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約見嘯月
在今天監獄裡面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這件事情以極快的速度在監獄中傳播開來,那就是一項對二爺馬首是瞻的明哥等人紛紛被二爺廢掉了他一條胳膊。
據說這罪名是耍了二爺,但是是怎麼耍的,或者說怎麼回事,很多人就不得而知了,當然這並不代表著全部,這件事情雖然在口口相傳中,變得越來越離譜,但是還是聽到有些人耳中的只有真相。
就比如眼前的這個人,看上去斯斯文文,與這監獄中的感覺格格不入,但是聽到他耳中的消息卻是沒有半分作假,沒有人敢騙他,能騙他,因為他是慧知堂的堂主楊柏。
作為靠著腦子活動的慧知堂,所有的消息資料都是第一手的,所以這件事情自然是完整的傳到了楊柏的耳朵裡面,也挑動著他的神經。
從什麼時候開始,監獄裡面的勢力分為了五方,從此之後就好像已成定局一般,就算是之後的爭端無數,也都是圍繞著這五方勢力產生的,後來者就算是有些本事,也都是依附在這五方勢力之下,敢於挑釁的人可真的是好久都沒有過了。
或者說那些自不量力的人,到最後都去了那個所謂天國的地方,甚至那些不忿不平的人都沒有見過這五方勢力的領導者,就已經為他們的行動獻上了性命。
這種事情發生的多了。很多時候也就是當個笑話來聽,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這個叫華夜的,居然能威脅到彎月,還讓彎月不敢報復,這件事情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他甚至已經開始期待起來了,這個年輕人要見嘯月,挑釁意味十足,到最後究竟是誰能佔據上風呢,常理來看應該是嘯月沒錯,畢竟本事過人又根基深厚,但是一個才來監獄一天就能弄得滿城風雨的人,絕對不是能用常理置之的。
這一次的熱鬧是有的看了,楊柏的眼睛看向遠方,其中閃現了一絲智慧的光芒。
明哥等人斷手的事情,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但是也只是騷動而已,在監獄裡面斷手斷腳本來也不是什麼難以見著之事,只是眼前這樣一群人齊刷刷的護著自己的胳膊,很少發生罷了。
看著周圍的人看向自己等人的目光,嘲諷,同情,悲哀,不一而足,明哥就覺得很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好讓他不用再面對這些扎人的目光。
明明是手臂上傳來的劇痛難忍,可是相較之下,這些目光更是讓他難以接受,好像所有人都是在嘲笑他一樣,嘲笑他做了彎月這麼長時間的狗腿子,到最後還被人家打斷了手。
若是以前有人膽敢這麼看他,他早就出手教訓,或是拿出狂狼幫來嚇人了,可是現在他好像兩者都做不到了,不管是自己還是手底下最厲害的打手張小武,眼下都已經抬不起了右手,另外一隻手還要緊緊的托著右手,防止疼痛更加劇烈,這副模樣還真是可憐之極。
狂狼幫更是不用提了,他與狂狼幫的交往,基本上都是系在彎月的身上,現在他得罪了彎月,以往的那些稱兄道弟的人,只怕是都已經變成了陌生人,甚至會躲的他遠遠的。
自己在監獄這麼久都是奮鬥的什麼,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煙消雲散,看著還在沁血的手臂,明哥覺得自己竟然恨不起來了,既恨不起華夜,也恨不起彎月了,剩下的只是深深的悲哀。
回首從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事情,他所做的事情說是咎由自取也不為過了,要不是他不甘心被華夜一個新來的壓在頭上,他也不會做這些事情,也就不會失去他所有的一切。
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情緒竟然穩定下來了,也許是看明白了,他所擁有的這些東西,本就是水中月鏡中花的假象,一旦那個人輕輕動一動小指頭,這些東西都會消失不見。
有些東西也許真的是只有失去才會明白,明哥看著自己的胳膊,咬著牙繼續向前走去,他現在不想憤恨,不想報復,只想要自己的胳膊能夠保得住。
而與此同時嘯月也得到了安逸帶過來的消息,看著陪著一臉小心的彎月,他倒是對那個敢約他見面的人,產生興趣了,從他當上狂狼幫的老大之後很久,都沒有有這個膽子的人了。
也許當初是有過的,但是還沒有走到自己的面前都已經被手下給解決掉了,眼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華夜還是第一個能真正走到自己面前的人,而且還讓彎月做了他的傳信使。
彎月的本事他清楚,如果是一個人的話,被人贏了沒什麼了不得的,但是彎月的身邊從來都不乏手下,在層層的保護中被人給突破,要挾,這就是不同的性質了。
狂狼幫中的人戰鬥力如何,他是清楚的,能一個人解決掉這麼多,想必是有他的本事的,所以這個人他決定見上一見,當下就差了小弟,將時間和地點告知華夜了。
至於彎月的事情他也沒有打算去管,這是當初他們的約定,只是在聽完彎月的講述之後,他覺得這個華夜跟他有些相像之處。
當初他剛剛進了這裡的時候,也只是一個一無所知的新人而已,沒有背景,沒有幫手,就被投入到了這冰冷的囹圄之中,他還記得剛剛進來監獄的第一天,他就被自己的獄友灌輸了規矩。
當然灌輸的方式不是那麼友好,可是他也沒吃到什麼虧,畢竟在進到這裡之前,他也是有著一副好身手的,這大概也就是他的唯一優勢吧。
後來他的獄友就把他奉為了老大,當老大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再者這也是同牢房之人的祈求,他也就同意了,對於每一間囚室而言,有一個厲害的老大,必然能為他們的地位拔高不少。
那個時候狂狼幫的幫主是彎月,一個有些背景但是本事有限的老男人,所以那時的狂狼幫是所有存在勢力裡面中等偏下的水準。
他是因為彎月的人,打了自己囚室的人,才與這方勢力結下了緣分,當時的那人傷的不算重,也不太輕,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是也被打的血肉模糊,皮外傷看上去十分嚴重。
既然已經答應做了他們的老大,他自然是要擔起這份責任的,儘管囚室裡面的其他人都勸他不要去找狂狼幫的麻煩,就連被傷了的人都是這麼說,但是他覺得保護自己的手下,是自己的義務。
所以毅然的找上了狂狼幫的人,為手下報這個仇,那時候的他身手不錯,但是也沒到能打贏五十幾號人的地步,所以在初期的勝利之後,還是被教訓的挺慘的。
後來他發現了一個首領身份的人,孤注一擲的挾持了他,這個人就是彎月,後來他拿著彎月的性命作為要挾,要成為這個勢力的老大。
他想過這件事情沒有那麼容易,但是他低估了彎月的惜命程度,竟然直接就答應了他,後來彎月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承認他的老大身份和地位,但是也要保住自己的地位。
所以後來彎月就退讓了老大的位置,成了狂狼幫的第二把交椅,而狂狼幫在他的帶領下也變得越加輝煌,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如今的位置上。
而他也遵從當初的承諾,不去管彎月的事情,後來在勢力發展的越來越大的時候,也將彎月原本手底下的人又交給了他,彎月就頂著個二爺的身份,一路順風順水。
安逸接收到了狂狼幫的人送來的信息之後,也是一笑,讓狂狼幫的人帶去一句回覆,就說自己會準時赴約,之後就帶著胡迪進了食堂。
這一次的伙食跟上一次有些不同了,因為安逸在自己的盤子裡面看到了幾塊紅燒肉,在看到其他人的盤子中沒有的時候,安逸知道這不是食堂改善伙食了,而是他有了跟監獄中五大勢力高層一個待遇。
雖然不知道是誰吩咐的,但是這消息也真是靈通,不過也是,如果作為管理者,對監獄中的風吹草動一無所知的話,那才是令人害怕的事情。
不過既然這些人對監獄的監視如此嚴密,那當初出去的犯人,他們是真的一無所知嗎,這家事情眼前的餐盤是無法給他答案的,只有一步一步的探尋了,希望這一次的會面能給他帶來什麼好消息。
安逸的筷子一伸,伸到了紅燒肉上面,夾到了嘴裡,味道嘛實在是一般般,說不上壞,但是也說不上多好,一看就是大鍋燉出來的東西,少了那份精緻的味道,不過身在監獄中要條件,顯然不是一件很現實的事情。
饒是這樣,也已經有很多的人開始羨慕他了,只是沒有人敢動手去搶,因為關於明哥的傳言雖然是越穿越離譜,偏離了真相,但是卻怎麼都沒有少了一句話,那就是這件事情跟一個監獄的新人有關,這個人叫做華夜。
這兩個字在監獄很陌生,這張面孔也很少有人能認出,但是他身邊的胡迪卻是在監獄中待了幾個年頭了,被認出來還是很輕鬆的,所以由此推想,被胡迪恭恭敬敬對待的人自然是沒人敢惹了。
胡迪儘管受著傷,依然對安逸恭恭敬敬,服侍著安逸,這不是因為安逸的要求,也不是因為胡迪的懼怕而是尊敬,由心而發的尊敬,所以他向著能為老大做些什麼,儘管知道自己所做的都是微不足道,但是他就是想要這麼做。
因為眼前之人救了他,不只是救了他的性命,更是救了他的靈魂,給了他想要變強的信念,咬了一口許久未能嘗到的肉,胡迪對於自己的信念更加肯定,也確定了自己沒有跟錯人。
用餐並沒有佔用他過多的時間,安逸就將餐盤給了胡迪,讓他幫忙收拾,這是胡迪的要求,當然安逸也沒有那個時間自己去收拾這些,因為嘯月跟他約定的時間,就是在這個時候。
按照傳話人所說的地點,安逸找了過去,那裡沒有別人,就只有一個身影,雖然安逸沒有見過嘯月,但是那個人給他的感受就是,他就是他要見的這個人。
嘯月坐在椅子上,示意安逸也坐下,安逸沒有推拒,向前幾步也坐在了椅子上,這樣清凈的場所坐下來交談,對於犯人來說不是件很現實的事情,但是對於嘯月這樣的人,總是能有些特權的。
「為什麼會想要見我。」嘯月語氣平靜的問道。
說真的嘯月跟他想象中的人有些不同,因為彎月的行徑,很多時候會把嘯月的形象給醜化掉,所以在見到嘯月的時候,安逸覺得自己的猜測似乎是有些錯誤。
覺得驚奇的有豈止只是他而已,嘯月覺得更是驚奇,雖然他聽說了華夜很年輕,但是眼前這個人的年輕程度還是有些超乎了他的意料,這分明是還在上學的年紀吧,怎麼就被判了這麼長的刑期呢。
「有些事情想要知道答案,所以約見了你,但是現在事情的發展與我的預料之中,有一點差別。」安逸十分坦率的說出了他的想法。
對於這個答案,嘯月也覺得十分有意思,「你預料的事情,該不會是我暴跳如雷吧。」
按照正常的劇情發展,手下被要挾了,還是十分重要手下,當老大的應該是十分憤怒,帶人包圍了這裡來為自己的手下報仇才對,眼下這個情景顯然不是。
「我本來是這麼認為的,但是看到你的時候,我知道自己想錯了,你看起來和彎月完全不同,這讓我有些不明白,你為什麼有彎月這樣的手下了。」
這就好像他當初見到王虎一樣,因為要示人以弱,王虎才會故意留了那麼一個酒囊飯袋的手下,還讓他擔當重任,但是嘯月是為什麼呢,以狂狼幫如今在監獄的地位,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啊。
至於說監獄的管理者方面也不至於啊,雖然說勢力一方獨大有些麻煩,但是還遠遠構不成威脅,畢竟被困在籠子里的老虎,就算是再厲害,也是無法突破牢籠的。
「彎月的事情就別提了,還是說說你的問題吧,既然想要答案,總是會帶著問題來的才對。」想起彎月的事情,嘯天不置可否的一笑,這些年被彎月抹黑的名聲也不是一點半點了。
「說真的面對超出想象的你,我真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去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