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公子隻應天上有
天下誰人配白衣?
說得便是這如玉無雙的公子。
司空夢華成親後第一次看到夢華月辭如此,不禁璀然一笑,一下子如冬雪初融、春花初開,人間四月天。
那人一襲白衣,仿佛一團縹緲的雲霧,麵容俊朗,如玉石一般,泛著溫潤的光澤。
那一瞬間,夢華月辭在醉意中怦然心動。
後來,她總是能夠想起這個畫麵:
那一刻,那個白衣公子迎風而來,仿佛千萬樹花開。
似乎,春日裏所有的清涼而馥鬱的芬芳,都浮在白衣公子那唇角的笑意裏。
隻不過,這個仙人之姿的白衣公子,為何會有些眼熟?
看到夢華月辭如此表現,原本醞釀好的萬千責備之語,一瞬間便煙消雲散。
“這如詩似畫一般的公子,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夢華月辭醉醉醺醺的,臉頰緋紅,煞是可愛。
看到自己的小嬌妻起身,走路也有些東倒西歪,司空夢華一步一步走過去,將人攬進懷裏。
聞到熟悉的墨香,夢華月辭便真的醉得不省人事了。
司空夢華蹙了蹙眉頭,渾身的酒味,究竟喝了多少酒?
不過,看在她如此依賴自己的份上,便不予計較。
如此想著,對於罪魁禍首溫如玉的責備,也算是少了一分。
溫如玉很是鬱悶,他可是打聽得一清二楚,司空夢華不喜歡夢華月辭的,怎麽如此關心?
他是男人,對於一個女人是否真的喜歡,他看得很清楚。
兩個男人對視間,已經經曆了電光石火。
他們之間,進行了一場男人之間的較量,不是戰場,卻又勝似戰場。
最後,還是溫如玉率先移開了眼神。
若是夢華月辭醒著,一定可以看清楚溫如玉的另一麵。
方才的他,哪裏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高位者的氣息。
“以後,還請溫公子自重,月辭乃是我的夫人。”司空夢華給了溫如玉一記警告的眼神。
溫如玉不怒反笑,“此時你知道她是你夫人?可你是如何待她,隻怕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大喜之日,你不曾出現在禮堂;回門之日,即便去了,也不過是有求於人;成親才幾日,司空府便放出話來,要休棄辭兒。這些,便是她作為你夫人應有的待遇?”
這些話從溫如玉口中出來,還真的讓他不是滋味。
果然,溫如玉不簡單,不然不可能知道這麽多。
至少,回門那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屈指可數。
“辭兒這個稱呼,不是你可以用的。你應該稱呼她一聲丞相夫人或者司空夫人。”司空夢華心中有數,他的妻子不允許別的男人稱呼得如此親密。
“忘了告訴你,辭兒說了,等她得到休書那一日,便同我回北荒,她想去看看,我們的家鄉是什麽模樣。”溫如玉笑得像個狐狸。
他猜想,夢華月辭最後的那一個問題,想必司空夢華一定一字不漏的聽見了。
他就是故意的,要離間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說的沒有錯,夢華月辭想去看看,隻不過是他添油加醋的改變了話的意思而已。
他就是想要同司空夢華鬥上一鬥,他倒要看看,他對夢華月辭的信任有多少。
他不怕他生了疑心,就怕他不生疑心。
隻要疑心一起,他的計劃,自然也就成了一大半。
他看上的女子,怎麽可以讓她在如此一個人懷裏鬱鬱寡歡。
這一刻,司空夢華心中百轉千回,他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卻又擔心若是真有其事。
心中雖然有兩個小人再打架,看到溫如玉那小人得誌的模樣,卻又瞬間明白過來。
這不過是溫如玉使的一出離間計,他又怎麽可能上當?
隻不過,以後,最好不要讓他們再單獨見麵。
關於溫如玉其人,身份不明,並且還很神秘,他不得不防。
畢竟,查了這麽久,居然查不到關於這個人的身份。
似乎,他就是憑空出現,從天而降一般。
“這些就不牢溫公子費心了,以後溫公子最好還是離我夫人越遠越好,不然若是這十裏香在雲水國消失,隻怕很多人會覺得惋惜。”司空夢華說得頗有風度的模樣,隻不過卻是華麗麗的進行威脅。
你若是再靠近我的妻子,我就讓你的十裏香從雲水城消失。
可是,文藝人說話就是同尋常人不一樣,威脅的話也要說得異常文藝。
還若是消失了,隻怕有人覺得可惜。
若是夢華月辭聽見,隻怕會馬上補上一句:你不但不會覺得可惜,隻怕要敲鑼打鼓、拍手稱好,然後再慶祝三天三夜還差不多。
溫如玉聽見司空夢華如此說,臉上的笑容就掛不住了。
哪怕他權勢滔天,可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
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在別人的地盤上,也隻能忍氣吞聲一些,不然他司空夢華不會隻是說說而已。
“那要看看,丞相大人會不會給我這個機會?還有,也不知道月辭會不會親自來找我?”溫如玉一瞬間便恢複那假笑。
明明相看兩相厭,還非要戴著麵具演戲。
“你不會有機會的。”司空夢華將醉醺醺的人打橫抱起,就這麽離開了雅間。
溫如玉手握成拳,一拳便打在桌麵上。
桌子晃動起來,酒杯已經開始傾斜,就快要落到地上。
溫如玉眼疾手快,一下子便將夢華月辭用過的琉璃杯拿在手裏。
左手是自己喝酒的琉璃杯,右手是夢華月辭喝酒的琉璃杯。
隻聽見劈裏啪啦的聲音,那桌子就這麽碎了,那些杯盤狼藉的碗筷,就這麽散落了一地。
看著那個人抱著自己心愛的女子遠去的背影,第一次覺得心裏如此不是滋味。
手掌中,滴答滴答,有鮮血就這麽滴下來。
司空夢華沒坐馬車,因為十裏香距離丞相府不遠。
所以,這一路,他就這樣抱著夢華月辭走過熙熙攘攘的人群。
許多正在等著夢華月辭下堂的女子,已經明白自己失去了機會。
她們的夢中情人,就這麽被夢華月辭糟蹋了。
司空夢華也不覺得手酸,尤其是看到自己懷裏的人兒在懷裏蹭了蹭,找了一個舒適的地方繼續睡,他便心滿意足的笑了。
似乎,隻要這樣,他便覺得是最大的幸福。
真希望,以後的每一天,她都可以在他的懷裏笑著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