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痕迹

  「一晚上，四十多個？」夏冰清有些驚訝，如果洛雨說的是真的，那他的師傅，還真的不尋常。


  要知道，只是一個人，想要殺死四十多人不是沒有可能，但是要一個人都不死，全都只是殘廢，只有老大一個人是植物人，那就更加困難了。


  即便是她，也很難做到這一步。


  「冰清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師傅這樣做特別殘忍？畢竟我們也沒有受到過實質性的傷害？」洛雨試探著問道，她不知道夏冰清的習性，怕夏冰清因為這個而對她的師傅有偏見。


  「殘忍？對惡人的仁慈才是對好人的殘忍。」夏冰清對這種說法有些嗤之以鼻，「你們當時雖然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這個梁子卻是真的結下了，你的師傅很明智，也很果斷。」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你必須要明白，你師傅是個很厲害的人。如果是我，也只會選擇這麼做，如果有可能的話，只會比你師傅更加殘忍。」夏冰清的語氣中絲毫不掩飾對洛雨師父的欣賞，「將惡人拉進地獄，才是對他自己，也是對善良之人最大的救贖。」


  「將惡人拉進地獄，才是對他自己也是對善良之人最大的救贖……」洛雨仔細品味這這句話，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


  「好了，不說這些了。」夏冰清笑了笑，說道，「你的師父這麼厲害，難道是武館的教練？還是武校的老師？」


  「哈哈，都不是。」洛雨伸出手搭在夏冰清肩膀上，湊過去小聲說道，「他啊，是個神棍！」


  「神棍？」夏冰清微微一怔，隨即就反應了過來，「你說的是江湖術士？」


  「算是吧，他是個算命的。」洛雨鬆開夏冰清得肩膀，打了個哈哈。


  「難道是他？」夏冰清心裡隱隱有些猜測。


  「是誰？冰清姐你知道我師父？」聽到夏冰清的無意中說出來的話，洛雨有些驚訝。


  「沒什麼，是我記錯了。」夏冰清搖了搖頭，繼續邁動著步伐繼續前進。


  「亞當……會不會就是你？」


  洛雨看到夏冰清的反應，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問沒有多想，急忙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


  一路上，夏冰清表現的都十分的正常，只是有的越遠，夏冰清便表現出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洛雨只當她是即將到達父親遇難的地方而顯得有著悲傷，也沒有多想。


  只是走在夏冰清的旁邊，一句話也沒有說。


  終於，天色已經到了下午，夏冰清和洛雨兩個人來到了進山前的那個樹林前方。


  「是從這裡嗎？」回過頭，夏冰清看向一臉興奮之色的洛雨。


  「嗯嗯，雖然這裡我之前也從來都沒有來過，但是經常聽人說，進山的路只有這一條，就是要穿過這片林子，然後再翻過一片矮丘就到了。」洛雨說完就率先往裡面走去。


  夏冰清站在原地停了幾秒，眉頭微微一皺，但還是跟了上去。


  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沙沙～」兩個人在長滿雜草的路上走著，兩邊就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參天大樹。


  由於這些有幾百上千年歷史的大樹長的實在是太過茂盛，樹蔭遮住了大部分的陽光，整個樹林的環境都十分的幽暗。


  放眼望去，除了眼前雜草叢生的道路，就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樹叢，昨天何潤南等人走過的痕迹早已經被路過的風抹平，在這種地方，一個人想留下什麼痕迹基本上不可能。


  但是夏冰清還是能從路邊不時有的喬木的斷茬判斷出來，這條路最近幾天確實是有人走過。


  而聽人說，這裡很久以前就已經沒有人煙了。


  所以，如果真有人走過，只可能是何潤南一行人。


  「不對……」忽然，夏冰清的目光無意中掃到一處樹枝的斷茬上，頓時眼皮一跳。


  「嗯？冰清姐？你說什麼不對？」洛雨疑惑的抬頭，對上夏冰清緊皺著的眉頭。


  「這樹上的斷茬……不對！」夏冰清再次說到。


  「什麼意思？」洛雨湊近那樹上的斷茬，仔細觀察了一番。


  「咦？是不太一樣，這個斷茬……似乎……」洛雨伸出手去觸摸著樹枝的斷茬，很明顯，能感覺的指尖微弱的濕潤。


  「似乎，是不久才折斷的。」夏冰清替她回答了出來。


  「按照你所說的，何教授一群人是昨天早上出發的，現在是夏天，他們路過不小心弄斷的樹枝茬，應該早就已經幹了。」夏冰清接著說，「要知道，樹木都是在晚上生長的，白天的痕迹，無論多麼明顯，第二天起來和昨天也絕對不一樣，這些都只是細小的斷茬，一晚上就算沒有癒合至少斷口處也都已經幹了。」


  「我們之前看到的大部分樹枝的斷茬，就是如此。」


  「而這其中，有一小部分，很明顯是新斷開的。」夏冰清說道。


  「也就是說，在何教授他們之後，在我們之前，還有另一幫人來過？」洛雨很快就明白了夏冰清的意思。


  「是的，而且那個人應該就是中午時分到來的。」夏冰清點頭表示沒錯。


  「那個人？冰清姐你是說……他只是一個人？」洛雨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很簡單，自從我覺得有些異樣開始，我就觀察了我們走過的痕迹，雖然我們已經很小心了，但是也弄掉了不少樹葉和一些其他的痕迹。」


  夏冰清說著，往後面倒退了一段距離，然後從地上撿起三片被弄掉的樹葉，拿到洛雨的面前。


  洛雨接過樹葉，馬上發現了不同。


  這三片樹葉，是從根部往上一點斷開的，說明不是樹木自然脫落的，而是外力作用下扯下的。


  其中一片是新鮮的，改正往外沁著水液，很明顯是剛剛洛雨給弄掉的。


  第二片樹葉從正面看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根部已經不在滲水，說明這並非是剛剛弄掉的，而是至少已經五六個小時之前的了。


  也就是說，五六個小時之前有人從這裡經過。


  第三片，不只是從根部已經微微乾枯的部分能夠判斷出不一樣，就連葉子，都也已經捲曲，變得十分的柔軟。


  很顯然，這是何潤南他們路過後留下的痕迹。


  山林中雖然有風，可以吹平路過的草叢，但是已經落在地上的斷葉殘枝，是無法抹去的。


  「來的路上我就觀察過，像第二片樹葉那種的，比我們剛剛碰掉的還少，幾乎是微不可察。」夏冰清看著洛雨手裡的樹葉說道，「既然我們是兩個人，那麼這就說明，對方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的話……會不會是誤打誤撞來到這裡的外鄉人？」洛雨問道，「這個時節，正是烏楊梅結果的季節，很多的外鄉人會來這裡採購烏楊梅，或許是別人誤打誤撞來到這裡也說不定啊。」


  「不會，不僅不是個外鄉人，還是個本地人，一個很厲害的傢伙。」夏冰清閉上眼睛，緩緩說道。


  「你怎麼知道？」洛雨覺得有些雲里霧裡，感覺自己的腦袋已經不夠用了。


  「如果他只是個誤闖進來的普通人，恐怕……」夏冰清睜開眼睛，「早就已經死了吧。」


  「什麼？！」洛雨微微一愣。


  「你難道沒有發現嗎？這片林子……」夏冰清拿下背包，拉開拉鏈，在洛雨驚訝的目光中掏出兩支巨大的黑星手槍。


  黑星手槍，標準名稱五四式手槍，乃是新中國成立后，仿造蘇聯TT30/33式托卡列夫手槍製造的。由於裝備時間長，工藝不斷進步，加之周圍國家的仿製，導致有多個版本的出現。


  曾經在很多的電影中出現過，在八，九十年代，黑星手槍在港台電影中的出場率完全不下於如今正風頭無二的馬格南公司招牌手槍，Magnum Eagle，也就是俗稱的沙漠之鷹。


  五四手槍，由槍管、套筒、復進機、套筒座、擊發機和彈匣等6大部件組成。全槍只有46個零件，壓彈7發．有威力大，結構簡單，可靠性強，耐用，操作簡單等優點。重點是它的穿透力十分強勁，被稱為警用的反器材。


  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作為警用手槍，五四的侵徹力有餘（容易誤傷群眾），而停止作用（彈頭在體內翻滾造成傷害，放倒罪犯）不足，被後來的六。4式手槍逐漸取代。但是在中國民間眾多地下造槍窩點的產品里，五四仍然是主打商品。有的土槍即使是在內部結構上都模仿的是六-4，但是外觀仍然是五四的樣子。原因一方面是五四容易加工，更重要的是五四遠比六。4看著威猛，而且比之勃朗寧大威力之流外國貨更加為老百姓所喜聞樂見，你要是拿個M9他或許以為你是用玩具嚇唬他，沒準會反抗，但是看見五四一定就老實了。


  洛雨雖然沒有接觸過，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所以，當夏冰清從背包里拿出這兩把凶名赫赫的黑星時，直接就傻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