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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絕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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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周在蔣越懷裡抱著,雙手抵著他胸膛,抗拒的姿態,眼睛也不看他的臉,冷聲:「放下我,我會走。」


  電梯降到一樓。


  蔣越把她放下來,易周蓋著他的外套,頭髮糟亂,露出後頸一段雪白的皮膚。


  她瘦了。


  這些日子,時過境遷,當蔣越真真切切站在她面前,易周卻沒有了之前那種想要去碰觸蔣越的慾望。


  她拉緊了衣服。


  金盛莊園本來就是在老林裡面,靠著山坳,緊急通道下去就是亂林。


  一面為了防森林火災樹木的排向都是在一邊迎風。


  直接從另邊峭壁下去就通往國道,這條路蔣越在行動前就研究了好幾天。


  山體上不起眼的地方砸了踩腳釘子,蔣越先爬下去了,易周看準了他下腳的地方也摸著爬下去。


  她每次低頭,蔣越都抬起頭來看著她,她淡嘲:「看什麼看?」


  她渾身上下就蔣越一件外套,從下面往上一瞥就能看到她兩條光裸的大腿深處,就一條花邊的蕾絲內褲。


  私處飽滿的形狀都勒得出來。


  蔣越得忍著她亂髮脾氣,他沒說話,移開視線,然後易周接著往下爬。


  他又忍不住轉頭看她踩上釘子了沒有。


  騷包,跑路都要穿高跟鞋。


  往下爬了幾米,忽然從下往上攀升的山風猛烈涌了上來。


  易周被迷了眼,一隻腳沒踩穩,墜了一下,蔣越眼疾手快地射出一條攀山鎖,一手撈住了她的腰。


  易周幾乎一絲不掛,胸前兩團綿軟緊隔著一層內衣布料壓在他緊實的胸膛上,大腿與大腿內側磨擦著,她突然炸了毛的貓一樣渾身不舒服。


  「離我遠點,要不要臉?占我便宜?」


  語調像從冰水裡泡過,一張嘴就能噴出冰碴子來。


  蔣越微微壓低了語調,帶著一兩分危險的味道:「我他媽就是不要臉了,怎麼著?」


  他的手從她腰上下滑,停在挺翹的臀部,狠捏了一把。


  「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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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越真的被她不講理弄煩燥了,一把抓住她手腕,攀山鎖往回一收,在她結結實實綁了起來。


  易周扭來扭去:「你有病?放開……」


  蔣越扳起她的下巴,逼著她抬頭,久違地,對視。


  儘管一個眉頭死擰,眼含薄怒,一個又是目光冷得像審犯人。


  蔣越磨著后槽牙:「你消停一會行不行,沒時間跟你耗,要不我在這兒就辦了你。」


  易周一扭頭,鼻子出氣。


  蔣越把她掛在後背,迅速從峭壁上撤下來,跳到一個深坑裡。


  山風從山崖豁口忽忽颳得易周睜不開眼睛,她倒吊著被蔣越捆著走,鼻尖就觸著蔣越肌肉板實的兩瓣屁股,淡淡的雄性味道和山風的清冽氣息迷得她頭暈。


  ――


  蔣越掀開草甸子一沓乾草,下面竟然藏著一輛小型的越野吉普。


  蔣越把易周橫著扔到後座墊子,上駕駛發動車。


  耳朵里的隨身聯絡器里傳來順子的聲音:「位置?」


  「金盛庄東背,剛入103國道,」蔣越猛打方向盤,吉普霍一下衝出樹林,突入大路:「人已救出,文件尚未得手。」


  沉默了幾秒。


  順子沉聲說:「不是你的錯。」


  蔣越劍眉微皺:「是我沒處理好,文件在緊要關頭才被鐳射光焚毀。」


  「金盛用的紙質文件檔案,肯定會有電子備份。」順子說:「金盛今天內部戒嚴搜查,線人調查說是電子文件被盜。」


  蔣越皺眉。


  除了他們中方這一支分隊誰還會深入金盛內部?跟金蝶結梁子的不少,可是他們都沒這個必要。


  那個男人更不可能。


  蔣越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面不老實的女人:「難受就自己解開。」


  易周說:「誰捆的誰解。」


  蔣越無語。


  通訊器里順子說:「越子你還記得這是周佬要人吧。」


  話裡有話。


  蔣越那邊沒接話頭,順子嘆一口氣:「安全到達目的地。」


  「收到。」


  關閉通信器,蔣越的視線放遠,突然警醒。


  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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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道立南北岔路,下面就是汛期上漲的河灘。


  此時天快全暗了。


  路口前面手燈光刺亮,黑壓壓一幫人。


  手裡有槍。


  靠緬甸這塊大小黑幫不少,經常為了劃分勢力範圍和利益火拚。


  更別說周佬放出一億去買易周的活人,這塊地兒簡直亂出個新境界。


  蔣越也預料到勢必路上會遇到槍戰,可是,蔣越一眼認出前面那一群人裡面其中一個男人是金蝶手下的殺手頭目。


  顯然這就不是一般黑幫了。


  一個站得最靠邊的人遙遙沖他們打手勢:「那邊!!車停下哎!!」


  蔣越逐漸靠近,減緩車速。


  「抱頭!!!」蔣越突然一聲爆喝,同時方向盤急打,車體後輪幾乎飄起來,哐哐哐車尾橫掃不少人,整整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圈!


  掉頭!油門一腳踩到底!


  易周抱頭蹲縮在後座夾縫裡面。


  亂槍打碎後窗玻璃噼里啪啦崩了一頭一臉!

  易周下意識地抬眼看她前面的男人,一個小側臉,飛眉冷目,目光透過反光鏡凝成極其鋒利的一點。


  左手控制方向盤,右手唰從后腰抽出手槍,側頭抬手點射,幾枚子彈出去,幾個人哀嚎倒下。


  幾乎是槍槍不走空。


  頭頂車蓋子彈亂飛,深山開的國道到底不好走,飛車顛簸地易周要吐出來。


  小吉普成功突刺出去,後面人手提的燈光已經遠得要看不見。


  突然斜里茂密的樹林嗚一聲響,橫開出一輛重貨車!


  蔣越猝不及防,飛快打方向盤,兩車車頭響撞發出恐怖的鐵皮砸爛聲,重貨車穩定,可是小吉普被撞地栽翻,車裡面兩個人根本抓不住,直接從車裡拽了出去。


  他們兩個人的身子飛出了馬路,砸在向下的河灘,柔軟的水生植物減輕了衝擊力,兩個人一路滾到汛河河沿。


  沉悶的積雨雲之上一聲悶雷的轟鳴,沒有雨絲,沒有雨點,便是直接傾盆而泄――暴風雨來了。


  四周一下子暗得什麼也看不見,易周爬起來,擦了一把泥水,蔣越摔在她旁邊,她抓住了他的手:「蔣越!蔣越!」


  出口的話湮滅在風雨聲里,她忽然感到恐慌。


  蔣越一半身子泡在水裡,他聽著有人在叫他,立刻恢復了意識,從水裡爬出來。


  手電筒的光在草叢裡掃射,那群人在找他們,領頭的金蝶手下第一殺手達雷槍法雖不是最好卻有一雙鷹一樣的眼睛,近身格鬥也是最強。


  找到這只是時間問題。


  暴雨期河水迅速上漲,水流流速加上河底碎石堪比絞肉機,過河就是一死。


  蔣越手裡只有一把槍,彈匣落在吉普車裡,裡面只剩三發子彈,蔣越清醒地分析了現在的境況。


  難逃一劫。


  蔣越脫下了他的外衣,給易周套在身上,把她抱到水底兩塊巨大的碎石之間,只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在水面。


  易周還拽著他的手,他大力揉了揉手心裡的那隻小手,像是一種無聲地安慰,極快地在她耳邊說:「好姑娘,往東去,自己到柳巷客棧,難不倒你!」


  蔣越起身,目光遠眺,冷定而銳利,獵豹一樣矯健的身影,迅速移動在草叢裡。


  突然一聲倉促的槍響。


  岸邊搜查的人調轉了個方向:「那邊!那邊有情況!」


  易周臉色死白,泡在水裡,激流一波一波打在她身上,冰冷的刺感從頭到腳地麻痹了她。


  風雨依舊持續。


  等那些燈光走遠,她從水下浮出來,嘴唇發烏,腦袋一片空白,越跑越快,摔了幾次,再爬起來,跑出了河岸。


  一個騎摩托車的人行駛在國道,在她眼前停下車,看了一眼這個女人,兩眼露出發現大魚一樣興奮的光,他一把緊緊抓住易周的胳膊:「你、你不是!!」


  易周猛一抬頭,眼神猙獰,瘋了一樣撲上去,一瞬間拔出男人腰間的短刀,噗一下,刺了進去。


  男人不可置信地捂著腹部,易周扔麻袋一樣把他從車上拽了下來,沾血的刀子隨手扔在他腳邊。


  翻身上車,油門扭到底,摩托車加速度太快呲著滑膩的沾水路面幾乎要飛起來,雨水噼里啪啦小炸彈一樣在她全身炸開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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