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婚宴請帖
臨安公主作為被指婚的人,她這裏當然也得到了消息。
臨安公主在知道她被指婚給忠信伯世子薑明宇後,整個人仿佛被雷電擊中,頓時渾渾噩噩,腦子裏一片漿糊,一時間什麽思緒也無。
陸貴嬪看了眼臨安公主,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忠信伯世子薑明宇,陸貴嬪還是聽過他的,算是一個青年才俊,唯一不好的就是薑明宇之前娶過妻,不過好在前頭那個沒有留下一兒半女。
隨即,陸貴嬪苦笑一聲,大晉立朝那麽多年,就沒聽過公主第一次出嫁會嫁一個鰥夫的!臨安這也算是第一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臨安公主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瘋狂地大喊起來,眼底滿是狂狷痛苦,“不——不——不會的!父皇怎麽可能如此對我!我是父皇最心愛的女兒啊!不行,我得去找父皇,我要告訴父皇,我不要嫁給薑明宇,我不認識他,也不喜歡他,我怎麽能嫁這麽一個男人!不可以!”
陸貴嬪淡然地將賜婚聖旨卷起來,仿佛沒有看到臨安公主的絕望和痛苦,她隻是淡淡開口,“你要去找皇上?嗬——你清楚你如今的處境嗎?皇上把你禁足了,你在大婚前,就隻能呆在永和宮裏,你出不去的。所以你還是趕緊歇了找皇上的心思吧。”
臨安公主不甘地咬著嘴唇,她這會兒受到的打擊太大了,想也不想地開口,“我是公主,我要出去,難道外麵的奴才還能攔著我不成?我就不信了,隻要我以死相『逼』,他們敢不讓我去見父皇!”
“啪!”
回應臨安公主的是陸貴嬪的一巴掌。
臨安公主捂著被打的臉,不可置信地瞪著陸貴嬪,“你居然打我!?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怎麽能如此對我!”
陸貴嬪的臉上毫無後悔之『色』,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我打的就是你。你以為你要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會打你?我進宮的時候,隻是一個的才人,一步步費盡心機,才爬上了賢妃的位置。
可是結果呢?就因為你這個女兒,我多年辛苦的一切頓時沒了。我不是賢妃了,被剝奪了妃位,甚至連封號也沒有了。皇上厭棄我了,怕是在我有生之年,我都不可能再獲得皇上的寵愛。
如果換做一個人,把我害得那麽慘,我一定會讓那人後悔活在這世上!可惜啊,把我害得那麽慘的人是你,我唯一的女兒。我再恨,也不能對你做什麽。還得想方設法讓你日子好過一點。”
陸貴嬪想想就覺得諷刺,難道當父母的就是生欠了兒女,所以無論被兒女坑害了多少次,都得為他們著想嗎?
臨安公主被陸貴嬪得有些心虛,她是覺得有些對不住陸貴嬪,但是她也不是故意的啊!
“母嬪,我是你唯一的女兒,你幫幫我啊!我是真的喜歡唐瑾睿,我這輩子就隻想嫁給唐瑾睿一個。”
這樣的話,臨安不是第一次,陸貴嬪也不是第一次聽了。
以前聽著這樣的話,陸貴嬪還會生氣,到現在她都沒有任何感覺了。
“你跟唐瑾睿不可能有結果的,你趕緊清醒清醒吧。我跟你實話好了,你以為這道賜婚聖旨是什麽“陸貴嬪著舉起手中明黃的聖旨,麵上的神情無不諷刺,“我告訴你,這不僅僅是一道賜婚聖旨,將你指婚給忠信伯世子薑明宇的聖旨。這更是你父皇對你最後的一點慈父之心。”
臨安公主仿佛聽到了什麽極為可怕的事情,腳步不自禁地向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腰間頂著桌子,提醒她,已經退無可退了,“這——這——這是什麽意思?”
陸貴嬪挑挑細長的眉『毛』,好笑道,“我第一次知道,你居然也會害怕。這可真是難得啊。就是你聽到的意思啊。你以為你之前的所作所為,你父皇不生氣?你知道因為你,給皇室,還有你父皇的臉上抹了多少黑嗎?
我知道你向來任『性』,你想到的從來都隻有你自己,不會有別人。所以你肯定不會知道的。好啊,那就由我告訴你。你父皇對你是徹底沒有耐心了,你父皇為你選擇薑明宇當駙馬,那是看中薑明宇的確是個好的,這是他為你盡到的最後一點心了,也可以是你父皇對你最後的一點耐心。
從此之後,在你父皇心裏,怕是不會再有你這個女兒了。當然,如果時間過去得夠久,而你一直安分老實,可能你父皇還會念起舊情,給你幾分麵子。”
臨安公主的視線投向陸貴嬪手中握著的聖旨,仿佛那明黃的聖旨是什麽可怕的怪獸,會張大血盆大口將她一口吞下,“不——不——不會的!父皇那麽疼愛我,他怎麽可能舍得放棄我!你一定是在胡!”
陸貴嬪譏諷道,“其實你心裏也是清楚的是不是?臨安,我發現,你其實也不蠢。有些事情你也是懂的。可你生來是公主,有你父皇和我從就寵著你。所以你知道你有任『性』驕縱的資本。
可是如今,我被貶了,你父皇也終於被你作到煩了你。你知道你任『性』驕縱的資本沒有了,所以你開始害怕了?可惜啊,你害怕得太晚了一點。要是你能——”
陸貴嬪著閉上了嘴巴,現在再這些事情又有什麽用呢,於事無補,浪費唇舌罷了。
臨安公主卻是朝著陸貴嬪大吼,像是在發泄,又像是在對自己,“你胡!父皇不會這麽對我的!他不會的!不行,我要去見父皇,我一定要見到父皇,問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臨安著,抬步就要往外走。
陸貴嬪也不攔著臨安,冷酷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想去就去吧。我不會攔著你的。該的,我早就反反複複跟你了無數次了。可惜你不聽我的。也是我太蠢了,怎麽就因為你是我女兒,被你幾句話,幾滴眼淚弄得心軟了,導致——”
陸貴嬪著,沉沉歎了口氣,“罷了。現在再跟你這些又有什麽用。你要去找你父皇就去吧,你要想將你父皇對你的最後一點憐憫,父女之情都給弄得沒有,你就去吧。我是不會攔著你的。
到時候你怕是連公主的名分都保不住。是被降為郡主,甚至是縣主,那還得看皇上的意思。你要是想這樣,你就去吧。我了,我是不會攔著你的。”
陸貴嬪的話成功地阻止了臨安公主的腳步。臨安公主一直都知道她所依靠的是什麽。若是她連公主的名分都沒有,那她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從出生起,一直活到現在的臨安公主,從不知道什麽叫做一無所有!臨安公主也不想嚐試什麽是一無所有,真的太可怕了,別嚐試了,就是光想一想,甚至出來,那話仿佛也有千斤重。
陸貴嬪見臨安公主停了腳步,這才抬步打算離開臨安公主的房間,“看來你是做好決定了。那我就不多什麽了。既然做好了決定,那就別反悔。一而再再而三地勸你,這實在是太累了,我不想繼續累下去。
你曾經去蘇府退婚,這事情,你隻有做一次的資格。”
陸貴嬪著嗤笑出聲,“臨安,因為你是公主,所以你真的很幸運,比世間大多數女子都幸運。像去蘇府退婚的事,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別的女子連一次機會都不會櫻因為一旦做了,等待她們的不是在庵堂孤苦一生,那麽就是死。
不過你也僅僅隻有這麽一次機會。你要是在嫁給薑明宇後,了跟在蘇府差不多的話,那麽你就真的沒有第二次機會了。該怎麽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陸貴嬪著,毫不猶豫地繞過臨安公主,快速離開了臨安公主的房間。
陸貴嬪走後,臨安公主一個人傻乎乎地站了好久,忽地,她雙腳一軟,癱在地上痛哭起來。
陸貴嬪得了下饒稟報,揮了揮手,並沒有多什麽,更沒有打算去看臨安公主。
顧明卿這裏收到了薑明宇和臨安公主的大婚請帖,眼底『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
忠信伯府這是什麽意思,送這麽一份請帖過來。
要忠信伯府選擇的請帖可真是不錯,大紅的請帖,上麵的字居然是用金沙所寫,請帖上還繪著並蒂蓮,寓意真是好。
就是顧明卿收到這請帖後,心情真是有些微妙。
忠信伯府的請帖可不止是請顧明卿,還請了唐瑾睿,請帖上寫的是唐大人夫『婦』!
巧巧在顧明卿身旁也是一臉奇怪,“姐,忠信伯府這是什麽意思啊。怎麽請您和姑爺去參加婚禮。他們——他們就不嫌——”
後麵的話,巧巧不知道該怎麽,隻能訥訥閉上嘴巴。
顧明卿挑眉道,“他們不嫌什麽?啊。”
巧巧這才道,“不嫌尷尬嗎?畢竟之前的流言傳得那麽厲害。都臨安公主喜歡姑爺。”
顧明卿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嘴角向上一揚,“是啊,他們也不嫌尷尬。我看著都尷尬得很啊。”
晚上,唐瑾睿回來後,顧明卿就將忠信伯府送來的請帖拿給唐瑾睿。
唐瑾睿打開請帖一看,臉上的神情也是不出的微妙古怪。
“相公,忠信伯府可是將婚禮的請帖送來了。上麵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寫著‘唐大人夫『婦』’,我看我就是一個陪襯,你才是最重要的。相公,你打算去嗎?”
唐瑾睿將請帖合上,淡淡道,“去。”
顧明卿對唐瑾睿的回答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你想好了,真的要去?你去了以後,難道就不嫌尷尬別扭嗎?”
唐瑾睿笑道,“忠信伯府的人都不嫌尷尬別扭,我為什麽不去。這請帖要是那位忠信伯世子送來的,他可真是一位厲害的人物。現在怕是人人都覺得忠信伯世子即將迎娶臨安公主,這是丟臉的事。
可是我聽最近忠信伯府在準備婚禮時,很是配合禮部的官員,那位忠信伯世子還將屋裏的幾個妾打發了出去。對了,隻留下了一個,聽是去世的老忠信伯夫人從留下照顧他的。這樣的姑娘不打發出去,那倒是情有可原。”
顧明卿道,“忠信伯世子要是把那丫鬟也打發出去,別人才有話了。”
唐瑾睿點點頭,算是讚同顧明卿的話,“沒錯,就是這個理。忠信伯府的所作所為都是在跟皇上稟明一個態度,他們對娶臨安公主一點也不覺得委屈,隻覺得恩浩『蕩』,他們正在戰戰兢兢地為迎接公主做準備。
實話,我要是皇上的話,我看到忠信伯府的作態,我也會很高心。女兒嘛——畢竟是親生的,自己可以嫌棄,可是輪不到外人嫌棄。”
顧明卿讚同唐瑾睿的話,“相公,你的很有道理啊。據那忠信伯的『性』子有些急躁,能把事情想得如此周到,我更傾向於是那位忠信伯世子。聽,不少人提起忠信伯世子,都會滿口好話,還會豎起大拇指。這一切要是出自那忠信伯世子之手的話,他的確是個厲害的人物。”
“可惜他跟楚王世子走得太近了。”唐瑾睿的語氣裏難掩可惜。
顧明卿笑了笑,“相公,現在這些還太早了。記得我跟你過的嗎,沒有永遠的朋友,同樣的,也沒有永遠的敵人。誰知道以後會如何。誰知道那忠信伯世子以後會站在哪一邊。”
唐瑾睿想想這事的確是有些遠,於是幹脆就先不想了,“之前那臨安公主喜歡我的事情傳得那麽厲害,我不信忠信伯府不知道。可忠信伯府明明知道,居然還給我下請帖,這就有意思了。
忠信伯府這是打算辟謠,還是把事情直接大大方方呈現在所有人麵前,到時候別人就沒法子嘴了。”
顧明卿想了想,“應該是兩樣都有吧。”
顧明卿和唐瑾睿了一番話,於是便上床歇息了。
忠信伯府此時也是熱鬧得很。
忠信伯夫人從下饒嘴裏得知薑明宇居然給唐瑾睿和顧明卿下了請帖,頓時哭鬧起來。
忠信伯看著哭鬧不止的忠信伯夫人,隻覺得頭痛。這哪家辦喜事是這樣的,每鬧騰,比喪事還不如。
眼看忠信伯夫人越哭越厲害,忠信伯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你夠了沒有!明宇是個有分寸的,他既然給唐瑾睿夫『婦』下請帖,那肯定是有他的理由,你給我安靜點!”
忠信伯夫人怎麽可能安靜,她的心痛得都快要流血了!
“什麽理由!?我們家把臨安公主娶進門,這就已經夠丟臉的了。現在還要把唐瑾睿夫『婦』請過來,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臨安公主的醜事是不是?我隻要一想到,到時候別人會怎麽嘲笑我們一家子,我就心痛地快死了!”
忠信伯沒好氣道,“呸呸呸!什麽死不死的,你也不嫌忌諱!家裏馬上要辦喜事了!”
忠信伯夫人將手中的帕子緊緊捏著,心裏不禁在腹誹,什麽辦喜事,這分明是辦倒黴事吧。
忠信伯已經派人去喊薑明宇。
薑明宇進來後,不等忠信伯夫人開口,便先開口,“我給唐大人夫『婦』下請帖,自然有我的理由。別人越是想嘲笑,我們就越大方地把所有東西都展現給他們看。隻有如此,別人才沒了開口的機會。這也是做給皇上看的。”
忠信伯深以為然地點頭,“嗯,你這的很有道理。這的確是一個好法子。”
忠信伯夫人卻道,“可——可——可是臨安公主那兒呢?明宇你想得很好,可是別忘了臨安公主是個糊塗的。我可是聽了,當初皇上有意將她許給蘇閣老的嫡長孫。結果呢,聽臨安公主親自上了蘇家的門,把這門婚事給退了。明宇,你把唐瑾睿夫『婦』請來,臨安公主要是知道了,她可別鬧出什麽婚宴表白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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