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見不相識(一)
司空夢華似乎是若有所感,正好同夢華月辭四目相對。
這個女人,眼底沒有了以往對自己的迷戀,有的隻是一片清明。
夢華月辭看去,兩個男子一個著青色華服,一個著淡紫色華服。
青衣男子淡定自然,絲毫不受自己的影響,隻是一眼之後便收回了目光。
似乎眼神中還帶有一點嫌棄。
可是他們又不認識。
紫衣男子嘴角噙著一縷笑意,不是太明顯。
長相皆是出色,端的是人中龍鳳。
夢華月辭微微含笑,“兩位公子,打擾了。”
南宮水雲對著司空夢華挑了挑眉,似乎是在說,“夢華,你家小娘子在搞什麽?”
司空夢華低聲告訴對麵的大皇子,“無非欲擒故縱,裝神弄鬼的把戲。”
最近雲水多有婦女兒童失蹤,定然是被別有用心之人拐賣。
今日,他們在此地便是觀察經過的行人和車輛。
“不知姑娘有何事?”南宮水雲禮貌性地問了一句。
聽到有人回答,夢華月辭這才覺得不那麽尷尬。
這兩個男子,長得如此人模人樣,沒想到,居然如此冷漠。
早知道還不如找小二便是。
不過既然已經進來,硬著頭皮將事情說完。
突然,看著旁邊書桌上的筆墨紙硯,已經有了新的想法。
雅間也有文房四寶,隻怕是這雅間的專客。
兩個男子見夢華月辭對著筆墨紙硯,似乎是看著寶一般,對視一眼之後,無果。
“不知可否借用一下公子的筆墨紙硯?”夢華月辭聲音空靈。
就像是潺潺流水,流過人的心田,淡得不易察覺,讓人沒辦法忍心去拒絕。
“姑娘請自便。”出口的還是南宮水雲。
“多謝。”夢華月辭道謝後,便已經走到書桌旁邊。
提起毛筆,有些讓人著急。
原主絲毫沒有學過寫字,而自己的毛筆字,有點不堪入目。
見夢華月辭如此模樣,兩個男子心中有所不同。
南宮水雲:傳聞這夢華月辭大字不識一個,看來果真如此。
司空夢華:此般作態,也不過是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力。
夢華月辭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筆便開始寫。
不大一會兒,已經寫完,低下頭吹了吹,墨幹,笑得眉眼彎彎。
將東西收好,“有勞,多謝兩位公子。”
夢華月辭說完,準備離開。
這兩個人,還真是枉費了好樣貌,居然如此冷漠。
大功告成,準備開溜的夢華月辭,卻是被一道聲音叫住。
“不知姑娘姓氏名誰,家住何處?芳齡幾何?”南宮水雲起了逗弄夢華月辭的心思。
若說她是裝作不認識,可是自始至終,都似乎是麵對陌生人。
若是說她認識,卻又眼底一片清明。
以前的夢華月辭,他也有幸見得一次。
夢華月辭直接攔住司空夢華的轎子,在大街上表白,眼底都是對司空夢華的迷戀。
如今褪去曾經張揚的模樣,很是靈動,臨水照花。
夢華月辭身體一僵硬,難道自己遇上了浪蕩子。
還以為魅力無窮,遇到了傳說中的搭訕,卻沒想到,結果會是如此。
“在下水中月,家住海市蜃樓,芳齡不過是紅塵中的一粒沙。”夢華月辭說完,便迅速跑了出去。
“夢華,你家的小娘子還真是有幾分意思。我又不是洪水猛獸?”南宮水雲很是無奈。
“家住海市蜃樓,你可聽過這個地方?”又繼續補了一個問題。
夢華月辭,果然是很好,居然同他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將他華麗麗地忽視,很好。
那麽,她已經開始成功,自己確實有些好奇。
若是胸無點墨,哪裏又真的能說出這樣的話?
“大皇子,你真的認為有這個地方?”司空夢華很想給他一個白眼。
“私下不必如此稱呼,叫我一聲水雲兄便好。”南宮水雲進行糾正。
“禮不可廢也。”司空夢華幾個字,事情便沒有回旋的餘地。
“也罷,隨你。為何會沒有這個地方?”南宮水雲隻是覺得新奇。
“鏡中花,水中月,海市蜃樓,都不過是虛無縹緲之物。看著似乎很是真切的存在,可實際上,都是子虛烏有。”司空夢華隻好將真實用意直接說出來。
聽完司空夢華的一席話,南宮水雲恍然大悟。
敢情一開始,司空夢華已經明白,隻有自己傻傻蒙在鼓裏。
“你家小娘子,同傳聞中很不一樣,頗有意思。”如此聽來,南宮水雲對夢華月辭的誇獎是出自本心。
司空夢華有些鬱悶,被徹底忽視。
心中有一絲煩躁升騰而起,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因著常有婦女兒童失蹤,大街上一般沒有女子獨自行走。
夢華月辭從十裏香出來,她哥哥給她準備的八個護衛在轎子邊守著。
另外還有一個貼身侍衛,隻不過,這個貼身侍衛,有個很是文藝的名字——白蕭然。
武功高強,話少,為人高冷,白白辜負了一張好看的臉。
不過,忠心倒是真的。
“小姐,該回去了。”白蕭然走過來,提醒發呆的夢華月辭。
“小然然,今日吃得有些多,散散步,消消食。”夢華月辭找個理由,一會兒方便開溜。
身後跟著八個壯漢,還有一個冷麵侍衛,那怎麽可能好玩?
“是,小姐。”
夢華月辭雖然名聲不好,以前還喜歡胡作非為,但是,白蕭然對她卻是唯命是從。
夢華月辭東走走,西看看,突然,一輛馬車疾馳而去,眼看是出城的方向。
經過她對麵的時候,簾子被吹開了一角,裏麵似乎有婦女兒童。
隻不過,都被捆綁著,嘴巴裏也被步團塞住。
南宮水雲和司空夢華也覺得這馬車有問題。
夢華月辭一回頭,便看見十裏香門口有十來匹馬。
她看中了那匹純白色的馬,作為一個新時代青年,她怎麽可能見死不救?
以五十米衝刺的速度衝過去,跨上馬去,將韁繩拉好,便已經揮動馬鞭。
“讓一讓,撞到概不負責。”夢華月辭顧不上其他。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兒童失去父母,不能看著父母痛失愛子。
“我的馬。”一個藍衣男子騎上馬,也跟隨夢華月辭而去。
司空夢華和南宮水雲彼此對視一眼,騎上馬也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