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守墓

  寒風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滲人。


  ??孤獨的守望悄悄掀起時間的風暴，巧然逝去在曆史的長河。


  ??莫要追逐希望，莫要心懷誌向，不懂何為生命，那便不要去想。


  ??優美的篆刻，浮上了一層灰，一隻迷途的螞蟻用那短暫的神經，探索著這個未知之地，突然，螞蟻知覺了什麽，在溝壑中，轉的暈頭轉向，一個巨大的陰影悄然降臨在它與它發現的那個溝壑上。


  ??一隻巨大的手掌拂開了灰塵，手掌帶起的風將螞蟻吹到了另一塊不明之地，螞蟻勉強站起身子，悄無聲息的走了，隻帶起了幾粒沙塵，無人知覺，正如平凡的、活在這世界上的生靈，來時，兩手空空，去時，兩手空空。


  ??墓碑正對的少年眼裏湧出幾滴淚花，少年的頭發很淩亂，像是從來沒有梳理過的那種。他的眸子在空洞中又帶著一點失落。他甩甩手，拿出一支篆刻用的筆，在墓碑的下方刻上：

  ??荒魔紀1027年


  ??少年刻完這一行字，長舒了一口氣，他望向墓碑的其他地方，他守了4年，4年的時光如白駒過隙般散去，歲月成長了我，卻蒼老了他.……

  ??“我不會讓您感到榮耀，但我會使您安息。”


  ??少年輕輕的說，雙手撐在碑旁，輕輕靠上，疲憊的雙眼緩緩合上，任月光撒在他硬朗的臉上，投下一個又一個柔和的光點。北方的星辰翻轉，夜色不算凝重，月光給人以曠達，微風穿過樹梢，輕輕吹動他的睫毛，少年並未醒來，他想著一直睡啊睡啊，睡到地老天荒，睡到海枯石爛，睡到日光的盡頭，夢的彼岸，到他自己的世界，建立屬於他自己的烏托邦，在那兒，沒有殺戮，沒有欺騙，人們用愛去感化他人，每個人都.……

  ??一道白光突然降臨，一聲驚雷打碎了美妙的夢境，夢幻般的世界被撕裂了、哭咽的聲音、仇恨的雙眼、孩子鬆開了大人的手……黑暗降臨了，在此之前從未如此暗過。


  ??“啊！”


  ??猛然睜開了雙眼，少年的枕在一旁的冰冷的墓碑，還是冰涼涼的，天空中飄下一星半點兒的雨絲，在剛剛那聲驚雷後沒有再響起任何不和諧的聲音，大自然恢複了她最淳樸的美。一人，一墓，仍在雨中，墓碑上的字是信仰銘刻於上，豈會任風飄散。


  ??少年的名字叫江夕燁，不知道他從哪裏來，也不知道它將守多久，而這墓又是誰的呢？隻有墓誌銘，並沒有誰的名字，江夕燁起身，離開墓碑，進入森林，荒魔紀的明月攜著他的影子，沒入深處……


  ??轉向再轉向，朽木、枯枝、蜘蛛網……身形穿梭於樹林中，江夕燁的手輕輕撥開一叢灌木，甩甩頭上的水珠，灌木後，一棟小小的木屋，顯現在他的眼前，天色已接近淩晨，東方微微顯出點點模糊的晨曦，江夕燁的手輕輕地轉動了木門的把手，發出吱吱的響聲。


  ??門被推開，江夕燁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上，他穩了穩身子，晃了晃身上的水滴，隨手拿起身旁的一個銅製杯子，對準自己的嘴灌了下去。


  ??“噗！”


  ??他雖然極力克製但還是一口噴了出來，褐色的水滲入潮濕的地板，他看著滿是銅鏽的杯子，拿著杯子的手不停地顫動著，臉幾乎成了綠色。


  ??這時他才細細的環視了一番這個被他稱之為“住處”的地方，破舊床上的棉絮散亂不堪，地板潮濕不已，踩一步便陷下去一點，窗戶上的玻璃早已不翼而飛，江夕燁慶幸著，好歹有這扇門還能用。他的手撐上桌子，桌子轟然倒地，變成零零散散的一片零件，江夕燁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江夕燁用恍惚的眼神，左看看，右看看，還是覺得最好的決定，還是站著不動，等天亮再來好好把這個稱為“住處”的地方修整一番。


  ??不經不知到了幾時，隨著出入的晨曦與在無聲中悄然逝去，森林裏的語言有著它獨特的律動，天氣的變化是迅速的，也是輕柔無聲的，森林的清晨，是最有生命氣息的時候，就如童話中描繪的色彩斑斕的城堡。


  ??這是江夕燁最喜歡的時候，這與他的夢一樣，他收起手中的錘子，將它與其它工具丟在一旁，剛剛邁出腳步，路上沒有旅人的足跡，不平整的石塊鋪在路旁。幾隻螞蟻開始探索著那一片片它們們從未涉足過的地域。江夕燁眼神更像小女孩般清澈純潔，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在這個血腥的紀元，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江夕燁永遠不會忘記它的世外桃源，那才是真正的生活。


  ??江夕燁在日記中寫到:

  ??“誰也不懂這樣的生活，但隻有這樣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


  ??樹蔭擋住了驕陽的光芒，光線及不刺眼也不昏暗，一切都是那麽的剛剛好，江夕燁將手放在眼前，想擋住他望向天空的目光，烏雲正在湧動，一張席卷大陸的風暴即將來臨，他無所謂有也無所謂無，但他知道，他的生活，可能在未來被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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