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如其名,溫潤如玉
“在下水中月,家住海市蜃樓,芳齡不過是紅塵中的一粒沙。”
這句話像是一道驚雷,將夢華月辭直接驚醒,瞌睡被嚇破了膽,已然落荒而逃。
“大皇子還真是閑得慌,還記得如此清楚。”夢華月辭絲毫不給大皇子麵子。
“子虛烏有姑娘。”南宮水雲卻是笑了。
恐怕也隻有夢華月辭敢如此語氣對自己說話,其他人誰不是恭恭敬敬?
當然,還除了司空夢華。
“如今吃飽喝足,我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告辭。”夢華月辭說完,一溜煙,人已經出了雅間。
難怪楚青梅去世這麽多年,名揚天下的丞相大人不再娶。
她想她應該知曉原因了。
大皇子和司空夢華,明顯就是不被世俗祝福的一對。
唉,還真是可憐。
相愛卻是沒辦法相守。
自己倒好,居然從中橫插一杠,硬生生塞進他們的二人世界。
這也難怪,司空夢華如此嫌棄自己。
這也難怪,司空夢華居然同意迎娶自己,就是為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夢華月辭想得很是樂在其中。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以及離去之前奇奇怪怪的話,司空夢華居然覺得她有幾分可愛。
司空夢華覺得自己恐怕是瘋了,居然會認為那個女人可愛。
南宮水雲將司空夢華的細微表情變化盡收眼底:看來,丞相府會變得很有趣了。
夢華月辭悠悠然哼著小曲走在大街上,天空湛藍,空氣清新,真是舒適。
唯一遺憾的,便是沒有手機。
溫如玉來到十裏香,便吩咐手下離楚去打探關於夢華月辭的所有信息。
看來,這沉寂多年的風淩城,終於有意思了。
夢華月辭急匆匆回到府中,突然想起攬瑜那個小丫頭。
“於叔,請問你可有看到攬瑜回府?”一進大門,迎麵而來的便是於同,她自來熟地問道。
“不曾見得,她不是同夫人你一起出去的嗎?”於同實話實說。
“謝謝於叔,我去去就回。”夢華月辭還沒說完,人已經走遠。
於同搖搖頭,這新夫人,似乎有些不一樣。
夢華月辭剛走到十裏香門前,站在三樓的溫如玉已經看見了她。
跑得著急忙慌,隻怕是有什麽急事?
他剛看完夢華月辭的所有資料,那些過往,簡直不堪入目。
不過今日,卻是同這些全然不同。
放下手中的紙,便已經下樓。
夢華月辭一口氣跑到方才的雅間,推開門,還好,攬瑜還在。
“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嚇死攬瑜了。”攬瑜見到夢華月辭回來,破涕為笑。
“小瑜瑜,還哭,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我們回去吧。”夢華月辭用手絹替攬瑜拭去殘餘的淚痕。
果然是不經人事的小丫頭,如此便已經沒了主意。
兩人剛走出來,夢華月辭便看到站在走廊的溫如玉。
“小哥哥,你怎麽在這兒?”夢華月辭有些驚訝。
這場相遇,有心的人會記得,無心的人會擦肩而過。
可命運會定格,時間會縱容,就停在這一刻,哪怕隻是短短的一瞬間。
“十裏香是我的,我怎麽不能在這兒?”溫如玉說話溫潤如玉,就像是春風吹拂一般。
“原來,你就是十裏香的神秘金主。”夢華月辭明了,原來如此。
“這個秘密隻有你知曉。”溫如玉仍然清風朗月般。
“還真是榮幸之至,不過你放心,出了這個門,我定不會透露一個字。”夢話月辭隻當是他不想讓別人知道。
“小姐,該回去了。”攬瑜見自家小姐同一個陌生男子在大庭廣之下談笑風生,有些擔憂。
那些人,不知又該如何編排小姐。
“今日尚早,不如進去坐坐再走。”溫如玉提出建議,征求夢華月辭的意見。
“恭敬不如從命。”夢華月辭也不推辭,還不知小哥哥的名字。
回到雅間坐下,夢華月辭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
“還不知小哥哥貴姓大名?芳名幾何?家住那裏?”
她完全是模仿南宮水雲,不過絲毫沒有輕佻的意思。
“溫如玉,剛及弱冠,家住北荒城。”溫如玉也不生氣夢華月辭使用芳齡二字。
“人如其名,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夢華月辭莫名喜歡這個名字,溫如玉。
“月辭,就不想分享一下你的過往?”溫如玉假裝不知,完全是一種平常的口吻。
“你出去打聽,隻怕關於我的故事版本眾多,數不勝數,每一樁每一件都足以驚世駭俗。”夢話月辭有些自嘲的說道。
溫如玉以為夢華月辭會為自己辯解,為自己洗白。
卻是直接說出,卻還能如此波瀾不驚,似乎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可是你卻不在乎。”這正是溫如玉疑惑之處。
“為何要在乎,嘴長在他人身上,總不能把他們全部毒啞吧。日子總是要過,不是因為誰在背後說三道四便可以停止。既然無法阻止其他人的言論,不如修身修心。”夢華月辭雖也感同身受,可是也改變不了什麽。
溫如玉對於那些傳聞原本不太信,如今更是不相信。
“說得有道理。”溫如玉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女子。
無論是說話,還是行事,總是出人意料。
給人以意想不到的驚喜。
“小哥哥,我要回去了,改日一定請客。”夢華月辭眼見天色已黯淡下去,便起身告辭。
“有時間常來。”溫如玉也不挽留。
“小哥哥,再會。”夢華月辭揮揮手,帶著攬瑜離開。
攬瑜一路打量著自家小姐,看得夢華月辭頭皮發麻。
回到丞相府,一頭紮進房間,再一頭紮進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翌日
夢華月辭還是在攬瑜的多次催促下,方才梳妝。
想著去司空府請早安,夢華月辭便有些暴躁。
這些禮節,還真是繁瑣,讓人厭惡,卻又不得不遵守。
今日稍稍好一點,留個座位吃早餐。
可是,所有人見咀嚼都沒有一點響聲。
夢華月辭隻能喝點粥,連鹹菜都不敢吃。
吃,比不吃更加煎熬。
她倒寧願聽規矩,也不願再同司空府裏的人吃早餐。
掐好點,一刻不留的開溜。
剛走出司空府,便見管家於同候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