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波瀾再起

  場邊騷動聲陡然提升。柳墨聽在耳中，句句針對陌閆。


  「開除他。」不知道哪裡發出這麼一聲。柳墨還在尋找聲音的源頭。


  「開除他。」


  「開除他。」
……

  聲音越來越多。聲浪響徹球館。憤怒的咆哮聲瘋狂的撲向陌閆。


  陌閆平靜的看著周圍，回頭對著陌閆淡淡一笑。


  「小墨姐，看來這裡並不適合我。」


  「發生了什麼事?」龍亦飛，龍舞隊前教練，龍舞中學退休教師，在龍舞中學有著極高的威望。退休后的龍亦飛還是會時不時的來龍舞中學溜達溜達。工作這麼多年，退休說立刻放下也沒那麼簡單。而且龍亦飛在高中籃球有著非常高的威望，龍舞隊又是龍海市的豪強。此時，高中聯賽即將開始，龍海市體育視界想開一個關於高中聯賽的版塊，擴展他們對國內籃球的業務和影響力。龍舞隊成了不得不採訪的球隊，而龍亦飛成了不得不提到的教練。


  今天龍亦飛答應記者在龍舞中學進行採訪，順便拍攝和採訪一下球隊。龍亦飛的採訪已經完成，正帶著記者來球隊看一下。遠遠地便聽到開除他的咆哮聲。


  進球館一看，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龍亦飛有點懵。除了比賽，球館什麼時候有過這麼多人。可記憶里聯賽還沒開始啊。而且開除他是對誰喊的。龍亦飛隱隱有不好的感覺。


  費了老大勁，龍亦飛終於擠進人群，看到的正是陌閆和李文輝一伙人。


  「龍教練，正好我也有事打算找你。既然來了，那便一起吧。」李文輝淡淡一笑。講述整件事的任務落到了王文繆身上。王文繆講出來的自然是王虎所講的版本，加上他的添油加醋。來到龍舞中學的陌閆是如何放肆的破壞學校規矩，耽誤學生前程。陌閆剛才還只是一個惡人，經過王文繆的渲染已經變成了十惡不赦的大惡魔。


  龍亦飛經驗豐富，事情還沒聽完，扭頭就要把跟他來的記者支走。可惜的是晚了一步。有記者能把事情報道出去的話，李文輝再樂意不過。雖然報道出去會對學校的聲譽造成一定的影響，但公關處理得當，相比於除掉陌閆，這樣的影響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得到李文輝授意的王文繆，攔住龍亦飛。李文輝和王明左則是招呼起了記者。


  徐青松算是一個老記者。安排他來採訪龍亦飛就是因為他的經驗老道。此刻，徐青松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僅從場面來看，他已經嗅到濃濃的大事件氣息。第一天來就能碰到大事件，他今天的運氣相當不錯。


  徐青松看到兩人沖他過來，一人竟然還是王明左。王明左作為大學籃球的風雲人物，作為體育視界的記者自然是認識。難道是王明左來龍舞中學挑人？


  徐青松瞬間便想到這樣一個可能，可作為記者，他有著敏銳的洞察力。現場的情況大概一看，徐青松很快便否決了這一想法。


  兩人已經過來，經介紹，另外一個是龍舞中學高一部的主任，李文輝。這樣的一個身份，在教師界可能很有地位，但放在體育界記者眼裡，徐青鬆開始並沒把李文輝當回事。對待李文輝的態度也不過是不失禮貌而已，他的主要目標還是王明左。


  直到王明左把他的來意告訴徐青松，徐青松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李文輝在他眼裡也立刻變得舉足輕重起來。


  李文輝清清嗓子，大發言論。自然是對學校發生這樣的不良事件痛心疾首，同時痛定思痛發誓一定要好好整改學校教師作風問題。


  有了李文輝和王明左的鋪墊，徐青松還怎麼可能被龍亦飛支走。


  陌閆沒有理會龍亦飛，龍亦飛帶來的徐青松對於陌閆離開龍舞中學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陌閆獨身一人在漫天的噓聲中離開了球館，離開了龍舞中學。柳墨本是要跟著陌閆一起離開的，可陌閆把她留了下來。他離開了，但柳墨還要繼續在龍舞中學任職。若柳墨跟他一起離開，對柳墨的未來生活會造成無窮無盡的麻煩。他不能讓柳墨替他承受這份痛苦。


  隨著陌閆的離開，事情也算是結束。李文輝鬆了一口氣，事情雖然出現了很多意外，但結果還是令他滿意。


  催促圍觀的師生散去，場館里只剩李文輝一夥、龍亦飛、徐青松和柳墨。


  既然李文輝把事情透漏給了徐青松，那麼徐青松的採訪就要配合。李文輝安排了王文繆和王明左協助徐青松採訪。他和龍亦飛交代了兩句，龍亦飛臉上雖有不滿，但奈何事情已經到這一步，而且李文輝是高一級的主任，他也只能點頭應是。李文輝快步走向柳墨。


  「小墨。」李文輝和煦親切的稱呼柳墨。


  「對不起，主任。請你喊我柳老師。」柳墨的聲音冰涼，沒有了之前對待李文輝的禮貌。


  「小……柳老師，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可這麼做我也是被逼無奈。陌老師的所作所為你剛才也都看在眼裡。這麼多師生看著，我不能寒了他們的心。」李文輝痛苦的說著。


  「好一個寒了心，好一個陌閆的所作所為。陌閆為什麼這麼做，身為主任的你有調查過嗎？你只把學生家長的話看在眼中，你有考慮過老師的感受？」柳墨不想再和李文輝廢話。陌閆成熟冷靜，他有著不符合年輕的穩重，可他離開時的落寞身影，讓她很擔心。她恨不得立刻奔到陌閆的身邊。陌閆從未說過來到龍舞中學對他的意義有多大，但自小一起長大的她知道這個機會對於陌閆有多重要。


  陌閆有理想有堅持，面對困苦他從未選擇過妥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的理想而努力，可過去的幾年他承受的痛苦和困難已經夠多。他有富裕的生活不能過，有家不能回，有親人不能想。三年，1095天，26280小時，陌閆他終究是個人，他終究只有23歲。他還能堅持多少個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