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龍圖 第四十六章 誰是凶手
“喵喵喵……”一隻黑貓抬起了右腿,狠狠地敲在了地板上,朝著沐梓風齜出了牙齒,作出了挑釁的動作。
這不是吳教授養的寵物貓嗎?沐梓風看得頗為真切,正是那隻黑貓。上次在長安大學小禮堂,就是它銜了張紙條,把自己指引到聖瑪麗亞醫院。
雖然早就聽說那黑貓頗通人性,可是這一回,它的奇怪動作,沐梓風還是有些不解其意。
“黑貓啊,黑貓,你要真是忠義之貓,倒是說說教授去哪兒了?”剛剛被它嚇了一跳,沐梓風沒好氣地訓斥了黑貓幾句。
那黑貓仿佛聽懂了人話,隻聽得“瞄”的一聲,一道黑雲突然騰空而起,它從沐梓風肩旁擦身而過,朝著樓梯間竄了進去,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真是怪哉!怪哉!貓也成精了!“沐梓風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在回頭的瞬間,一眼掃到了黑貓剛在站著的地板,那裏似乎多了些什麽。
俯下身子,沐梓風清晰地睹見,那地板上竟留下了五道深深的爪印。
“這爪印代表什麽意思?”沐梓風抓了抓頭發,又摸了摸那爪印,猶如刀刻斧劈一般,陷到了地板裏。
聖瑪利亞醫院的事情,讓沐梓風覺得黑貓的出現,不是一件湊巧的事情,更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於是,沐梓風回想著黑貓剛才的動作,它用右腿敲擊著地板,又在這塊地板上留下爪印,難道這塊地板裏,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玄機。
想到這一茬,沐梓風用右手握拳,敲擊了一下地板,地板發出了“啪啪啪”的響聲。沐梓風似乎發現了什麽,將右耳湊在了那塊地板上,又敲擊了幾下。
“啪啪啪……”
“不對。”沐梓風在心中驚呼了一聲。一般敲擊地板會發出沉悶的回響,但是剛剛那段響聲,確是清脆無比。
難道?沐梓風疑惑了起來,他將越王劍順著地板的縫隙插了進去,立即感覺到地板有些鬆動。
他屏氣凝神,大喝一聲:著!
隻見地板向上翹了起來,被硬生生的撬開了一個縫。
果然有暗格!
沐梓風伸出左手,將翹起的地板拉開,發現下麵藏著一塊銅製的板麵。
銅製的版麵十分光滑,沒有任何雕飾,沐梓風觀察了一會,判斷這是一口銅箱,它鑲嵌在暗格裏,一定是為了藏著什麽秘密。
沐梓風再用越王劍去撬那銅箱,卻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縫隙。又用手指摳銅箱,銅箱紋絲不動。
“看來這銅箱是有機關,絕不是用蠻力就可以輕易開啟。”沐梓風擰緊了眉毛,苦思冥想到底如何破關而入。
當目光再次掃到撬開的那塊木板,五行深深的爪印,黑貓抬腿的動作,敲擊木板的姿勢……
他想起了一件共同特點的事情,研究考古學的他,特別關注生活中發生的同類事件,因為相同特征的事物,必然有著奇妙的內在聯係。
比如,黑貓敲擊了地板五下,在地板上留下了五道爪印。這一切表明“5”是個特殊的數字。
說不定從這樣的思維角度入手,是有可能打開銅箱的。沐梓風學著黑貓的樣子,試著用右手,按照黑貓敲擊地板的節奏,在銅箱上敲了五下。
響聲未落,又聽見“嗖”的一聲,那銅箱的蓋子往右飛速的一縮,露出了一個口子。
激動地沐梓風將目光向
箱子裏瞧去,發現箱子裏躺著一本書,拾起來定睛一看,果然是《金石可鑒》的手稿。
翻開“金石可鑒”四個大夏文字做的封麵,手稿裏寫著密密麻麻的字,有民國版漢字,有大夏文字,還繪有奇異的圖案。
吳教授寫《金石可鑒》花費了半生心血,手稿雖然尚未完結,已經厚厚一遝,約有3、4萬字。
沐梓風又掏出了口袋裏那張紙條端詳了半天,“金石可鑒明理巷”,吳教授的辦公桌上的紙條,為何單單寫著這本書的書名,難道裏麵有著什麽暗示嗎?
從頭到尾,沐梓風粗略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標記,心中便思量道,一時半會,也實在找不到突破口,不如等回去以後再慢慢研究。
他篤定心思,將《金石可鑒》用一塊布兜包裹了一下,係在了自己的腰間。
“這棍子,跑到哪裏去了?”找到了《金石可鑒》之後,沐梓風想起了“林三棍”,自從他進入了吳宅,“林三棍”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見了蹤影。
“會不會在後院?”由於多次到吳教授家作客,沐梓風對吳宅的布局了如指掌。
吳宅雖然麵積較小,但是建築物錯落有致,分前院,主樓,後院三個部分,在前院、主樓未見“林三棍”,那麽極有可能他是在後院。
於是,沐梓風走到了過道上,推開了牆上的木窗,伴著“哢嚓”一聲響,沐梓風伸出了脖子,俯視著後院,從二樓看去,後院除了一口天井、一堆雜物,什麽人影也沒有。
“什麽東西?”沐梓風正仔細察看著後院,突然,他感覺有什麽液體滴在脖子上。
他急忙用手抹了一把,一股血腥直鑽鼻腔,定睛一看,手上沾著幾滴鮮血。
沐梓風條件反射的回頭一看,頓時全身顫栗起來,雞皮疙瘩像電流一樣瞬間遊過全身。
原來窗戶上方的約一米之處,趴著一個沒有毛發、似人非人的怪物,正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沐梓風。
它的腿卡在屋頂上,臉向沐梓風湊了過來,特別是那張臉和那個腦袋,不知被什麽利器劃上了無數道血口子,有的已經化膿了,鮮血正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沐梓風的臉上。
“哇……”沐梓風趕緊將身體往房間裏一縮,“砰”的一聲將木窗關上了。
握緊手中的越王劍,沐梓風“噔噔噔”從樓梯上連跑帶跳的下來了,身後傳來“轟隆”連續幾聲巨響。
眼看沐梓風就要推開樓下的門,衝進了前院,就在那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一陣腥風卷過,一隻冰冷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沐梓風停住了腳步,從搭在肩膀上那隻手的體溫,他感覺那不是人的手。
“鬼搭肩”,這種情況隻是在傳說中聽過,小時候母親在他不聽話的時候,用這個故事恐嚇過自己。現在遇到了“鬼搭肩”,沐梓風卻不知如何應對。
按照老人的說法,“鬼搭肩”的時候,你回頭,鬼就會吸走你的陽氣,你拔腿就跑,鬼就纏上你的魂魄,是一件左右為難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沐梓風感覺身上冷汗一陣一陣滲了下來,自己到底該如何抉擇?
“大不了同歸於盡,看你這怪物吃小爺一劍。”進退兩難的沐梓風橫下心思,準備向後側揮出越王劍,這時候,一個幽幽的女聲在耳後飄起:
風徒兒。
這三個字,猶如千鈞之力,竟然讓揮出的寶劍,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他必須停下來,因為在人間,隻有兩個人這樣喊他:
一個是師傅吳誌軒,一個是師母吳熙。
沐梓風連忙轉過身子,打量著眼前的如同鬼魅、不知敵友的怪物。
看到怪物的樣子,越看越眼熟,不知怎麽的,沐梓風一個激靈,癱倒在地,丟掉了越王劍,接著抱著怪物的雙腿嚎啕大哭起來,口中竟喊了一句:
師母!
那怪物居然是師母吳熙!
隻見吳熙頭頂上沒有一根頭發,頭頂上、臉上的皮膚全部潰爛、化膿。她指甲留的很長很長,指甲縫裏堆滿了凝固的黑色血塊。
沐梓風又進一步發現,吳熙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黑色素服,她露出來的皮膚,也是血肉模糊。
要不是通過聲音的辨別,沐梓風左右也看不出,這就是師母吳熙。
“師母,你你你……怎麽了?是誰把你變成這樣!”看到吳熙如此慘狀,沐梓風雙臂顫抖了起來,越王劍“啪啦”一聲跌落在地上。
“風徒兒,求你了,求你了,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吳熙突然像瘋病發作了一樣,她瘋狂地將指甲插進了受傷的皮膚裏,在身上劃出了一道道血溝,鮮血瞬間噴灑了開來。
那吳熙全身的血疤,竟是她自己用指甲瘋狂撓破的。
“不不不,不要這樣!”沐梓風見吳熙瘋狂自殘,連忙上前阻攔她,可是吳熙變得更加狂暴,一把將沐梓風推到了牆角,那力量,完全不是一個柔弱女子該有的。
“殺了我,殺了我……”吳熙一邊大叫著,一邊又朝著地上撲去。
地上正躺著一柄寒光閃閃的越王劍,
“不……不……”沐梓風意識到了什麽,連滾帶爬衝了過去,先一步將那柄越王劍搶在了手中。
心中鬆了一口氣的沐梓風,聽見了“撲哧”一聲,那是金屬和肉體碰撞的聲音。
耳邊的呼喊也停了下來,小樓隨即安靜了下來。
對沐梓風來說,安靜後的世界,他永生難忘:一幅極其慘烈、血腥的景象正刺激著他的腦神經。
那柄越王劍的劍柄握在他手中,劍鋒卻從吳熙的胸前穿膛而過,鮮血濺落在沐梓風的臉上,染紅了《金石可鑒》書稿。
原來,吳熙在極其痛苦之下,撲向了沐梓風手裏的劍,在胸膛和利劍碰撞之下,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誰把你害成這樣!是誰,誰,誰?”沐梓風又反應了過來,一下子托住了吳熙倒下的身體,悲慟大吼。
“不可說……不可說……”
呻吟著一句話後,吳熙一瞬間露出了鬼魅的笑容,又垂下了光禿禿的頭顱。
師母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劍下。
沐梓風的精神世界也崩潰了。
“你你……你在幹嘛!”“林三棍”不知什時候,出現在沐梓風身後。
“這是我師母……她……”被一連串的變故所打擊,沐梓風有些神智不清了,他竟然一下子抽出了吳熙胸口的越王劍,噴出的血花,將他染成了一個血人。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你……你你殺了你師母?”“林三棍”慌張地舉起手槍,瞄準著沐梓風:“你站住,別過來,再過來,我可要開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