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3章 真正的因素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芙蕾雅的死亡是秦昊的心殤，但他來不及沉浸在悲傷的情緒裏，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來做。
“老公~”
秦昊聽到了李芸汐的聲音。
此時李芸汐也在戰場廢墟裏，她見證了秦昊成為終焉魔王的時刻。
上官凝並不在場，在這個時間節點，她還懷著孕，留守在日天別苑。
秦昊剛想去擁抱李芸汐，與妻子告別，但他往前踏入一步的那一刻，李芸汐的背後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黑影。
柳神提醒道：“這就是終焉之力的詛咒，未來的你，就是被這個詛咒所困住，隻要對家人動用愛意，就會傷害家人。”
秦昊看到這一幕，停下腳步，看來他這次時空之旅甚至與家人告別的機會都沒有了。
李芸汐也想靠近秦昊，但卻被秦昊出聲製止。
“芸汐，不要過來。”
秦昊的命令，李芸汐不能反駁，她停下腳步，隔著遠遠的距離望著自己的丈夫。
“接下來，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老公，你什麽時候回來？”
“歸期未定，但我保證，我會回到你和凝兒的身邊。”
李芸汐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沒有像其他妻子那樣追問細節，隻是含著淚說了一句。
“老公，我在家等你回來。”
秦昊看著淚眼朦朧的妻子，很想上去擁抱，但他不能這樣做，隻能強忍著心痛轉身，用背影來做告別。
“柳兒，我們開啟這最後一段旅程吧。”
“是，魔王大人。”
柳神和秦昊走向指針劍痕的盡頭。
就在秦昊失神的時候，身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魔王大人，我們永遠是您忠誠的信徒。”
秦昊側目看去，這些都是熟悉的麵孔，但他們的身份是魔王的家臣。
在剛才與柳神共享記憶的時候，秦昊已經看透了曆史的真相，也知道魔王的家臣與自己的家人之間的關係。
“諸君聽令，吾以魔王之名，討伐未來的魔王，拔除邪惡，修正自我！”
秦昊霸氣的命令震撼所有家臣的心靈。
穿越時空，秦昊手裏浮現魔王劍，鋒利的劍刃指向未來的自己。
“吾王劍鋒所指，吾等心之所向！”
魔王的家臣們異口同聲，不論是過去的魔王還是未來的魔王，都是他們認可的王。
所有位麵世界的頂端，遠古時代，這裏就是最後的戰場。
掌控最強力量的秦昊坐在懸崖邊，長發披肩，茂密的胡茬遮住半張臉，蓬頭垢麵的樣子沒有半點魔王的氣勢，反而像一個邋裏邋遢的流浪漢，身邊擺滿了空蕩的酒壺，深邃憂鬱的眼神裏倒映著四個字，不修邊幅。
酒不醉人人自醉，秦昊屹立在無數宇宙的巔峰之上，抬頭一片虛無，低頭俯瞰眾生，在孤獨中遭受著終焉之力的詛咒，過著形影相吊的生活。
現在從秦昊的頭發長度和胡茬濃度來看，他已經在這裏坐了很久了，等待著那個男人來擊敗自己。
皓鑭站在秦昊的身後，默默陪伴著。
天空昏沉，雷聲響過，大雨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往下落。
碩大的雨點從懸崖上傾瀉而落，在遠古部落周圍匯集成一條條小溪。
皓鑭當然知道全知全能之神不會在意這樣的天氣，但他還是撐起了傘，站在上風口，為秦昊遮風擋雨。
這就是管家的責任，一切動作都是出於不能，原則就是不能讓魔王大人淋雨。
皓鑭為了給秦昊撐傘，自己的衣服淋透了一半，頭發濕漉漉的，露出兩隻狼耳朵。
誰能想到，這是曾經那隻吃根辣條都會嗆到嗓子的小奶狼。
漫長的等待並沒有讓秦昊失去耐心，他現在對於時間的流動已經感覺到麻木。
在人類的眼裏，時間就是一個擁有固定方向的矢量，不論人們做什麽，時間都會往前推進，所以人類無法改寫死亡。
對於全知全能之神來說，眼睛就能夠看到時間。
在秦昊的視野裏，時間並不抽象，他能夠清楚看到時間的運動軌跡，並且看穿過去和未來。
舉個例子，人類看電影的時候，可以隨意拖動進度條，可以看穿電影的開頭、過程和結尾。
秦昊的眼裏，萬事萬物就是不同的電影，他可以任意拖動某個事物的進度條，看到這些事物的過去與未來。
成為時間王者，並不快樂，因為這意味著人生失去了不可確定性。
秦昊看到了無數個平行宇宙的自己，數億次的失敗不斷在眼前一閃而過，就像放映的電影那樣，不斷把悲傷的結局一遍又一遍加深在印象裏。
世人隻知道魔王的強大，卻不知道魔王的痛苦。
突然間，天空的雷電出現了不同的變換，遠端之上隱約浮現雷電編織的魔王圖騰。
秦昊的眼睛微微眯起，內心總算掀起波瀾。
“他來了。”
皓鑭東張西望，沒有看到任何人。
“魔王大人，誰來了？”
秦昊站了起來，望著雨幕漫天的蒼穹，平靜道：“過去的我。”
皓鑭還是一臉懵逼，剛想追問，就聽到秦昊的命令。
“退下吧，接下來的戰鬥，不需要慶賀。”
“魔王大人……”
“放心，最多就是一死。”
皓鑭聽到秦昊這樣說，心裏很難受，但他又無法改變什麽。
“魔王大人，我相信您一定可以改寫《魔王之書》的結局。等到您再次召喚我的那天，我會為您獻上最後的慶賀！”
說完這句掏心窩子的話，皓鑭化作一道流光，暫時離開戰場。
秦昊獨自一人麵對將要到來的敵人。
暴風狂湧，山河破碎，空間在強大的引力扭曲下變得畸形。
雨越下越大，天空裂開一道縫隙，就像魔王的眼睛。
隨著魔王的眼睛逐漸睜開，雨滴變成了火焰，好似一顆顆流星撞向地麵。
秦昊站在原地沒有挪動半步，任何將要接觸他的火焰全部消散。
下一刻，一道光柱從天而降，落在懸崖之下的平原上。
光芒散去，一群人影出現在秦昊的視野裏。
魔王的家臣一字排開，手握神器。
柳神站在一個男人的身邊，腳下踩踏著魔法矩陣。
這個男人秦昊很熟悉，身穿黑袍，佩戴麵具，這是秦昊慣用的賬號，黑袍人賬號。隻不過邪王麵具之下不再是自己的分身，而是來自過去的自己。
“柳兒，那個站在懸崖上的家夥，就是未來的我嗎？”
黑袍人有些不自信，黑袍之下身軀顫抖。即使他也是終焉魔王，但畢竟是參加速成班的終焉魔王，一切都是速成，實力上來了，但是心智、覺悟和閱曆還沒有跟上來。
“魔王大人，您要自信一些，隻要你能夠擊敗未來的自己。”
柳神在一旁為黑袍人打氣。
秦昊看著懸崖之下的黑袍人，露出懷念的神色，一眼看穿邪王麵具之下的臉，也知曉了柳神的對策。
“柳兒，你做的不錯，看來讓我自己擊敗我自己，就是改寫《魔王之書》結局的不二法門。”
秦昊滄桑的聲音傳入柳神的腦海。
“魔王大人，想必您也看明白了吧，真正的X因素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柳神仰望懸崖之上的秦昊，用心聲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