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一個戲子
第235章
留給程大雷放鬆的機會並不多,周圍布滿禁衛軍,其中並不缺乏高手。此刻他們揮舞著兵器,高聲咆哮著。
「殺呀!」
程大雷要走,因為他已經沒有留在此地的意義。
可沒人想讓他走。
更多的人圍過來,尤其是周聲聲為首的相府高手,此刻死纏著程大雷不放。
時天寒也想去捉程大雷,不用說,今天誰若能抓住程大雷,必然是大功一件。
可林沖不放他走,林沖像個鍋蓋,時天寒是鍋中的水,不管水滾得再厲害,也冒不過鍋蓋。
時天寒冒不過林沖,在林沖的槍下,他不能說完全沒有勝算,可卻有種拼盡全力都無能為力的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十年前我勝不過你,十年後你卻變得更強。」時天寒咆哮著,向林沖連刺數槍。
「因為我輸了我就死了。」林沖輕描淡寫躲開:「所以我不能輸。」
因為不能輸,就不會輸么?世間可有如此簡單的道理。時天寒歇斯底里發出一槍。
「我他媽的也不想輸啊。」
依舊沒有擊中,卻消耗了太多體力,現在勝利女神的吻離他越來越遠了。
程大雷的情況愈發堪憂,以周聲聲為首的相府四大高手纏住了他,身周圍著更多的禁衛軍,如果不是顧及周聲聲四人,他們一擁而上的話,程大雷必死無疑。
程大雷且戰且退,但依舊擺脫不了周聲聲的追擊,再打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轟隆!
突然耳邊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地面陷落,那種感覺就像是有道地龍在土裡拱來拱去。
圍著程大雷的禁衛軍陷落在坑裡,城牆底部被炸出一個大洞,一堆人沖了進來。
「大哥,大哥,我們來救你了。」
阿苦手持一桿鐵棍,一馬當先走在最前方。
長安是有下水道的,皇城的雨水要順著下水道流出去。程大雷手下並不缺少盜墓賊之類的江湖人,而火藥,在長安雖然很稀罕,但並不是買不到。假若你有足夠的錢,在軍中還有些關係,那就更容易了。
恰好,程大雷既有錢,也有關係。
程大雷可以為了一些事情冒險,但帝國沒一樣東西值得他去送死,楊龍停也不行。所以,他也不會傻到,單槍匹馬來刺殺楊龍停,不然,他豈不是和林少羽成了一類人。
阿苦,秦蠻帶著一群江湖客沖了進來,他們也不廝殺,而是從身上丟出一個個皮球狀的物事,裡面冒著白煙,瀰漫開來,嗆的人咳嗽不止。
這是用豬尿泡填了硫磺,白磷,胡椒粉等等之物。
這算是最初始的煙霧彈么。
「走啦,走啦。」
程大雷大呼小叫,聲音是想讓林沖知道,趁著這機會趕緊撤,畢竟,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
禁衛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刺鼻的氣味倒是還能忍受,關鍵是眼睛看不見東西,他們不知道敵人在哪裡。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金問道騰地一下站起,緊緊握著拳頭,似乎又回憶起什麼。
程大雷想走,可是有人不像他走,這個人是周聲聲。
他緊隨著程大雷,早已將囚龍棍換了一柄制事長槍,帶著相府幾大高手死纏著程大雷不放,不肯落下程大雷一步。
程大雷暗暗心焦,這個人是屬狗的么,眼前的亂象持續不了太長時間,一旦被這些禁衛軍清醒過來,肯定是大開殺戒。
好在此刻徐神機帶著這些人炸塌城牆后,便立刻帶著人撤退,真和禁衛軍衝殺起來,只有死路一條。
程大雷是向城牆缺口衝去,奈何周聲聲緊追不放,而對方實力並不弱於自己,一旦程大雷有了退意,就更加敵不過對方。
鏘!
忽地,一道劍音響起,不知不覺間,程大雷已退到場地中央的舞台上,在他和周聲聲激戰時,有個人從地上站起,用手中劍擋了周聲聲一招。
是楚青衣。
程大雷愣了愣,這一幕絕對出乎他的預料。
「快走。」楚青衣且舞且道。
他既然會劍舞,自然會舞劍,劍隨身轉,與周圍兵器碰撞,發出鐺鐺的聲響,如同動人的樂聲。
「你抽什麼瘋!」程大雷幾乎是大喊。
程大雷已看過楚青衣的信息,他是一個絕世高手,程大雷遇到的第一個絕世高手。
但他這絕世高手職業是戲子,你特么要是個絕世砍柴的我都敬你是條漢子,但你只是一個戲子吶。你這個時候站出來攔住周聲聲,幾乎等同於一個雜技演員挑戰……吳京?而且這雜技演員還特么是女的。
這時候你不抱頭在角落裡鑽著,偏要站出來做什麼。你想以一當百,為我爭取時間,可英雄是那麼好當的么。
周聲聲看著楚青衣,微微皺眉,隨之一槍捅進他的身體,緊跟著一腳將他踹飛。
他真正的舞蹈究竟進行了多久,一息,一瞬,一剎那……但那一瞬的艷絕,怕見過的永遠不會忘記。
程大雷距離楚青衣大約十步,他見到楚青衣出現就回過頭來,見到楚青衣舞劍就回身衝來……可依舊來不及。程大雷只來得及接住他在空中跌落的軀體。
他的臉變的更白,可又浮現一種詭異的血色,兩隻眼睛變得更加雪亮,宛若星辰。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程大雷牙關扣緊。
他已看得出來,表演結束后,楚青衣一直倒在舞台上,之後大家便沒再注意他,直到程大雷經過時,他才發出了一劍,微乎其微的一劍,但也的確為程大雷爭取了些許時間。
「我的命是你救的,此時也還了你。」
「你……」程大雷一咬牙,將楚青衣背在身上:「我帶你走。」
楚青衣頭歪在程大雷肩上,血從他嘴裡流出,浸濕程大雷肩膀的衣服。
「我的命已經保不住了。」
「你特么傻不傻。」程大雷一邊用劍驅散周圍的兵丁,一邊向城牆缺口逃去。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青衣雖然在台上是個女子,可畢竟是個男兒,也有血性,也知恩義二字。」
「什麼男子,你只是一個戲子。」程大雷忍不住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