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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殺人誅心

  林曉道:

  “我能請您幫我選一匹馬嗎?”


  額白巴爾思道:

  “沒問題。”


  他幫林曉選了一匹大馬,林曉不會用長矛,她要自己那把被收走的劍。


  額白巴爾思道:

  “你可想好了,劍和長矛比很吃虧的。”


  林曉道:

  “我會贏的。”


  她執劍上馬,查達握著長矛振臂高喊什麽,雖然聽不太懂,但從他的表情來看不是什麽好詞。


  號角聲響起,查達氣勢洶洶,揮著長矛刺向林曉,氣勢已經率先一步穿過她的胸膛。


  林曉打不起躲得過,策馬避開了查達這一擊,繼續騎馬跑了。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林曉瘋狂地騎馬繞著圈子,引發哄堂大笑,眾人議論道這個女人隻有逃跑的本事,沒有殺人的本事。


  查達不斷縮小二人的距離,時不時地刺出長矛攻擊恐嚇林曉。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林曉反其道之行,調轉了方向踩著馬兒騰空飛起踩到了長矛的杆上。


  額白巴爾思某種閃過一絲異樣色彩,難道她要效仿蕭遙把查達摔跤下馬?她的力氣恐怕做不到。


  查達將長矛往上一揚向空中一扔要把林曉重重丟到地上。可是他不明白中原的輕功講究一個借力化力,看似全身的力量立在一個點上,實則憑著一股內裏將全身力量消磨掉。


  所以查達丟長矛這一動作並不能把林曉怎麽樣,反而掉入林曉陷阱。她趁查達舉長矛的時候快速向前走了兩步,此刻正好背手接過長矛,淩空踏了兩步落回到馬上。


  這馬因為沒有指令,習慣性地向前跑,現在正好方便讓林曉收入麾下。


  現在查達沒有武器了,揚起馬的前蹄向她奔來,想要用馬直接碾壓林曉,林曉再度調轉方向迎接查達的攻擊。


  看穿林曉意圖的額白巴爾思眼中閃過一絲激動的歡喜。


  林曉將手中長矛狠狠擲向查達的馬兒。


  馬兒吃痛,動物求生的本能使它扭曲自己的身軀,查達不願輸了比賽還在想辦法挽回。


  一把長矛不夠,還有劍,林曉騎馬錯開查達,扭身將馬的後腿削斷。


  兩條,兩條後腿都斷了。


  這把劍也是名師鑄成,削鐵如泥,何況馬蹄。


  馬前胸受傷發狂,馬蹄落地那一刻就是雪上加霜,前蹄還沒跪下去又沒了後腿,嚎叫嘶鳴以一種很可憐的姿態倒在了地上。


  而查達完美地詮釋了馬翻人仰。


  林曉知道對於北朔的戰士而言,馬是他們的全部,所以前兩個人不管怎麽攻擊蕭遙都沒對馬下手。


  人一旦有了弱點,那打敗他就是易如反掌。


  林曉靜靜騎在馬上,查達被扶起來,他痛心疾首地跪在奄奄一息的馬旁邊哭得很傷心。那日鬆等人衝額白巴爾思跪下指著林曉說什麽,是不服林曉的行為,認為她這麽做比蕭遙還要惡劣。


  額白巴爾思想,她殺死了查達的愛馬,遠比殺了他還叫他痛苦,這就是殺人誅心。


  他起身對那日鬆等人道:

  “輸就是輸,不論怎麽輸的。中原人擅長用詭計,我們應該多學習,學會了才能避免上當才能更好地打敗他們。”


  額白巴爾思對林曉道:

  “你可以下來了,你贏了,我赦免你的同伴的所有罪過。”


  額白巴爾思伸出手去迎接她,林曉還是沒有動。她的臉色是激烈運動過後的潮紅,唇卻很白,眉毛額頭好像緊繃的鼓麵,看著他的眼睛裏在克製的壓抑的,好像打著漩渦從地麵消失的水。


  額白巴爾思意識到不對勁,他發出指令,馬就跪了下來,他連忙把林曉抱了出來,她的手正在捂著肚子。


  是傷口複發了。


  他將林曉帶回王帳要來了最好的傷藥,林曉問他:

  “你們這兒有擅長給女人看病的大夫嗎?”


  又想,他能懂自己的意思嗎?


  有一件事她一直沒好意思說,就是中箭後她的月信來了,但是距離上次不到十天。一開始她沒太在意,因為她生產過去已經九個月了,該調養過來了,但是現在發現她的情況可能沒那麽輕鬆。


  宮帳有給女人看身體的女醫,隻有地位較高的女性才能有條件讓她們給自己看病,但矛盾的是女醫的地位卻很低也不被人尊重。


  額白巴爾思讓人把安寧身邊最好的女醫叫過來。


  額白巴爾思解開林曉的衣服,她胳膊的傷沒有事,但是肚子上的傷又裂開了,他擦洗過林曉的傷口給她重新上藥包紮。


  額白巴爾思評價道:

  “你可真是個女英雄。”


  林曉沒有什麽力氣說話,等女醫到了,她給林曉把脈皺了皺眉頭,又看了林曉肚子,趴在上麵聽了聽,摁了摁她小腹,問林曉的信期如何。


  林曉解釋了一遍。


  女醫又道:

  “夫人可生過孩子?”


  林曉點頭,不等女醫問她解釋道:

  “去年四月初,難產,吃了兩次活血的藥才生下來,出血嚴重,吃了雪蓮花胞衣才全部落下的。”


  女醫問:

  “那個孩子生下來怎麽樣。”


  她要根據孩子出生情況判斷林曉當時難產到什麽地步。


  林曉閉著眼睛道:

  “他一生下來就沒了氣息。”


  女醫又問最近可行過房,林曉道:

  “半年沒有了,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我每天都要沒日沒夜得騎馬。”


  女醫又把了把林曉的脈,神情猶豫,林曉道:

  “大夫有話直說吧。”


  女醫道:

  “從脈象來看你脾經沉重,憂思過度,心血耗費太過,這個放寬心靜養就好。但是夫人問題嚴重在於你腹部的傷傷到了胞宮,所以月信異常,而且夫人曾經大難產過,情況不容樂觀。”


  林曉道:

  “怎麽個不樂觀?”


  女醫道:

  “少說一個月不能同房,最起碼半年內不能懷孕。”


  她看著林曉道:

  “如果可以的話,夫人最好不要再受孕了。”


  林曉內心隻想嘲笑,好熟悉的言論。


  女醫道林曉胞宮受損嚴重,再懷孕很可能會要了她的命,加之雪蓮生長在雪山之巔,是很陰寒的東西已經影響了她懷孕能力。


  林曉問:

  “大夫可有辦法一勞永逸?”


  女醫低頭道:

  “奴婢不敢妄言。”


  額白巴爾思道:

  “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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