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混亂 秩序 平衡
黑夜從未如此黑暗過，凝重的夜色伴著遊離若絲的威壓在每個人的身旁凝固。每個人都覺得血脈中混入了異物，與空氣、煙塵、夜色混雜在一起，一切都混沌了，如同一隻雙目失明的魚，在混濁不堪的汙水裏遊曳穿行，一股極致的混戰之意，令所有人接近瘋狂的臨界點。江夕燁將自身魔力外放，卻仍然對這極致的混亂之意沒有半分作用，突然，一拳毫無征兆地打在夕燁的臉上，夕燁一個踉蹌倒在地上，臉部傳來的疼痛使他幾乎無法睜開眼睛。
??“為什麽？我這麽想打人啊！”那個打了夕燁的人捂著頭痛苦地喊到。
??“老子……也想啊！”朱傑一拳打去，那人竟然硬生生地飛了出去，他隻是一個三流高手，麵對一個二流高手的拳頭，他幾乎沒有反抗能力。
??“啊！”一群人扭打在一起，本就破敗不堪的黑市入口更是一片狼藉。人們心底的欲火被混亂之意挑起，被法律法規限製了許久的內心開始瘋狂地發泄著。
??魔力流動，銀光乍現，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激發了，混亂，還是混亂……銀色法杖的另一頭，混沌之石光芒大放。那股極致的混亂之意正被混沌之石緩緩吸收。絕對，絕對的混亂，仿佛變得有序了起來，昭示著無論混亂還是秩序，都不可能達到絕對。
??混亂之力升騰，法杖的另一頭秩序之光亮起，將那升騰而起的混亂之力牢牢拉住，但四周實在是太亂了，混沌之石的力量已經超越了秩序之石，平衡被擊潰，夕燁仿佛看到了秩序天平破碎的那一刹那，精妙絕倫的平衡被打碎，銀色法杖作為秩序天平的另一種表現形式，幾乎到了碎裂的邊緣。
??夕燁催動奧術之源，用奧術之源裏的秩序之力去對抗如同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的混亂之力。他也不用在乎奧術之源是否會讓他爆體而亡，因為這次無窮無盡的魔力擁有了可以發泄的口子，秩序抵住混亂，將一切拉回那個平衡的原點上。
??天空中的身影怎麽會沒見到夕燁所做的一切呢？他也驚愕了，秩序天平上的兩顆寶石，怎麽會在這樣的一個孩子手中出現？而且還附在了法杖上麵，那銀光閃爍的兩頭，那裏麵蘊含著極致的混沌之力和秩序之力，他那傳奇境界的神識覆蓋，竟然望不到那深邃無比魔力的盡頭。
??“噢？小子，有點意思……”羽翼飛展，血色的月光下，他的身影化作籠罩大地的黑幕，沉重的夜色被灌入了或多或少的混亂之意。意念投影，再做什麽到如此大範圍的意念投影少說也得是宗師境界。但眼前這一位，控製天象，意念投影就如過家家一般簡單，雖然修為沒有外露。但……傳奇，整個大陸上屈指可數的傳奇強者，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當然，這並不是說羅茨就沒有傳奇強者，羅茨的執政官、傳承者、代表法律與秩序的秩序之星，十七芒星之一，法則聖典——朱興就是一位傳奇初境的強者，南路十七城，每一個城邦必然有一位傳奇強者，但撇開這些有名有姓的傳奇強者不談，幾乎人們都不知道大陸上還有哪一位達到傳奇，所以，一個傳奇強者突然降臨在羅茨黑市，這是打八輩子也見不著的事情啊！
??那人消失在天空之後，夕燁身旁的暮色驟然凝固，黑影濃鬱的聚起陰森中帶著混沌，細絲般向夕燁襲來，夕燁剛剛解決了銀色法杖上的問題，卻又感一股混亂之力的襲來，夕燁手中法杖光芒閃爍，秩序之光蔓延，嘴裏喃喃的什麽。
??“秩序，定勢！”排山倒海而來的混亂之力像是被束縛住了手腳，全部相互吸引消散，無形之中的秩序之力擊潰了這些渾濁的東西，混亂的一切仿佛被相互牽製。在愈來愈有規律的運動中泯滅於無形。
??“遠古魔法……真是有意思呢。”黑影中伸出了一雙修長而又蒼白的手，還沒靠近夕燁，夕燁便感到一股窒息般的痛苦，夕燁被那雙手牢牢的掐住，一身外放的魔力悉數消散，夕燁張了張口，竟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了。
??“你……你幹什麽！”這是朱傑憤怒的聲音，黑影中聲影略出，帶出那幾根唯美的黑羽，男子譏笑著，不屑地看著朱傑，緩緩的開了口：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廢物，連宗師都突破不了，給你哥丟臉是吧。”
??朱傑僵住了，他……給哥哥丟臉了……他……是廢物……在這個傳奇麵前，好像……沒錯……
??朱傑眼中閃過無數種眼光，自卑，憤怒，失望、瘋狂……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形成了那不可言喻的眼神，朱傑凝視了他半響，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那人也沒再跟朱傑說什麽，轉而對夕燁說：
??“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林天幻，傳奇境二階初境。”
??夕燁不停的晃著腦袋，林天幻才發現了什麽，鬆了鬆抓住夕燁的手。
??“你……”
??“你是聖判家族的人，你，姓林……”朱傑艱難的抬起頭來，羅茨的兩大家族之一，執法者神憲家族和審判著聖判家族中的聖判家族，他們兩大家族才是羅茨的真正掌控者，而執政官朱興，隻是居中調和而已。
??可是聖判家族什麽時候成就傳奇？這個林天幻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
??“你放開我。”夕燁掙紮著推開林天幻的手，他剛才感到一股極致的很意從他心底升騰而起，無數雙迷離的眼睛，黑暗中的麵孔，或驚恐或麻木。血色的大劍，傾刻間斷裂，一道虛無的身影，隱隱約約的在夕燁眼前浮現，牽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激動，在升騰，內心……一種殺伐之快……
??瞳孔突然從黑色變成紅色，再重新變回深邃的黑色，林天幻眼中略過一絲詫異，雙手輕揚，傳奇修為壓製，夕燁體內殺氣回壓，但下一秒他的威壓被那刀芒一般的殺氣切散了，怎麽可能？他可是傳奇級別的強者，但他明顯的感覺到那股無形的殺氣的力量遠遠在他之上。
??“小子，怎麽回事？”林天幻的羽翼再展，極致的混亂之力牽動混沌之石，夕燁本源的魔力與銀色法杖融為一體，再次湧入的強大力量與夕燁體內的魔力產生共鳴，奧術之源重新封閉，恨意隨著黑霧散去，眼神重新明亮起來。
??“我也不知道，隻是感覺剛才自己被什麽東西搞亂了，不過，現在好了。”夕燁摸摸頭，緩緩說道。
??“你擁有混亂之力，同時還得灌入了秩序之力，小子這是怎麽回事？”
??“我……我把秩序天平上兩顆寶石融合進了法杖……”今天對這位傳奇強者的逼問，夕燁隻好老實交代了一切。
??“什麽？”林天幻的語氣帶著驚恐與疑惑，嘴裏喃喃到：“秩序、混亂、平衡……”
??夕燁向後退了數步，咒流平息，體內平靜的如同剛剛退去的潮汐，法杖上兩股巨大的力量又恢複到了平衡的原點夕燁理了理頭發，撞上林天幻呆滯的目光。
??“黑夜即將過去，再玩這些把戲的話，那個家夥又要來了。”羽翼散去，露出了微微的晨曦，混亂意念全部被收回，所有人在一瞬間清醒。
??望著快亮的天空，所有人都摘去了鬥笠。
??“咳！”不知是誰帶頭咳了一聲驚，接著就是一片咳聲，人們又恢複了衣冠楚楚，準備投入了他們往常那些重要的工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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