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十九

  可是沒有想到這個緊急會議開了很久的時間，馮林以及那些隊長們都遲遲沒有出來的跡象。


  我們站累了留蹲在地上，蹲累了乾脆就坐了下去。說來也是奇怪，裡面的人越是久久不出來，我們幾個好像就越是像鐵了心一樣的想等他們出來問個究竟。


  時間是晚上，周邊光線是比較昏暗的。帳篷外面不遠處有兩盞大燈，燈光從後面照過來，映射出站崗的兩個軍人的威武不屈的影子。


  像我們一樣的普通難民們此時恐怕都在帳篷裡面睡覺休息了，然而這些軍人們卻大多數都在站崗。尤其是經過剛剛的波動之後，站崗的人數就又增加了很多。遠處的圍牆崗哨處，三五米的距離就有兩盞燈照著牆內跟牆外，等下面就站著兩個手持槍械站崗的軍人。


  起風了，空氣的溫度漸漸的降低，不是的還感覺有點冷。


  王濤就坐在地上，轉著頭一直看著指揮帳篷的方向。陳爍坐在我旁邊，手裡不知道從哪又掏出來一隻煙，就坐在那也不抽，只是擺弄著，就像當初我們初次見的時候他坐在武裝車裡的時候一樣。


  坐了許久我感覺有些涼，就起來活動了活動。


  剛站起來沒多久，就看到指揮帳篷里那些隊長們都走了出來。


  「出來了！」我就對王濤他倆說。


  他倆當然也看到了，也都趕緊站了起來。


  那些隊長們陸續的從我們身邊走過，去往自己的帳篷或者崗位上。但是我觀察他們的表情每個人都有些沉重，各個都好像心事重重一樣。


  最後李佳明走了過來，看到我們就問：「你們在這兒幹嘛？」


  「想知道一下情況怎麼樣？我們能幫上什麼忙？」王濤說。


  「哦。。」李佳明稍微猶豫了幾秒，然後接著說；「明天會有大行動，清理九宮山計劃。你們不用管了，呆在這裡吃好、喝好就行了。」


  說完李佳明沖我們善意的微笑了一下，拍了拍王濤的肩膀，然後就走開了。


  我們望著離開的李佳明，也就沒有再多的什麼可以去問了，因為我們知道，他說這番話的意思就是讓我們別跟著摻和了。


  「走吧，回去睡吧！」陳爍說著帶頭先走了起來。


  我跟王濤也就跟著往帳篷裡面走去。


  剛走到我們的帳篷附近，我們就聽到營地外面好像有車隊的聲音。我們三個就又站住了，然後向大門口走了走看向外面。


  只見外面有一排武裝車、裝甲車都停在了營地不遠處。


  此時營地里馮林帶著幾個隊長走出了營地去跟外面那些人交涉。


  看來這些軍人都是連夜備戰趕路過來的，但他們為了不吵醒營地里的普通人卻都沒有進來，而是簡單的駐紮在了營地外面，準備著天亮之後的戰役。


  然而同時我們還看到，後面又開來一些車輛，從裡面下來的卻不是軍人，有些是身穿西裝的，有些是穿醫生般模樣的制服的人。我想那些應該是隨隊的軍醫吧。


  看著外面那些人交涉許久之後都各自回到車上，或者是去搭建簡易帳篷，我們三個也就沒再繼續看下去。


  回到帳篷里其他人早都已經睡著了，為了不打擾別人，我們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位上靜靜的躺了下來。


  是一個平靜的夜晚，再沒發生什麼令人心驚膽戰的事情。


  原以為第二天醒來軍人們傾巢而出前往九宮山實行徹底殲滅行動，之後就會天下太平。可是現在看來，或許這真的是一場躲不過去的災難，連天公都不作美。當我們清晨被雷聲驚醒的時候，才發現那下起了大雨，外面的天空更是昏昏沉沉看不見太陽。


  雖然是白天，可是軍方卻不知道該不該執行昨天已經計劃好了的行動。雨下的越來越大，這種天氣很妨礙軍人們的作戰。所以整個營地的軍人加上昨晚從外地調過來的大批支援，都只能暫時原地待命等待著雨過天晴。


  我們這些人就在帳篷裡面，透過門窗縫隙看著外面那些在雨中堅持站崗的軍人，還有停在營地外面的一長排武裝車。


  足足等了一個上午，雨水漸小，但是不見停。仍舊稀稀拉拉的下個沒完。


  我跟王濤陳爍坐在床上發獃，沈潔的腳還沒徹底康復，所以靠在床頭上，找了個筆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


  劉總、趙鐵柱他們兩個竟然跟身邊的幾個陌生人玩起了猜大小的遊戲。賭注是喝水。是用紙畫的幾張牌，幾個人每人抓一張，然後猜自己的牌比對方大還是小，猜對對方喝水，猜錯了自己喝水。其實就是瞎玩，但是玩的很熱鬧的樣子，花樣百出。起初就他們幾個在吵鬧，後來吸引了很多的圍觀，甚至有很多心大的人，聽到了鬧鬧哄哄的聲音從別的帳篷也跑了過來。


  「他媽的！今天看來是沒戲了！」沈輝這個時候穿了件雨衣罵罵咧咧的走進了我們的帳篷。


  看到帳篷裡面的一角熱鬧景象，沈輝無奈的笑了一聲，說趙鐵柱他們：「你們倒是挺自在。」


  「嗨~~這不是沒什麼事兒做嗎？找點樂子。哎，總不能每個人都像他們幾個一樣成天愁眉苦臉的吧？」趙鐵柱說的是我們幾個發獃的人。


  沈輝搖了搖頭，脫下雨衣，也找了個地兒坐了下來。看著劉總他們胡亂玩著。


  「今天的計劃泡湯了？」陳爍問沈輝。


  「啊。他媽的，看來只能等天晴了。」沈輝隨口回答著。


  說完沈輝繼續認真的看著他們玩，陳爍我們幾個繼續發獃的看著窗外，同時聽著旁邊人群的一陣陣吵鬧歡笑聲。


  然而這一個景象卻在營地外面的幾聲槍響跟爆炸聲中破碎了。


  所有人剛剛放鬆了一下的心又全部提了起來。人群全部齊刷刷的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有人趕緊跑到門口去向外面看。剛剛吵吵嚷嚷的歡笑聲，演變成了嘀嘀咕咕的緊張議論猜疑聲。


  我掀起一旁的窗戶向外面看，只看到外面的軍人們全部手持武器匆匆的向營地外跑去。


  槍聲越來越緊密頻繁，但是聽聲音應該是在遠處，離營地還有個一定的距離。


  腳步聲，軍人們鞋子踩在雨水打濕了的地面上發出的聲音。


  「讓開！讓開！我先出去看看！」沈輝趕緊穿好了雨衣，撥開人群沖了出去。


  王濤跟陳爍透過窗戶眼睛直直的看著遠處，一邊的沈潔也把手裡的紙筆都丟在了一邊，坐直了身子，並且匆忙的穿好了鞋。


  剛剛鬧的最歡的劉總跟趙鐵柱現在一聲不響，像是定身了一樣歪著頭看著地面，用耳朵在聽著外面的動靜。


  外面的雨還在絲絲的下著，遠處槍聲不斷，室內的氣氛沉到了極點，人群漸漸的好像都凝固了一樣，我們看不到遠處究竟是怎樣的場面，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但我想大家也都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只是大家也想要相信並且祈禱著外面那些軍人會像昨天一樣解決好這一次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