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等了十七年的除夕【全文】
坐在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方式，同樣的角度，靈力向著眼中湧動，一品的陣紋在刻刀之下行雲流水，金屬屑飛快掉落，毫無阻攔，無論由淺入深，鏤空鑲嵌，穿插結合……
不到一刻鍾，淩戰就放下了刻刀，旁邊的殺陣子一臉興奮，從淩戰手中迫不及待的奪過陣基，靈力注入。
屋子裏的畫麵開始變化，眼前的一切都憑空消失了，如舊，還是漆黑的夜空繁星點點，還是地上的樹木稀疏，還是清風徐來，還是長發飄逸，還是望著遠處的燈火闌珊盡顯夜景，如出一撤。
殺陣子的臉上笑容更加燦爛，雖然他相信淩戰能刻出來，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陣法中的那股十足韻味，讓淩戰刻畫這套陣法以經達到了一品極致，二品之中的稍弱的陣法都不及此。
突然淩戰對著殺陣子躬身道：“老師我能再刻畫二品陣基嗎？”
淩戰的聲音不大，卻硬生生地將殺陣子的耳膜震得不輕。
殺陣子再次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或者說自己產生了幻覺。先不說他沒有教淩戰二品陣法的刻製之法，光是二品陣法比一品陣法多出來的近百道陣紋，更加繁瑣。淩戰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竟然能在他苛刻之下，那還有時間去研究，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殺陣子看著淩戰的眼神已經不單單是簡單的欣賞，仿佛如獲至寶般地看著淩戰。奇才，絕對是曠世奇才。不說修煉一途，煉器，煉體，單就陣法一途，他絕對是個奇才。
“淩戰你多大了？”
“過完年十六了！”
殺陣子差點沒站住，在九州帝國，能刻畫出三品就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陣法師，十五歲的二品陣法師要是傳出去絕對引起轟動。
“能告訴我你是怎麽學刻畫二品陣法的嗎？”
“山穀上的陣法不是現成的教材嗎？”
殺陣子不語，走出了屋子，仰天大笑。
淩戰會意也走了出來，看著張燈結彩忙碌的明笙楚和傲傾城有些差異。
“傾城，表姐誰有什麽喜事嗎？”
明笙楚用看傻子一樣看著淩戰道：“抱住！”
“呃！”
“唉！”
明笙楚敲了敲淩戰腦門，審視道：“你修煉腦子是不是也煉傻了，真不知道天天被那兩個老頭虐待是怎麽熬過來的。”
傲傾城站在淩戰旁邊，掩嘴輕笑：“自從你來到這落情穀每天都在修煉，過幾日就是新年了！當然要布置布置了？”
看著俏皮可愛的小臉，怎麽聽都能感受到些許怨氣。
又是一年，不自主的淩戰回想起了過去一年，他在絕望中遇到了改變一生的人：丹老，約定共赴巔峰……
傳他神訣……
魔獸山脈煉體……
遇見傲傾城……
…………
一切的一切都像剛發生在昨天，不知不覺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傷感，萬家燈火闌珊處，我輩豈是蓬蒿人。
輕輕鬆開明笙楚，輕輕握住傲傾城的手，傲傾城反而緊緊挽住淩戰的手臂，臉上洋溢著純真燦爛的笑容，拋開了所有的壓抑和煩惱。這一刻沒有修煉，沒有雜念，對著傲傾城微紅的俏臉道：“這幾天能陪我走走嗎？”
“不行，
我還要修煉呢！”
淩戰嘿嘿一笑！
“淩戰你……好吧！”傲傾城小臉氣鼓鼓看著淩戰，不解風情，連個女孩子都不回哄，真不知道你怎麽招惹女孩子。
“這不是有你嗎！”聽到淩戰開口傲傾城看了一眼明笙楚。
“淩戰弟弟你不覺得有些過分了嗎？我站在你旁邊，你當我是空氣啊！”
淩戰這才想起明笙楚還在旁邊，看著窩火的明笙楚把傲傾城拉到身後道：“表姐把你給忘了！”
“淩戰！”
轉瞬間憤怒的看著淩戰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一把抓住了淩戰的衣領道：“那你準備如何補償姐姐我啊？”
“表姐我能補償你啥？我就窮光蛋一個，難不成我這窮光蛋給你？”
“好啊！”
淩戰看著明韻的表情如遭雷劈！
“表姐你……我……！”
明笙楚也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勉強一笑，我是要和你倆一起去玩兩天。
“這……！”
“淩戰弟弟不會拒絕吧？”
傲傾城掙脫淩戰的手，走到明笙楚身旁：“待在這落情穀很是無聊，就讓他和我們一起去散散心吧！”
接下來的三天，傲傾城和明笙楚都過得極為開心，因為有淩戰陪伴在身邊，陪她聊天，陪她煉劍，幾乎忘卻了所有的煩惱。盡管時間不長，傲傾城卻已經十分滿足。
淩戰佇立在一棵翠綠的柳樹之下，含笑看著正在溪流中嬉戲的傲傾城與明笙楚，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幸福之色。
陪伴在傲傾城身邊的這三天，從修煉以來，最為輕鬆開心日子，如果時間能夠停止在這一刻，該有多好，淩戰心中想道。
若是有選擇，他根本就不想做什麽最強者，更不想打打殺殺，他隻想做一個普通人，能夠給予身邊的親人和朋友更多的陪伴。
“啪啪啪……！”
遠處細微的炮竹響起，將淩戰拉回了現實。
看著暮色，淩戰知道該回落情穀了，娘親應該做好了飯菜在等著他了。
看著淩戰招手，傲傾城和明笙楚會意，隻是明笙楚的眼中毫無光彩，甚至還有些痛苦。
剛走進落情穀一陣破碎暴躁聲音充斥著峽穀。光芒一閃，手中握住了開天斧極速趕去。
就在快要衝到院子時，選擇了撞牆，也不知道明在空臉上的劃痕怎麽來的，可以肯定不是自己撓的。
“明在空我與你勢不兩立，你還敢來此，給我滾！再不滾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眼神對著明鳳舞狠狠的刮了一眼，那意思就是：白生你了。明鳳舞也不生氣，也不去看瘋婆子子。
“想想我兮兮湘江女，會嫁給你這樣的男人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我毒藥剛剛大成還沒去你明家毒死你呢！你今天還送上門了！你不死這年沒法過了……！”
淩戰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傲傾城，淩戰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這“外婆”如此牛逼的醫術就是為了毒死自己丈夫，更讓淩戰吃驚的是這兮兮湘江女，獨看玉晴凝。
當時冠絕天下第一美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獨一能織天下第一金絲軟甲而美名遠揚，玉家更是顯赫，如此才女怎麽會嫁給窮鄉僻壤的明家，明在空的？
明
在空站在院子裏聽著瘋婆子無盡的指責，也不吭氣，一副任由處置的模樣，嘴角緊咬著證明了他一博的決心。
周圍的眾人在玉晴凝手裏銀針壓迫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小牛早已是對著牆角像駝鳥一樣把頭捂的結結實實，露著牛屁股朝外，讓淩戰差點沒笑死。
“姓明的，我十七年前就與你毫無瓜葛了，我再問你一遍走還是不走？”
“不走！”
“好，姓明的你有骨氣！”
淩戰能感受到玉晴凝周身極不平穩的靈力波動和臉上極度憤怒的表情，完全扭曲了那張慈祥的臉。
“正好沒下酒，今天就食汝皮，啃汝骨。”
輕風拂過就連明鳳舞都沒反應過來，牆上的佩劍隻剩劍鞘了，淩厲的破風聲直取明在空的喉嚨。
明鳳舞想阻止以經來不及了，明在空臉上反而露出了期待：“能死在你手中老天待我不薄啊！”空中的玉晴凝明顯遲疑了一下。
淩戰的斧子擋在了明在空的胸前，濺起了火花，使得玉晴凝不得不翻身後撤。
還好有虛空盾，其實淩戰一直都在關注自己的這位“外婆”，本來就算淩戰對虛空盾的領悟比之前強了很多，可是極速中的玉晴凝那一愣給他爭取了時間。
本來還想大發雷霆的玉晴凝，見是淩戰出手，頓時啞火了，明鳳舞趁機奪下了玉晴凝手中的劍，傲傾城和明笙楚也跑到了淩戰身旁。
“過年了，那縷闌珊的燈火就那麽難嗎？古有七步止戈，今就不能紅燈熱飯嗎？”
玉晴凝很心驚，真切感受到淩戰的情緒，柔和的目光看著淩戰。
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讓她好不容易與淩戰拉近的一點距離，又重新變得疏遠。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彌補對淩戰的虧欠，希望淩戰能夠接納她，開口叫他一聲……，雖然很奢望。
無言良久立，殺陣子和鐵瘸子一臉欣慰，魔心血一臉差異，牛臉上一臉吃驚，明在空一臉的難以置信，明鳳舞一臉強忍的高興，淩戰臉上盡是糾結，痛苦，掙紮。
“我能進去吃飯嗎？”傲傾城扯了扯淩戰的衣角道。
淩戰緩緩收斂自身的氣息，看著傲傾城眼神也變得柔和了許多，他並非是一個不通情理的人，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苦心。
淩戰向身旁的明鳳舞盯了一眼，內心深處非常糾結，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位從小到大從未謀麵的外婆。
在院子裏佇立了許久，淩戰長歎一聲。
“吃飯吧！別讓菜涼了！”淩戰最終還是選擇暫時逃避，沒有喊出來，拉著傲傾城走了上去，玉晴凝對著傲傾城微不可查的一笑。
走到明鳳舞跟前，從娘親的表情就知道從一開始自己就被算計了，偏偏自己還隻能去做，做了還提不起來一點脾氣。
明在空看著淩戰在慶幸自己是對的，眼前這個男孩在這個家中所起到的作用越來越大，契合了上一代，融合開起了下一代。
看著桌上九雙碗筷淩戰心裏那是一個苦字了得。
淩戰從不沾酒但是這一夜，他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從敬了殺陣子和鐵瘸子之後，就斷片了，直到第二天早晨才開始重新開機。
本章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