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6章 魔王背後的真相，善惡倒置的詛咒！
秦昊在靈魂空間裏與老魔王重逢，兩代魔王同處一片沙漠，難得不再爭吵，而是靜下心來敘舊。
狂風吹拂秦昊的側臉，這不再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而是一個眼裏寫滿滄桑與迷茫的男人。
泛青的胡茬，邋遢的裝束，憂鬱的神情，再配上喪氣與失落，此刻的秦昊與老魔王的身影逐漸重合，他還是成為了自己最不想成為的人。
老魔王看著秦昊失魂落魄的模樣，並沒有感到意外，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因為這一幕他已經經曆了數億次，痛苦和悲傷早已在無限輪回的衝刷下變得麻木。
“年輕的我，你的自信呢？”
老魔王笑著問道。
秦昊望著昏暗的天空，神色呆滯，苦澀的唇角微微抖動，歎息道：“哪有什麽自信，之前的自信隻不過是無知帶來的自大和狂妄。無知者無畏，說的就是我吧。”
“不錯，起碼你還有心情自嘲。說明你還沒有被完全打倒。”
老魔王很有耐心，盡量用輕鬆的語氣說一些調侃的話，這對秦昊起到了一些安慰的作用。
秦昊搖頭苦笑：“自嘲隻是最後的挽尊，我輸了，輸的體無完膚。”
突然間，秦昊抬眸看向老魔王，無奈的說道：“曾經我很討厭你，發誓一定不會成為你這樣的人。沒想到故事的結局沒有改寫，我還是成為了我最討厭的人。”
老魔王笑問道：“你討厭我，不就是討厭你自己嗎？我了解你，我了解年輕的我，你討厭的不是魔王這個身份，而是終焉魔王的這份力量。”
“沒錯，這是罪惡的力量，這是毀掉我人生的力量！”
秦昊的情緒變得激動，雙目猩紅，眼裏迸發深深的惡意，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噴湧恐怖的戾氣，這是對命運的控訴，是對終焉之力的厭惡，體內蘊含的這股無所不能的力量才是罪孽的源泉。
就在秦昊的情緒陷入憤怒並且對世界抱有惡意的時刻，腳下的流沙裏突然開出一朵鮮花。
在荒蕪的沙漠上偶爾開出一朵鮮花似乎沒有那麽奇怪，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顛覆了自然界的規律。
秦昊的憤怒和戾氣不斷加重，周圍的環境非但沒有破碎崩塌，反而逐漸湧現無數象征著希望的新生命！
一朵接一朵鮮花在貧瘠的沙漠上綻放。
鬱鬱蔥蔥的樹木如同雨後春筍拔地而起。
荒禿的沙丘變成蒼翠的山林，縱橫交錯的沙溝變成一條條小溪，編織一片空氣清新的綠洲。
鳥兒在枝頭吟唱，馴鹿在溪邊玩耍，一切都是那麽美好，這就是生命的真諦。
雖然這裏是秦昊的靈魂空間，但法則與自然界一樣，沙漠就是沙漠，為什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變成萬物複蘇的希望綠洲？
這就是終焉之力的副作用，也是秦昊在與家人團聚的一刹那突然決定把家人變成家臣的原因。
老魔王看著周圍的鳥語花香，露出無奈的神情，數億次的失敗早就抹平了他的棱角。
“可笑，真是可笑。”
秦昊看著停在自己指尖上的蝴蝶，癲狂大笑。
此刻秦昊盯著蝴蝶的眼神充滿惡意，甚至恨不得殺掉這個弱小的生命。
但這隻蝴蝶對於秦昊極其親近，而且茁壯成長，翅膀的顏色越來越顯眼。
秦昊的憤怒還在加重，身上迸發驚濤駭浪般的邪惡氣息，同時卻有越來越多的蝴蝶簇擁在秦昊身邊，仿佛把秦昊的惡意當成促進自己成長的養料。
“我猜得到故事的開頭，可是怎麽也猜不到故事的結尾。”
“我怎麽也沒想到，原來被稱為無敵的力量竟然是如此的罪惡！”
秦昊發泄著心中的不滿，怨氣、憤怒、不甘、痛苦……所有的負麵情緒瞬間爆發，猩紅的雙眸散發出深深的惡意。
老魔王負手而立，神色平靜。
“人們常說，由儉入奢容易，由奢入儉很難。”
“成神也是一個道理。”
“凡人成神容易，成神後很難變回凡人。更何況是全知全能的神。”
老魔王抬起手，輕觸秦昊的肩膀，傳遞善意與愛。
下一刻，蝴蝶全部死絕，花草樹木瞬間枯萎，富有生命力的綠洲又變回曾經那一片荒蕪的沙漠，冰冷的風沙裏沒有一絲生機，隻有兩個魔王站在沙丘上，陷入沉默。
許久後，老魔王打破沉默，淡然道：“你得到力量的時候，總要失去一些什麽。”
“成神，就做不了人。”
“這是我嚐試數億次失敗後總結的真理，聽起來逆耳，但你又沒辦法。”
象征著全知全能的終焉之力，不僅賦予了秦昊無敵的力量，同時還為秦昊戴上了另一副枷鎖。
成為終焉魔王的代價，就是成為一個矛盾的生命體。
越明白珍惜生命的意義，越會奪走周圍的生命。
換句話說，秦昊越珍惜一樣東西，就會越失去一樣東西。
秦昊愛他的家人和子民，但這種愛卻在終焉之力的影響下轉變為殺戮的意誌。
與之相反，秦昊隻要釋放惡意和戾氣，就會轉變為善意和愛，為周圍的一切賦予新生的希望。
終焉魔王為什麽被稱為孤獨和邪惡的化身，不是因為他壞，恰恰是因為他的善良。
因為終焉魔王隻有走向孤獨和邪惡，才能保護家人和世界。
秦昊選擇修改現實，割斷親情、愛情和友情，把摯愛的家人變成冰冷的家臣，就是為了斬斷自己的善意，這樣才會保護他們。
如果秦昊不這樣做，他的善意和愛反而會毀滅那些人。
秦昊看向老魔王，委屈的說道：“為什麽會是這樣，咱們明明打贏了最後一戰，卻輸了最珍貴的東西。”
“或許這就是終焉之力的詛咒，善惡倒置，成神了就別想再當人，我們隻能當一個惡人，才能保住他們的性命。”
老魔王指了指家臣們的雕像群，憑借數億次失敗的經曆，無奈給出這樣的解釋。
如果一個王者越善良，越溫柔，越熱愛生命，越明白生命的意義，反而會給家人和世界帶來毀滅的災難，那麽這個王者隻能獨自背負罵名，成為一個窮凶極惡的魔王。
但沒人知道，這其實是一個至仁至善的魔王。他一口吞下了所有的痛苦，卻不能吭一聲。
“真的回不到過去了麽……成神的感覺，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