什麼?怎麼又吵起來了?」
沈弈把他拽到一旁,「照顧好時念,我出去辦點事情。」
「OK。」
沈弈剛離開別墅,韋德的電話就打來。他知道,一定是時念又出了事情。
回到家中,時念果然又躺在床上,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時念怎麼又暈倒了?」沈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把韋德推到牆邊,目光中的猩紅之色,讓韋德感到一絲畏懼,怯懦的說道:「你剛走,時念小姐一個不穩,就直接摔倒在地上。我給她檢查過,沒有什麼大礙,只要休息休息就會好了。」
沈弈這才放開韋德,想到自己的失禮,淡淡的說了句,「剛剛我衝動了。」
韋德卻不以為然,攤了攤手,「弈,我懂你。」
沈弈心煩意亂的擺擺手,示意他先出去。
安靜的房間里,突然響起熟悉的鈴聲,一看來電,竟然沒有顯示電話號碼,沈弈有種預感,應該是他。
電話另一段,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沈先生,最近過得怎麼樣?」
是king,這個男人竟然主動聯繫沈弈!
「我要見你。」電話中又怎麼能把事情說明白,一直苦苦尋找的king竟然主動送上門,沈弈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最近有些忙,處理一些國外的事情,等我打發了他,我們可以好好的玩一玩。」king直接拒絕沈弈的要求,略帶深意的笑著,「對了,聽說時小姐醒過來了,恭喜啊。」
沈弈陰沉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他感覺就像是有一雙眼睛在偷偷的盯著他,一舉一動,都逃離不出king的視線。
king笑而不答,最後掛斷電話。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炫耀自己可以掌握別人嗎?可這點難道不是自己最喜歡做的事情嗎?
沈弈眉頭緊鎖,他迅速聯繫專業人員去調查剛剛打來電話的位置,可結果卻令他意外,對面雖然是網路電話,依舊尋不到確切的ip地址。
「剛剛是誰?」
時念已經醒了過來,她聽到沈弈與陌生男子的全部對話。
沈弈並沒有告訴她的意思,只是留下一句好好休息,獨自回到書房之中。
時念現在的情緒十分不穩定,兩個人在一起相處下去的結果,無非還是爭吵。
時念揉著有些發痛的頭,回想著剛剛的陌生來電。能讓沈弈都感到棘手的人,會是誰呢?出現的目的又是什麼?
回憶起蕭墨琛的事情,當時公司已經搖搖欲墜,可沈弈依舊沒有半點驚慌,剛剛陌生男子卻讓時念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不一樣的情感。這種情感就好像是畏懼……
對於沈弈而言,社會地位,金錢,榮譽全部都不重要。只有時念,才是他真正要守護的東西。king剛剛的話就像是一種警告,話語中分明有一絲威脅的意味!
king既然提到時念,一定是準備對她下手,沈弈最擔心的莫過於此。
時念不想坐以待斃,她感覺沈弈有好多事情在瞞著她。現在的自己,好像對沈弈越來越看不懂,他身上的秘密也越來越多。
時念來到書房,沈弈正在翻看一本百年孤獨。
「怎麼,現在看上這種書了?」時念調侃道。
沈弈把書放到一旁,淡笑道:「怎麼沒在床上休息?」
時念想心平氣和的與沈弈好好談一談,儘管兩個人剛剛爭吵過。
「我想問你一些事情。」時念切入正題。
沈弈知道,剛剛在打電話的時候,絲毫沒有迴避時念,可能讓她聽到了一些事情。現在過來,果然是要質問。
「剛剛來電話的人是誰?」時念只聽到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可電話里,出現過自己的名字。
沈弈解釋道:「一個商務合作夥伴,聽說你醒過來,所以特地打電話過來慰問一下。」
合作夥伴?
時念冷笑道:「既然是合作夥伴,為什麼不能見一面?現在還有人不買沈大總裁的面子嗎?」
「時念,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需要介入,我更不希望你介入。」沈弈只能用一種模稜兩可的方式回答,祈禱時念不會繼續問下去。
現在的時念就好像一個林黛玉,病病殃殃的樣子,他不忍心在與她發生任何爭執,只能用一種安慰的口吻哄著她。
時念絲毫沒有領情,冷著臉說道:「我對你的事情沒有興趣,可既然是你們兩個人之前的事,為什麼要牽扯上我?告訴我,是不是剛剛打電話的人,把我的弟弟藏起來了?」
沈弈沒有想到時念竟然已經猜到,他錯愕的表情已經說明答案。
「夠了!時念,這件事情你不需要知道,我會處理好!」沈弈拍案而起。臉色陰鬱的嚇人。
時念針鋒相對,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好。既然你可以處理好,那你就儘管去處理!我求求沈大總裁。以後不要再來纏著我,在我發生的不幸運已經太多,我不希望你與別人的戰爭。還要牽扯上我,與我的家人!」
時念說完,狠狠的摔門而去。
沈弈冷靜下來之後。打算回到房間與時念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可此時的事情。已經不在房中。顯然是負氣出走。
時念的確離開了,在這座城市之中。她已經找不到落腳的地方。出來的時候,身上僅僅有一個錢包,裡面是自己工作賺來的錢。
時念在一家如家快捷酒店開了個房間,她身上的錢已經不多,她只能先住在這種地方。
沈弈派人連夜尋找時念,把她可能出現的地方都找尋過一遍之後。才發現她竟然消失了。
「你說時念會不會已經離開這裡?」方致遠不放心沈弈一個人,直到深夜,還是陪在他的身邊。
沈弈皺著眉頭。整整一個晚上,臉色都黑的嚇人,「派人繼續找。明天在找不到的話,就報警吧。」
「你開什麼玩笑,時念有手有腳,難道我們要報人口失蹤?」方致遠作為緝毒警察,同樣也對公安系統有著一定程度的了解。先不說沈弈已經與時念沒有任何關係,單單論時念離開,分明就是在躲著他。
沈弈淡淡的嗯了一聲,既然自己找不到,就要通過警察的手。現在king的用意不知道是什麼,只有把時念放在身邊,沈弈才會覺得安心。
第二天,時念醒來的時候打來手機,看到上百條簡訊瞬間湧來,讓她的手機瞬間卡頓的近乎成白蘋果。
時念再次關機,把手機扔到一邊,打來電腦決定上網找美時聊聊天。能陪她說話的人,恐怕只有美時了吧。
想到美時也不在這座城市,時念的神情再次暗淡下來。
「時念姐,最近怎麼樣?」
接通視頻,美時問候道。
在時念蘇醒過來的時候,沈弈就已經把消息告訴給美時。前一段時間,美時每天都會給時念打一通電話,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美時的聯繫越來越少。
「過得還好。最近蕭墨琛還忙嗎?陪你的時間多不多?」時念只想找人說說話,一個人待在這種快捷酒店中,總感覺落寞,壓抑。
提起蕭墨琛,美時的臉上露出難色,半天不語。
時念已經猜出,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難道兩個人的感情又出現問題?於是開口問道:「是蕭墨琛又恢復以前的樣子了嗎?」
美時聽完,小腦袋搖晃的跟撥浪鼓一樣,支支吾吾的說道:「是他公司上的事情,現在他已經瘦的不行,整個人沒日沒夜的工作,可公司依舊沒有脫離困境,他說這次的對手很難纏。」
時念這才放下心,可蕭墨琛的公司怎麼會碰到這麼大的危機,想起蕭墨琛回去的目的,繼續問道:「他不是幫助他的老師嗎?怎麼自己的公司也出現問題?」
美時其實也並不是很清楚為什麼,她只是知道現在整個蕭氏集團都人人自危,「聽蕭墨琛說,這次的災難矛頭是對準他,所以才把整個蕭氏集團都搬出來,結果現在陷入困境,背後的財團接二連三的退出,弄的他焦頭爛額。」
時念對生意場的事情也不是很懂,可她同樣明白一個公司,最重要的就是財團的支持,看來蕭墨琛的麻煩應該很棘手。
「小丫頭,你也不要太難過了,蕭墨琛既然是你的男朋友,你就要相信他,默默的支持他度過難關就好,知道嗎?」時念安慰道。
美時在視頻里點頭,可臉上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時念看出她的心思,笑著問道:「小丫頭是什麼事嗎?」
美時再三猶豫,最後還是眨著大眼睛,開口說道:「時念姐,你能不能讓沈弈哥幫助一下蕭墨琛?」
時念錯愕,現在要去找沈弈幫忙?
她可是剛剛才從沈弈那裡離開,難道現在又要回去不成嗎?可美時的要求又不好拒絕,「沈弈能做什麼?」
美時回想起這幾天蕭墨琛在聯繫財團,可一直碰壁,懇求道:「能不能讓沈弈哥資金援助蕭墨琛一次?只要幫他減輕點壓力就好啊!」
時念點點頭,她知道,拒絕的下一秒就是美時鋪天蓋地的哭聲。
視頻另一頭,美時抱著屏幕親了兩口,撒嬌道:「我就知道,時念姐對我最好!」
時念並不像美時那樣單純,她知道,就算沈弈肯幫助蕭墨琛,可蕭墨琛會用沈弈的幫忙嗎?
兩個人形同水火,恐怕未必可以共事吧。
「對了,時念姐,我最近新學會幾道菜,回去之後我給你做奧,而且我還學會製作牛排,雖然不是很好吃……」美時興高采烈的說著,可時念卻心不在焉起來。
時念在想要不要去聯繫沈弈,可剛剛離開就回去的話,他會怎麼想?
沈弈喜歡把所有事情全部瞞以來解決好,可她要是因為蕭墨琛的事情回去的話,會不會讓沈弈以為他們是一種人?
美時在事情那頭喊著,「時念姐!」
時念這才回過神來,想起還在與美時事情,尷尬的笑了笑,「小丫頭吃飯沒呢?我要去吃點東西,下次再聊奧。」
美時剛出校園,怎麼懂得察言觀色,絲毫沒有注意到時念臉上的難色,臨下線的時候,還不忘提醒道:「時念姐,不要忘記我的事情奧!」
時念點點頭,關掉了電腦。
「美時啊美時,你可真是我的災星!」時念嘆了口氣,只有祈求沈弈能快點找到她,化被動為主動,可能會更好一些吧。
兩個時辰之後,時念的房間突然傳來敲門聲,此刻,已經是晚上十點,她已經入睡,卻又被房門聲吵醒。
再三確定后,的確是自己屋外傳來的聲音,才摸開燈,緩緩的走到門前,警惕的說道:「誰?」
屋外傳來聲音,「時小姐嗎?我們是警察。」
時念並沒有相信,可出於禮貌還是說道:「等一下,我打電話給前台。」
確認過後,原來是前台把自己的信息透露給警察。時念打來門,看著門外身穿制服的一男一女,問道:「不知道你們找我什麼事?」
男警察出示過警官證后,直接問道:「沈弈先生報案,說時小姐失蹤,所以才這麼晚來打擾你。」
時念一愣,他竟然報案!這個該死的男人!
「我離開是自己的因素,並不是失蹤,所以還是麻煩你們不需要再受理這件事情,沈弈那邊,我也不希望讓他知道我的行蹤。」雖然是人民警察,可時念的話語還是毫不客氣。
男警察知道想這件事情一定有什麼誤會,最後道歉后,直接離開。
時念回到房中,一個人再也睡不著。她想給沈弈打電話質問,為什麼要報警,可最後還是忍住。
沈弈一定會通過電話的位置迅速找到她,為自己的安靜著想,放棄了這個想法。
公安局中。
沈弈正與剛剛找到時念的警察坐在一起,沈弈冰著臉,率先開口,「既然你們確定我妻子安全,為什麼不告訴我,她的具體位置?」
剛剛的那名男警察說道:「沈先生,你應該與時念小姐離婚,她現在的意思並不想見你,我們只告訴你的只有她很安全。」
「安全?」沈弈冷笑道:「你們知道她現在大病初癒嗎?如果出了問題,付的起責任嗎?」
男警察在這座城市多年,沈弈的名字,他還是有所耳聞的,可規矩畢竟是規矩,他還不想因為一個沈弈,而壞了自己的原則,「不好意思,沈先生,這是規定,既然時念小姐不想見你,我們也無能無力,你可以通過自己的方法去尋找到她。」
自己的方法?沈弈若可以隨意調查攝像頭以及查看更大酒店,賓館的住房記錄,他還會在這裡問警察嗎?
「我的妻子出現什麼事情,你們就等著接我的律師函吧。」
沈弈甩下一句話,直接冷漠的離開。
剛剛的那名女警察,年紀大約二十三四,明顯是剛畢業的實習生,眼中滿是崇拜的說道:「師傅,你說沈弈這麼帥,為什麼那個叫時念的女人還要躲著他?」
男警察一巴掌打在她的頭上,「真是不知道你的腦袋裡天天想什麼!人家都要給我們發律師函了,你還在這裡發花痴!」
女警察不以為然,自言自語的說道:「不會是沈弈太完美,帥到有毒吧!」
沈弈現在可以確定時念沒有離開,而且還是安全的,可想找到她還是大海撈針。
「能查到剛剛那兩個警察都去過哪些地方嗎?」沈弈撥通電話,打給方致遠。
「嗯……他們調查過攝像頭后,應該不會去過太多的地方,給我一天的時間,給你答覆。」方致遠雖然是緝毒警察,可手下的小弟卻不少,畢竟還要在公司中幫助沈弈處理一些事情……
美時沒有經濟來源,她的錢只會越用越少。可想想經紀人的工作,恐怕現在已經不能再次回到蘇影的身邊。
她要過沒有沈弈的生活。想過要離開這座城市,可章路一還在戒毒所中,她要等到弟弟出來后。在與他一同離開。
沈弈就像他的噩夢,一種不願醒來的噩夢。可現在是時候拜託他了。
時念找到一個新的住處,距離市中心很遠,同時在這裡。應該不會有沈弈的人。當務之急還有工作的問題,時念向幾個小公司投了簡歷,但都是遭到駁回。最後被一家公司聘用實習HR。薪資待遇還算不錯。只是公司規模不大,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晉陞空間。
「時小姐。很高興見到你。」
面試並沒有在公司中,負責人選擇了一個淡雅的茶樓。見到時念的第一句話,就好像多年未見的老友。
「你是蘇先生吧?」
與時念聯繫的,是一個叫做蘇昕的人,時念本以為是應該是女孩,可沒想到竟然是一個秀氣的男子。
蘇昕有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刀削的面龐稜角分明,配上臉上的淺笑,相對於沈弈也是不遑多讓。
蘇昕嘴角微揚。嘴上噙著一抹邪笑,可給人的感覺卻不並不是很壞。略帶磁性的聲音勾人心魄,卻察覺不到一絲的娘氣。
「沒想到時小姐還記得我的名字。真是榮幸之至啊。」蘇昕很客氣,對待時念並沒有上下級的關係,反而很隨意。
時念對他的好感備增,笑道:「既然面試,忘記面試官的名字,倒顯得無理了。」
蘇昕指了指桌上的茶,淡淡的清香早已經被時念嗅到。蘇昕笑著說道:「嘗嘗,我煮的茶怎麼樣?」
時念雖然不懂茶道,可還是禮貌性的品嘗了一口,隨即皺著眉頭,直接說道:「好苦……」
蘇昕邪魅的一笑,臉上掛著滿意的意味,「還以為你會說甜呢。」
「苦就是苦,做事情要有原則。」時念可從來沒有奉承的習慣,經管是很需要這份工作,也不會去歪曲事實。
蘇昕又開始手上的動作,慢條斯理的調起茶來,「明天去公司報道,地址你已經知道了吧?」
時念沒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可心裡還是十分歡喜,「不需要再問些什麼事情嗎?」
蘇昕已經調好茶,再次推到她面前一杯,「嘗嘗?」
時念也不矯情,嘗過之後笑著說道:「看來剛剛你是有意給我喝苦茶的。」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蘇昕隨口說道。
時念又與他聊了一會,一個小時后,才與蘇昕一同離開。
臨行前,蘇昕把一張名片遞給她,溫和的笑道:「有事打電話給我,你可以叫我蘇昕,也可以叫我king。」
king?
時念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可是究竟在哪裡聽過,她倒是沒有一絲印象。
時念找到新的工作,開始新的生活。公司果然不是很大,僅僅有三十人的規模。
她所在的公司是一家金融投資公司,大多數都是操盤手。時念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公司,她對股票是一竅不通,卻陰差陽錯的來到這裡……
時念工作幾天之後,一直沒有看到蘇昕的身影。於是向比較熟的一個同事問道:「蘇昕為什麼不來上班?」
同事叫做謝華,是一名資深的HR,是個健談的成熟女性。
「蘇昕?」謝華壓低聲音,偷偷說道:「人家是總經理,怎麼會每天都出現在這裡。」
時念驚得差點把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就是他給我面試……讓我進入公司的啊,我還以為他也是人力資源部的。」
謝華低聲說道:「所以啊,你沒看到很多人對你都有敵意嗎?尤其是一些女同事。」
謝華的一句話,才讓時念想明白,為什麼自己一個新來的,竟然會被那麼多人仇視!
公司里的這幾天,時念只跟謝華處的還算熟,其他的員工對她都是愛理不理,有時候,女同事們時常在午休的時候坐在一起談論什麼,還不時的向她掃過來一眼。
「簡歷我投到公司,怎麼會被總經理直接面試呢?」時念不解,應聘新員工的事情不應該是人力資源的事情嗎?自己怎麼會被蘇昕直接破格錄取?況且自己跟他完全是第一次見面啊!
謝華其實也不明白這一點,可姜還是老的辣,她可不會跟其他女同事一樣爭風吃醋,既然時念與總經理的關係不一般,她更要與時念混成好朋友,畢竟大樹底下好乘涼。
其實時念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好多,謝華也並沒有多嘴。不僅錄取與其他人不一樣,就連她的工資也高的可怕。
謝華可是資深HR,看人用人遠非一般人可比。在這樣的公司里,工資才僅僅兩萬二,相對於外界而言,雖然已經很多。可對比時念,她就像是一個新員工……
時念偶然提起過自己薪資,謝華本以為與自己相仿,可能是因為能力出眾。幾天的交往下來,謝華才明白一點,時念分明就是一個新人!
高薪綁住一個新人的原因只有一個,總經理對她有意思!
謝華可不挑破這層窗戶紙,時念還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好朋友,兩人時常中午一起吃飯,聊天。可謝華的初衷只有一個,通過她,保住自己的飯碗。
時念剛下班回家,就接到蘇昕的電話。
幾天未聯繫,時念還真有許多事情想要問清楚。
「不知道總經理找我什麼事?」時念語氣平淡,可話中的刺已經暴露無疑,她生氣了。
蘇昕意味深長的笑著,可時念並看不到,「覺得你是個人才,所以破格錄用。」
時念直接問道:「是不是沈弈讓你這麼做的?」
蘇昕的公司並不是很大,註冊資金僅僅幾百萬。這些錢對於沈弈而言,算不上九牛一毛,況且蘇昕對自己格外照顧,卻又不騷擾自己,種種跡象已經表明,蘇昕是沈弈的人!
「沈弈?沈氏集團的總裁嗎?」蘇昕嘴上的笑越發的深了一分,陰柔的說道:「沈總裁這種級別的人,還不是我可以接觸的。」
時念懷疑的問道:「難道你不是沈弈的朋友?」
蘇昕反問一句,「你認為我哪點是沈總裁的朋友?難道你與沈總裁認識?」
時念仔細想想,憑藉沈弈的性格,應該不會拐彎抹角的施捨自己。可蘇昕究竟是什麼人,難道真的是伯樂遇到千里馬不成?
可她分明沒有從事過HR,更不要說金融行業!
片刻的安靜,被蘇昕打破,「在想什麼?要不要去接你,一起吃個飯?」
時念隨便找一個借口,拒絕道:「不了,我頭有些痛,想回去躺一會。」
蘇昕也不糾纏,兩人掛斷電話,時念想找人調查一下蘇昕與沈弈的關係,可自己哪有沈弈那般財大氣粗……最後只能打消念頭。
沈弈現在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時念消失多天,警察方面又不介入,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可他畢竟不是FBI,沒有人海搜人的能力。
在與警察交涉過的第二天,方致遠就已經找到時念住的那家如家酒店,可到達之後,時念已經離開,沈弈不得不把目光放在別處。
「沈弈。你也不要太著急,時念應該暫時躲起來了,等到她想通的時候,應該會回來找你的。」方致遠不忍見沈弈憔悴模樣,出言安慰。
時念消失的這些日子中,沈弈一直瘋狂的尋找,整個人的作息時間完全打亂,憔悴的面容,讓作為兄弟的他,都不忍直視。
沈弈揉著太陽穴,緊閉著雙眼,片刻后開口說道:「把目光放到戒毒所,安排點人在那裡,時念出現的話,讓他們想法設法給我拖住,隨後聯繫我。」
沈弈堅信時念不會離開,既然章路一還在這裡一刻,時念就不會放棄弟弟。
方致遠早就已經安排好這件事情,可戒毒所那裡,一直都沒有消息,很顯然時念沒有出現過。
夜深人靜。
時念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獃獃的望著月亮,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這麼多令人惆悵的事情。先是父親意外身亡,后是母親卧床不起,之後弟弟又染上吸毒的惡習,現在她,也淪落到婚姻破敗,流離失所。身邊就連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都沒有,這難道不是一種悲哀嗎?
時念想著想著,眼淚不自覺的落可下來。她在最絕望的時候想過死,所以昏迷期間,她蘇醒用了好久,可現在她連死去的勇氣都沒有,因為章路一還活著,她唯一的弟弟。
與此同時,沈弈坐在車裡,眼前是一處荒山。他來到城中村,安靜的聽著花間蟲叫。
他突然感覺到一絲心痛,就像是有人在他的心頭落下一根針,扎的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時念,你究竟在哪裡?」
沈弈狠狠的把拳頭砸向方向盤,瞳孔中一片猩紅。
夜,總會讓人浮想聯翩。
寂寞的人,思憶燈紅酒綠,相愛的人,回想愛恨纏綿。
「聽說了嗎?她就是咱們總裁在外面的那個姘頭!」
「我說她怎麼進公司那麼容易,而且還分在人力,每天的工作別提多輕鬆了。」
「聽說啊。咱們老大經常帶她去一家茶樓,誰知道在裡面有什麼勾當。」
時念剛到公司,就聽到同事們的風言風語。心情瞬間變得低落,可她又不知道怎麼反駁。一個人說的話還好。可是現在整個公司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一種深深的厭惡。
謝華已經把一切看在眼裡,見到時念心情不好。連忙走上前,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安慰道:「時念啊。別介意這些事情。公司中的人就喜歡傳閑話。你不搭理他們,也就罷了。」
時念不是一個心寬的人。這種事情不講清楚的話,以後如何在公司中與大家公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問題,哪有那麼簡單。
謝華卻不以為然,這種事情她見的多,借人上位是一種能耐。公司中的女人說三道四的原因,無非是長相不如時念,在這裡只能爭風吃醋。
「華姐。蘇總來了嗎?」時念要去找蘇昕問清楚,為什麼他要破格錄取自己,並且還要讓整個公司的人在這裡傳流言蜚語。
謝華小聲說道:「剛剛看到蘇總進來的。可是他好像有點不高興,我勸你現在還是別去惹他。」
謝華的話是出於一種忠告,在時念聽來,卻意味深長。
時念沒有理她,轉身去敲總經理的門。
坐在辦公桌的幾個同事再次聚到一起,其中一個男人開口說道:「你說她大清早要去幹嘛?會不會……」
男人露出一抹懷疑且猥瑣的笑,他絲毫沒有顧及時念的意思,聲音雖然不是很大,卻依然傳到時念的耳朵中。
時念冷著臉,怒意一發而不可收拾,斥責道:「你一個男人在這裡跟女人一樣八卦,難道不覺得丟人嗎?中國的大盤為什麼不景氣,就是因為你們這些操盤手,一個個的不爭氣!」
時念的話牽扯深廣,有幾個同事同樣陰沉下臉,可礙於蘇昕的關係,眾人都不敢說什麼。
那男人反駁道:「大盤景不景氣與我無關,做操盤手是為賺錢,畢竟我不能像有些人一樣,動動胯就能來錢。」
男人的話深深刺痛時念的心,時念直接衝過去,瞪著雙眼大聲的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在含沙射影的說誰呢?」
男人冷笑道:「大家都心知肚明,都是成年人,有需求是可以理解的。」
時念被他的話氣的有些喘不上氣,剛手術后的她,身體還沒有痊癒。
一個踉蹌,時念暈倒在地上。
蘇昕聽到外面的聲音,已經從辦公室中走了出來。見到時念倒在地上,臉色冰的嚇人,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把時念送到醫院,他只能壓著火氣,把公司的事情拖后再說。
路上,蘇昕連闖過幾個紅燈,最後風風火火的跑到醫院,把時念送進急診室。
另一頭,方致遠收到手下傳來的消息,迅速通知沈弈趕往醫院。原來,方致遠的人,已經在醫院中看到時念的身影!
沈弈趕到的時候,方致遠已經在急診室外。與方致遠一起的還有一道影子,沈弈看著他的背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方致遠還沒介紹,就聽到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沈總,好久不見,不知道最近過的怎麼樣?」
蘇昕轉過頭,沈弈冰冷的眸子猶如一把刀,狠狠的停留在他的臉上,「你怎麼會在這裡!?」
方致遠感覺兩人是認識的,可是火藥味卻十足,已經暗暗猜測到原因,解釋道:「沈弈,他是時念的老總,就是他把時念送過來的。」
沈弈上前一把抓住蘇昕的衣領,冷聲問道:「你怎麼會跟時念攪合在一起,說!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聽到急診室中躺著的人是時念,沈弈再次爆炸。
方致遠不明白沈弈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就算是嫉妒兩個人在一起,他也不應該這樣對人家。畢竟,送時念來醫院的人是蘇昕。
「沈弈,別在這裡吵,有什麼時候等到時念出來后再說。」
沈弈一把甩開蘇昕,威脅的說道:「我警告你,別以為你是什麼金融巨鱷就了不起,如果你敢傷害時念,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眼前的人竟然是king?
方致遠不敢相信,他迅速用手機看了看關於king的資料,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真的跟照片上的人是一致的,那也就是說,現在時念已經與king在一起了?
蘇昕臉上掛著邪笑,慢條斯理的整理著凌亂的領帶,「沈總,你處理事情的方式還蠻特別的,我喜歡。」
蘇昕絲毫不畏懼沈弈的威脅,在他看來,沈弈就是一隻跳樑小丑!
公司中的事情其實是蘇昕一手安排,他有意讓時念用眾人不解的方式出現,而後又安排人在公司中散播謠言,要的就是用他的方式,把時念搶到手。
可千算萬算,蘇昕忽略時念身體虛弱的事情,沒想到時念竟然會因為這件事情,再次昏迷。
可現在沈弈出現,事情還是按照預期進行。他最終的目的也就是利用時念,逼出沈弈,三個人的遊戲,總比一個人演繹獨角戲有趣的多。
「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先把時念交給你,記得告訴她,明天按時上班。」蘇昕邪魅一笑,轉身離開。
半個小時后,急診室的燈滅,時念已經脫離危險。
「醫生,她怎麼樣?」
沈弈讓方致遠先把時念送回病房,一個人與醫生交流起來。
醫生摘下口罩,擦了擦頭上的細汗,「放心,病人已經脫離危險。剛剛她不過是急火攻心,還有舊傷未愈的原因,才導致昏迷,以後注意一點,別在讓她受刺激了。」
沈弈這才放心的走回病房。可路上,他一直在想,時念怎麼會突然受刺激?難道說king在難為她不成?
回到病房中,時念已經醒過來。
「醒了?」
方致遠見他回來,識趣的走出病房,把時間留給兩人。
時念可能是沒有想到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竟然是他,淡淡的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猶豫再三,開口說道:「你怎麼會跟king走在一起?」
「king?」時念仔細回憶一下,才想起來這是蘇昕的名字,於是說道:「他是我現在的總裁,有什麼不可以嗎?」
沈弈想把章路一的事情攤牌,想起醫生的話,他還是選擇吞到肚子里。
沈弈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指出,章路一的事情與king有關,可他有一種特有的直覺,這件事情多半與king脫不了關係。
king的出現實在是太詭異,第一次是在堵車的路上,而這次,竟然是在病房。
上次的king還與時念是陌不相識的兩個人,現在竟然成為上下級關係。難道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大多數的巧合多半是認為策劃,沈弈不相信這種巧合會發生在king這種人身上。
「能不能跟我回家?離king遠一點,他很危險。」
時念冷笑道:「沈弈,我身邊所有的男人都是你的敵人對嗎?蕭墨琛如此,蘇昕也是一樣,你這算是道德綁架,你知道嗎?」
沈弈把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堆資料扔到床上,指著那些紙張說道:「你好好看看,king究竟是什麼。」
時念掃了一眼,隨後開始翻閱起來,上面的消息足夠令她震撼。
king竟然是傳說中的金融巨鱷!
時念感覺到事情有一絲奇怪,為什麼身價如此高的king,會選擇在國內成立一家如此小的公司?
「我早就知道這些!」時念不敢正視沈弈的目光,擔心謊話被拆穿。
沈弈一把打飛床上的資料,冷聲問道:「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要跟他在一起?」
「我跟誰在一起是我的問題,別忘了,我們已經沒有關係。」時念掀開被子,準備離開。
沈弈一把按住他,直接把他定在床上,「這次,沒有我的允許,哪裡都不許去!」
「沈弈,你這是綁架!」時念想要拿出電話求救,沈弈似乎看出她的意圖,直接打飛她的手機。
「哐當——」
手機應聲而落,隨後傳來關機聲。
「沈弈,你永遠是這樣!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就是你的獨斷獨權!」時念聲嘶力竭的吼著,向一頭髮瘋的母狼。
沈弈盯著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你已經說過了,不是嗎?」
時念抓住空擋,一口咬在沈弈的肩膀上,她使出全身的解數,試圖抵抗沈弈的束縛。
沈弈靜靜的看著她,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這種無聲的壓抑足足持續一分鐘,時念才鬆口。
此刻,時念的嘴唇上已經染有淡淡的血跡,沈弈的傷口,模糊一片。
「我是不是應該去打疫苗?」沈弈突然開口,有一絲調笑的味道。
時念冷冷的說道:「沈弈,你可真賤!」
沈弈,手術前我們把一切都談好了,不是嗎?」時念提起往事。只是想找個理由讓沈弈遠離自己。
沈弈隨手拿起幾張紙巾,胡亂著擦拭過傷口,才淡淡的說道:「我可以不在糾纏你。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在去見king。」
「king?為什麼。」時念不能容忍他的霸道。難道連社交都要與他請示?
沈弈指著散落在地上的檔案,沉聲問道:「難道你不覺得他很奇怪嗎?為什麼接近你?為什麼要給你工作?這一切都有可能是陷阱,時念。我不想你在有事情。」
時念已經聽過太多冠冕堂皇的話,冷笑道:「就算king有他的目的,可又關我什麼事?你們之前的事情還會牽扯到我不成?」
沈弈早就猜到結果。這個倔強的女人永遠無知的可笑!
「時念。跟我出國吧。我們不在去想曾經的事。也不在管這些紛紛擾擾,好嗎?」沈弈態度誠懇。他打算為時念放棄一切。
時念淡淡的說道:「沈弈,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別忘了,當初的一紙離婚書,是你親手遞到我的面前!」
「你是我揮之不去的記憶,單憑這一點,可以嗎?沒有你的日子。我根本沒有任何經歷去管理事情,每天都是在腦海中想著你的樣子,我中了你的毒。時念,你認為在拋下我嗎?」沈弈打算用情話打動時念,倘若時念的心中還對沈弈也念念不忘的話。這應該能攻破她最後一道防線吧。
「沈弈,你別天真了。問問自己,我們在一起真的幸福嗎?」時念冷笑著,「仔細算算,我們只過了不到三個月的正常夫妻生活,不是嗎?」
「我現在想要重新彌補你。」沈弈含情脈脈的盯著時念,就像是中了情花的毒。
時念把目光瞥到一旁,嘴角扯著一抹冷笑,「沈弈,失去的東西在找回來,意義也變了。」
「那你不擔心章路一了嗎?」沈弈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時念,回到我身邊,我把章路一帶到你的面前。」
他這是在威脅?
時念冰著一張臉,冷聲問道:「沈弈,這就是你對我的愛?」
屋外,兩個人的爭吵聲已經引起方致遠的注意。他出去逛一圈后,發現兩個人竟然還在房間里爭吵,想開口勸,可又不知道應不應該進去。
方致遠在病房前躊躇的時候,king不知不覺的出現在他的面前。king的臉上依舊帶著邪邪的笑,「時念怎麼樣了?」
方致遠看過關於king的資料,眼前的人,危險程度絕對是空前未見過的,隨即謹慎的說道:「有沈弈照顧,時念不會有事。」
方致遠話中之意很明顯,沈弈與時念兩個人的關係,不是隨便一個第三者就可以輕易挑撥的。
king感受到方致遠的敵意,對於這種小魚小蝦,他同樣沒有看在眼裡,最近噙著一抹戲謔,淡淡的說道:「你叫方致遠是吧?有沒有興趣一起喝杯茶。」
king甩給方致遠一張名片,隨口說道:「你不用現在給我答覆,考慮好打電話。」隨後,king推開病房的門。
方致遠緊緊握著手中沉甸甸的名片,沈弈是他的兄弟,方致遠並不是無情無義的人,可還是把名片放進衣服里。
「是不是打擾到兩位了?」king推開門,見到箭弩拔張的兩人,邪魅一笑,隨即又準備出去。
時念叫住他,「蘇總,正好你來,有些事情想要找你問清楚。」
沈弈冷著臉,看到king,他的眸子變得更加深邃。
king停止動作,把手中的鮮花擺放在一旁,坐到時念身邊,「感覺怎麼樣?」
氣氛有所緩和,時念的語氣也不在冰冷,笑著說道:「好多了,今天真是感謝蘇總了。」
「你是我的員工,自然有義務保證你的安全。」king略有深意的看向沈弈,有意強調了句,你是我的。
沈弈冰冷的聲音響起,「既然三個人都在這裡,說說吧,接近時念的目的是什麼?」
king是什麼身價,他的身邊從來不缺少女人,沈弈明白這邊,時念同樣明白。
儘管時念長相可以,但在king的朋友圈中,她只能算是中等罷了。
「目的?」king扯著一抹邪笑,淡淡的說道:「難道在沈先生眼裡,做什麼事情都需要目的?」
時念早就知道沈弈是目的性很強的人,同樣,她最討厭的一點就是沈弈的這種態度!
沈弈毫不退讓,冷聲說道:「走到哪裡就會給哪裡帶來經濟危機的king先生,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嗎?」
整個病房就如同一個硝煙瀰漫的現場,先是沈弈與時念的對碰,后是沈弈與king的交鋒。
king慢條斯理的說道:「沈先生的話有些誇張了吧,可我還是有能力搞垮一個上市公司的。」
上市公司?king話中之意自然是指沈弈的沈氏集團。
對於沈弈而言,縱使公司倒閉如何,他只要保證時念的安全,與king的鬥爭是沒有輸。
「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可沈氏集團是一塊難啃的骨頭,真的鬥起來,我們可以可以看看誰是最後嗯勝利者。」沈弈在商場上馳騁多年,自然不畏懼king的威脅。
king的臉色依舊溫和,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敵人,你永遠不會知道他在謀划什麼。
「沈先生要明白一點,人是可能當做獎品,出現在兩個人的爭鬥之中。」king話中之意明顯,他要的不是沈弈的公司,而是時念!
沈弈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淡淡的說道:「想從我身邊奪走她,除非我死了。」
時念一臉錯愕的盯著king,諾諾的問道:「蘇總,我們……」
她想要拒絕,為什麼男人之間的鬥爭總是要扯上她?
蕭墨琛之前是這樣,現在他們兩個人又要為自己而搞得腥風血雨嗎?
時念雖然不想自己日後的生活中,在出現沈弈。可是king的能力她明白,會讓沈弈敗得難以翻身,這並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king打斷時念的話,隨即開口說道:「時念,我想跟你單獨談一談,可以嗎?」
「不可以!」沈弈果斷拒絕。
時念本來也想婉言拒絕,可沈弈的一句話,又勾起她心中的怒火,「你憑什麼能為我做決定?現在我請你出去,我要跟蘇總說話。」
沈弈死死盯著時念,一雙眸子冷的快要滴血。
「沈弈,這裡是我的病房!」時念下逐客令。
king走到一旁,從桌子上隨意拿起一個橘子,邊把玩,邊意猶未盡的看著沈弈,眼中滿是嘲諷。
沈弈知道,首次交鋒,他已經輸給king。
king的城府太深,他懂得利用人的情緒,而時念現在已經成為她的工具,對抗沈弈的工具。king自己同樣明白這一點,也了解時念的怒火根源,所以才可以肆無忌憚的在這裡安靜的看著兩人。
他早就猜到結果,沈弈已經無法繼續停留在病房之中。
時念冷冰冰的看著沈弈,一臉不耐煩,「沈弈,請你離開。還要我說幾遍?」
沈弈安慰著自己,「我是擔心時念病情惡化。」轉頭摔門而出。
病房之中只剩下king與時念,前這露出一慣的笑容,關切的問道:「時念,真的沒事了嗎?」
時念起身,把枕頭倚在身後,有意躲避king灼熱的目光,「蘇總,放心吧,我很好。」
king看出時念有意與自己保持距離,隨即笑著說道:「放心吧,我剛剛只是幫你出口氣。」
「什麼意思?」時念一臉迷茫。
king指著門外,依稀可以看到的影子,說道:「聽到你們剛剛在吵架,我自然要出來打擊一下他嘍,你不會認為我真的要跟他爭奪你吧?」
king的臉上有一絲玩味,把剝好的橘子遞給時念。
「啊!?」時念這才反應過來,一臉獃滯的說道:「我還以為蘇總是認真的呢!」
king究竟是不是認真,只有他自己知道。時念這種女人,雖然混跡職場一段時間,可對於king而言,她還是太嫩了。
「公司給你當三天假,這三天你就在醫院好好休息。」king露出溫和的笑,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時念連忙擺手,「不了,我還是明天就回公司吧。」
時念說完,面露難色。
king豈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安慰道:「放心,我會把公司裡面的事情處理好,既然他們喜歡多嘴,那以後你也不會在公司裡面在看到他們。」
king的一句話,讓時念感覺怪怪的,可是作為老闆幫助員工解決問題,不應該是理所應當嗎?
「先謝謝蘇總了。」時念同樣露出微笑,對於king,她的印象還算不錯,只是他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時念有那麼一瞬間打算開口問,可機智還是止住想法,既然他不說,她還是不問的好。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吧。
「沈弈,他們在裡面說什麼?」
此刻,沈弈正與方致遠站在病房前。沈弈剛剛負氣。打算直接離開。可是想到king的嘴臉,他擔心時念受委屈,還是決定在這裡等到king出來。
沈弈一拳狠狠的砸在牆上。「他既然要玩,我就好好的陪他玩玩。」
龍有逆鱗。時念無疑就是沈弈的逆鱗。
沈弈沒有回答方致遠的話,而是派人調查一下蘇昕在這座城市中的公司信息。
想直接打掉king可能是一件辦不到的事情,但弄倒他一個公司。沈弈還是很有把握的。
king還在時念的病房中,轉眼一個小時已經過去。沈弈已經讓方致遠先回去,可方致遠不放心。最後還是留在病房前。
作為沈弈的兄弟。方致遠怎麼會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
「鈴鈴鈴——」
「事情調查清楚了嗎?」接起電話。沈弈直接問結果。
電話另一段,「沈總。在本市,蘇昕註冊的公司只有一家,我現在把資料給你發到郵箱里,可以嗎?」
沈弈嗯了一聲,直接掛斷電話。
「你調查他的公司做什麼?」方致遠不解,一臉疑惑。
沈弈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道凶光,「先拔掉他在這座城市中的戰鬥機器,加快我們之前的鬥爭。」
方致遠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壓著聲音說道:「你瘋了嗎?沈弈,我們不會是他的對手!」
沈弈既然已經在病房中輸給king一局。作為男人就要搬回面子。
他與king就像是在博弈,既然對局剛剛開始,先手優勢很重要,他要抓住機會。
「這是作為兄弟應該說的話嗎?」沈弈皺著眉頭,臉上掛著怒意。
方致遠解釋道:「沈弈,你知不知道,king在國外的勢力?聽說羅斯才爾德家族都跟他有生意上的往來!」
方致遠不能看著沈弈一意孤行,畢竟公司上下,還有許多人需要這個飯碗。
「你要是我兄弟,現在幫我聯絡幾家公司老總,不是兄弟的話,你可以現在就離開。」沈弈道。
方致遠初衷自然是不想讓沈弈出事,可沒想到沈弈竟然不顧及公司之中,其他人的感受,還要把自己攆走,難道他真的變了?
沈弈已經站到一旁,聯繫起幾個生意上的夥伴。他要用自己在市裡的號召力,碾壓king。
病房之中,king與時念說說笑笑,看了看時間,king笑著說道:「時念,時候不早了,我也要先回公司處理點事情,明天沒有事情的話,我會再來看你。」
時念點頭,同樣回以微笑,「蘇總不用來看我,你有事就先忙,過兩天我會自己回公司。」
道別後,king走出病房,看到正在打電話的沈弈。
沈弈見他出來,直接掛斷電話,走了過來,「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警告你不要試圖傷害時念。」
king邪魅的笑道:「這是沈先生第二次威脅我,我期待第三次第四次,最好可以讓我知道沈先生的手段究竟是什麼。」
king離開后,沈弈沒有再次回病房,而是與方致遠回到公司。他雖然自己沒有繼續照顧時念,可依舊是在找來幾個護工,同時讓管家做一些時念喜歡吃的東西,特地送往醫院。
沈弈回到公司,與剛剛聯繫的幾個人見面。
在沈弈的威逼利誘下,他們決定幫助沈弈對付king,可沒有人知道要對付的那一家小小的金融公司的背景。
「沈弈,我有事情找你。」夜晚,沈弈正在辦公室中整理文件。
確定時念安全,沈弈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工作中去,他與king的對決迫在眉睫,他要做好必勝的準備。
「怎麼了?」
方致遠看到沈弈桌前的便當,那是他幾個小時前送來的東西,沒想到沈弈竟然還沒有吃。
「章路一莫下落打聽到了。」方致遠本不想在這個時候讓沈弈分心,可他知道,找到章路一的消息應該會比打敗king更讓人開心。
果然,沈弈停下手上的動作,連忙問道:「他在哪?」
章路一已經消失足足一月有餘。本來靠著沈弈的影響力,他可以輕易的把章路一帶出來,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戒毒所中的人還不買沈弈的賬,導致沈弈最後陷入僵局。
不僅找不到章路一,還把時念弄丟。老天的確公平,現在兩個人又全部出現在沈弈的生活中。
「本市郊區的一所監獄。」
方致遠得到消息也是偶然,他手下的一個小弟因為打架被關進局子。本來不是一件大事情,可被打方家世很大,暗中操作一番后,方致遠的小弟被送去監獄,並且判三年有期徒刑。
在監獄中,這名小弟認識幾個朋友,其中就有章路一。
「確定是章路一?」
方致遠點頭,拿出一張照片。沈弈一眼認出裡面的人,雖然消瘦許多,可還是可以辨認出是章路一。
「照片哪裡弄的?」
方致遠解釋道:「手下的人在監獄中拍攝的,這個年代有錢好辦事。」
方致遠雖然也是緝毒警察,可對於警察的作風問題,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現在能去看看他嗎?」沈弈要親眼看到章路一,並且確定他沒事。
方致遠點頭說道:「已經安排好,可是現在太晚了,明天我們可以去看探監。」
章路一被轉到監獄中,並沒有依舊被人隱藏在深處,可能是背後的人並沒有才想到,沈弈竟然在短時間內找到章路一。
病房中的時念,一個月借著月色,獨自發獃。她最近一段時間,好像與醫院有不解之緣,一次次的頻繁在醫院中出入,這有些讓人沮喪。
另一方面,美時的電話又打過來,問她事情辦的怎麼樣。時念不能說自己與沈弈已經鬧得很僵,現在根本無法開口。只能把事情延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相信,想要把蕭墨琛徹底的吃掉,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與沈弈的關係會不會有所緩和,萬不得已的時候,或許可以向方致遠開口。
畢竟美時是她的妹妹,方致遠應該不會坐視不管。
第二天,沈弈與方致遠早早的開車來到郊外,四下一片荒涼,毫無人煙,只有一處陰森恐怖的建築物,屹立在兩人眼前。
「就是這裡?」沈弈皺皺眉頭,這裡是市二監獄,就算知道章路一在裡面,想要弄出來也是很困難。
沈弈所在的城市之中,一共有三座監獄,其中兩個,沈弈經常會與他們的監獄長聯繫,畢竟方致遠需要做一些事情,時常有小弟被關押。
沈弈在背後用錢操作一番,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二監獄中,裡面的監獄長聽說是一個女人,很難對付,想要從這裡撈人,憑藉錢是很難辦到的。
「章路一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十年,他之前執行的是死緩,在監獄中表現良好,所以才轉為有期。」方致遠解釋道。
「怎麼會這麼嚴重?」沈弈不解,販毒的罪名,在本市應該不會操過十年。而章路一竟然被判處三十年之久。
方致遠同樣沉下臉,事情的調查並不順利,他只清楚一點,章路一一定是被人陷害,而背後的人來者不善,顯然不是僅僅對付這個剛剛成年的孩子。
「MAS事關重大,章路一牽扯其中,能活下來已經是一件幸事。」
此時,兩個人已經來到監獄門前,把車停靠在一邊,與獄警交涉一番后,兩個人被帶到探監室。
等待大約有十分鐘,章路一銬著手銬腳銬,被帶到兩人的面前。
「沈先生,你們只有十五分鐘的談話時間。」獄警摸著兜里的支票,嘴角扯著一抹陰森的笑。
章路一可能沒有想到兩人會來,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激動的剛要起身,守在一邊的獄警直接衝上來按住他,警告一番。
章路一這才平復下心情,問道:「我姐已經知道了?」
沈弈擺手,「時念現在生病,沒有把你的事情告訴她。」
「我姐怎麼了?」章路一緊張的看著沈弈,滿臉擔憂。
「先說說你的事情。」沈弈扯開話題,畢竟時間不多,「販毒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提起販毒,章路一的眉頭擰了擰,露出一抹自嘲的笑,「這件事情我也說不清楚,應該是被人擺了一道。」
「沒有跟法官解釋?」
章路一憤恨的說道:「人證物證俱在,要不是想到我還有一個姐,都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什麼人清楚嗎?」
章路一把聲音壓得很低,謹慎的說道:「他應該是東北一帶的毒梟,老三。」
聽到這個名字,方致遠連忙問道:「你怎麼跟他扯上關係?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很顯然,作為緝毒警察的方致遠很想找到老三。因為他有太多的兄弟,死在抓捕老三的路上,他要報仇,可卻找不到他的影子。
「我已經進來一個多月,他應該早就離開這裡了吧,況且他做事很穩,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出現兩次。」
章路一嘆口氣,有些黯然神傷。
「時間不多,你說說事情的經過,我想辦法把你弄出去。」沈弈的話。讓章路一再次看到希望,他早就恐懼監獄中的生活,每天都像是輪迴般過日子。日復一日。
章路一回想起一個月前,「我姐住院的時候。我被你保釋出去過一次。而在照顧我姐的同時,我的毒癮犯了,因為沒有工具。於是我迅速找到幾家酒吧,在裡面找到毒品,再次吸食起來。當時。我遇到一個人。他給我一種自稱是新型毒品MAS。讓我嘗試一下。那個時候我已經沒有理智,胡亂的吸食MAS后。才發現它的恐怖之處。」
沈弈問道:「之後發生什麼?」
章路一繼續說道:「後來我被送回到戒毒所中,可是戒毒的效果越來越不明顯,而且對MAS產生的致命誘惑,時常會讓我陷入極大的痛苦。可當我感覺到絕望的時候,我看到老三的手下,竟然意外的出現在戒毒所中。」
「老三的手下?」沈弈在聽他的陳述中。一直沒有聽到過關於老三的名字,於是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老三的手下?」
章路一指了指胳膊上的一隻青鳥紋身,「因為老三的人。手臂上都會有這種紋身。」
方致遠的目光越來越冷,他死死的盯著章路一的紋身,猩紅的眸子中滿是殺意。
沈弈拍了拍方致遠的肩膀。他能體會到方致遠內心的痛苦。
章路一把紋身蓋上,又開始說道:「在戒毒所裡面,他可以弄到毒,可需要我幫助他辦事情。我只能答應,畢竟毒癮的誘惑已經受不了。可後來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老三的陰謀,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要謀劃在我的身上。」
沈弈看了看錶,時間不多,只剩下三分鐘,示意章路一先控制住情緒,把事情說完。
「他告訴我外面一處毒源的位置,在一次偶然的談話中,我不小心說出,於此同時,獄警迅速把我包圍,直接帶到警察局,隨後審判過後,我被送到這裡。」章路一越說越沮喪,到最後已經處於一種絕望。
他剛說完,獄警就把他又帶走。臨行前,章路一眼中滿是渴望,希望沈弈可以讓他脫離苦海。
離開監獄,沈弈見方致遠的情緒已經好很多,於是問道:「你怎麼看?」
方致遠皺著眉頭,「很明顯,被人算計了。只是不明白,老三這種人為什麼要算計他?就算是需要人扛雷的話,他手下的小弟也可以去啊。」
沈弈知道事情一定沒有那麼簡單,雖然看起來章路一是被人算計,可究竟會是誰在後面操控著這一切呢?
老三過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得罪他的人又怎麼會安穩的生活在監獄中?唯一的可能就是,老三背後還有人,或者是章路一的事情,只不過是別人與老三做的一場交易。
兩人回到公司,方致遠這次並沒有在派人去尋找老三的下落,對於老三,他已經投出太多的人力物力,可是依舊苦苦無果。
沈弈聯繫過來公司的律師團,可是這件事情說出之後,眾人都是面露難色,想要翻案的可能性很小。若是能抓住老三,並且讓他承認罪行的話,或許可以有一絲希望。
沈弈已經兩天沒有去醫院,處理好瑣碎的事情后,沈弈決定去看看時念恢復情況。可到達醫院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沈弈已經出院,接她的人竟然還是king。
另一頭,時念正在家中準備食物。剛出院的她,心情還算不錯,最主要的是家中來了一位貴客,king。
時念心中有很多話想跟人說,可是美時離開后,她連個談心的人都沒有。如果正如king所說,對她沒有別的想法的話,或許與king可以成為一個好朋友。
king的笑容很迷人,他的臉上永遠掛著一絲笑。有時候看起來邪邪的,有時候看起來如沐春風。
時念隨便做幾道菜,king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酒,「要不要喝點?」
時念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咬牙道:「來點吧。」
兩人的談話中,時念發現king不僅有涵養,而且博學,跟他說話,會有一種舒服的感覺。
兩個人已經吃的差不多,時念有些沮喪的開口,「你知道,最近麻煩事真的很多。」
king舉起手中的高腳杯,輕輕搖晃一下,笑著問道:「說說,都有什麼,看我能不能幫你解決?」
時念紅著小臉,可能是酒精的原因,她說道:「我的一個妹妹,她現在人在英國。而她男朋友的公司遇到麻煩,她想讓我求求沈弈,幫助她男朋友渡過難關。」
時念很糾結,這件事情她想了很久,還是不知道怎麼跟沈弈開口。
king略有深意的盯著沈弈,嘴上扯著一抹淺笑,「我們是朋友嗎?」
時念一愣,轉瞬過後,笑道:「當然是朋友。」
king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既然是朋友的話,我可以暗中幫你的朋友度過這次難關,你覺得怎麼樣?」
時念連忙擺手,說道:「我跟你說這件事的目的並不是想讓你幫我,而且你又不認識他們,對你而言,這樣不公平。」
king不以為然,只是安靜的看著她,隨後一抹微笑,再次綻開,「有什麼公平不公平,我的一句話,就可以幫助你的朋友化解危機。」
「啊?」時念雖然不知道king的能力,略帶質疑的問道:「真的有這麼輕鬆?」
king笑道:「當然。」
隨後king去一旁撥通電話,交代幾句后重新回到桌前,「搞定了。」
時念不敢置信的捂著嘴,就像是一個驚慌失措的小丫頭,「這麼快?」
「事情沒有多麼棘手,在英國,我的面子也是很值錢的。」king的話就像是玩笑,可片刻后,蕭墨琛的電話突然打來。
時念沒想到蕭墨琛竟然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喂?」
蕭墨琛:「時念?」
時念:「是我,怎麼了蕭墨琛?」
蕭墨琛:「你是怎麼做到的?剛剛總公司來電話,有幾大財團主動融入蕭氏集團,而且對手方面,竟然直接退出這場爭鬥!」
時念:「公司沒事就好,這邊還有事情,改天聊。」
時念慌亂的掛斷電話,開口詢問道:「你究竟幹了什麼!?」
時念話語中更多的是驚訝,他沒有想到,king的能力竟然真的這麼大。蕭墨琛一個月沒有解決的事情,竟然一個電話,就輕易的把危機化解。
king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似乎對於一切都已經知道,並沒有讓他感到吃驚,「沈弈既然想要跟我玩玩,我們倆的交鋒,你一定要仔細看著,我會讓他明白挑戰我是多麼可笑。」
時念如果知道,蕭墨琛遇到的麻煩,始作俑者就是king的話,她的臉色究竟會變的什麼樣子呢?吃驚,憤恨,還是憤怒呢?
king的遊戲才剛剛開始,他要讓蕭墨琛與沈弈兩個人聯合起來,同時也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螻蟻之力。
沈弈雖然傷害時念很深,可是時念依舊不想看著沈弈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被king破壞,她開口道:「king,首先感謝你解救公司的事情,其次,我不希望你與沈弈有什麼衝突,我不是戰利品,你們不要為了我而在這裡鬥爭,好嗎?」
多麼冠冕堂皇的女人,她真的只是不想讓兩人動手?king心中明白,她還是惦記著沈弈的。如果時念真的對沈弈只有恨的話,或許他會選擇放了沈弈,可是兩個人竟然彼此還相愛著,就不會這麼容易的讓兩人安安靜靜的活著。
king的笑容更深,柔聲說道:「聽你的。」
king又留了一會之後,離開時念所在的房子。剛到樓下,一道身影已經等候在他車旁多時。
「沈先生,這麼晚還來找時念?」king有意讓沈弈感覺到剛喝完酒,說話之間,向沈弈逐漸靠近。
沈弈冷著臉,直接把他推到在一邊,沉聲說道:「說說吧,你究竟為什麼要出現在我們身邊?」
king笑著問道:「我出現在哪裡,想做什麼,你管的著嗎?」
king的話就像是在挑釁,沈弈臉上冰冷的神色果然又多一分。
「你要知道,你在玩火。」沈弈試圖警告。
king嘴角扯著一絲邪魅的笑,眼中劃過一道森芒,陰柔的問道:「我很想知道,你底牌是什麼?如果沈氏集團如我所看到的樣子,我分分鐘就會碾碎。不要跟我說什麼玩火,你還不配。」
「章路一的事情跟你有沒有關係?」沈弈不想在跟他爭論公司勝負的問題,他要先弄清楚章路一的事。
king笑聲更甚,注意到四周沒人,才說道:「你認為有關就可能有關吧,給你三天的時間,你能把他從裡面撈出來,我答應放過你的公司,否則的話,你不僅丟了公司,而且還會丟了時念。」
king說完,已經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沈弈一個人,狠狠的握著拳頭,指甲已經嵌入肉中,可他根本沒有感覺到一絲痛。
沈弈與king的交鋒中,他一直處在一個被動的位置上。在時念眼中,他現在就是一個失敗者。而在king的眼中,就是一隻被玩弄於鼓掌之中的跳樑小丑。
沈弈縱橫商場多年,一直都是把用高姿態的活在別人的眼中。可king的出現,讓他一敗塗地。
king這種人。不僅城府深沉,而且有強大的經濟後台資助,沈弈雖然想要搬倒他。可是根本沒有機會。
沈弈已經在暗中調查king的敵人。既然king敢公然與國家作對,儘管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同樣也會逃脫不過命運的制裁。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只有拉攏到強大的能有。才是對抗king的最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