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爛瘡
晚上，徐亮早早的就睡下了，我也覺得無趣，便關了電視，看了會書，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
??原本闔家團圓的日子，呆在七亮古董店裏麵，始終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大年初一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就聽見了外麵咚咚咚的敲門聲。
??“兄弟，快醒醒，快醒醒。”
??我無奈的開了門：“師兄，這才幾點啊，又不放鞭炮，讓我多睡會兒吧。”
??雖然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但還沒到該起床的點，被人叫醒還是有些睜不開眼睛。
??徐亮聲音都帶了哭腔：“兄弟，快幫我看看，好像，臉上出問題了啊。”
??揉了揉眼睛，稍微清醒了一點，這才看見，徐亮原本臉上的紅腫，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像是魚鱗般的爛瘡。
??我仔細看了半天，心中凜然，因為，徐亮的臉，跟曹秋太像了。
??隻不過，曹秋是滿身都是爛瘡，而且，腐爛的程度，也比徐亮要嚴重的多，難怪他有些慌張，這樣一副模樣，第一時間能聯想到的，就是一些不好的事情。
??“走，去醫院。”
??我拉著徐亮就往門外走，被街上的冷風一吹就清醒了過來，這個時間點，再加上大年初一，哪裏有醫生上班。
??在灰蒙蒙的光線下，我隱約看到，徐亮的神情不似往常，變的有些猙獰了起來，下意識的裹了裹衣服，再看過去，好像跟平時也沒什麽區別。
??“師兄，先別急，咱們等等天亮了，再想辦法去醫院。”
??徐亮垂頭喪氣的點了點頭，如今來看也隻能如此了。
??我思來想去，從徐亮臉上紅腫一直沒有消退開始，估計就有問題了，隻不過，誰也沒有太在意。
??“這不像是尋常疾病，怎麽可能一夜之間就變成這樣。”應溫嵐同樣驚訝無比，眼前徐亮的臉，實在太奇怪了。
??“這還用你說，要是尋常疾病，我肯定不著急了。”
??徐亮鬱悶無比，說起話來自然不客氣。
??應溫嵐也沒在意：“我聯係個中醫，給你看看。”
??天剛亮，應溫嵐就帶著我們來到了一家中醫門診，看見應溫嵐，對方極為客氣，寒暄了一番，才從後門饒了進去。
??大年初一，根本沒有醫館開門營業，看樣子，是應溫嵐的麵子才讓對方願意出診。
??看了看臉上的爛瘡，又詢問了半天之前的情況，可剛一把脈，老中醫的臉色就變了：“你這個病，我看不了。”
??應溫嵐疑惑道：“什麽意思？”
??老中醫搖了搖頭：“他體內五髒六腑，都不太對勁，非藥石可醫，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徐亮聽完就更慌了，不是臉上爛瘡的問題麽，怎麽又變成五髒六腑了。
??在老中醫的推薦下，我們有來到了江都的綜合醫院，正是之前張成住院的那一家。做了檢查之後，拍下來的片子被我強行給奪走，說什麽也不讓醫生繼續看了。
??因為，這個病，醫生治不了，而且，也不方便讓醫生治！
??從醫院拍的片子上能看出來，徐亮的體內，已經開始生出了爛瘡，難怪老中醫說是治不了，若是換成是別人，恐怕早就躺在病床上等死了，怎麽可能還會活蹦亂跳的到處走。
??換成任何一個大夫去看的話，怕是這件事，會被鬧大，徐亮的情況，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比起張成的昏迷和清醒，影響還要劇烈，說不定，徐亮會被關在某個醫療機構裏麵，這還是比較理想的情況。
??就怕這件解釋不清的事情，會影響徐亮的治療，潮州地下的事情，根本沒有辦法開口對外說，最重要的是，說出去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而且，我懷疑，那個地下密道，很有可能沒辦法再進去了。
??如此一來的話，這件事，就更麻煩了。
??“兄弟，你說，我這樣，還有救沒。”
??看著徐亮一口把鐵簽上的羊肉串吃個精光，我實在是沒法把他跟一個快死的人聯係在一起。
??“師兄，你自己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哪兒不舒服或者是其他的。”
??徐亮搖了搖頭，若非是臉上有明顯的爛瘡，恐怕壓根沒想過去看醫生，吃喝拉撒都無比正常。
??“或許，這就是死而複生的代價。”
??應溫嵐的猜測，我也曾想過，但這裏麵其實有一個悖論，若真是死而複生的副作用，那也應該會讓徐亮的身體產生病痛，而不能像是現在這樣，五髒六腑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腐爛而不自知。
??徐亮，真的活了嗎？我有些不敢想下去。
??“算了，能活一天賺一天，奶奶的，就是這張臉，我以後可怎麽出去玩啊。”
??折騰了一天，徐亮早就忘了剛起床時的鬱悶，反而是擔心起來影響把妹的事情。
??應溫嵐冷笑道：“無所謂，你的臉有沒有爛瘡，影響都不大。”
??“哎，我說應小妞，我都這樣了，你還要打擊我，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啊。”徐亮放下了鐵簽，對著炒花蛤開始戰鬥了起來。
??我沒有說話，是因為突然想起了前幾天算命的事情。
??應溫嵐的情況姑且不說，我跟徐亮都不了解，是否貴不可言，也不曾得知，但我自己的情況，心裏還是很清楚的。
??無論是我是否願意承認，自從升學宴之後，命運的軌跡，就出現了不同。
??之前應溫嵐也曾說過，我的存在是一片虛無，而曹家村的消失，更是證明，之前的一切，都隨著我以前生活的痕跡一起煙消雲散了。
??那算命先生說我已經死了，好像並沒有什麽錯。
??而徐亮的情況，他又是如何看出來的，想想算命先生一臉的誠懇，並不像是故意來騙錢的，要不然，為何在收了錢以後還一直強調他的卦象沒有問題。
??“走！咱們到廟門前去看看。”
??天色已晚，這會兒我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拉著徐亮就想過去碰碰運氣，既然能算出徐亮死，那是不是也有救命的辦法。
??“去哪兒？”徐亮瞅了一眼還沒動的炒花蛤，戀戀不舍的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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