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周氏護兒媳(二更)
周氏拉著顧明卿疾步出門,快步向前去,顯然是不想跟唐晶晶多什麽。
走了好一段路,周氏又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是看不到唐晶晶後,才放慢了速度,但是眼底的神色還是有些古怪,“真不知道晶晶怎麽變成如今這樣子了,真是——”
周氏著搖頭,閉口不言,顯然是不打算跟顧明卿討論這個問題。
顧明卿秋水般清澈的眸子裏時不時閃過絲絲暗光,唐晶晶唆使江大壯從軍,看來她果然是一個心大的,普通的田園生活看來是無法滿足她的。
顧明卿忽然好奇起來,唐晶晶最後是不是真的能嫁一個大人物,按照穿越的一般套路,最起碼也得是將軍起步,再往上就是公侯世子,王爺世子,就是王爺也不是不可能,指不定還是少年子。
顧明卿就這樣雜七雜八地想著,不久就跟周氏到了目的地,田裏正家。
田裏正家是青石村裏難得的大戶,青石瓦房,足足蓋了五大間,在一溜的茅屋,破瓦房裏顯得格外的大氣。
周氏一個月內都會選兩在田裏正家教導村裏的婦人女紅。
田裏正的妻子毛氏正在屋外等著周氏,見周氏來了,臉上一喜,在看到周氏身邊的顧明卿館時,眼底劃過一絲驚訝,但是很快恢複平靜。
毛氏立即親熱地迎上來,“立仁家的你來了,這是你兒媳婦吧,長得可真是水靈啊,一看就跟村裏的姑娘不一樣,看著這通身氣派,跟瑾睿真是相配啊。”
周氏拍了拍顧明卿白皙的手背,望向顧明卿的眼裏滿是慈愛,“是啊,有這麽個兒媳,我是高興的很。”
毛氏笑著道,“看我真是糊塗了。來!來!咱們站在門外話幹啥,趕緊進來。”
毛氏著將周氏和顧明卿迎進屋子。
屋內擺著一大圓桌,四周置放了許多椅子,但是屋內的婦人和姑娘比較多,還是擺不下,所以有些人隻能站著。
周氏領著顧明卿要坐下,不過周氏沒提前要帶顧明卿來,所以沒有顧明卿的位置。
毛氏也察覺到不到,頗有些懊惱地拍了下腦袋,“都是我的錯,咋就沒多準備一張椅子。要不誰給瑾睿媳婦讓個座好了。”
一穿著粉色細棉布衣裳,年約十四五的姑娘嘟著嘴聲道,“她有座位了,別人不就沒座,得站著了。”
其實這聲音還真是不,反正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顧明卿饒有興致地打量開口的姑娘,嗯,長得真有幾分姿色,尤其是那雙桃花眼,看人的時候給人一種勾人的味道。不過因為是鄉下姑娘,平時雖幹的活不多,但是膚色還是不怎麽白,更不怎麽細。
顧明卿能察覺到這姑娘對她似乎很有敵意啊,她們這還隻是第一次見麵吧,這敵意從何而來?顧明卿心裏隱隱有個猜測。
粉衣姑娘的話一落,她一旁的婦人就伸手戳了下她的額頭,“杏花你這的是啥話!瑾睿媳婦可是侯府千金,平時咱們這些鄉下人怕是連見一麵的機會都沒。別讓個座了,就是讓你跪著捧著也是應該的。”
毛氏的臉立時沉下來,重重拍了下桌子,“劉氏你的啥話!你想幹啥,瑾睿媳婦第一次來,你這是巴不得挑得所有人都對她有意見啊!”
話的婦人是劉氏,而那粉衣姑娘叫牛杏花,是劉氏的姑娘。
劉氏還是很畏懼毛氏這個裏正夫人,縮了縮脖子,但還是有些不甘心道,“我就是鄉下婦人,我能懂啥挑撥不挑撥的,我不就是把自己的心裏話出來。人家是侯府千金,肯定不會跟我這個鄉下婦人計較。”
顧明卿水眸微微眯起,看向劉氏的眼神有些不悅,這是拿話堵她了,要是她計較了,那就是她肚雞腸了?
不等顧明卿開口,周氏就已經開了,“我兒媳婦是心大,不屑跟你計較。但是我不行。”
周氏的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有些驚訝,因為周氏平時真的挺好話,從未跟人過這麽重的話。
“其實你有句話是真的對了,我兒媳婦是侯門千金,從嬌養著長大的,別她了,就是侯府的一個大丫鬟過得都不知道比你要好多少。要是我兒媳婦還在侯府,你們怕是連見她麵,沾她衣角的機會都不會有,更別提出言諷刺挑撥了。”
劉氏的麵色一陣紅一陣青,咬著牙恨恨道,“那她現在不也是嫁來了鄉下,當了鄉下婦人,誰比誰更高貴!她——”
周氏打斷劉氏的話,拉過顧明卿,“我兒媳婦就是比你高貴!看看我兒媳婦身上穿戴的衣裳首飾,每一樣都是好東西,你別有了,怕是連見都沒見過!還有別什麽都一樣的話,這話可我不愛聽!
瑾睿如今是秀才,他還那麽年輕,能繼續往上考,將來他會是舉人,進士,然後做官。瑾睿的妻子也會隨著瑾睿逐漸有出息,而跟你們不一樣!她會是官夫人!”
周氏握著顧明卿的手,明明周氏的手不是那麽的熱,顧明卿卻覺得周氏的手心裏像是藏了一火爐,將那熱度從她的手心傳到她的手心裏,然後慢慢地流向她的心裏。
顧明卿知道周氏這是在為她出頭,平時的周氏可不會如此張揚。
這就是被人護著的感覺,周氏是真的拿她當親生女兒一般對待。
這一下,別劉氏心裏難受了,在場的除了周氏和顧明卿,其他人心裏都有些酸酸的,就連毛氏心裏也嘀咕,以前都是一樣的人,咋就一下子差了那麽多。就是差了,你心裏知道不成啊,非要出來顯擺,何必這樣不留情麵。
周氏不管這些人怎麽想的,自顧自地著她的話,“看來諸位對我的兒媳婦似乎挺有意見的,那你們也該對我有意見。我也教了大家多年的女紅了,我想也夠了。以後我不會再來了,與其彼此看不慣,不如就別來往了。”
周氏的話一落,場麵立時失控,不少人開始嘀咕,有不滿周氏的,也有不滿劉氏和牛杏花的,畢竟最先開始挑事的是她們。
毛氏沒想到事情一下子變成這樣,要毛氏對顧明卿的感官也挺複雜,侯府千金啊,誰能想到居然嫁到了鄉下,跟她們成了一樣的人。
不過顧明卿哪怕是嫁到了鄉下,身上這穿的用的也是她們比不起的。毛氏心裏隱隱有些不是滋味兒,所以才沒有在牛杏花開口時嗬斥。
但是誰能想到周氏的脾氣居然那麽大,就為了劉氏和牛杏花的兩句話就出以後都不來教女紅的話,這可真是不妙了!
毛氏急了,忙道,“我立仁家的,你可不能這樣啊。不就是兩句口舌,讓劉氏和杏花兩個給你道歉不就成了。何必鬧得那麽大呢!
毛氏的話一落,附和她的人不少,都讓劉氏和牛杏花道歉,沒人願意站在她們一邊。這倒不是劉氏和牛杏花的人緣差到這地步,沒人跟她們好。而是周氏以後都不來教女紅的事,讓她們損失太大了。況且隻是道個歉,這有啥大不了的。
劉氏和牛杏花的臉紛紛紅了青,青了紅,咬著牙不話。
周氏抬手,示意大家安靜,“怕是不止劉氏和杏花兩個吧,你們心裏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對明卿有些看不慣。盡管我不知道你們是憑的什麽看不慣。
我是可以受點委屈,但是明卿不可以!”
有人受不住,當場朝周氏質問,“你就為了你的兒媳婦,就不教我們了,你是不是太題大做了!明明屁大點的事都沒有,你非要——”
“在你眼裏是事,但是在我眼裏是大事!”周氏冷冷開口,“況且我以前願意教那是我看在鄉裏鄉親的份兒上,知道女人在家裏的日子不好過,要是會門手藝,日子能好一點,這才無償教導了大家這麽多年。但是這不代表我得一輩子無償教下去,世上可沒這樣的理!”
眾人沉默了。
顧明卿心道這年頭可不講究什麽資源共享,隻要你上網百度搜索一下,立馬搜出一堆的資料。這裏講究的是手藝是自個兒的,要麽家傳,要麽拜師。拜師還得看,教的人願不願意真心教,指不定就隻教你半桶水,這是很有可能的。
周氏冷眼掃視了一圈,見有些人臉上還是不服氣,“咱村裏有殺豬的,你們去問問他,樂不樂意無償教你們殺豬。還有木匠,鐵匠,你們都去問問,誰會把自己的手藝無償教出來。我願意無償教那麽多年,這已經是仁至義盡,出去,也不會有人我是非壞話!
我不求大家對我有多感激,也不求你們心裏記我什麽好,我隻做我覺得應該做的。但是我沒想到你們其中不少人都對明卿心懷惡意,可能在你們心裏,覺得那沒什麽,在我心裏就是大事!
我已經做了決定了,從今起,我不會再每月抽出兩來教導你們女紅。明卿,我們走。”
顧明卿脆脆應了一聲,挽著周氏的手,一同離開,“誒!”
周氏離開了,但是造成的影響沒有消失。
在場的人畢竟被周氏教了那麽多年,受了周氏那麽多年的好,就是有些人覺得周氏太絕情太冷酷,也不好意思,這要是真出來,是要被人罵不知好歹,狼心狗肺的!
還有些人是真的感激周氏無償教導她們女紅那麽多年,就算周氏現在不教了,她們也不能啥,就是心裏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所以在場的不少人就將錯都按在劉氏和牛杏花身上。
“我你們兩個多啥嘴啊!不就是把椅子,讓一下能咋樣!更別提讓的又不是你的,要讓的人還沒啥呢,你們兩母女的嘴倒是快!”
“就是!現在好了,因為你們兩個連累了我們以後也不能學了,你們咋那麽狠毒!”
那一句句話跟刀子似的割著劉氏和牛杏花的心。牛杏花的臉皮沒有劉氏的厚,臉紅了白,白了又紅一陣,然後趴在桌上一下子哭了出來。
在場的人可不會同情牛杏花,要是在不影響她們利益的情況下,看到一姑娘哭了,她們倒是會心疼心疼,兩句不鹹不淡的好話勸勸。可是現在因為劉氏和牛杏花兩個影響到她們的利益,周氏以後不肯無償教他們女紅,這可不是牛杏花幾滴眼淚就能打消的!
要是眼淚真那麽值錢,她們能每哭出一缸!
一個嘴皮子極薄的婦人冷眼睨著牛杏花,從她那張薄嘴唇裏出來的話那才真是紮人心,“要瑾睿媳婦長得可真是好看,不愧是侯府千金啊!咱們村裏的姑娘拉出來跟她一比,嘖嘖——真是沒得比!
要我,瑾睿媳婦就是那牡丹花,咱村裏的姑娘就是狗尾巴花了!有些人啊,就是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真當自己是仙,所有男人都該喜歡她!我呸,也不趕緊的撒泡尿照照自己,看她能跟瑾睿媳婦比不?別跟瑾睿媳婦了,我看跟瑾睿媳婦的丫鬟也沒得比!”
婦人的話就是直直盯著牛杏花的,牛杏花一時間哭得更大聲了。
劉氏氣得嘴唇哆嗦,顫著手指指著婦人,尖聲道,“你啥!”
劉氏聲音響,婦人的聲音比她還響,“我啥,你沒聽到啊!我的是實話!真當你家杏花的心思,咱們沒人知道啊?我呸!不就是看上瑾睿了,偏生的無論是唐老三還是周氏都沒看上她!結果瑾睿娶媳婦了,你們心裏不舒服,就想給人家難看!
也不看看自己有這本事不,你們幾句酸話一出,害的是我們這裏那麽多人,你們咋好意思!我要是你們,早就挖個洞鑽進去了!”
劉氏撩起袖子,“哇——”的一聲撲上去,“老娘我跟你拚了!”
劉氏跟那酸話的婦人瞬間打成一團。
眾人就這麽冷眼看著,也不去拉架,在鄉下打個架那不要太正常了。
有人去問毛氏,這件事就真的不能挽回了?要不要再去勸勸周氏。
毛氏歎了口氣,她跟周氏的接觸雖然也不多,但是還算了解周氏,別看人柔柔的,平時很好話,但是打定了主意就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