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春閨夢裏人
不施粉黛,天生麗質,玉質天香,如一塊純潔無暇的美玉。
她就那樣靜靜佇立在那裏,小鹿般烏黑的眸子顧盼流轉,星暮月的心一下子冰清玉淨。
天地在他的眼裏,除了她,還是隻有她。
她的美,如一輪皎皎明月,光華清亮。
她的美,又似一枚羊脂美玉,溫潤含蓄。
司空夢華:人生若隻如初見,隻需要一眼,就已經是萬年。
夢華月辭: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醒了?”司空夢華出口,隻是短短兩個字,卻是毫無波瀾,平靜似水,卻又溫潤如玉,透露出語氣裏的關心。
“我怎麽會在這兒?難道我隻是在做夢,所以才會看見你?司空夢華,我怎麽會在這兒?還有此處是?既然能夠安然無恙站在你的麵前,自然不可能在夢中。”夢華月辭這回答一方麵問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另一方麵卻又以一種詼諧的口吻拉進兩個人的距離。
她想,若不是夢,那麽自己假裝不知,或許會更好。
她想要確定,卻又隻怕是一場夢,故而隻能在半夢半醒之間,哪怕是夢,也是好的。
“夢華乃是此處主人,此處自然屬夢華一人所有。”司空夢華悠然一笑,給出的回答同樣讓人哭笑不得。
隻是沒想到,她居然什麽都沒有問自己,是因為相信自己。
司空夢華心中,自然又是開心了不少,同時也很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將計劃告訴夢華月辭。
一旦說了出來,隻怕她的表現會變得不真實,沒辦法在夏威塵麵前蒙混過關。
不得不說,夏威塵是何等聰明之人,那假的夢華月辭,臉卻是同她別無二致。
“月辭請坐,來品品夫君近日新得美酒,方才不辜負了這醉人的春光。”司空夢華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聲音沒有波動,卻是不讓人反感。
夢華月辭亦是沒有推辭,而是緩緩走進亭子,在司空夢華對麵大方坐下。
她恨自己不爭氣,可是誰讓她如今愛了他,愛情真的是害人不淺哪。
“夢華月辭,你敢不敢確定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就因為他生得好看,所以你就可以原諒他的所作所為,你真是沒骨氣。”夢華月辭心中鄙視著自己,卻又是不願意確定是不是夢。
萬一隻是一個夢,若是自己親自破碎了,恐怕會更傷心。
哪怕是夢,也讓它可以持久一點,哪怕隻是虛假的。
有時候,相比起現實的殘酷,倒還不如虛假的夢境。
至少,在夢中,還可以推杯換盞,還可以相對而飲。
天生麗質,風華傾城的女子纖纖玉手輕輕拿起琉璃杯,同司空夢華舉杯相對。
夢華月辭沒有直接入口,而是先聞了一下味道,清香甘甜,沒有絲毫辛辣,倒是新奇的一種酒,隻怕是自己釀製的果酒,卻又不知如何去除了辛辣之味。
入口之後,甘甜綿長,就像是夏日裏吹拂而過的一縷清風,卻又像是冬雪飄落梅花之上的清冷,讓人體味冰火兩重天,卻又是恰到好處。
多一分,則太過。
少一分,則缺少一份韻味。
如此美酒佳釀,隻怕一般心性之人沒辦法釀好,卻又是深諳此道。
“夫人覺得,為夫親自釀製的這酒如何?”司空夢華靜靜看著夢華月辭品酒過程,他的小妻子,倒是一個懂酒之人。
雖然,昨夜喝得伶仃大醉,不過看在自己有事瞞著她的份兒上,便相互抵消了。
“少一分紅塵煙火氣息,多了一分飄逸出塵。如此佳釀,隻怕這世間也就公子此處才有。若是清辭沒猜錯,這釀酒原料當是冬日那純潔無暇的雪和不畏風雪的梅吧。”夢華月辭未抬眼,隻是看著手中的琉璃杯和所剩無幾的酒。
“哦,這說法倒是新奇。何以見得?”司空夢華聲音裏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我雖不知釀酒之道,卻是對茶有些許興趣。泡茶尚且需要選取不同的水,所選取之水若是清冽甘甜,自然泡出的茶也是與眾不同,才能成為上好的茶。而冬日的雪,最是純潔,故而大多數人都喜歡踏雪尋梅,踏雪尋詩。室外冬雪飄飄,而室內卻是可以紅泥小火爐,那雪花茶便是用潔淨的雪來煮,故而成為冬日獨一無二的一種文雅方式。而雪來自天上,沒有受到紅塵煙火的熏染,梅花更是迎雪綻放,紅梅映雪,更是少有的意境。將這兩種冰清玉潔的東西用於酒上,再加上夢華特有的手藝,封存起來,待來年開春,冬雪融化之時,取出來飲用為最佳。而雪和梅,原本就少了煙火氣息,若是用起來詞來形容,格調不夠。”
夢華月辭娓娓道來,滔滔不絕,根本讓人聽不出她不懂得釀酒之道,似乎眼前的酒出自她手一般。
“夫人如此懂酒,卻隻是同無關緊要之人對酌,還真是讓為夫好生傷心呢。不如夫人猜猜此為何地?而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夫君司空夢華?”司空夢華這兩個問題留下,便是想要試探夢華月辭的才智。
司空夢華說著替夢華月辭將酒滿上,那無色的酒在琉璃杯中,似有若無。
夢華月辭腦子裏開始搜索醒來後入眼的一切事物,再次抬頭看了看對麵的男子。
對麵的男子依舊靜靜坐著,把玩著手中的琉璃杯,連盛酒的器具也是琉璃盞。
這男子不僅格調高雅,更是懂得享受生活,這酒更是有藥用的養生價值。
司空夢華,她還是可以確定的。
夢華月辭莞爾一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不過,她真的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司空夢華,畢竟司空夢華可不是如此溫文爾雅的男子。
或許,這個男子是司空夢華的雙胞胎兄弟,不然的話,也不可能長得如此相似。
夢華月辭便是如此以為,而且,她想著自己應該就是在夢裏,不然的話世界上怎麽可能有如此美好的地方。
故而,夢華月辭隻是想要這個夢可以再長一點,再長一點,這樣她也可以用這個長得如此精致而又溫文爾雅的男子一起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