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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7 深入敵後

  周末這兩天的早晨是不需要晨跑的。


  許喬點完到之後交代了一下關於周六日下午的訓練計劃,周一和周五的專業動作演習已經固定了,而餘下兩個半天的時間都回歸最原始的體能增強來鍛煉肌肉的爆發力,也就是十公里的負重長跑。


  好消息是,跑完這十公里就可以提前自由活動了。


  當然,跟前面的「負重」兩個字來比較,這也不算是什麼好消息了。


  所以周末晨跑的取消原來不是新人福利,只是在給下午更加殘忍的加長加重跑保存體力。


  …


  時傾音很慶幸午餐是沒有茄子的,所以她特別有先見之明的餵飽了自己的肚子,又躺在床上一秒鐘都不捨得浪費的補了眠,所以在下午從許喬手裡接過那個兩公斤的負重背心時還算精力充沛。


  但是這種狀態堅持了三公里左右就已經被渾身各個毛孔都在流出的熱汗消耗殆盡了。


  也顧不得什麼皮膚會不會被晒傷了,時傾音在跑第七圈的時候就把作訓服的外套扯了下來扔到了許喬腳邊的草地上。


  抬起胳膊抹了把臉上已經抹不過來汗珠,時傾音在心裡默默的告誡自己,離開部隊后一定要嚴格把身材體重的管理放在第一位,否則不久后的某天就會和現在身上背了兩公斤的肉如此吃力的跑步一樣…


  這其實是一種給自己分散注意力和減壓的方法,時小姐現場原創。


  如果說安倪和戚燃是咬著牙在堅持,那時小姐就應該說是咬著嘴唇在堅持了。


  終於在跑完了五公里的時候許喬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停一下。


  當然,她已經看到了,安倪在先她兩圈跑完五公里的時候許助也同樣讓她停了下來。


  美名其曰,補充能量。


  一瓶礦泉水,一瓶藿香正氣水,還有最重要的,負重背心的減重,從兩公斤減少至一點五公斤…呵呵,雖然只有半公斤,可換種說法來說,也是一斤呢不是嗎?相比於這是女性的特殊權利,戚燃就沒有了,除了補充一下水分之外,要全程穿著兩公斤的負重背心跑完十公里。


  時小姐已經累到不想說話了,更別說打開礦泉水瓶蓋了,她一副「我欲升仙」的模樣毫無眷戀的躺到爆曬的灼熱的草地上,半張著嘴巴沖許喬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不要講話。


  許喬很安靜的打開礦泉水瓶蓋坐到了她身邊,心想,這如果是剛報到的新兵蛋子敢這麼做的話,手裡的這瓶水一定已經毫不猶豫的澆到她頭上了…說不定自己還得上去狠踢兩腳…


  一直等了幾分鐘,時小姐喘勻了呼吸,從地上坐直身子接過了許助教遞來的水,仰著頭特女漢子的直接吞了多半瓶進去,看了看旁邊那盒藿香正氣水,又搖了搖頭,「我不會中暑的,那個就不喝了。」


  許喬不聽她的,還是拿了一支出來,插好吸管遞給她,一板一眼的開啟了教科書模式,「副團長交代過了,每個人都必須要喝。」


  時傾音苦兮兮的笑了笑,心裡念著,你讓你家副團長回來喂我吃顆糖我就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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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頓片刻,時傾音換了一個根本已經感覺不到輕了沒有的負重背心重新上路。


  按照鐵三角百年不變的順序,戚燃第一個跑完,其次是安倪,兩個人跟許喬打過招呼之後都回宿舍自由活動了。只剩時傾音一邊跑著最後一圈一邊在心裡默默的想著,相信如果這跑道上灑了一圈玫瑰花的種子,那麼自己辛勤的汗水一定可以幫助它們綻放出美麗的花朵了…


  都說周六周日是個宜出行,宜居家,宜聚會,宜逛街,總之各種宜的好日子,但為什麼他們的周末就是這個樣子的?簡直是拿生命在跑步了啊,話說,讓她這個沒有肌肉的人來鍛煉肌肉爆發力真的好嗎?去跑跑雲梯,過過獨木橋,或者滑滑索降什麼的是多麼幸福啊。


  終於是奔著許助教越來越近了,時傾音一邊脫掉了自己身上汗涔涔的負重背心扔了過去一邊長長的鬆了口氣,在許喬旁邊坐下,撈起那件被自己拋棄了許久的外套罩到頭上遮擋陽光,又一次席地而躺,進入了挺屍狀態。


  許喬已經習慣了時小姐如此豪放不羈的一面,他安靜收起了這幾件負重背心羅列放好,把腳邊的空瓶子也擺成了整齊的一排,壓了壓帽檐,索性坐到了時傾音旁邊。


  他想,副團長不在,他的幸福就暫時交由自己來維護好了。


  當然,許助教可不是想挖牆腳…打死他都不敢的。


  時傾音在原地躺了約莫五分鐘之後總算是活過來了。


  她把外套一拿開就發現許助正坐在她腳邊,面色微微凝重。


  時傾音第一反應,難道是因為我壓壞了草坪?或者剛才的行為有損軍風?這是打算進行思想教育或者體罰?

  她瞪了瞪眼,鼓起勇氣主動問了一聲,「許助,你找我有事?」


  許喬扭頭看了看她,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時傾音一看這幅表情瞬間就篤定了,完了,看來真沒好事。


  就在她準備起身敬個禮,問自己要接受什麼懲罰時,許喬又突然說了一句,「我想和你聊一聊。」


  嗯,口頭教育,這很好,時傾音剛動了動的身子立馬又坐下了,一副隨時準備接受批評的模樣坐的筆直,一瞬不瞬的看著許喬。


  或許是察覺到時傾音狀態有點不對勁,許喬咧嘴沖她笑了笑示好,露出一口小白牙,「聊聊私人問題,不用緊張。」


  時傾音送了他一記隱形的白眼:那您老人家這麼一副緊張的表情做什麼?

  默不作聲的鬆了口氣,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時小姐單手撐著臉頰,懶洋洋的眯起眼,擺出一副話家常的標準姿勢,迅速的進入了狀態。


  「許助,你說吧,聊什麼,是遇到感情問題需要我幫你出出主意嗎?雖然我沒有經驗,但是我拍過的偶像劇還蠻多的,一般的情感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


  許喬從這句話里迅速的擇出了一個重點,雖然我沒有經驗…


  娛樂圈這個大染缸有多複雜就連他常年的不出部隊都有所耳聞,但是通過這幾天的接觸,許喬發現時傾音這個姑娘比自己想象中那些女藝人要好的多,起碼不是那些新聞里表面光鮮,實則私生活混亂的主兒,往深了他不敢多做評價,但這姑娘給人的第一感覺就很清爽,簡單,性格也很好,一點女明星的架子都不擺,關鍵是副團長見了她之後就變的愛笑了,這可是最近大家都眾所周知的,是個明眼人就能看到,就連一直在外地監督軍事演習的團長都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還特意的打電話來關心過一次。


  話題扯遠了。


  許助有些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那會還想著要把自家副團長的優點和光榮壯舉都好好羅列一下呢,時傾音這麼一打斷他突然就不知道該從哪說起了。


  「不是我的感情問題,」他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那麼嚴肅,免的嚇壞了未來的小嫂子,「這樣吧,關於我們副團長的一些事情,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嗎?趁著他不在,我都可以講給你聽。」


  許喬說完這句話之後又總覺得什麼地方怪怪的,怎麼有種叛變了的意思呢?還趁著副團長不在?但是說出口的話又不能收回來,關鍵旁邊的時小姐聽完這句話后目光亮的簡直有點耀眼了,可想而知,這句話對於她的吸引力有多大。


  許喬默默的在心裡祈禱了一句,可不要待會嘴沒把門的說了什麼副團長不想對時小姐坦白的事情就好。


  時小姐特別在線的打開礦泉水喝了幾口潤潤喉,又特意清了清嗓子,低頭掰著手指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姓名,性別,年齡,職業,」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抬頭看向許喬,「除了年齡,其餘的我都知道了,所以,把你們副團長的真實年齡報上來。」


  許喬一樂,由心覺得時小姐果然是會給人帶來樂趣的小活寶,他如實回答,「副團長今年二十七。」


  嗯,時小姐點了點頭,對於這個年齡還算很滿意,男大三,抱什麼來著?猴子嗎?不管抱什麼,總之不用擔心自己會比他先老一步的問題了。


  許喬深呼吸了一次,都做好準備時小姐要拋出下一個深水炸彈了,結果沒想到這姑娘歪著頭沖他皺了皺眉,一副為難的很認真的模樣,「許助,我還應該問什麼?」


  許喬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了。


  大概自己這件事情做的有點太突然了,副團長也才離開一天而已,或許時小姐還沉浸在突然的別離中無法自已呢,理解,理解。


  其實時小姐最想問的,也就是所有女生都最喜歡糾結的一個問題,所謂糾結,就是心裡特好奇,但又害怕聽了會傷心難過,如果不聽呢,卻又一直想著。那就是黎少校的戀愛經歷啊,初戀是個什麼樣的人啊,跟自己相比之下的種種啊,兩個人誰追的誰,又是因為什麼分手了…云云。


  但是她目前最糾結的問題是,這個問題去問許助真的好嗎?真的合適嗎?

  所以她還是決定不問了。


  許喬為難的抓了抓頭髮,這件事情是因為自己引起的,但現在該說什麼好呢?

  時小姐也正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麼借現在的機會多了解一點關於黎少校的消息呢,但是想知道的太多了,這麼突然有機會可以求證了,又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兩個人就這麼各懷心事的沉默了幾分鐘。


  幾乎又是同時的靈光一現,時傾音和許喬非常有默契的轉過頭來了個對視。


  時小姐,「我想知道,」


  許喬,「我想告訴你,」


  靜默兩秒鐘后,許喬讓了讓,「你先說。」


  時傾音也不客氣,反正有的是時間,誰先說不一樣呢。


  「我想知道黎少校得了什麼很少見的病。」


  許喬立馬就怔那了,他幾分鐘之內想了很多東西,也正打算從這個問題切入呢,沒想到剛好就是時傾音問到的。


  「副團長有臉盲症。」害怕說出來時傾音會不相信,許喬還特意嚴肅了幾分。


  「呵呵,」時傾音果真是覺得受到了天大的欺騙,「你們是聯合起來逗我玩嗎?這個網路名詞只是用來形容現在這些整容過度的網紅臉好嗎?還是你想借這個詞語也來暗諷一下我?我跟你說,許助,我要是整容了還混成現在這幅田地,那我真不如改行去做娛記了。」


  時小姐的這般反應是許喬意料之中的,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剛才還佯裝嚴肅的神情立馬就變得晦澀不已了,但他的目光卻是堅定的,眼底像是有什麼信念在支撐著,固執如巋然不動的遠山。


  「我不會拿副團長的任何事情來開玩笑,這輩子都不會,他真的有臉盲症,一開始我也不相信。」


  時傾音不可思議的瞪了瞪眼睛,再看許喬此刻的模樣的確不像是在開玩笑。


  「但是副團長是認得你的,」許喬扭頭看了看她,眼底的情緒有點複雜,「一開始我就發現了,每次副團長看到你和看到安倪時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具體怎麼不一樣法我也不會表達,但肯定是有區別的。後來我就問了問副團長,我說除了胸牌上的名字你是怎麼區別兩個女兵的,然後他特別自然的回答了一句,除了時傾音,另外一個就是安倪。從那天之後我就確定了,副團長記得你的臉。」


  她見到過很多不同語言,不同形式的情話,也在拍戲時接觸過行行種種的表達方式,可是此刻,那些煽情的,文藝的,直白的,又或者含蓄的文字,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她只記住了這一句,除了時傾音,另外一個就是安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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