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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逃亡

  「您能幫我隱瞞,我很感謝。」朱紗真誠地對歐陽曉說道。


  朱靄找的人果然夠可靠,歐陽醫生的隨機應變能力真是不同凡響,大概以前應付過不少難纏的病患。


  「不必謝我。剛剛我可能是著了魔,現在都有點後悔。」歐陽曉碰了碰脖子,發出痛苦的抽氣聲。


  朱紗輕輕拉開他的衣領。她果然看到,醫生的頸處,是一圈青紫色的掐痕。


  「實在抱歉。」她一臉歉意地看他,「有沒有可以敷的葯?」


  「不用你管。」歐陽曉躲開她的手,有些不耐煩地看她一眼,「以後我再不會幫你。」


  她低頭不語,目光哀愁。


  他凝望她良久,終是嘆一口氣,問道:「怎麼了?」


  「再幫我個小小的忙,好不好?」


  「還真是得寸進尺。」


  三日後的深夜,任白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冒充醫生,與朱紗在兩位保安的護送下,緩步走到秦栩所在的房間前。


  一位保安低頭開啟密碼鎖,另一位保安打了哈欠,四處張望著,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滴」,密碼鎖發出開啟成功的聲響。朱紗和任白邁步走進房間。


  這扇門密碼雖然複雜,但要想從裡面走出去,就只需要按動開關就好。最難打開的,還是困住秦栩的金屬籠子。


  「啊!」朱紗忽然發出一聲慘叫。


  門還未完全合上,因而兩個保安十分迅速地衝進了房間。他們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便被早有準備的朱紗和任白打倒在地。


  房門關上,房間中一片寂靜。


  任白拉下口罩,抬起視線,望向籠中一動不動的秦栩。他的身上到處是未愈的傷痕,暗紅色的血跡如破碎的花瓣點綴在他青白色的皮膚上。但那些傷口無論再怎麼深,都沒有引發感染的跡象。或許「妖千歲」的能力,並未完全被抑制住。


  「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任白扭頭詢問朱紗。


  「在不需要進行實驗的時候,通常會處於這種狀態。」朱紗頓了頓,眼中浮過一絲傷感,「他們總會派人對他使用鎮靜劑,還要定期注射你的血清,我只能力所能及地攔截幾支。」


  「不知道他有沒有被葯傻。」


  「難說。」


  任白邁著大步走到籠子邊上,抓著鐵欄杆用力把臉湊向秦栩,仔細觀察他的神態。那張鮮血淋漓的護士的臉,不知為何再次浮現在朱紗的腦海里。


  「別!」她不禁喊出聲來,「別靠近他!」


  任白迷惑地看了朱紗一會兒,然後鬆開籠子,後退一步:「之前他做了什麼嗎?」


  「把別人的臉抓壞,還把毫無防備的醫生提了起來。」


  「大概是真的被葯傻了。」任白伸長手臂,彎腰在秦栩臉前揮了揮手。


  「你有辦法讓他出來嗎?」


  「我沒有。」任白掃一眼籠子,「這籠子,看起來結實得狠。」


  「是啊。」朱紗四處張望一番,隨即輕聲嘆息。她都懷疑這籠子是由特別昂貴的高級金屬材料製成的,要不然,怎麼會只見血污,不見划痕。


  任白猶豫片刻,還是再次上前,用力拍了拍籠子:「嘿,嘿,秦栩。」


  他見秦栩不理他,於是乾脆將手伸進籠子里,抓住秦栩的頭髮,憤憤咬牙:「你把我扯進這個爛攤子里,別就這麼不管了!」


  任白忽然的動作令朱紗狠狠一驚。她正想上前,卻被任白阻止。任白死死拽著秦栩的頭髮,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彷彿是感受到了某種召喚,秦栩竟然有了動靜。他像是沉眠已久的龍,緩緩睜開細長美麗的眼睛,瞳孔震顫,然後慢慢聚焦到任白的身上。


  「要是你有……能悄無聲息的……殺死我的方法,你大概……早就用了吧。」他呼吸沉重,吹在金屬面罩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側耳聆聽,竟然有些瘮人。


  「是啊,」任白也不懼怕,他抓著秦栩的頭髮,俯視著孱弱的他,徐徐眯起眼睛,「在我看來,你就是徹頭徹尾的災難。」


  「你知道怎麼逃出去么?」任白問道,「你熟悉這裡的地勢么?」


  秦栩眨了眨眼睛,眼神竟然清亮了些:「有你在,我又能逃去哪裡。」


  任白頓了頓,才繼續道:「秦顏鶴強制我五天過來抽一次血,他把我的血,當做控制你的武器。不過上次,以及上上次,我在來這裡抽血前,都會先換一次血。」


  秦栩豎起腦袋,看一眼一臉困惑的朱紗,再望向任白:「什麼意思?」


  「朱靄幫我找到一家可靠的醫療機構。前兩次抽血前,我都會去換血。用血庫的血,把身體里的血都換一遍。」


  朱紗與秦栩都沒有說話,他們沉浸在統一的震驚當中。


  「這……該有多疼啊。」朱紗咬住嘴唇,沉默片刻,忽然恍然大悟,「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裡,注射進你體內的血清,可能根本無法對你起抑制作用。」任白的聲音格外清朗。


  朱紗欲言又止。她匆忙瞥一眼秦栩,發現他的神情依然是茫然的,似是沒有完全聽明白任白的話。


  「你現在之所以虛弱,很可能是因為你對自己進行了心理暗示。」任白湊近籠子,對秦栩低語,「你覺得你沒有力量,所以你才會沒有力量。但事實上,你依然是你,妖千歲。」


  妖千歲,這蘊含著魔力的三個字,瞬間點亮了秦栩的眼眸。他吃力地站起身來,抬頭四下觀察這枚囚禁他的籠子。忽然,他一頭撞上籠子,發出令人心顫的劇烈鳴響,然而籠子紋絲不動。


  「不僅僅是心理暗示。」朱紗有些焦急地說道,「秦顏鶴一直在折磨他,你也看到了,他身上的那些傷……」


  「你再努力試試。」任白看著步伐踉蹌,不停晃動腦袋的秦栩,忍不住說道,「沒時間了。趕緊帶朱紗走吧。」


  任白最後一句話,令朱紗和秦栩的動作都有片刻的停滯。「她為你,地獄都敢去。」他忽然伸手,指住朱紗,目不轉睛地看著秦栩,「除了地獄,就只有你身邊,她只有這兩個歸宿。你選擇吧。」


  房間忽然安靜下來。朱紗抿了抿唇,低下頭去,不知該作何感想。數秒過後,她忽然聽見一陣極低的笑聲。


  「你們都是傻子……呵……」金屬面罩之上,秦栩彎起一雙細長漂亮的眼睛,「兩個不折扣的傻子。」他似是在笑,但眼神盛滿哀傷。他舉起一隻手,然後用力握住籠子的欄杆。


  「我去別處引爆炸彈,到時候,警報會響,保安會來。」任白看了看秦栩,又看了看朱紗,似是下定決心一般,「這也是你們的最佳逃跑時機。」


  「炸彈?」秦栩怔了怔,顯然不明白為什麼任白會忽然提到「炸彈」這種極少出現在常人生活里的東西。


  「我先走了,剩下的,你們自己把握吧。」扔下這句話,任白便跨過保安們的身體,直奔向房間外。


  任白走後,就只剩下朱紗和秦栩。她望著朝思暮想的男人,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莫名其妙的尷尬,毫無預兆地降臨,她伸手拉了拉口罩。


  「這身護士裝哪兒來的?」秦栩忽然開口,問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


  她怔了怔,抬起視線,發現他正目不轉睛地凝望著她的服裝。凌亂的髮絲下,是一雙極其認真的眼眸。


  「挺好看的。」他不等她回答,便接了下去,聲音裡帶著隱約的讚賞之意,「以前怎麼沒讓你穿上試試?是我的錯。」


  「秦栩!」她漲紅了臉,低聲叫喊他的名字。想不到,這個時候,這種狀態,他也有閑心開她的玩笑。


  「我腦袋暈,別喊我。」秦栩虛弱地閉上眼睛,似乎沒在說謊。


  他用力晃了晃腦袋,穩住精神,然後伸出雙手,緊緊捏住面前的兩根欄杆,向旁拉扯。他雙臂發力,枯瘦的手臂上,肌肉登時緊繃起來。


  然而籠子依然紋絲不動。


  他繼續用力,發出困獸般的吼叫。汗珠與血水混合在一起,順著他青白色的皮膚滾落。


  朱紗眼睜睜看著他拼盡全力地掙扎,卻無能為力。她緊緊捏住拳頭,指甲嵌入冰涼的皮膚里。


  「砰」!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緊接著是嘈雜的人語聲,以及腳步聲。


  刺耳的警報聲在耳畔迴旋不止。


  任白已經引爆了炸彈。


  「秦栩,快啊……」明知自己幫不上忙,朱紗還是一個箭步衝到籠子邊上,雙手捏住兩根欄杆,與秦栩一起用力。


  不知是否是她錯覺,她覺得欄杆在他們的努力之下,已經變彎了一點點。


  她咬牙繼續用力,不經意間,視線與秦栩相撞。他的雙眸充滿了野性,暴虐,以及瘋狂,那彷彿已不再是人類的眼眸。他緊緊盯著她,像是在盯著一隻即將到手的獵物,他想咬她的喉嚨。


  她渾身戰慄,脊背上的汗毛盡數起立,但是不知為何,她竟然在這緊張的空氣中,體會到一絲絲的快感。


  「吱呀」,金屬發出刺耳的聲響。但這卻不是鐵籠子發出的。


  「晚上好。」秦顏鶴舉著自動弩邁進金屬門中,沖朱紗露出惡魔般冷酷而精緻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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