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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龍圖 第三十三章 《長生經》

  其實飛虎軍炮手一直在用自製紅衣大炮還擊。可北清的大炮都是從西洋諸國購置的新式火炮,射程、威力、精度遠高於紅衣大炮,他們排在紅衣大炮射程外,向城內目標定點射擊,挨個點名,飛虎軍隻能被動挨打,卻絲毫沒有辦法。


  “將軍,我們的炮夠不到他們。”炮手小胡悲憤的吼道。沐成子長歎一口氣,癱在城樓上,看著自己苦心經營的飛虎軍毀於一旦。


  北門被破隻是個時間問題,今年三月北清出動八萬大軍,將淮西城圍的鐵桶一般,到八月,來回廝殺數十次,雙方傷亡慘重,淮西各門的防線已是強弩之末,城內將士不滿八千,糧草已然不濟,守城士兵每天隻能吃一個黑饃饃,就連安王殿下,一天隻能喝一碗粥。


  這時,北清的炮火停了,沐成子知道,不一會兒北清的先登隊就要架著雲梯,衝上來了,他抽出別在腰間的金色左輪手槍,喊道:“兄弟們,北清的賊子們要上來,能動的,爬起來的,準備幹他娘。”


  沐成子掃了一眼,北門上的兄弟能爬起來的,不過寥寥百人。他們或張弓搭箭,或裝填火槍,或無力的靠著城牆上,默默地等待那最後的戰役。


  殘陽如血,沐成子撫摸著左輪手槍,想起了很多往事。這把柯爾特左輪手槍是花旗國造,容量五發,可連擊。


  兩年前和北清的清溪之戰,安王殿下身陷重圍,被五千北清火槍騎兵團團圍住。沐成子那時不過是一百夫長,見主帥危機,率領手下百餘騎,猛衝猛打,硬是在包圍圈上撕開一個口子,救出安王殿下,安王為了表彰沐成子的忠義,便將貼身左輪手槍賞賜與他。


  此後安王對他提領有加,經過多次戰鬥,沐成子屢立戰功,步步高升,開壇升帳,成為安王手下最得力幹將,號稱“飛虎將”,名列安王“三虎將”之首,所轄一萬飛虎軍,盡著紅衣,是安王手下主力軍。


  其他二虎,則是“黑虎將”沐宏偉,統帥六千黑虎旅,盡著皂衣,是安王手下突擊騎兵。“白虎將”秦三江,所轄三千白虎衛,盡著白衣,是安王手下親兵衛。每次戰鬥,沐成子都將左輪手槍帶在身上,這把左輪手槍也見證了,他對安王的忠心耿耿和赫赫戰功。


  這次防守淮西城,安王將壓力最大的北城,交於了沐成子,更是對他和飛虎軍的信任。“就算是死,我沐成子也要戰死在城樓上。”沐成子堅定的將一顆顆子彈推入左輪中。


  “報,將軍,黑虎軍主將沐將軍前來傳殿下軍令。”前哨營都統報來。


  “沐宏偉不是駐守南門,來此作甚?”沐成子覺得有一絲怪異,但是不敢耽誤軍令,便道:“有請。”


  “大哥,安王殿下的指令,隻能請你屏退手下。”沐宏偉帶著一小隊白虎衛軍士前來宣令。


  沐成子雖然心有些不快,但王命不可違,隻能示意左右暫退。


  “安王殿下令,命飛虎軍餘部落日前撤出北門,到南門校場集結,不得有誤,違者軍法處置。”


  “撤?”沐成子大驚:“這不是要把北門和淮西城拱手讓與北清麽?”


  “安王殿下軍令,誰敢違背了,也許殿下自有妙計,哥,我們做將軍執行軍令就是,沒什麽好驚訝的。”沐宏偉將調兵的兵符和文書交於了沐成子,沐成子仔細查看了,確是安王兵符和大印。


  “弟弟,你駐守南門,為何派你帶領白虎衛前來宣令,秦將軍了?”沐成子疑惑的問道。


  “哥,恕我多嘴,親兄弟話你都不信了,殿下軍令執行便是,秦將軍自有軍令在身壓。”沐宏偉歎了口氣。


  “執行軍令,嗬嗬。”沐成子走了幾步,看著那隊白虎衛,猛然抽出佩刀,隻見幾道白光閃爍,兩名白虎衛的頭盔被挑落,兩條油黑的辮子盤在頭上。“我看是執行北清的軍令吧!”


  北清與南平王朝發髻不同,北清人蓄辮,南平人束發,這個白虎衛分明是北清人假扮。


  “給我動手。”沐宏偉見勢不妙,大喝一聲。白虎衛紛紛抽出了佩刀。說時遲,那時快,沐成子掄起左輪火槍一個兩連發,兩個白虎衛應聲倒地。“來人,給我把這些反賊抓起來。”沐成子大聲呼喊著自己的親信。


  “大哥,別負隅頑抗了,你手下都已經反正,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還是順應大勢吧,投到北清這邊來,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何必為這個王朝殉葬了。”沐宏偉躲在城樓門柱後麵喊道。


  “沐宏偉,一定是你和北清勾結,假傳王命。這裏隻有戰死的沐成子,絕沒有投降的沐成子。”沐成子言罷,抬手又是一槍,打死個白虎衛。打了許久,不見手下前來護衛,沐成子知道一定都被沐宏偉控製了。


  “大哥,你看看這是什麽。”


  一個事物滾到沐成子身邊,沐成子定睛一看,正是安王的人頭。


  看著安王人頭,沐成子呆住了,左輪手槍掉落在地,他抱著安王人頭嚎啕大哭,安王待他有知遇提攜之恩,他為南平王朝而戰,其實就是為了安王而戰,安王一死,他心中的擎天柱就崩塌了。


  “給我上。”沐宏偉大叫,趁著沐成子精神崩潰,幾名白虎衛衝上去,紛紛將佩刀橫在沐成子的脖頸上。


  “大哥,安王已駕鶴西去,不必太傷心。我和北清的紀大帥已經達成協議,反正的南平軍將士,願意繼續效力的,官升一級,願意回家的,發放路費。”沐宏偉安撫道:“哥,我這麽做完全是為了保住我們沐家呀。”


  沐成子被白虎衛押到了南門,南門已換上了北清的旗幟,在南門甕城他看到了秦三江和南平軍俘虜。“果然,白虎衛也遭了毒手”。沐成子歎道:“想不到著了親兄弟的道。”


  被關押在甕城裏南平軍越來越多,五千多南平軍俘虜被關在百米見方的甕城裏,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當天夜裏,城內傳來陣陣哭嚎,大家紛紛不安。沐成子知道北清大軍進城了。沐成子歎了口氣,他死不足懼,可惜幾千將士和家屬性命。


  果然,第二天晌午,當沐宏偉紅著眼睛站在城牆上,他瘋狂吼叫著“殺殺殺,全部殺光。”三千北清弓手站在甕城城牆上,居高臨下,向甕城裏的南平軍將士射出了罪惡的弓箭,一時間,甕城成了活生生的阿鼻地獄,叫罵之聲,呻吟聲,不絕於耳,南平軍將士紛紛倒下。


  為了保住沐成子的性命,沐宏偉將沐成子臉部全部用刀劃花,裹著白布,混在北清傷兵隊伍中。不過兩年,戰爭結束,沐宏偉封了個將軍,回到長安,將沐成子關入木塔,逼問《長生經》下落,沐成子誓死不說。


  後來,沐成子才知道,北清以一本《長生經》,收買了沐宏偉。


  “我以性命相逼,除非有沐家後人能闖過這些關卡,經過我親自挑選,方能擔此大任。”沐成子輕撫左手,無奈地說道:“木塔其實就是沐家曆代鍛煉挑選繼承人的地方。你爺爺和父親雖然都闖過來了,但我觀其麵相,實在不是托付之人,直到今天看到了你。”


  “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你汙蔑他們!”沐梓風痛苦地搖了搖頭。父親、爺爺在他的心中一直是正大光明的人物,也從小教育他要堂堂正正做人。可是在“怪臉”的口中,竟然是如此卑劣不堪,這讓他實在無法接受。


  “前輩說我們沐家人活不過50歲,那您為何活到如此這般年紀?”沐梓風突然發覺哪裏有些不對,他盡量鎮定憤怒的心情,因為憤怒會影響他的判斷力。


  終於沐梓風找到這個破綻。


  “汙蔑?哼!”“怪臉”帶著不屑一顧的語氣:“我當年被困木塔,日夜參悟回魂咒,發現了一個重要秘密!”


  “怪臉”說他按照咒語中的秘密,日夜修煉,不僅“怪病”遲遲沒有發作,自己竟然活了百餘歲。


  “你爺爺對我為什麽沒有得病很奇怪,於是,我詐稱我會醫藥之術,要求建起來這祭台、大鼎,提供藥材,為我修煉醫藥所用。”


  這時候,沐梓風發現大鼎下的火已經熄滅。他對“怪臉”說法依舊半信半疑,但是心中冥冥之中感覺到,無論“怪臉”的說法屬實與否,至少父親失蹤和《長生經》、柔冉王朝這些東西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長生經》到底寫了什麽,讓這麽多人趨之若鶩。沐梓風著實好奇,這個“怪臉”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長生經》的繼承者,那麽《永生經》到底存放在哪裏了?

  “前輩,您說您說沐家《長生經》的繼承者,那麽《長生經》現在何處了?”


  “那你是同意做沐家繼承者了?”“怪臉”眼中閃過少有的興奮勁,他走到大鼎旁,大笑了一句:“蒼天,四十年,我終於等來這一天了!”


  “小子,我來告訴你,沐家那本《長生經》藏身之所,你聽仔細了。”“怪臉”咳了一聲,清了一下嗓子:“鬼墨圖羅馬,紮西科拉朵。”


  “什麽的意思,前輩?”沐梓風頗為不解。


  “它是一句柔冉語,它的意思是……”“怪臉”說著說著,突然沒了聲響。


  “前輩,那句柔冉話意思是什麽?”沐梓風追問道,卻發現“怪臉”一動不動。


  沐梓風走上前去,發現“怪臉”瞪大了突出的眼珠,張開了撕裂的嘴巴,好像仇恨地看著前方。


  “前輩?前輩?”沐梓風看“怪臉”沒有反應,連忙搖了搖他的身體,隻聽到“鐵鏈”交錯撞擊傳來的聲音。


  沐梓風一探“怪臉”鼻息,大驚失色,因為“怪臉”居然氣息全無,魂歸九霄。


  身後也響起了“噝噝”的聲音,沐梓風猛回頭,看見“飛龍”盤著身子,對樓梯陰暗處吐著舌頭。


  “誰?”


  沐梓風破口大叫一句,握著越王劍,奔了出去。


  果然,一個人影從樓梯口一閃而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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