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兩客
月夜，日軍防部。
日軍少佐暉一郎：「男人的事情，你們女人還是少多嘴。」
慧子：「你錯了，我跟你的級別沒有天壤之別，而且上面已經吩咐了，敦促我跟你同進同出，一同做任務，現在你參與布防的事情，做得並不如意，上面對你還是有些許的意見，而你卻對這幫漢人的廟會如此感興趣，難道你想燒殺搶掠一番嗎？那是你此刻該做的事情嗎？你們現在已經違背了上面布防的意思，別忘了，你是個軍人。」
少佐暉一郎氣道：「算你狠。算你說的有理！可是你別忘了，你這吃的穿的，都是我這個表哥，我給你提供的！」
慧子卻冷冷的對他一笑，轉身走到窗前，不再作答。
綢庄。
明老闆聽說今天夜裡，陸老闆母親竟然親自來了，於是他無可奈何的從床鋪起身，穿好了外套，走到前廳去迎接：「這什麼風，把您給刮來了？怎麼我的僕人給您送的名冊，您不滿意嗎？」
陸老闆母親聽著他這個聲音陰陽怪氣的就有些許的不耐煩，她忍住怒火，說：「這麼早，明老闆就睡覺了？今天當真一點事情都沒有？你們家的舞獅難道已經練習的完成了？」
綢庄管事聽著他們二人冷嘲熱諷似的對話，不由得膽戰心驚，於是連忙給他們看茶：「老夫人，您喝，這個茶是很清淡的，不會影響睡眠。」
明老闆掏出了他的煙斗熟練地抽了一口繼而坐下，招呼著說：「喝茶吧，這個茶葉雖然散碎了點，但是很清淡，比較可口，應該不會影響睡覺的，您也嘗嘗吧。」
陸老闆母親看著他的笑裡藏刀似的臉，她不由自主的也冷笑道：「不必了，明天要跟日本人比試，我還能睡得著嗎？今天能睡半宿就不錯了！我只問你，這商戶名冊，你有沒有動過手腳？為何會缺少了好幾頁？」
綢庄管事過來端著茶的手，不由自主的一絲緊張，哆哆嗦嗦的。
明老闆看著他那個樣子，知道事情可能有所變化，質問道：「管事，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動了手腳？」
「老爺饒命啊！我也不是故意的。」他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放，立刻跪到了明老三的前面。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啊？」陸老闆的母親十分的詫異。
明老闆：「你起來說話！都府里的老人了，跪著幹什麼？不怕下人看著笑話嗎？你站好了，不要哆嗦，實話實說，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們。」
管事便從實招來。原來他老家的有幾個商戶要過來，他怕路口的日本人盤查，於是悄悄的在小僕人拿到手送陸府之前，給撕下了幾頁，拿在自己的手上，以便於穩妥。
「就你家那幾個親戚那點破東西，你還怕被日本人搶啊？瞧你那點出息。」明老三撲哧一聲樂了，這是他最看不起的幾家商戶了。
但是陸老闆的母親悄悄打量管事那副神情，感覺應該另有隱情。
明老三繼續他的冷嘲熱諷的腔調問道：「伯母你今天夜裡到我府上來，我想不單單是為了商戶名冊這個事吧？不過就是撕掉幾頁紙，丟了幾個莫名其妙的小商戶，不知道該怎麼去聯繫，僅此而已嗎？」他拿著蓋碗茶，眼睛滴溜溜的從蓋子上面瞄著陸老闆的母親。
陸老闆的母親笑著從袖口拿出了一包藥粉：「就是揮灑霧的東西，萬一那日本人氣勢洶洶，你們舞獅隊可以撒出這個藥粉，可以脫逃，咱們雷打不動的前五名，其他三雄家，我都已經親自送過了，不論比試如何，我想安全才是重要的。」
明老三示意一個眼神，於是管事上前接過來藥粉，將它放置在明老三眼前的桌面上。
明老三撇了一眼，隨即笑道：「這類似的藥粉我府上多的是，怎麼還勞駕您親自送過來呢？」
「聽你如此說，那我實在多此一舉！那我事情已經說完了，東西也送到了，我就告辭了。」
陸老闆的母親隨即帶著兩個功夫僕人揚長而去，並沒有作揖打招呼，似乎已經生氣。
「老爺，咱們總是這樣諷刺似的跟她說話，不太好吧？畢竟人家是親自前來的。」
「看到她那張假裝慈悲的臉，我就生氣，誰知道骨子裡裝的什麼東西？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老奸巨滑的東西。若不是她，當年我跟陸老闆那都是稱兄道弟的，就是因為她，從中破壞，害的我被陸老闆辭退出來。本來我在嘉樂門排行老三，現在只落到了一個明老三的稱呼，只留個面子，這算什麼？」
明老闆一隻手拿著煙斗，一隻手拍著桌子，茶碗蓋子略動。
入夜。月色朦朧。
明老三準備回去繼續休息。
「老爺，日本防部那邊又來人了，我剛打開門，他們就直接進來了！」一個小男僕匆匆來報。
日軍少佐暉一郎不請自來，腰間挎著長刀。
明老三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祥裝微笑著上前逢迎：「今天這是什麼日子呀？太君您大駕光臨。」
慧子生氣的跟在其後，嘟囔著嘴：「我說了這麼晚不要登門了，少佐不聽，非要前來。」
少佐暉一郎立刻坐下，直奔主題說：「舞獅隊伍，我希望明天提前開始，不要是下午舉辦，在中午之前，越快越好。」
明老三聽了，隨即不悅，但是不便發作，於是他讓人叫來黑貓：「太君，你看看他已經受傷了，另外參加的三個人體力雖然健壯，但是也需要明天下午一起配合好，因為我還要給他上一點葯。多半天多養精蓄銳，讓他能夠好好休息一下。」
少佐暉一郎卻冷笑起來：「明老闆，你開什麼玩笑，這黑貓什麼情況，我還不知道嗎？他功夫如此好，不過是受了飛鏢表面傷，僅此而已，你是不是有什麼目的？不妨直說！」
黑貓瞧著他們中間的火藥味兒十足，他現在是三面跑，其實他也是非常之累：「少佐不必擔心了，明老闆自有主張。」
少佐暉一郎：「你少來兩面三刀的事情！我還不了解你嗎？偷懶偷到家了。」
黑貓生氣，隨即不再言語，而是眼神瞟著慧子，慧子故意喝著水，目光卻不與他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