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嘀咕
如果說是相處出了感情,那麼對待很好理解,可是如果真的是有了感情的話,那後來就不會不再聯繫,甚至主動拒絕,這恰恰是最不能讓人理解的地方,安逸聽得瞠目結舌,卻無話可說。
「基本聽完這件事情,大家的反應都差不多,沒法理解,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名頭隨著這件軼事擴張開來,比起他商業奇才的名頭,知名度要更高。」
楚家那一位,聽這稱呼,洛林似乎認識楚闊,只是這樣的口氣,莫非對方也有什麼不簡單的身份不成,以楚闊的談吐,氣度,說是
有什麼身份倒是並不令人意外。
只是那一場讓兩人接觸到的叛逆,似乎會顯得沒那麼簡單就是了,「你也認識。」
「有過一面之緣,不過這名聲我倒是如雷貫耳。」洛林笑了笑接著說道。
話題既已開始,斷沒有就這麼掐斷了的道理,只是這裡並不是聊天的場所,三個人站在這裡談天說地,只怕會惹來人奇怪的目光吧,畢竟站在這裡,很容易阻斷通道,真的這麼聊下去,只怕不好。
商場周圍不乏咖啡廳一類的場所,反正三人都吃過了午飯,乾脆都點了杯咖啡坐在那裡,閑聊起來,至於禮物,一會兒再買也是一樣,反正沒離開商場,回頭再買也方便。
咖啡的熱氣漫起,淡淡的香味縈繞開來,帶著咖啡獨有的香氣,三杯咖啡都是慕翩然點的,每一杯都有其獨到的特點,用慕翩然的話來說,適合坐在咖啡旁的人。
慕翩然對咖啡有研究,安逸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自然樂得女朋友代勞,洛林也湊了個熱鬧,所以咖啡喝什麼,就由這桌上唯一的女士來做主了。
熱氣稍散,洛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點了點頭,「第一次喝這個咖啡,沒想到意外的順口,真厲害。」洛林對慕翩然豎起了大拇指,若非是今天嘗試,他還不知道這個咖啡這麼合自己的口味,看來以後買咖啡的時候,又要多上一個品種了。
「洛大哥喜歡就好。」慕翩然帶著淺笑說道。
作為選咖啡的人,她自然是希望喝的人喜歡她選擇的品種,洛林認可,她很開心,點點頭之後,目光又開始飄向了安逸的方向,她其實更關心自己的男朋友喜不喜歡自己為他選擇的這杯咖啡。
在女朋友期望的目光之下,安逸也嘗了嘗自己面前的這杯咖啡,口感很順滑,喝的時候咖啡獨有的香,縈繞在唇齒之間,是味道剛剛好的香濃。
「好喝。」安逸給出了最簡單,也最直白的回答。
兩個字讓女孩兒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美麗,而他們也終於進入了主題,「如雷貫耳這四個字從你的嘴裡說出來可是不易,看來還是個不凡的人物。」
交朋友,其實對安逸而言,對方的身份家境並不重要,他看中的是兩人聊得來的那種默契,是那種自然而然滋生的兄弟情誼,所以對方的家境,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都不重要,但到了楚闊這裡,他還真的是有些好奇。
不是因為別的,是楚闊對他的態度問題,他自是看的出來,楚闊一直在跟他拉交情,試圖讓兩人間的距離更近,關係更好,除了兩人確實談得來之外,更多的是楚闊依然很在意那件事情。
雖然根本不再多提,但是當他說這一頓飯就當作是當年事情的謝禮之後,楚闊接都沒接這句話,可見對方是不想就這麼放下的,於對方而言,不管他怎麼勸,這件事情都不是那麼簡單還報的事情。
所以他有些在意對方的身份,對方的本事越大,也就意味著這份情被放的越大,對方會還的也就越多,雖然事情是他做的沒錯,但是一份這麼重的情,他也真的是不想承了對方的那份還報。
「你們不是朋友嗎,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的名聲。」這下換作換作洛林奇怪了。
還真是不知道,成為朋友不過短短數個小時的時間,所謂的如雷貫耳,實在是沒有接觸到,安逸有些無奈的想,實際這問題還真的是挺有意思的,說對方是朋友,對人家卻是一無所知。
不過反過來想想也是一樣的,兩人誰都沒有關心在這個人的身後站著什麼,他們看的是對方的這個人,「還真是不知道,我們是小時候認識的,長大之後今天算是第一次碰上,所以並不了解。」
「小時候認識的,那難怪你沒有聽說過他的名聲了。」洛林點了點頭,表示原來如此。
一而再的強調名聲這個事情,看來這楚闊還是個名人啊,「莫非是哪位大少不成,不過能被你洛少爺說是如雷貫耳的人,應該也不是一般的大少吧。」
手指輕輕在說面點了點,發出輕微的聲音,「說對一半,楚闊的家境確實不俗,雖然說跟你我有些差距,但那差距很細微了,S省的楚家名頭如雷貫耳啊,將來運作的好的話,說不定還有入主中央的機會。」
洛林在說,安逸在聽,不過他覺得有點不太對,就算是楚家將來有更進一步的機會,但現在也終究沒有跨出這一步,說楚家如雷貫耳也就罷了,可楚闊只是楚家的一份子,如雷貫耳這個辭彙是不是顯得過了點。
對方雖說也是這頂尖圈子的一員,但洛林是什麼樣的人安逸清楚,這話雖說的有些戲虐,但更多的是認真,也就說明不看楚家,楚闊本人也有讓洛林正視的資格。
「不過這楚闊啊,名頭大跟楚家還真是關係不大。」這話說起來拗口,聽起來也有些拗口,但是這樣一句話好像是講到了重點一樣,他說的認真,兩人也聽的認真。
「本來聽說楚闊是楚家的老爺子相當看中的後輩的,按理說該是重點培養,一步一步順著那條路走,有楚老爺子留下的人脈,從政可以說是一路開綠燈,到現在雖年輕,怕是也擔當重任了。」
按理說這三個字,就說明,事情的發生不是那樣的,安逸想到了楚闊跟自己說的話,那叛逆不會是用在了這種地方吧,想到這裡安逸覺得好像越想越是那麼回事。
「不過楚闊沒有走這條路,聽說當初楚老爺子還震怒了一把,後來在楚闊父親的勸說之下,這件事情才平息了的,後來楚家選擇培養了另外一位,而楚闊後來跟我一樣,選擇了商界發展。」
「那位楚大少也是個有本事的人,聽說當初只從楚家拿了一百萬,不到半年就還了回去,還給自己掙了更多的本金,到現在他手底下的產業已經能撐起楚家的半邊經濟發展了,可以說楚家近些年越做越出色,跟楚闊有著分不清的關係。」
雖然說做生意很多時候會被長輩覺得沒有出息,是軍政兩方都發展不下去,才去做的無奈選擇,但是不論是楚闊還是他洛林都是自己選擇了這個方向,他們也清楚,手握實權雖然重要,但任何東西的背後都少不了資金的推動。
他們選擇商業是因為興趣,但其實這相對權而言不起眼的錢,在發展成一定程度的時候,也很有可能成為最後軍政博弈之時,為家族向前推動的助力。
如果說是那些大家族裡,其他人選擇經商的話,大概會被家裡人說是不出息,但是楚闊和洛林兩個人,可沒有人會這麼說,因為他們早已向所有的人證明,即便他們不走仕途,同樣能為家族奠基。
這大概就正是應了那句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無論是在哪裡,在哪個方向,一旦做到好,做到極致,那就沒有人能夠小瞧。
不過安逸比較在意的還是另外一個點,如雷貫耳的理由,所以安逸繼續提出了這個問題,洛林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反問起了安逸,「你能對幾個女人,關心愛護,寵若珍寶,甜言蜜語,濃情蜜意。」
這幾個小詞用的讓人覺得有點打冷戰,不是別的,這種事平日里表現到行為中就行了,拿出來說怎麼感覺那麼肉麻呢,雞皮疙瘩都能起出來。
「一個。」安逸看著莫翩然,無比堅定地說道。
在她之前,他不懂愛情,只遇上過一個人,如不是現在想起來,他都沒有注意到,那道身影在自己的腦海里,已經淡的幾不可見了,不是不認得,而是藍月對他而言,已經與其他萍水相逢的人,差不多了。
對藍月,他自問不錯,但是這四點他沒有做到,那個時候對感情很朦朧,對戀愛也不了解,那為期不長的短暫戀愛,對她對安逸,都沒有留下什麼太好的印象和值得回憶的事情。
再後來他就碰上了自己所愛的人,因為是她,他學會了甜言蜜語,因為是她,他學會了驚喜浪漫,因為是她,他願意時時想著,時時陪著,因為是她,他願意與其執手,相約白頭。
「沒錯,你的答案很標準。」洛林點點頭說道。
聽完這句話,安逸只覺得滿頭黑線,問這個問題是在看他能不能給出標準答案不成,而且這事情能用標準來形容嗎。
他所說的是他的心裡話,怎麼從洛林嘴裡這麼一說,顯得這麼虛偽和不真誠呢。
實際上洛林還真是沒有這個意思,他單純的就是認同安逸的答案罷了,就算是有幾個女人,心一般也只能給其中一個,對於圈子裡的人來說,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已經成了常態。
但是說白了,彩旗再耀眼,一般也不過是逢場作戲居多罷了,說到底心還是放在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朋友身上的,只有認真相對,自己認同的人,才能發自內心的去愛護,這是洛林的觀念,也是大多數人的觀念。
但這不是楚闊的態度,「楚闊雖然年齡比起你要大上幾歲,身邊的女人什麼時候也沒有缺過,但是卻沒正經八本的交過女朋友。」
安逸在等,他知道洛林的話還沒有說完,沒正經八本的交過女朋友這事兒並不值得如雷貫耳,再說了要說單身的,他面前這一位不也是這樣嗎,半斤說八兩可是沒意思的,所以安逸篤定,後面還有話。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的洛林,接上了上一句話,「雖然說正牌的女朋友是沒有,但是女朋友的待遇,他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都能享受。」
「他身邊的女人都不過是逢場作戲的存在,每一個時間都不會太長,短則一個月,長則兩三月,頂多算是一段時間的*伴罷了。」
「但是楚闊對那些女人可謂極好,本來嘛,逢場作戲,給些錢,送些禮物也就罷了,但楚闊不是,他看起來是真的把那些女人當作女朋友一樣,全心全意的對待,全心全意的寵,雖然有求必應有些誇張,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洛林的話,讓安逸想起了小柔,這女人也是這樣性質的存在,換做其他人肯定不會願意為她辦個宴會的,但是楚闊偏就這麼做了,而且還做得那麼自然,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這種事,一件兩件不顯,頂多是覺得這位楚少爺是因為沒有接觸過愛情,所以對身邊的女人格外寬容,但是時間長了就顯現出來了,不管是哪一個女人,只要是在跟在楚闊身邊的階段,就真的是被當作女朋友在寵。」
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洛林的手輕輕帶過杯子的邊緣,「這算是一點,還有一點就是,他不接受那些曾在他身邊呆過的女孩兒的再次親近,不管當初表現得多麼親近,再聯繫便是形同陌路。」
額,要評價這種行為還真是一時之間找不到形容詞,不過也難怪洛林形容如雷貫耳了,這樣的名聲傳出來,比什麼話題都容易成為談資,絕對算是獨樹一幟的存在了。
對誰好的時候讓人挑不出毛病,無情的時候毫不留戀,這樣的觀念,這樣的性格,對女孩而言應該是想要接近,卻又懼怕接近的存在吧,好的時候是萬千寵愛,不好的時候便成了電閃雷鳴。
兩者單拿出來並不可怕,但放在一起,卻成了可怕的事情,被那樣寵過之後,再看那份絕決殘忍,只怕會讓人更加絕望,就像是身處暖室的人被扔進冰天雪地里,和本來就在冰天雪地中的人,呆在冰天雪地,是兩種全然不同的感受。
雖然環境是一個,但一直在冰天雪地中的人不曾得到,自然也不知暖室的滋味,而寒冷的環境已經熟悉,也不會覺得怎麼樣,但如果是從暖室被扔出去,那隻會感受到徹骨的冰寒。
這份好,對她人而言是溫暖呵護,也是入骨的毒啊,讓人在感嘆完美情人的同時,又會質疑其絕絕殘忍,聽了洛林幾個事例的講述,這是安逸最真實的感受。
不過換一種方式來說,只能說是楚闊做的太好,在這段關係有限的時間中,將逢場作戲和情事,變成了真正情侶間的相處,於多數的人來說,這樣的關係,他們願意付出金錢,但很難願意付出時間,楚闊則是這兩點都做的相當好,或者說不止這兩點而已。
「怎麼,聽了之後是不是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件事情。」洛林講完故事,欣賞了一下兩個人的表情,接著說道。
愣神之後,安逸點頭,「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