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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白梅子)

  同時緬北,綠旗山,四爺被順子領著人包抄抓住的時候,沒有發現魏平,魏平沒有和老烏鴉一起走。


  然後他恍然大悟魏平的目的還是在蔣越這,他重新趕回去,蔣越還算活著。


  魏平跑了。


  魏平抄南路下的山,中軍一大幫人在周邊排查,他藏著跑。


  在這種地形打了十幾年,魏平最善於躲藏隱蔽和狙擊。


  可是他不能放槍,否則會引來人。


  趙天元也領著一隊人從南邊上山包抄,山南格外抖,連路沒有,真的是用爬的,趙天元一身橫肉,爬到一半就累軟了,招手:「你們先上,你們先上。」


  魏平潛伏在長者荊刺的茂草里,敏銳如蟄伏的野獸,細微的草木擺動聲進入他的耳朵,他攀著一棵老樹迅速爬上去。


  有兩個穿著規整便裝軍衣迷彩的男人,很快走近。


  魏平低頭,微微屏息。


  那兩個人在草木里左右亂戳了一陣,沒發現魏平。不遠有雜亂的腳步聲,兩個人繃緊神經,看見來人心神一松,放下槍,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趙先生。」


  趙天元擺手,大喘氣:「多禮了多禮了,你們才是軍官……我就是個幫忙的……」


  兩人紀律嚴謹,不多寒暄,接著搜查。


  突然頭頂嘩啦一聲響。


  兩個人迅速抬頭,一隻小猴子在高樹上拉著樹枝盪到另一棵樹,視線偏轉。


  那個隱藏在樹杈後面的黑影,顯然是人!


  兩個人不約而同舉槍。


  突然「噗呲」一聲,短刀出其不意地從背後捅穿了兩個人的胸膛。


  他們就這麼稀里糊塗地死於非命。


  趙天元用小手絹擦擦汗,踹了屍體一腳,吩咐手下人:「找個地方拋了,處理乾淨。」


  劉謝領著幾個人把屍體拖走,魏平輕巧從三四米高的樹上跳下來。


  魏平從趙天元手下接了一套一樣的制服,快速換上。


  趙天元忍不住譏諷:「平子當時威脅我的時候多囂張啊,現在玩大了吧。」


  落今天這個地步,多方圍剿,東躲西藏。


  魏平沒回話,跟趙天元手下站一邊下山。


  趙天元想想魏平手裡拿捏了他當時在紅河谷屠殺的照片威脅他就來火,五年前的東西他能留到現在用上心思也真是深了!


  他又忍不住酸他:「你這個人倒是惜命哈?」


  「對,我這個人,沒別的東西,就一條命最要緊,誰要想拿我命,我就絕對不會放他活著喘氣。」


  趙天元不知道這句話怎麼就直接把魏平戳火了。


  魏平眼角挑著,笑眼中的暴戾仿若鐮刀,能一寸一寸剜透人的骨頭心臟。


  ――


  四爺坐在審訊室的木板凳上,順子坐在他對面,拿著一支筆,筆尖下的紙面乾乾淨淨,什麼也沒寫上。


  持槍的警備一左一右站在四爺背後,身桿挺拔,目光筆直。


  空氣在沉悶黑暗的審訊室緩慢流動,一盞燈在頭頂散發著慘淡的光。


  這個僵局持續了一晚上。


  順子捏著額頭放下筆:「你還是什麼都不說嗎?」


  四爺手抄在風衣里,晃晃悠悠:「我說了,我不知道。」


  順子一錘桌子,紙筆哐跳了一下:「我看你是想在禁閉室磨磨脾氣!」


  每個監獄區警察署都有那麼個禁閉室,犯人打架鬧事嚴重,或者新犯人跟警官橫都扔進去關著,不到三天出來乖的跟老鼠一樣。


  四爺把下巴埋在風衣豎領子里,說話聲音不高不低,隱隱含著不屈就的威嚴:「橫豎都是一死,我今天進來,就沒想過要豎著出去。」


  順子一晚上沒睡覺,又困又煩頭有點疼。


  這時候審訊室的鐵門開了,門框跟男人的身高比有點矮,男人微微低了頭:「哥。」


  順子冷臉:「你現在應該在醫院病床躺著。」


  傷好齊了?能下地了?!


  蔣越避而不談:「醫院飯不好吃。」


  順子更加頭疼,監獄的飯就好吃了?!


  清河監獄可以說是中國上下最大管理制度最森嚴也最偏遠的一所監獄設施。


  關押的都是重大刑事罪犯,沒有低於二十年刑期的犯人,隔離設備太高端,鳥飛進來都不容易。


  順子起身:「管理科弄好了?」


  「沒有,」蔣越說:「他沒有戶籍信息。」


  順子一愣。


  四爺帽沿壓很低,半露出一雙眼。


  蔣越對四爺說:「出來一起吃個飯吧。」


  順子說:「想什麼呢!」


  蔣越:「沒事,就在一區食堂吃。」


  ――


  清河監獄男女嚴格分開管理,最大的食堂在一區,也分割兩個完全一樣的緊挨著,全鋼筋板的厚牆另一面就是女獄食堂區。


  在食堂邊上巡視的警備是個長得很清俊的小哥,看著蔣越進來沖他一招手:「越哥!」


  蔣越沖他點點頭,仰頭看了一會菜單,問四爺:「你要吃什麼?」


  四爺掃了一眼說:「隨便。」


  「我要紅燜排骨,老白菜,黃瓜韭菜。」蔣越說:「他隨便。」


  四爺無語:「……我跟他一樣。」


  蔣越掏飯票,兩個人找個地方坐下。


  監獄食堂裡面鬧鬧哄哄,突然爆發出一陣笑,四爺轉頭,卻發現是先頭那個小警備跟犯人在聊天。


  四爺說:「犯人跟警員關係處挺好啊?」


  蔣越嗯了一聲。


  四爺在蔣越臉上巡視了一會兒:「聽你說話端正,老家是北京的?」


  「不是,隔著不遠而已。」蔣越的筷子輕輕在不鏽鋼餐盤裡敲了一下:「你說話帶點江西口音。」


  「別想套話,」四爺笑了笑:「我就是在江西做過生意。」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的人……早忘了。」


  四爺說話雲淡風輕,他坐姿端正,細節處的動作都極有風度。


  蔣越卻總覺得這個四爺有哪裡不協調……


  食堂外面是全覆蓋籃球場,中間隔著一溜鐵絲網,女監獄區的犯人從食堂出去是要經過籃球場邊上的。


  籃球場上男犯人分成幾波打球,蔣越和四爺走到這邊,球場的戰爭如火如荼。


  身體精健的男人在大冷天脫剩一件發灰的白背心,囚褲綰到膝蓋,汗水泅透了衣裳,緊貼著胸肌,板實,漂亮。


  周天各個班打球賽,正這一輪是淘汰進級賽,七班的積分墊底了被停賽處罰終於撈著上場了,個個摩拳擦掌。


  跟著硬碰硬玩,一個人搶到球,對手三個人夾擊故意去磕他,裁判吹罰哨,結果就在三秒區,抱球的七班班長一個穩步跳躍,投球,刷進了。


  一面鐵絲網後面駐足的女犯人嘻嘻哈哈,兩三簇擁著,大膽而曖昧地朝籃球場上的男人加油叫好。


  火熱的視線下男人更加起勁耍帥。


  四爺在不知不覺中露出了一點笑。


  男人和女人這兩個「種族」在哪裡都是相互吸引著。


  蔣越說:「你老實配合還能爭取減刑。」


  四爺臉忽然就冷了:「緩期死刑?還是減到無期?」


  蔣越說:「在緩刑期表現好,不是沒有可能再次減刑。」


  四爺的手指節抓在鐵絲網上,死死扣著:「然後等七老八十再出去?」


  蔣越微微壓重了語氣:「你知道魏平現在怎麼樣了嗎?」


  四爺身形微微一顫。


  蔣越說:「你被抓了,他早就設計好跑了。」


  「再我們已經破獲了金盛的文件,這些年你們的資產和交易明細。結算清查的時候我們發現,那些資產無端移名他人帳下,現在有些註冊資產甚至已經合法化。」蔣越的話語一字字帶著像是某種實質性的逼壓,重重砸在他心口上:「資產註冊人的名字是個早就不曾露頭的女人,或許已經死了還是其他。」


  「白梅子。」


  蔣越說出這三個字。


  四爺的眼前嗡嗡炸開光亮,他恍惚了片刻,心頭像是一把頓刀挫進去,深深的,把他本來以為已經過去的疤痕再次撕裂,捅出血來。


  他緊咬著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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