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三
一路搜尋無果，沒有任何線索。陸大寶和他的兄弟們都很失落，覺得自己沒有立功的感覺。
但是時限已經到了他們跟瘸老大約好了的匯合時間，所以一班人馬包括我在內就開始前往匯合點。
走了三天的路程，我們到了一個城裡。這裡被他們這個小組織給武裝了起來，四處都有搭建的防禦系統。其實作用主要是用來防禦小屍群的。如果是大屍群經過，或者是有古殭屍群體出現，那些防護根本不堪一擊。
到了城裡，我發現這裡還真是熱鬧。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車，那些車都是這個群體的人們打造的戰車。許多跟我們一樣剛剛回到集合點來的人，他們都下車跟其他人打著招呼聊著天。
整個城裡的氣氛都很和諧，只是大部分人群其實都是粗人，聽他們聊天談話的時候經常聽到髒字罵罵咧咧的字眼。
這群人中男女比利不等，男人的數量明顯佔三分之二。
來到這個群體我有些不知所措，也不能像陸大寶他們一樣肆無忌憚的跟陌生人直接就可以聊的火熱。
我也沒閑著，我就一直在走動，繞著這些人在觀察，試圖在他們中間發現沈潔他們。那些人都看著我從他們眼前經過盯著他們看，他們多數只是對著我微笑，並沒覺得我奇怪。
但是整個一圈走下來，大概有近三十人，都沒有發現有沈潔他們的影子。這讓我多少有些失望。
陸大寶發現了我的狀況，安慰著我說：「再等等看，瘸老大他們那批人還沒回來呢。也許他那邊有你認識的人。」
我也只好善意的微笑表達了謝意。
我們在集合地等了好幾個小時，中午十分大家聚在一起拼著食物和酒，一起開心的吃了午餐。飯後很多人無聊的打起了牌，時間是下午，才有另一支車隊趕了回來。
一行有四五輛車，從車上下來了十多個人，遠遠的看起來那些人都很精悍善戰。
所有人都站起來去看向那個方向，應該是在迎接他們的瘸老大的歸來。
我聚神專註的向他們那邊看著，發現幾乎也沒有我熟悉的身影。當快要覺得可能這裡不會出現我熟悉的面孔的時候，從那支車隊領頭的車裡走下來了陸大寶口中所謂的瘸老大。
一隻拐先著的地，然是一隻腳和另外一支從小腿截肢了的腿。
那男人拄著拐走出車門的一瞬間我的頭突然蒙了一下，眼睛里酸酸的淚水瞬間涌了上來。
那陸大寶嘴裡的瘸老大不是別人那，就是王濤。這個傢伙頑強的還活著，似乎那條腿就是在那天晚上摔斷後截肢了的。
我站在那裡都忘記了走過去，只是含著淚眼一邊哭一邊笑的看著他走過來。
起初王濤並沒發現我，一直在跟周圍的人打著招呼。直到走到我近前的時候才看到了我。
看到我之後他先是驚訝，然後笑了起來，直接把我摟了過去，用力的拍著我的後背，高興的笑著說：「我就知道，咱們他媽兄弟命都大。」
我跟著他一起也大笑了起來。
陸大寶一看就知道我是找到我所謂的熟人了，他也高興的吹牛的跟王濤說：「咋樣？老大，我雖然沒帶啥線索回來，可我這也算立了個功吧？」
王濤笑了兩聲說：「你特么小子。少整這套。這是我的私事，跟公事沒關係。哪來的攻不攻的。等會兒我給你兩包我找的好煙，當作感謝吧。」
我跟王濤的敘舊時間沒多久，因為眼前還有這麼多人信賴他等著研究慧空的事情呢。
隨後，大夥湊到了一起，開始匯總各個小隊收集整理到的信息。
「我們這裡毛都沒發現。光浪費子彈來著。」
「西邊沒什麼動靜，山裡面我們都找了。也沒啥跡象。」
「南邊也是。」
「這特么就奇了怪了。難倒那老傢伙會隱身了不成？」
「北邊，我們都快找到前線戰場了，也不見動靜。北邊大部隊還打著呢。說不定啊，他就在前線戰場，也許是在地下藏著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各自發表著觀點。
王濤嘆了口氣說：「好吧。這些天大家也辛苦了。先在這兒暫時休息一天。後天咱們再繼續啟程。」
夜晚即將來臨，這些人便開始進到一些建築裡面準備過夜。
晚上的聚餐更是熱鬧，所有人把收集到的好酒、美食都搬過來了。一群身在亂世的人就這麼看輕了生死一般的豪放的在一起瘋狂的喝了一頓。
王濤讓幾個不會喝酒的女孩子就不要喝了，晚上的時候好幫忙守夜。
其餘的人幾乎都是要來個一醉方休不可。
我跟王濤才又開始聊起天來，我先問了他的腿是怎麼回事。
「嗨。不提也罷。那天晚上我都以為咱倆都得完了。跳下來的時候只是崴了一下腳，但是我看你昏過去了，也背不動你就把旁邊的三輪車推過來把你蓋上，能幫你擋一會兒是一會兒吧。後來為了把那些東西引開，跟他們打了一架就把腿給斷了。」王濤現在全然不在乎一般的顯得很輕鬆淡定的一邊說著一邊喝著酒：「還真的感謝你那個兄弟和楊雪了。他們那邊估計是鬧的很歡。後來那些東西看見我倒在血泊里就都回去了。我也就也暈過去了。醒過來的時候是那邊的兄弟把我給救了。」
我順著視線看過去，遠處幾個喝的正歡的粗人。原來是他們把王濤給救了，還幫他把腿給截肢了，因為可能如果不截肢的話很可能會發炎感染。
「等我把自己給救活了之後也回去找過你。發現你已經不在了。但是我看到直升機里的東西都少了，我就猜到你小子應該還活著。」王濤得意的笑著說。
我就跟他講了這些時間我的行程，然後又問他知不知道沈潔、劉凱他們的下落。
他也搖著頭說：「研究中心廢成那種程度，估計是凶多幾好了。我倒是在廢區里看到了那個羅主任帶著工牌的沾滿血的碎衣服。應該也是被害了吧。」
隨後王濤又跟我碰杯喝了一大口，然後說：「行了！都過去了。那些就不管他了。現在我必須要把那個和尚給滅了。這幫兄弟也願意幫忙。就這麼辦吧。想結束這一切，還是得把源頭給掐住。那些東西再怎麼變態，他們的智慧也不及人類。如果沒有慧空給他們出謀劃策，事情也不會鬧到今天這種地步。」
我深深的點頭表示著同意王濤的說法。
後來王濤站了起來，去跟那些兄弟們一起放開了喝了起來。我看著他們就那麼在前面又唱又跳了起來。所有人都好像釋放了壓抑一樣，把彼此的心痛事都忘了，此刻都變成了狂歡的。
開心之間，其中的一波兄弟站了出來，自告奮勇的要跟大家表演個節目。
那帶頭的帶著一口陝西口音跟王濤說了：「老大。我們哥幾個陝西的。今天這麼高興。我們給大夥吼一段兒。」
王濤則是高興的說：「好！來！」
那波人便都借著酒興賣力起勁兒的給我們表演了一段他們那裡的特色唱腔，我之前的工作性質中其中一部分學術就是了解各地區的民俗、文化等知識。所以他們的唱腔我自然知道，那是陝西特色的華陰老腔。
巧合的很，這一切又似乎跟闖王李自成有了淵源，闖王正式陝西人，而且這種唱腔的起源正是明末清初的時期。
這種唱腔要靠扯開了嗓子吼，氣氛十分熱鬧，算的上是中國最早的搖滾樂了。那些兄弟賣力的吼了一段《將令一聲震山川》。
我是哭笑不得，這主題都跟當下闖王的形式有所關聯。其實他們也不是故意的，他們也並不像我一樣研究歷史，而且也沒在意。華陰老腔屬於少數曲種了，傳留下來的唱腔並不多，經典點的也就無非這麼幾首。所以他們是因為會這段而唱的，並不是故意選的。
那唱腔的歌詞大意大概就是：
軍校！備馬！抬刀伺候！
將令一聲震山川，人披衣甲馬上鞍，大小兒郎齊聲吶喊，催動人馬到陣前……
總之歌詞大意就是描述的古代將軍出戰前的情景。
不管怎麼樣，他們一批人十分賣力氣的又敲又拍的出了聲響，集體有節奏的吼著，也是把大夥的氣氛給烘託了起來。所有人都跟著他們的節奏不停的拍打各種東西，也學著他們一起后著和聲部分。
這一頓熱鬧也又讓我們多喝了幾杯酒。
一曲終了，那幫人也累的不行了。大夥趕緊給他們鼓掌，然後遞酒讓他們歇歇。
其中一個兄弟明顯沒盡興，喝了口酒，然後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又大聲跟大夥說：「高興！我再給大夥來一個！」
大家自然也就鼓掌起鬨歡迎著。
這回這哥們是自己獨自吼了一段也是陝西特色的類似秦腔的唱法。而那也並不是正宗的秦腔，是混雜了一些流行音樂元素的唱法。而我之前還真沒聽過。或許是他自己即興改編的曲風也說不定。
只是那唱腔把現場的氣氛突然又冷了下來，所有人都開始慢慢的靜下來聽他唱了。
因為無論是詞義還是唱法，都是那麼的悲涼。
那其中有幾句是這樣唱的：向前走哎，漆黑一片喲。回頭看荒無人煙。我歇歇腳哎，問一問天喲。這條路是否還遠。
那夥計唱著唱著自己也哭了起來，隨後的唱詞中帶著許多的哽咽和醉酒後的模糊。
旁邊他的夥伴們趕緊勸他坐了下來，可是他自己坐下來又一邊喝酒一邊還是沒停下嘴裡模糊的唱腔。
也就在這樣的氣氛中，大家都散的散，睡的睡。酒席就這麼結束了。
第二天，我們在那個城裡面進行了武器與彈藥的分配，大家各自進行著補給。同時有幾隊人負責開車到不遠處的一些各個區域的警力、軍力機構去搜集更多的槍支彈藥回來。
王濤帶著幾個小隊的領頭人集合討論著下一步的計劃。
我因為前一天的晚上酒喝太多有些頭疼，所以也就沒參與進去，只是坐在一個樓頂上一邊站崗觀察四周有沒有危險，一邊休息。
一天的忙忙碌碌很快就又過去，當晚我們沒再繼續狂歡，而是都安靜的休息了。因為要養足了精神，第二天就又要去分散開來尋找慧空的線索。
我跟在王濤的隊伍里，我們一行十多個人，這次是直奔西南部的一個方向。那裡之前沒有人去過。
王濤故意帶著隊伍繞行了一下，目的是知道我還沒放棄尋找沈潔他們的念頭，同時他之前也見過許多像是遊俠一樣的人，想去多碰見一些這樣的人，向他們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線索。
總而言之，還真的是不虛此行。我們真的在一些遊俠們的嘴裡打聽到了一些情況。其中的一些人告訴我們，就在我們正要前往的方向再往西似乎就有著一大批神秘的古殭屍群在活動，而他們這些人根本不敢去靠近那裡，沒人願意去送死。
聽到這個消息王濤顯得有些高興，但又有些煩惱。
我們順從著那些遊俠所說的方向驅車前往，真的在一個城鎮里發現了大批的古殭屍活躍著。
它們幾乎把整個城鎮都搭起了帳篷一樣，情景就像是當初老侯我們經歷過的那次相似。然而這次工程比較巨大，不再是像之前的帳篷一樣是用布之類的簡單物質，這次是貨真價實的用水泥搭造的棚頂。堅實牢固。顯然是有人工幫忙實現的。
他們把光遮住了。那裡搞得就像是一個要塞軍營一般。有大批的古殭屍遊走把守著。
然而那一刻我們似乎每個人心裡都清楚了，那裡肯定就是慧空所搭建的巢穴了。但是我們這十幾個人並沒有敢冒然做什麼事情，只是停留在了遠處暗中觀察。
幾天的觀察下來，發現一到晚上還是會有古殭屍群押著一些活人進那個營地裡面去。
其實不用仔細想就能知道，那是慧空又在用各種人血嘗試著復活金棺里的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