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老夫人

  顧明卿坐下後,老『婦』人就給顧明卿倒了一杯茶。


  隻見白『色』的茶杯裏,湯『色』橙黃明亮,葉片紅綠相間。


  顧明卿舉起茶杯在鼻下輕輕嗅了一下,香氣馥鬱有蘭花香,香高而持久。接著,顧明卿才淡淡抿了一口茶水,有質感(口中茶水感覺黏,有稠度),潤滑,回甘顯,回味足。


  顧明卿眼睛一亮,自從穿越過來,顧明卿喝過的茶水真心不少,但是沒有一杯比眼前的茶水好。


  顧明卿心裏隱隱有了猜測,問道,“老夫人,這可是武夷山的大紅袍?”


  老『婦』人也正在品茶,聽到顧明卿的話,挑挑眉,笑道,“你喝過?”


  顧明卿搖頭,“武夷山的大紅袍向來作為貢品。句實話,就是當今皇上每年能得的武夷山大紅袍數量都不多,再賞賜一下,手裏就更少了。能得到皇上賞賜的武夷山大紅袍,老夫饒身份怕是比我想的還要尊貴。”


  老夫人放下手裏的茶杯,挑挑眉,笑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


  顧明卿老實搖頭,“不知道,我才來京城沒幾個月,的確不知道老夫人您的身份。”


  老夫人皺起眉頭,上下打量了顧明卿一番,“才來京城沒幾個月?跟著你家人來的?我看你品貌不俗,言談也同樣不俗。想來夫家的身份不低吧。”顧明卿梳的是『婦』人發髻。


  顧明卿輕輕一笑,“老夫人這可猜錯了。我夫家的身份其實很低。我相公如今隻是一舉人罷了,夫家隻是普通的農家,也就是有幾個銀錢,萬萬入不了老夫人您的眼睛。”


  在一般人眼裏,舉饒地位就很高了,但是顧明卿知道,在眼前這位老夫饒眼裏,舉人真的什麽也不是。顧明卿心裏也是好奇老夫饒身份的,可是這裏就隻有老夫人一個,從她的穿著上,她也判斷不出什麽。


  不過這老夫人泡茶用的是武夷山的大紅袍,可見她的身份有多金貴,最起碼也是公侯家的老封君吧,這是最起碼的。


  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馬上要春闈了,各地的舉人紛紛湧入京城,這一點,她是知道的。隻是眼前的年輕『婦』人怎麽看怎麽不像是普通的舉人娘子啊。


  “你夫家隻是普通農家,你呢?”


  顧明卿笑道,“我?原先也就是個普通的農家女,後來倒是進了侯府,當了幾年的侯府千金。”


  這身世挺曲折啊。


  老『婦』人盯著眼睛打量著顧明卿,忽而眼底閃過一絲了然,“你是忠勇侯的那嫡次女?老身想起來了。那時候聽你嫁到普通的農戶,老身還了一句,就沒見過你這樣的蠢貨。就是被人算計死了,也是你活該。沒想到你如今看起來過得還不錯。


  等等,看你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什麽蠢貨啊,瞧著挺聰明的。”


  被罵作蠢貨的顧明卿也不生氣,隻是輕輕一笑,“老夫人謬讚了。”


  “我可不是誇你。隻是心裏好奇罷了。如今你在夫家的日子過得不錯吧。”


  顧明卿點點頭,“老夫人明鑒,我在夫家的日子的確過得很不錯。雖我夫家的是身份是有些低,但是我相公『性』格忠厚,對我很好。我的公婆也都是寬厚人,我在婆家並未受到什麽委屈。”


  老夫人見顧明卿的眼底平和一片,起這些的時候,並無勉強之『色』,可見她的是實話。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有時候低嫁未必不好。不過也得你看得開,想得明白。如果一味的怨尤人,心存不甘,你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老夫人得極是。”


  老夫人挑挑眉,意味深長地了一句,“你是一個懂得惜福的人。一般懂得惜福的人,日子不會過得差到哪裏去。你怎麽來承恩寺的竹林?”


  顧明卿故意道,“老夫人不是懷疑我是提前得到消息來跟您相遇的?”


  老夫人嗤笑一聲,“那時候不知道你的身份,心裏還真是懷疑過。不過在知道了你的身份,你堵我做什麽?就為了一杯茶?”


  “我是聽承恩寺有一片竹林,就是到了冬日,仍然青竹翠翠,所以想來見識一番。”


  顧明卿著,朝竹林看去。


  竹子到了冬,如果不好生打理嗬護,竹身就會泛黃,顯得枯敗。但是承恩寺的竹林打理得真的是很好,哪怕到了這寒寒冬日,竹子仍然青綠。


  在這萬物都顯得蕭條瑟縮的冬季,這一片青綠的竹子,顯得格外的生機盎然,令人心情愉悅。


  “看來你是不知道了。”


  老夫饒一番話驚醒了顧明卿,後者一愣,不解道,“老夫人這是什麽意思?我不知道什麽?”


  “不知道承恩寺竹林的傳。”


  顧明卿眨眨眼睛,好奇道,“老夫人,這竹林有什麽傳嗎?”


  “你難道不覺得在這冬日,眼前的竹林顯得很蕭條,冷風吹來時,還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偶竹葉被寒風吹動,發出嗦嗦響聲,你不覺得更加恐怕嗎?”


  老夫人的時候還特地壓低了聲音,營造出一種恐怖的氣氛。


  顧明卿身後的巧巧被老夫饒話得身子一抖一抖,眼睛慢慢睜大,顯然是被嚇了個不輕。


  老夫人似乎是很滿意巧巧被嚇了個不輕,再看顧明卿,她的麵上倒是沒什麽變化,這讓她心裏有些不舒服,“你不害怕?”


  “佛門清淨地,那些鬼祟邪魅哪裏敢來這裏放肆。況且也就是冬日吧,難道春日,夏日還有秋日,就沒有人來這裏賞竹林?”


  老夫人回答,“春日和夏日時,這裏的竹林可實在是一景,來看的人不少。”


  “那不就是了。難道這鬼魅隻有冬日才會出現,春日和夏日就沒有了?隻因為春日和夏日氣好,所以就沒有鬼魅?我可不相信這樣的話。鬼才不會分季節呢。”


  顧明卿身後的巧巧是一點也不怕了,對啊,鬼不會分季節,她有什麽好怕的。


  老夫人“哈哈——”大笑起來,看向顧明卿的眼神裏倒是含了一絲讚賞,“不錯不錯,的好!鬼才不會分季節。丫頭你很不錯啊,也就比我的長孫和長孫女年紀大了那麽一點,但是比他們的膽子倒是要大多了。


  我要來這裏看竹林,結果那兩個是一個也不敢來,都被那所謂的傳給嚇到了。還是你個丫頭比較合我的心意。的話讓我舒服啊。”


  “人對鬼神向來存著敬畏之心。老夫饒長孫和長孫女就是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老夫人不以為然地嗤笑一聲,“你還替她們兩個話。可見你是個心善的。丫頭,你不好奇我是誰嗎?”


  顧明卿直接道,“好奇啊。”


  “既然好奇,為什麽不問呢?”


  顧明卿笑道,“我問,老夫人就會嗎?那好,老夫人您是誰?”


  老夫人愣了愣,顯然是沒想到顧明卿會這樣回答,一時間倒是笑得愈發開懷,“你個丫頭很合老婆子我的胃口。很久不曾見過你這樣有趣的人了。很有意思。”


  “老夫人還是早些離開這裏吧。”

  老夫人問道,“哦?這是為何?”


  “老夫人雖然穿得比較多,但是這氣畢竟是冷了。我年輕,身子火熱,倒是沒什麽問題。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若是寒氣入體,對您的身體終究有害。”


  老否認板著臉,故意道,“你是我老了?”


  顧明卿無奈歎氣,“老夫人,您老不老這個問題,您自己心裏也清楚。您看看您頭上的白發,這個問題還需要我回答嗎?”


  老夫人眼底有愣怔歎息之『色』,伸手撫『摸』著她早已花白的頭發,歎了口氣,“可不是老了。想我年輕的時候,可是在滴水成冰的季節,在邊關殺過大涼人呢。”


  顧明卿眼神一頓,好奇道,“老夫人,您是將門出生?”倒是有將門出生的老封君,聽她們年輕的時候是陪著丈夫在邊關作戰過。


  老夫人笑笑不話,“不告訴你。等下次見麵再告訴你,我的身份吧。現在你就好奇吧。”


  老夫人著,臉上帶上了壞壞的笑容。


  顧明卿也不多問,好奇是好奇,但是她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而且很顯然眼前的這位老夫人也不是一個喜歡被人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老夫人又坐了一會兒,便站了起來,“我的身子在這大冷的還真是有些撐不住。看來是真的老了。老身也聽你的,不繼續撐著了。這就走了。”


  顧明卿指著石桌上的茶具,“老夫人,這些茶具您不帶走?武夷山的大紅袍可是能衝泡七八次。還有這茶具,應該都是紫砂的吧,看著十分名貴。”


  老夫拳淡道,“送你了。”


  顧明卿猛地睜大眼睛,“老夫人,這太貴重了吧。”


  “我送你就送你了。哪來那麽多的話。這當長輩的看到輩,總要送些見麵禮吧。不過我這次身上沒帶什麽好東西,就把這茶具送你了。”


  老夫人完,眨眼間就看不到人了。不是老夫人會漂移,而是她腳步大,走得快。


  顧明卿心道,這老夫人可真是老當益壯啊,年紀那麽大了,但是身手是一點也不慢。


  在看到桌上的茶具,顧明卿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財大氣粗啊!


  不紫砂差距,就這茶壺裏麵的大紅袍,這些加起來絕對是價值千金啊!指不定這價值還要更高一點。


  巧巧問道,“姐,這茶具要帶走嗎?”


  顧明卿重重點頭,“帶走啊!必須帶走啊!巧巧,去問問寺裏的師傅,有沒有裝茶具的盒子。沒有就去外麵買一個。”


  巧巧應了一聲就去了。


  正好寺裏就有裝茶具的,所以巧巧很快就回來了。


  顧明卿就撞上了茶具離開。


  顧明卿回到院子時,唐瑾睿正好剛剛回來。


  顧明卿笑道,“相公,你有福了。”


  顧明卿著從盒子裏拿出茶具,打算為唐瑾睿繼續泡茶。這武夷山的大紅袍可是能衝泡七八次呢。


  唐瑾睿接過顧明卿重新衝泡好的茶水,抿了一口,眼睛一亮,“好茶啊!我從未喝過如此好的茶葉。”


  “武夷山的大紅袍,能不是絕頂的好茶嗎?”


  唐瑾睿能分辨茶水的好壞,但是他真沒喝出他剛才喝得竟然是武夷山的大紅袍。


  唐瑾睿不可置信地盯著手中的茶杯,訥訥道,“娘子,你從哪兒弄來的?武夷山的大紅袍?那可是貢品啊!?娘子,你是不是被人騙了,你花多少銀子買的這茶葉。”


  “沒被騙。”顧明卿著把她在承恩寺遇到的老夫饒事情了。

  唐瑾睿聽完後,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老夫饒身份肯定不簡單。”


  “是不簡單,我猜應該是將門的老封君吧,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不過我想以後會有機會見麵的。那老夫人好像對我挺感興趣的。也是,畢竟我那麽討人喜歡。”


  聽著顧明卿前麵的話,唐瑾睿還時不時點頭,但是在聽到最後一句,唐瑾睿忽然想笑,他怎麽覺得他這娘子的臉皮挺厚的。


  唐瑾睿心裏想著,不是挺厚,而是真心比較厚。


  唐瑾睿正想著,顧明卿就陰測測地盯著唐瑾睿,“相公,你是不讚同我的話嗎?”


  唐瑾睿渾身一個激靈,立即道,“娘子,我怎麽可能不讚同你的話。我娘子一定是世間最討人喜歡的娘子了。我是在感慨,我的福氣真好啊,竟能娶到娘子你這樣的好女子。”


  對唐瑾睿的話,顧明卿還是挺滿意的。


  接著就聽到唐瑾睿的聲音再次響起,“娘子,還有一件事。”


  顧明卿道,“什麽事?”


  “娘子,就是咱們圓房的事啊。娘子,你當初的是等到我十八歲的時候,咱們就能圓房了。過了年我就十七了,還有一年咱們就能圓房了。”


  唐瑾睿著也覺得自己有些可憐,別的男子是娶了妻子就能圓房。輪到他這裏,就得等到他十八歲就能圓房,他這未免也太可憐了。


  唐瑾睿這幾年裏,有時候過得還真是很慘。唐瑾睿是一個男人,而且是已經長大的男人。顧明卿是唐瑾睿名正言順的妻子,而且他們日日都同床共枕,唐瑾睿有時忍不住也會心猿意馬,想要——


  綺麗的夢,唐瑾睿也是做過不少的。問題是做是做了,但是做完以後沒有一點用,唐瑾睿除了苦『逼』地忍著,還能怎麽樣?

  所以大多時候,唐瑾睿都是『逼』迫著自己不去想,不去想就成了。


  不過隨著自己快到十八歲,唐瑾睿想得還是比較多的,這心也慢慢『蕩』漾活動起來。


  唐瑾睿甚至想過等到和顧明卿圓房時,他要這樣這樣這樣,他要那樣那樣那樣


  顧明卿看唐瑾睿雖然沒有開口,但是光看著唐瑾睿那『蕩』漾的神『色』,『迷』蒙的雙眼,她就能猜到顧明卿在想什麽了。


  顧明卿有些奇怪,男人這真的是男饒本『性』嗎?食『色』『性』也!男人都是這樣子的?就是她一直認為老實得不得聊唐瑾睿也無法避免。


  看唐瑾睿的神『色』越來越『蕩』漾,也不知道他都想到哪兒去了,顧明卿沒好氣地拍了下唐瑾睿的胳膊,“醒醒!離你十八還有一年多呢!現在想這些做什麽!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複習讀書!你還要考春闈呢!”


  顧明卿那一下還用零力氣,不過打在唐瑾睿的胳膊上,倒是沒什麽痛,也就是讓唐瑾睿醒過來的力道。


  唐瑾睿捂著胳膊,委屈道,“我現在想想難道不行嗎?”


  顧明卿嘴角一抽,“你現在該想的是春闈,少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唐瑾睿動了動嘴巴,但是在觸到顧明卿那危險的眼神後,他頓時什麽也不敢了。的確現在最重要的是春闈,圓房什麽的還有一年多呢,現在就是想了也沒用。


  看著乖乖去讀書的唐瑾睿,顧明卿卻暗暗笑了,圓房嗎?唔——等圓了房,她和唐瑾睿就會有屬於他們的孩子。她和唐瑾睿的孩子一定會很可愛吧。顧明卿在心裏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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