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如果
從最初的元素進化而來，成為第一批沒有名字的始祖龍。
又在懵懂中覺醒了智慧，和同伴一起將自身乃至同族的名字定下、傳播出去，見證始祖龍這個種族的一步步崛起，成為這片土地上的霸主……
在這期間，名為格拉克斯的始祖龍並未因為天生比同族體型更大，火焰更加炙熱，就和其他龍一樣，擁有複數的伴侶。
他的伴侶。
從始至終就隻有那個最初陪伴著他的同伴，那頭沒有自身名字的母始祖龍。而對方很久之前就在一次意外中死了，死前艱難的為他誕下了幾顆龍蛋。
格拉克斯曾小心翼翼的照顧伴侶誕下來的那幾顆龍蛋，但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麽做，在生疏的照顧過程中失手打破了一顆，經過初時的痛苦和吸取教訓後僥幸將餘下龍蛋照顧著，成功孵化成了雛龍。
後來又因為看護不利，意外死了兩隻。
最後隻活下來兩隻雛龍，他給大的取名為克拉斯塔茲，小的取名為奧雷斯特爾——盡管當時連始祖龍的語言都才出現不久，格拉克斯也隻是為了方便稱呼，完全不明白這兩個名字有什麽特殊的寓意。
如今，大半輩子過去了，他將族群發展壯大了，也逐漸步入了暮年，本該安排好後續事宜後就去陪伴死去多年的伴侶。
結果三年前卻發生了那件事情。
自己好不容易養大成年的克拉斯脫離了族群，死在了外麵。
而逼迫他離開的卻是奧雷斯，也是自己的孩子。
甚至是……
現在，唯一的孩子……！
懲罰奧雷斯……
格拉克斯眼中的怒意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疲憊——他終究還是無法按照自己製定的規矩，去對奧雷斯做出懲罰，哪怕不計較三年前的事情，隻針對擅闖族長住地，偷聽談話也做不出來。
因為沒有誰比他更清楚，族群的規矩。所有懲罰都是基於流放而製定的，這既是為了讓犯錯的族人認識到孤身在外的艱辛、危險，事後悔改，也是為懲罰增加份量，警告之後的所有族人不要輕易犯錯。
而若是在知道克拉斯的事情之前遇見奧雷斯犯下現在的錯誤。
格拉克斯可能會為了應對族人再次提出的質疑，毫不猶豫的對其做出流放一段時間懲罰，但現在有了克拉斯在外麵死亡的例子，他還怎麽敢，又怎麽舍得……？
“如果製止了三年前的事情該多好……”
又一次，格拉克斯忍不住在心中後悔著。
那樣……
克拉斯和綠龍蕾拉或許就會完美的結合在一起，以克拉斯仁厚的品性，也完全可以繼承他的位置，加上奧雷斯在旁輔佐，甚至還可以與綠龍的族群結為盟友。
繼而將彼此的族群帶上前所未有的巔峰，產生融合，組建更大的族群，庇護更多的始祖龍，讓他們獲得更好的成長，安然覺醒，而現在……統統都隻是妄想！
格拉克斯忍不住痛苦的閉上眼睛，又迅速睜開。
他從嘴裏呼出一口夾雜著細微火星的濁氣，頓了頓，開始邁步向洞穴外麵走去。
在路過奧雷斯的時候，格拉克斯本想停下來告訴他克拉斯死亡的事情，卻意外看到奧雷斯的身體似乎因為他的舉動，下意識的抖了一下，眼中不禁更加失望。
同時也想到他既然能繞過雷伊的守衛進來這裏，就說明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緣由，就算原本不知道，偷聽後也應該知道了——
思及到這裏，他便瞬間沒了告知的欲望，淡淡的說道：“這段時間就好好的呆在領地裏吧，在我允許之前，都不許外出……”
說完，格拉克斯一邊繼續向外麵走去，一邊在奧雷斯剛要放鬆下來的時候，補了一句，“如果離開了，那就不用回來了。”
“不用回來了！”
奧雷斯身體瞬間僵住，愣愣的看著他父親毫不停留的背影，心知他這次是動真格了。
離開了就不用回來，這不就是和克拉斯一樣嗎？
他忍不住張了張嘴，想為自身辯解一兩句，但想到他父親剛才的憤怒，還有哥哥克拉斯的下場，不禁打了個寒顫，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
與此同時，蕾拉也終於從昏暗的隧道裏走了出來。
乍看到山洞外麵除了雷伊，還多出了兩頭紅龍的時候，她不禁楞了一下，旋即立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心中對雷伊後麵將奧雷斯放進來的埋怨也瞬間消散。
走出山洞後，朝看過來的雷伊點了點頭，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聞言，雷伊目光先是在蕾拉身上轉了轉，又落在她身後的隧道裏打量了一下，見沒有跟著格拉克斯父子，才向她點了點頭。
一邊從地上站起來，一邊用腳踢了踢身旁的兩頭紅龍，嫌棄道：“快滾吧，兩個慫貨。”
“……”
聽到這句話，那兩頭紅龍忍不住睜開眼睛，朝雷伊齜了齜牙。
但見其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邊上還站了一頭體型龐大的綠龍，頓時就知道山洞裏麵的事情八成是結束了，於是瞬間收斂了表情，動作無比熟練的翻身而起。
然後，就看到遠處聚集起來的，一大群族人。
兩頭紅龍呆了一下，接著齊齊怒視了雷伊一眼，又在其給出回應前迅速的轉身、低頭，悶聲朝另一個方向跑開，這不約而同的樣子看得雷伊更加不屑，哼了一聲。
在旁邊，同樣看到這一幕的蕾拉笑了笑沒有說話。
早在剛才出來的時候，她就抬頭看了看天色，天際已經出現了一抹紅霞，意識到現在已經是黃昏，此刻也沒有再停留的打算。
最後又對著雷伊說了一句謝謝後，她才展開自身的翅膀，猛然扇動，龐大的身體迅速升空而起，在山穀上方略微盤旋了一圈後，找準方向，朝遠處迅速飛離。
而雷伊就這麽靜靜的注視著她的身影遠去，隨即收回視線，繼續守在山洞口，等待裏麵的格拉克斯出來，宣布他的決定。
對灰龍亞塔羅特的族群。
不管是戰是阻，隻要能幫克拉斯複仇，就算有些損傷也沒關係……雷伊看了看遠處似乎如奧雷斯所說，從外麵得到消息，自發聚集起來的族人，忍不住齜了齜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